闲女当嫁-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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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吵吵闹闹中，梅管家带着人和东西坐上了在县城雇用的两辆骡子车，踏着星光上路了，郁小闲让他带了十几两银子去。那块为修路而准备的土地一定要尽快买下来，把山城建好后，黄家在泾县也要做些明面上的生意，盖几间屋子做女子会所，然后慢慢把这里变为一个小小的集市，做着生意，打听着消息，光窝在山里，到哪里去遇见有本事的道士呀。

由于明天和孩子们有约，郁小闲让秋冰月侍候涂苦瓜汁去痱子的时候，就交代了秋冰月明天跟自己走，秋冰月正好想透口气，就高兴地答应了。郁小闲指派了王平安跟着蛐蛐去上学，小家伙高兴地都快跳起来了，读书进学堂是这个学了几个字的孩子所渴望的。

夜里，郁小闲还是单独睡在自己的屋里，让秋冰月带着蛐蛐睡在黄有才和锦娘原先住的里外屋的套房。当家的女人想得多，夜里竟然失眠了。

郁小闲想着再过几天就是七月初五了，她还盘算着穿着道袍以女冠的身份闪亮登场，不知道事隔五十年，还会有人相信那个神话吗？还有那个搞笑的金胖子，算过了盈利之后，一定会很想念自己，不过要他分所有生意的一半利润，他可要想很久了。就让他好好想想，本太太就多给他些日子，要是他还按照自己交的方法去做生意，很快就有人学样子。没有了自己调制的酱料，看他要怎么把生意做旺。等他想自己想得厉害的时候，嘿嘿，价钱就好说了。

想得金胖子肉疼地答应自己的要求的场面，郁小闲在蚊帐里笑出声来。就是这一笑让她的精神放松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早晨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太太，郁小闲打开门一看，来人就是秋冰月。

郁小闲看看天色，此时最多就是五点半，这也未免太早了，秋冰月小声对郁小闲说到：“姐姐，今天我们要赶紧走，梅家奶奶给我们打了米耙当干粮。现在不走，等蛐蛐看见了，他肯定要赖皮跟着我们一起走。”

联想到蛐蛐赖皮的样子，郁小闲就冒冷汗，得了，赶紧走吧。

06　逛人家的山头（一）

　　　郁小闲飞快地穿衣服收拾打扮，这古代女人的衣服就是麻烦，弄头发也啰嗦。郁小闲改良了几款衣裙，可夏装不能露出肉来，还是不凉快。等郁小闲收拾完了，秋冰月把背篓和干粮，水之类的都打点好了，就等着出发呢。

郁小闲觉得秋冰月带的东西还是少了些，于是又让她把自己从徽州带来的一口白铜锅子和两个小酒坛子找出来带上，自己临行时还带了一个调味盒和一些米，还有一小罐菜籽油，今天的午饭就在外面解决了。家里的冰糖还剩一斤多，郁小闲也全部带上了，这是和孩子们交易的货币，可不能少带，反正今天梅管家回来的时候还会再带几斤回来。郁小闲自己还准备背一个文具包出门，里面有墨块和瓷杯，野鸡毛蘸水笔和不少纸张。

昨天晚上秋冰月和梅张氏说好了，等一会儿由梅张氏负责给蛐蛐穿衣服洗脸。梅张氏还提前为郁小闲和秋冰月准备了香喷喷的米粑和煮鸡蛋当早饭。至于王小二，他**早早给他炒了隔夜饭，把他得来的野鸡蛋放进去了，他也算吃饱饭了。

郁小闲带着两个孩子是蹑手蹑脚地下山的，要是动静大了，被蛐蛐发现了，他肯定是抱住郁小闲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不放手要跟去。不到四岁的人，天天都要去学堂，实在是可怜，可老妈不是没空教吗。再说，不打着蛐蛐这孩子的名号，别的小孩也没办法得到被教育呀。郁小闲心疼蛐蛐，想着等日子安稳下来，再找一个识字，有点见识的人在山里当老师，解决孩子的教育问题。

