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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烽烟不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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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谓为讶然,年长的婢子声音略有些提高,“莫不是赵将军?赵将军可是龙凤之姿,大约也只有他能配得上二姑娘了。”
“不是。”窃窃地笑起,另一婢子掩嘴,故作低声,“赵将军乃是武夫,哪里会喜琴音。二姑娘的心上人可是个文士,未及而立,生得丰神俊朗,惹人赫然。”
欲夹小菜的我闻言顿了顿,瞥了她们一眼,颇觉好笑。这二位侍婢,乃是不久前刘备赐予我的,美其名曰担忧我几近临盆,而孔明忙碌,不能照顾周全,想有两个婢子相伴倒是甚好,一来可以照顾周全,以防我临盆有异;二来可以陪我解乏,免我只身无趣。可是,自从她们到来,我倒从未觉得饮食起居有何变化,不过,这解乏倒还是有的。
时常,她们都会言些有关刘冕的事情,大致就是刘冕为了她的心上人做了什么什么事,多么无私之类,且最多言于早晨,孔明陪我用食之时。起先,我并未在意,想或许是刘冕近来的举动过于声势浩大罢了,可是久了,我便发觉有些不对劲,哪里会有侍婢之间的话题永远都是主子的八卦的,还都是一个主子的八卦?
我就是再愚钝,此时也该知晓七八分了。如此想来,这刘冕倒是有趣,还未同我正面交锋便就开始侧面攻击,也不用掂量掂量我的分量,她就不怕我实力过人或是不足为惧?不过,觉得有趣归有趣,时间一久,我难免还是担忧孔明会因此对她心生怜悯,继而好言相劝,再日久生情,定下终生。毕竟,任是谁都难以不被无私的情意所打动,而且,未来有名言:“女追男隔层纱。”
思及这一层,我也不觉好笑,便敛了笑意,冷冷地说了句:“这莫不就是县府的礼数?下人可在主子用食时随便言语?”既然,这侧面攻击我是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那何不适时反击一下?也好提醒提醒那刘二姑娘,我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乡野女子。说罢,我还亲昵地夹了小菜递往孔明的盌中,笑若春风。
那二女一顿,第一次见我冷言冷语,怕是有些不适应。待适应后,她们急忙欠身赔礼,“奴婢僭越,还请先生同夫人恕罪。”
见效果已有,我也不再多说什么,遂面无表情地挥手让她们下去。
同样是侍婢却不是每个都会如善谋那般待我。如此,我倒是分外思念起善谋来,若是她在,定会全力维护我的吧。可惜,善谋已经不在我的身边,甚至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不自觉的我鼻翼一酸,双眼朦胧随之起来。
“阿硕。”见状,一直默然的孔明含笑唤我,“你若是不喜那两个侍婢,我大可同刘皇叔言说一声,撤了她们。”
揉揉双眸,我摇手,道:“不用。”有她们在,我至少可以知晓刘冕为了孔明到底能做到怎般地步,如此,我也好提早采取措施以维护我的婚姻。总之,在这场争斗中,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淡然浅笑,孔明起身到我身边,替我拭泪,“你近来心绪变化颇大,这般对不弃不好,对你的身子也是不好。”
我低眸。孔明所言,我不是不知,只是不知该如何解决罢了。大约是怀有身孕的缘故,使我变得异常敏感起来,任何事情都能轻易改变我的情绪,如此以致,我时而欢愉时而哀默,全然没个一定。
“你娶的若不是我,大约已是可享齐人之福。”这齐人之福怕是未来无数男人的梦想,在古代虽是寻常,可孔明却是因我而不得如此。不知这般我在他心里是不是个妒妇形象。
“齐人之福?”他笑意盈盈,一边摇首一边替我布菜,“我素来忙碌,在隆中需忙于务农,出山又需忙于军务,即便是你如今身怀六甲,我都无空照顾又哪里能得空去享齐人之福。”
“可你也听闻了,刘二姑娘为你做了许多事情,万一她恰是得你喜爱的姑娘,你又当如何?”世事难料,在孔明还未于我有情之前,一切皆有可能,甚至就算是他对我有情了,也难保不会有变。
“已有为我做了更多的姑娘,我又何必去惦念二姑娘?”他失笑,言语肯定,“且二姑娘心思过于单纯,绝然不会是我之良配。”
我蹙眉,不太想得明白他的前话。不过,他的后话却是惹得我反驳,道:“能想得出安插侍婢在我身边的女子又怎会心思过于单纯?”
