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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将-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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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着你来。”邓海东冷冷的看着魏延,魏延气焰全无,被一将拉着,退后了几步,邓海东凝目去看,知道那将就是沈伏波刚刚说的,江东水师名将甘兴霸。他对了镇帅笑道:“若是甘兴霸将军在此,晚辈却未必能得手,老帅算计的稳妥,只可惜所托非人。”
既然魏延叫破,他也不再遮掩,老魏自然不回避,对他叹道:“其中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却不接口,免得被这厮套去了江东事情,继续和他饮酒,反而问邓海东关中变故详细。
而邓海东毫不隐瞒,去从头到尾讲的清清楚楚,说到动情眼也红了,就好似在和自家长辈倾诉心事一样,口无忌讳,居然道:“人说天下两大不臣,今日见了老帅,那李继业却不曾见,要说不臣老帅恰如其分,那厮却是真正的反贼!”
然后咬牙切齿:“那老贼死的早而已,不然千刀万剐。”
老魏连忙安慰再三,提及右帅高公,他也唏嘘:“老夫如此,也是为保全家族,不得不如此,你说我是不臣。不过是我江东传承年久而实力庞大,其实哪家武门不是这样的心思?所谓门第误国,哎,国朝终于倾覆,或是天意。”
听到他这么说,邓海东心里一跳,却压住了惊讶,只是颔首:“门第门第,无家哪里有国,但此家,却不能是寄生于国家之家族,唐亡于安西之乱,实际却是亡于门第之害。”
这时,长乐平阳亲手做的牛肋已至。
邓海东就不再提往事,连忙劝了,再问口味如何,老魏面色古怪,邓海东笑的捧腹:“天下以为某娶了殿下是福,今日终于有人知道其中一苦。”老魏连忙问还有几苦,邓海东面如土色不答,江东人等,就是恨不得杀了他的魏延在内,也憋笑不已。
是因天下皆知,君候惧内如虎,邓海东因此悻悻,就喝闷酒,老魏撩拨他也不理,两人之间就此渐渐的沉默,一直到了三坛空了,日头也到正午,老魏忽然问:“君候,后人会如何说老夫?”
“说了也不晓得,管他呢?”邓海东推案而起:“老帅,酒足饭饱,又有一夜厮杀,在下就此告辞了吧。”老魏已经喝醉,靠在那里无力的摆摆手,邓海东回头走了几步,已经要到了船头,他忽然又回头来,江东子等都在扶着老魏,邓海东大叫道:“老魏,你在我心中,和李继业那厮是不一样的!”
“老夫晓得,若是那厮,你只会拔刀。”
邓海东大笑,看魏虎臣摸样,心中一酸,落泪道:“正如老帅所说,今日一别,此后再见怕是难了,老帅年长在下许多,这些年书信往来,开始时海东还存些顽心,后来却渐渐当了老帅是忘年至交,字字真诚!”
“老夫知道,**,后来有比较才知道。”
江东诸将等,依旧静静的听着,这前周之后难得的一份真不羁…邓海东随即一躬到地,久久而不起,江东诸将发自内心的连忙避让开去,邓海东再起身时,认真的看着老魏:“若关中能横扫天下,定不辱没老帅身后之名,保全老帅族裔。”魏虎臣勃然大怒,抓起碗碟砸去:“你这厮,爷才会扫了天下,定保全你的族裔!”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还不速去,看的老夫心烦。”
那厮跳过船去,大喝:“走,走,为何却生了这该死的乱世之中!”其声悲愤,两边群将都为之黯然,那边老魏也在大喊:“走,走,家国,家国!”
大船纷纷调转方向,又听魏虎臣一声咆哮:“谁叫我辈生在了这该死的乱世!!”
第九卷第十五节终明志
第十五节终明志
PS:今日的第一更
邓海东回了船。进舱内,沈伏波迎了他后坐下,看着他道:“老魏倒是有些心胸气度,却是不凡。”邓海东闷闷不乐:“若不是乱世,说不定同朝为臣,能养出和高公一样的情分。”然后惆怅一叹:“但难回头,本帅和他都无退路。”
“便是他肯,他手下那些将门子也未必肯。”
沈伏波虽然是说对方,其实又何尝不是在说自家事?他在关中算是一方重臣,虽然说现在军政两分之后,权力减少了许多,不得独立,可是他却是关中水师唯一的主帅。
他为儿孙而如此,不甘心勇烈不进一步。
何况其他儿郎,其余家族,谁不想夺拥立之功呢?人同此心,除非邓海东和老魏两人之一,突然拱手让出江山来,但各将也定不肯,开国无功的降臣之名,贯穿百代。子孙受辱祖先蒙羞。
邓海东也知道其中的道理,不然他岂能说,若是一扫天下而留魏家后裔的话?至于彼此,当世英雄谁会低首,真临末路当自绝而全了身前身后名声不堕!
船只缓缓转头,而后归寨,邓海东登上岸边,宋缺和法师等都在等着,已经知道过程,宋缺笑道:“今日主公和老魏,赤壁会晤之事,必能流传千古。”邓海东心情也已经缓和,微微一笑,回道:“二叔说的正是,今日一见,来日厮杀再无遗憾,当全力以赴,横扫东南!”