三个人一口气下了竹山，到了竹山边上的林子。秋冰月看了看树的阴影，说到：“姐姐，现在刚到卯正，我们就在林子里吃了早饭，歇着等胖虎他们吧。”

郁小闲昨天没有睡好，黑着眼圈点头同意了，姊妹二人就着竹筒皮囊里的水，各自把带来的米粑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又吃了白水煮蛋。王小二没空盯着女人吃早饭，他用身边带着的竹刀把捡来的树枝修整了一下，制成了几个结实的树筐，等一会儿自然有用处。

郁小闲和秋冰月刚吃完了饭，胖虎就出现了，他身边带着三个男孩，正是柳家的三个小子，栗子，小树，小平。看见郁小闲，四个男孩子都规规矩矩行礼，叫了声太太，然后胖虎就介绍说：“竹山上的太太，那些女孩子昨天在家门口就把草药变成了钱，都被家里夸奖了。她们家里的听说太太肯买草药，连大人都早起忙开了，那些想吃冰糖的小子都去抓知了了，所以就是我们几个陪着太太在山上逛着。”

郁小闲拿出竹筒子，给四个男孩子每人发了一块大颗粒的冰糖，五个铜板，然后带着夸赞的口气说到：“你们四个是最聪明的，陪着太太我逛山林子，是比那些事情都讨巧的事。”

四个男孩子都笑了，郁小闲后来通过王小二才知道，胖虎应承了自己自然要来，可柳家的三个小子跟来就是大人教的，看来柳家的两妯娌都是极为聪明的人。郁小闲此时进山也是很有目的的，自己的山产能有多大的出产是可预见的，可是不全面的。为了弥补缺憾，自然要从傍边的地方想些办法，今天她给自己的任务是看树，看山珍，看山势和土地的品质，争取画出地图来。

看树的目的是为了选些合适的材料建造房子，郁小闲家里马上就要盖房子了，那些上大梁的木头和建房子的各种木料，要是真的要买，肯定要花不少银子。不过要是愿意悄悄找山民砍伐，就只要出少量的一些钱就能搞定。这样算是劫富济贫了，打劫了山主，又让山民有钱交山产税，真是双赢。

出于爱护环境，郁小闲不想在一座山上砍太多的树，所以尽量选择密林中的大树。一路上郁小闲就盯着那些成材的大树打量，问孩子们树的品种，然后让王小二在她选中的树上做记号，自己再记录在册。这样的一路对孩子来说是挺无聊的，郁小闲把记性最好的小树留在了身边，打发胖虎他们先去采一些野果，野菜，胖虎巴不得，就带着两个孩子跑了。

郁小闲在举人老爷家离自己山头最近的山头看到十点多，才吩咐大家在约定的林子中休息，爬山是个体力活，走了三个小时也该歇歇脚了。刚歇了一会儿，就有好几个孩子带着树筐子来了，里面全是知了，他们都急着让郁小闲兑现冰糖。

郁小闲看了看几个孩子，对秋冰月说到：“冰月你来数数收知了，十只知了换一小块冰糖，死的不算。”秋冰月赶紧答应了，郁小闲又对王小二说到：“你和小树赶紧捡些干柴，砍一根老竹子，弄些野藤来，还要打些水，太太我要在林子里做午饭吃。”

孩子们都开始忙碌起来了，郁小闲也没闲着，她找了几块石头当临时的灶台，把所有的米，大约二斤都用白铜锅子淘洗了，泡上准备等一会儿弄竹筒饭。这时候，秋冰月已经数完了几个孩子的知了，足足有两百多只，还有三十多只捂死了的。