他笑,“我虽与二姑娘只有几面之缘却也知晓她是个无计谋的姑娘,安插侍婢在你身边的点子绝然不会是她想出来的,这事多半是简老儿的主意。”
“简雍?”我不解。
“宪和性坦荡,不拘礼数,而二姑娘性直爽,不扭捏,恰是符了简老儿的心意,他们二人虽是年岁相异却是忘年之交,情意颇深。这也是为何你初来,简老儿便没同你和善的缘故。”有条不紊的解释,孔明言:“简老儿向来宠爱二姑娘,万事皆遂她的心意,为她出些计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原来如此。
思虑片刻后,我又询问:“那简雍势必也很喜爱你吧,不然他那般不拘礼法的人,怎会怕了你?”简雍系衣随意,却因孔明一言便立马愿改。而且《三国志》上明确地写到简雍坐无坐相,纵使是面对刘备他也没拘过几分礼数,独独是面对孔明不同。
“我曾当着二姑娘的面说过简老儿,他怕了我大约也是与此有关。”笑意深了些,孔明说了句让我颇觉不可置信的话,他言:“阿硕,若是你以真性情相待简老儿,我想简老儿对你的喜爱绝然不会少于对二姑娘的。”
真性情……我轻轻摇首,觉得甚难做到。我这人对待不想熟识的人向来不用真性情,这已然成为习惯,怎么可能轻易改变。
……
早食后,孔明离去处理军务,我便将那二名女婢再度唤到面前,询问她们的名姓。在此之前,我对她们二人极少投于注意力,毕竟在我心目中,我只承认善谋一人,除了善谋外,其他的侍婢对我来说皆是可有可无,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去知晓她们的名姓。而如今,这二人却是不同,我也就不妨过问过问她们的名姓了。
她们二人中,较为年长的名唤蒹葭,一听便知取自于《诗经》;较为年少的则唤双剑,极是英气。自然,这迥然不同的两个名姓也预示着她们并非原都是伺候刘冕的。蒹葭原先的主子名唤刘毓,乃是刘备的长女,据说是一个极为端庄娴静的姑娘。
刘毓、刘冕,品味着这姊妹二人的名,我顿觉刘备取名颇为有意思。毓冕,乃是皇帝所佩戴的官帽,象征着皇权。此外,刘备又有二子,干子刘封,亲子刘禅,封禅,亦是皇帝可做之事。如此这般,刘备的志向清晰可知。
只是,将志向表述的这般明显他也就不怕惹出什么麻烦来吗?虽说如今东汉献帝如同虚设,但是刘协到底还是皇帝,是天下之主。若是有心之人拿此做文章,刘备怕是难逃谋反的罪名。不过,如今天下大乱,大多人都没空闲把心思放在此等小事上。
品味完刘备取名,我问那二人道:“在我之前,大姑娘与二姑娘待你们如何?”
“甚好。”二人低眉敛目的样子,还算是恭敬。
我顿时冷眸,言语威严:“可是如今你们的主子已经不是她们,所以有些卖主之事还是不要多作为妙,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会像二位姑娘那般对待你们。”有些东西是与时间有关的,就像她们曾深受刘毓、刘冕的恩惠,这般绝然不会是我短时间的恩威并施就可以让她们倒戈相向的。所以,我并不指望她们可以转而维护我,只能警告她们莫要做得太过。譬如,“有些事情说些也就算是你们对原来的主子尽忠了,可若是说多了便就是损了新主,下场估计不会太好,你们可明白?”
相互对望了片刻,两人微有心悸地应,“诺。”
我心满意足,遂言:“待会我要去庭院中走走,你们无须作陪,留在屋中收拾收拾即可。”
“是。”二人异口同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见如故诗经友
秋日庭院,除了灿黄的菊花便是枯木衰荷,落叶纷纷,委实没有什么景致可观。然而,奈何久居屋室,纵使这般景致,我亦觉得比往日佳好。不过,因我疏于交际的缘故,便没有去到人烟鼎盛的地方而是找了僻静的一隅,欲要无事枯坐,吹吹秋风。
只是,那最为僻静的一隅似乎都为人所占,传来细细的诵书声,“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声音婉转,悠扬好听。不过,那灵动的声音似是卡在了第三阙,不断地重复着:“摽有梅……”,却诵不出下句,渐渐地沾染了些许懊恼。
我见有人本想离开,却是不慎让嘴巴快过了脑袋,未经思虑便习惯性地接了下句,“顷筐墍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这是诗经中的篇章,位属风·召南,名为摽有梅,是古时采梅女所吟唱的歌谣,大约是说树上的梅子不断落下,姑娘却始终没能找到心仪的君子,在感叹时光匆匆流逝的同时表达了对爱情的渴望。如此看来,那吟诗的女子怕是有些思春了。
既然,诗已经诵出口了,我也委实不好再退步,想着借此结识结识这县府中的人也算是错有错着,便信步上前,对着蓦然回首望向我的少女微微一笑。那少女生得面善,身姿窈窕,气质说不出的端庄娴静,惹人羡慕的模样。不过,她的样貌让我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好似见过一般,可是,仔细回想却又未曾想起她这般样貌与谁相似。
瞧见我,少女先是惊讶的张了张唇,随后得体地扬笑,“夫人竟是会诵《诗》。”
我却不觉这有何不同寻常,遂不明地道:“虽说如今女子读书甚少,但是会些诗书的女子却也不少见,姑娘为何如此惊讶?”