“壮哉!”法师喝彩,长眉颤动,又说道:“今日烧了他赤壁军船无数,江东木材不如北岸,如此大伤了江东元气,是大喜。”
沈伏波抚须而笑,这是他的决断,谏言为邓海东所纳,现得以成功,他怎能不得意?邓海东看他摸样。伸出臂膀搂住了他:“老帅是我关中的横江铁索,赤水长墙,当记首功。”随即回顾左右:“许褚和张巡等人呢?”
邓炎武禀报:“许褚张巡等,只回了六人,人人重伤,许褚最重,身被数十创,但那些子弟们的遗骸都带了回来。”
赶紧去营地内看,可不曾进帐内就听到许褚精神抖擞在喊叫着,而边上有人说:“大丈夫怎能喊疼,你还算什么好汉?”许褚破口大骂:“临阵厮杀时当然不疼,此刻喊声疼就不是好汉了?最恨你这种鼠辈,拿着别人来充脸面。”然后帐内澎的一声,许褚一声大喝庸医。
有人惨叫,许褚狂怒更嚷嚷;“你叫了,你算什么好汉?有种给爷下毒。”
外边守卫人人面色古怪,忍着笑帮了邓海东掀开帐,许褚看邓海东沉了脸进来,他赶紧躺好,就看到这厮一身无寸缕,而浑身肌肤如刻画了一般。深浅痕迹箭矢刀创都有,地上药罐打碎,一个医倌抱着头坐着,额上滴血不止。
“医者见多了生死,于是言语冷漠,你却不必和他计较。”
“是。”许褚找东西遮掩自己的东西。
邓海东却转头看着那医倌:“某的儿郎为关中死战至此,侥幸生还,你说他不算好汉?”声音冷厉,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刚刚在挤眉弄眼取笑许褚的邓炎武也绷紧了脸,那医倌看到邓海东来,正站起来到了一半,听到这句话,吓的腿一软又跌下了。
“口中无德,伤人而以为得意,徒惹是非之徒。”邓海东看他面貌,皱眉摆手:“拖出去二十鞭,叫疼就加十鞭,赶出军旅永不录用!”
许褚的副卫等暴雷似的一声喝,这就抓了那求饶的医倌而去,外边随即响起惨叫,邓海东冷笑:“这厮不是好汉!”坐到了许褚边上,亲自为他上药,许褚挣扎拒绝,邓海东恼怒:“半推半就的干甚子,爷不曾要临幸了你,躺好就是。”
帐内哄堂大笑,邓海东却变色:“刚刚可算某口中无德?”许褚连忙摇头:“不算不算。”眼中感动和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于是咧嘴道:“主公。还是换个医生来吧,你不如此,许褚今生也是卖命于主公的。”气的邓海东将一罐药撒了他身上:“旺财说你伤势最重,却不曾算什么大事。”
其实许褚伤势不轻,尤其覆面甚广,只是甲好,而重口都不在要害,所以还有力气折腾,也亏这厮强壮,若是换了一个,现在绝对难动弹的。
而许褚那句话后,赵山河喝斥:“无礼。”正好一罐药临伤口上,许褚嗷嗷惨叫,邓海东哈哈大笑起来:“不卖命也不行!给他叫医来,某去看张巡他们。”大步出了帐内,口中嘀咕:“居然没死掉,下次绑了弩上把这厮射出去试试。”
许褚顿时慌了,挣扎要起来,周围人哄堂大笑,按住了他,而等了邓海东走后,许褚之前被那医倌激起的一口气也弱了下去,而强人一旦松了神就彻底撑不住了。失血觉得疲倦,于是合眼就此沉睡而去。
邓海东又去看了张巡,张巡武艺不如许褚,受伤虽然不如许褚,但已经不省人事,还好医倌确定他只是疲惫,伤了筋骨要静养些日子,但无性命之忧。邓海东再问了回来的几人情况,放下心来,命令将阵亡兄弟们的名号都记录在案,回去供奉忠烈祀内。并照拂家人终生。
安排了这一切,邓海东也困了,回自己帐内,看看暂且无什么军务,就合衣躺下,外边大军也是如此,除了值备外,不多久赤水北岸的鼾声就大起,人皆睡去,此时正是年关刚过,进了六九之天,忽然有鹅毛大雪纷飞,北风呼啸更剧了几分。
炎武轻手轻脚的将暖盆内的炭火拨弄烧旺一些,木材噼啪的两声,邓海东梦里不知道呓语了些什么,邓炎武他就仿佛听到什么“给爷脱”之类的话,旺财窃笑,然后他也靠在了帐角的厚被褥上,迷迷糊糊之间听到邓海东一声大喊:“杀!”