那几个小孩换了冰糖就跑了，郁小闲对秋冰月说到：“等一会儿，你和小二他们把所有的知了都分割了，肚子用线穿了，用网子罩住晒到高处，这么毒的太阳到傍晚就能晒干，头和翅膀，腿子用大树叶托着，也去晒一会儿，我们只要中间的这团肉，今天姐姐给你们弄些好吃的。我们吃新鲜的，再带一些给你爷爷和其他家里人吃。我听舅母说，前几天蛐蛐还尿炕了。姐姐小时候听大人说，知了背上的肉补肾，小孩多吃几次就不尿炕了。”

秋冰月说到：“蛐蛐那天是玩疯了，才会尿炕，姐姐就算是给他补，也一定不要把知了的肉做的太好吃了，不然蛐蛐馋了，会故意尿炕讨吃的。蛐蛐最近在学堂里经常顽皮，学那些坏同窗，姐姐得空要好好管管他了，他淘气起来，夫子都头疼。”

难道是儿童的逆反期到了吗？蛐蛐近来的赖皮功夫见长，郁小闲觉得是自己和家里人太宠他的缘故。自己还好，锦娘因为曹姨娘的事情不好管，梅管家夫妇和黄有才简直是被蛐蛐宝宝指挥地滴溜溜转，看来要下决心管教他一番了，自己还没发家致富就养出一个小霸王来，岂不是慈母多败儿

郁小闲说到：“冰月，记住你也是正经的主子，你不能总是纵容蛐蛐了，你要拿出你当姨**款来，家里论辈分，你管蛐蛐和招娣，谁敢说个不字，我去和他理论。我回去就去管管他，平时要是你管他，有什么难事，就和我说，送他去学堂，要是学会了那些富家子的恶习，我情愿不让他去了。锦姨娘的学问不错，你跟她学些女人的本事，比去学堂强。”

秋冰月说到：“姐姐安排就是，在学里，我看着蛐蛐不出乱子，那些夫子教的东西也学不到什么，还不如让姐姐和锦姨娘教我些实在的东西，我又不打算考功名。”

郁小闲说到：“既然是这样，明天就是七月初一了，就索性以天热为名，停了蛐蛐的学，到县里买几本千字文，三字经什么的让锦姨娘教你们，等年后我请一个先生到竹山教你们学问，比留在黄家的宗学更能学到实在的东西。”

郁小闲和秋冰月边处理知了边说完这些，不一会儿就看见小二他们带着柴火和竹子都东西来了。郁小闲和秋冰月把手中的活放了，交给王小二和小树处理知了。让男孩子做这些残忍的事情吧，他们将来要面对更艰苦的人生，做这种杀戮的事情算是一种锻炼。王小二和小树接到了这个事情很是兴奋，立刻干了起来，男孩子的天生破坏力，让他们干这种事干得很愉快。

秋冰月看着郁小闲要的竹子，有些不解的问到：“姐姐，你要竹子做什么？”

郁小闲把背篓里的柴刀拿了除了，对秋冰月说到：“做竹筒饭，在林子里我们没有碗，做竹筒饭吃才方便呀。可惜今天时间不够，不能用烤的，就直接蒸，你去用竹筒子装米蒸饭，等姐姐弄些菜，就可以等着做饭吃了。

知了的背肉已经积满了四片大树叶了，郁小闲决定串烤一部分带回去，另一些就用油煎香，用作料烩熟。郁小闲的动作很是娴熟，很快烩烧知了就飘出了香味，大约用去了一百个知了背，馋的王小二和小树都流出了口水。郁小闲看着两个孩子，爽快地说到：“赶紧把那些拿去晒，晚了这烩烧知了就没有了。”

两个孩子杀生的事情都办完了，吞咽了口水，就急急忙忙去晒知了了，郁小闲有生了一堆火，预备把知了背肉烤成半生熟带回去。

07　逛人家的山头（二）
　
白铜锅子里煮着香喷喷的竹筒饭，小碗里放着烩烧好的知了背肉，秋冰月看着火，郁小闲烤了两串椒盐知了肉就收手了，只把剩下的知了肉在火上把两面撩一下，让露出肉的部分变得焦香就不再继续，这些要带回家的就要如此处理，才不易腐败。蛐蛐不是喜欢赖皮吗，就让他吃白水煮的知了背，这种原味的肉食吃得健康，也不会让人上瘾。