有些羞赫地抿抿唇,她言辞恰好,“不瞒夫人,小女子接触相似年纪的女子并不多,只除了幺妹,而小女子那幺妹性子顽劣,厌烦读书得很,如今十六岁却只是识字,不善任何诗书,如此以致,小女子错想天下女子多是不喜读书的。”
不甚介意地笑笑,我言:“怕是姑娘的爹娘过于忙碌了,无空督促姑娘之幺妹的课业,才使令妹疏于读书。”想我儿时亦是顽劣得很,憎恶读书,不喜学识,不过恰因老爹督促有力,还是学了不少东西的。虽然,及到日后我为了配得上孔明而奋力读书才算是小有所成,但是怎么无法抹灭严格督促的作用。
“这倒也是。”思虑着颔了颔首,女子诚然相告,“家父时常出征,即便是留在家中亦是忙于军务,也极少有闲暇督促毓同幺妹课业,而娘亲同姨娘皆是忙于家中内务,同无闲暇督促。”
忖度着她已知晓缘由,我便淡然一笑并未言语。如此道理,点到即可,说多了反而累赘。
随后,女子上前一步,同我近了些,询问我:“既然夫人曾读过《诗》,那不知这《诗》中,姑娘最为欣赏的是哪首?”
“《隰桑》。”我也不扭捏,坦然相告。又是莫名的,看到这女子我便有种喜爱的感觉,甚是想和她相交,用一成语形容便是一见如故。
这一见如故的感觉倒是奇怪,明明才初识不久却好似相识多年一般,或许可以媲美于异性之间的一见钟情。
只是……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得音孔胶。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低声吟诵完《隰桑》,女子微有些讶然地望了望我,迟疑地问:“请容毓逾矩,想问夫人心中可是惦念着极为思慕之人?只是夫人如今既已嫁人,更是身怀六甲,怎能还倾慕他人呢?”
原有的思绪被她的吟诵打乱,我也未再多想。而对于她的问话,我颇觉好玩的笑了起来,反问:“你又怎么断定我思慕之人并非是我的夫君?”
“若是夫君,姑娘大可早同他说,如今又怎会吟诵出《隰桑》来?”说罢,细细地审视了我一番,她肯定地道:“毓见夫人也不是扭捏之人,怕是不会羞于同自己夫君言说此事。”
羞还是有些羞的,只是我不会羞到成婚许久还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心意。如此只能是,“这情爱之事并非只要随心便可,有时同他事挂上了钩便就不能轻易言说出来了。”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女子谓为怅然,“可惜毓从未历经男女之事,难免有些不甚明白。”
“总会明白的。”我确信,转而询问起她来,“那你喜爱的又是哪首?”没有直接询问她《摽有梅》,是因为我确信《摽有梅》并非是她所最喜,这世上怕是极少有人会背诵不出自己最喜的诗词来吧。
“《女曰鸡鸣》。”她微笑,双靥随即露出羞赫的绯色,“虽然这般说有些不知羞,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喜爱《女曰鸡鸣》里祥和平凡的农家生活,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安乐闲逸。”
《女曰鸡鸣》: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只可惜……”还未完全沉溺在《女曰鸡鸣》描写的世界里,女子便是有些郁郁地转言:”只可惜,我的身份注定不能让我过上寻常的农家生活。”
我笑,不仅不替她在意,反劝她言:“既是男女有情,又何必在乎过得是农家生活还是帝王生活?依我看,能够相伴相守就是最好。”
再度颔首,她又上前几步,扶我到一旁的石案坐下,颇为佩服地同我道:“同是女子,你知晓的竟是这样多。”
“不是我知晓得多,只是有些事情遇上了便就知晓了。”我坦言,“不过,知晓归知晓,能不能做到就不好断定了。”就像我知晓我该满足自己能够伴在孔明的身边,可是,事实上,我根本做不到。所以,我素来不信那些所谓的大道理,因为,信了也做不到。
“这般看来,我倒觉得你是个甚为有学识的女子。”明眸善睐,她笑道:“除了《诗》,你怕是还读过很多书吧?”
“倒也算不上多,不过多是些《兵法》、《史记》一类罢了。”
“《兵法》?《史记》?”她惊讶。
……
两个初才相识的女子,莫名其妙地交谈起来,忘记了时辰,忘记了身份。直到日薄西山,晚霞遮天,直到蒹葭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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