旺财大怒,这厮如何睡觉也不老实,轻轻骂上几句,继续靠着休息,眼睛才闭起来,邓海东问道:“你骂爷什么的?”走到了他面前,小儿吓傻了,眼睛向上,扬起头看着邓海东,却看到一个斗大的拳头砸了脑门上,敲出了无数星星,他去解手,然后又回去睡了,留下旺财泪水横流……
可邓海东其实没有再睡着,只是合着眼睛在想着心事。
安西折的内乱,有官渡,澜沧,和祁山一线守护,便是有些变故也来得及反应。
而今日他和老魏会晤后。思索交谈的一些,提及那锦帆甘兴霸,他当时为做无视状,没有仔细,但感觉的出那厮的确有些不简单,一群将校站在就他气息悠长而神思沉稳超凡。
不晓得什么时候起,邓海东已经能够懂了看人,而知对方能成的气候。
他只是感觉,另外,老魏似乎流露出了江东乱局就此结束,已经如关中的摸样,武门臣服新政全推,他不晓得是不是有诈,那老头狡猾的很。但仔细去想,从这次周族这样的反应来看,他觉得老魏言之或许夸大,却不为太过!
但若是江东武门一统,交付权限如关中这样,那么半壁江山成为整体,虽说赤壁军废,荆州南路尽颓,只是,那又如何?只要能成全局掌握,真如了一国的话,恢复起来不过数年就可。
想到这些,邓海东翻身坐起,披了棉袍,轻轻走到火盆前,侧头看旺财睡着,可怜的摸样,他无语的摇摇头,去给这孩子盖上衣服,这次轮到旺财在梦里嘀咕:“傻,傻叔有病。”
邓海东鼻子也气歪了,懒得搭理他,坐回头就取了木枝,烧枯成炭,在地上轻轻的画了起来,根据图录,江东之所以称江东,赤水东去之后过了荆州便有些折向东北,割了陆地一片再绕去大海,此地遂有此名。
“不晓得沧海桑田之后,澜沧北,赤水南,会不会板块移动,最终和中原分离到天南地北不可相见?”
想到这些,邓海东一惊,屈指算算自己来了这一世已经多少个年头,不是突然乱想,甚至忘了前世种种,那些随行死士的面貌已经模糊,笑声却还清晰在耳边回响,他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才把思绪拔了回来,但已经定不下心,于是走到帐外。
中军帐,向来为全军拱卫之中,是指挥枢纽,如在平原地带,也要垫土,使得主帅居高临下可一览全局。
邓海东站在帐外,看着连营数里,一尉三帐,纵横成营,至旅,各部旗号,依阶高低有致,而那雪花覆盖于是篷顶洁白,有铁甲兵丁持刀在来回巡逻着,远远看到到,因为兄弟们在沉睡,于是无声举刃行礼,然后继续来回。
而此时天幕阴霾无尽的苍茫,苍茫之下,是任他驱使的虎狼,身前赤水,身后更有无边的河山,藏有无数的劲旅,邓海东因此满腔豪情,抬头去看长空,鹅毛大雪还在随风飘飞,落了脸上冰凉入骨,却浇不去他心中火热,今日是他第一次,对了别人说出,若有一日,定要横扫天下的壮志。
且是对的敌手,是世之名帅,江东虎臣。
如今,这天下,还有他一人可并肩称雄,但等到来日,这银装素裹,如画一样的万里河山和无数子民,就将为一人掌握之中!
邓炎武悄悄站了他身后,帐前还有亲卫等两列,听到他呼吸越来越沉重,人人侧目看来,就看到他们的君候面色潮红,握紧了拳头,然后坚定的,重重的挥出,一字一句的道:“我,欲,这,天,下!”
亲卫等楞住了,不过转眼之间无不狂喜,帐下武门子,在关中制度,和他的个人魅力下,早已忘家而有国,听到主公如此决断之声,整齐的铁甲铿锵,刀枪撞击,跪了雪地之中喝道:“我等,誓死追随主公!”
“必定不相忘!”
此言,随即传遍全军上下,多少子弟们发出发自内心的欢呼,过去口称主公,总是不知道主公想些什么,天佑孤忠是为报了君王之恩,但唐庭正支已无,而今天下三分,安西称王,江东引而不发但迟早事耳,独关中强镇,主公不曾吐出一字一句过。
但今日,在败安西,烧赤壁,锐气大胜之时,主公终于明志!
江东魏虎臣,船归于南岸,老魏正睡了醒来,口干舌燥取了一杯清茶漱口,忽然听到天际传来的雷声滚滚,再侧耳细听一番,手中杯盏翻落在地,他腾的一下起身握剑走到了船头迎了一阵北风,随风飘来是关中虎狼,山呼海啸一样的沸腾:“勇烈天下,勇烈天下,勇烈天下!”
北地雄音,久久的在赤水上回响盘旋…
身后魏家子为他披衣,魏虎臣挥手斥退,有凝望了半响,隔了天水茫茫他仿佛看到了,遥远的北岸大地上有千军万马举着刀枪,正整齐的向着一个方向欢呼致敬,那里,那人,年不过而立,勇绝天下且气宇轩昂,手下将相有名,子民归心,占据着富饶川蜀和表里的一片河山,领袖无敌虎贲,如今挟胜而明志向!
如烈虎已添翼,天下还有何人是敌手?李,魏。
“生子,当如海东青啊。”魏虎臣紧紧的握住了长剑叹了一口气,一脸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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