香味很快就把胖虎一干人等引来了，胖虎他们摘到了好多野果子，还在山溪里捉了小鱼，捡到了几个鸟蛋，闻到郁小闲弄出了香味，就赶紧围了上来。郁小闲对孩子们说到：“今天太太我就带了两斤米煮饭，请你们吃可以，就是怕不够，胖虎你一个人就能吃半斤米饭吧？”

胖虎不好意思地说到：“我能吃七两米煮成的饭，可家里哪有那么多粮食给我吃。我爹打到的野味，卖不掉的都几乎给了我。平时我就吃一大碗饭，不够的就摘果子掏鸟蛋，山神爷就没有让我饿着过。就是冬天难点，饿得我都瘦抠了眼。”

听到胖虎这么说，小孩子们都笑了起来，栗子说到：“胖虎，你这样都叫瘦抠了眼，我们这些人就只能叫柴火棍子了。你想太太给你吃碗白米饭，也不能说得这么可怜啊。”

胖虎脸红了，看来这个孩子确实有点夸张，粮食涨价，山民家里顿顿让孩子吃白米饭吃到饱的事情也不可能。郁小闲看看胖虎，说到：“今天的米确实带的不多，可我带了些炒菜的油和作料，你们想吃点好东西，还要吃饱，就要自己寻些东西来添补了。”

听到太太要请大家吃一顿，小孩子们都很高兴，胖虎把鸟蛋和小鱼都交给了郁小闲，然后又带着伙伴们离开了。南山坡那边有很多野生的东西可以充饥，要是能挖到大块的葛根和类似红薯的野猪蛋，那就可以搭配着着白米饭，饱饱吃一顿了。

郁小闲看着孩子们去了，立刻把晒知了干回来的王小二和小树给安排了活计。她让小树处理所有的小鱼，让小二把山果中成熟度最高的简单用布擦洗一下，剔除坏了的，她要在山里直接酿造山果酒。

制造果酒的水果分为两种，一种是浆果酿酒，例如葡萄，石榴，樱桃，一种是借助相对干燥的果肉浸泡出酒，例如枣儿红，杨梅酒。两种酒各有各的风味，对于不耐储藏的浆果而言，酿酒是消耗存货的好办法。今天郁小闲打算酿一坛子山葡萄酒，再酿一小坛子树樱子酒。胖虎摘来最多的果子就是这两种，山梨也能酿酒，就是不如吃新鲜的对身体好，羊角果适合做凉茶，甜果粒粒做零食，哪一种果实都要物尽其用。

郁小闲觉得自家山头上的人口多，每个人都能吃上新鲜水果和蔬菜，也是一种健康投资，山里的果实能给大家鲜食就不必麻烦做成别的了。要是秋天果子多了，晒些果子干，以后做些汤水或者糕点用得上。

不一会儿，小二已经把山葡萄和树樱子弄好了，郁小闲把手洗干净了，把山葡萄和树樱子捏碎了，分别装进了两个小坛子，大约三分之二的容量，里面再放上一把冰糖。把坛子埋进了树下的土层，盖好土层，做好记号，等待发酵。

林子里的温度很适合山果酒的发酵，大约半个月之后就能来看看成果了。郁小闲在现代没有做过酒，这次也是凭着看书的记忆完成的酿造。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尝试一下，这试做山果酒就是浪费些果子和冰糖罢了，万一失败了，也是小事一桩。可要是成功了，就多了一条财路。郁小闲特意交代好了小树记下了这个地方，她甚至愉快的想到：万一自己找不到了，若干年之后，两个坛子被淘宝者发现了，他们是会被香醇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