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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烽烟不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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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汤药置放在床榻旁,我刻意地低声,“该喝药了。”说罢,转身就是欲走,此今,我和他还是能不见就不要见得好。
可是,倏地,衣袂一滞,我随之挪不开半步。回眸,司马懿正好整以暇地平躺于床榻之上,眉眼戏谑,他抬了抬手,伸了个懒腰,声音亦是慵懒得很,“谁让你来的?我有说我说的话都不作数了吗?”
“那你就不要喝药好了,继续扫开啊。”我话中带刺,没有好气。而我之所以会这般不佳好地同他言语,完全是因为看着他的样子,听着他的语气,我就知晓,他已是消气,甚至是从小二过世的悲苦中走了出来。
“气量倒是狭小。”微微摇首,他松开我的衣袖,起身半坐,布被随之滑落,露出他的上半身来,裹得紧紧的大氅,霸气的黑,恰是我为他缝制的那件。
我轻哼,毫不客气地在床榻边坐下,拿起药碗就是递上前去,“喝药!”
“我若是说不喝呢?”他双手环胸,没有半丝要接过的准备,语气漠然,“这药太苦,何况我已是无救,何必呢?”
“你信不信我给你灌下去?”我蹙眉,心想,前几日窝的一肚子火,今日非一次性发泄个干净不可。说着,我就半撑着身子,把药碗往他唇边送去。
然而,送到半路,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逗弄地笑笑,“即使我在病中也还不至于沦落到受一个女子的支配。”
我冷笑,也不顾忌他此刻身在床榻,身上穿着我缝制的大氅,随便就是五指一松,将整碗汤药都洒到他的胸前,包括木碗,“不喝拉倒。”
被烫的哼了一声,他甩开我的手腕,略有些惊诧,“你还真敢啊?”
“我有什么不敢的?”在被激怒的情形下,对我来说,不论做什么,结果最坏不过是一死罢了,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来你此番是真的同我动了怒。”他笑,无半丝愧疚,反而乐在其中的模样,“阿硕,失了克制,这才是真实的你吧,像一只竖起毛发的老虎,委实凶狠。”
我翻翻眼皮没有说话。其实,这还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真的动了怒,不是不悦,不是不满,是真的满怀怨怒。
“你是在气什么?是气我迁怒于你,还是在气我不想活了?”探着身子向我靠近,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声音低哑,“你确定此今的你还当我是知己?”
我一顿,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遂不解地道:“不然呢?我还不至于小气到,你惹我动怒一次,就同你断交。”
“愚笨!”他蹙眉,没有好气地问着,“若是此今不肯喝药的是先生,你会怎么做?”
闻言,我思虑了片刻,随后摆摆手,作答,“不会,孔明向来不是会让人担忧的人,在我看来,无论汤药有多苦,多无用,他都不会不喝。”
眉头蹙得更深,他强调,“我意为假若。”
“不存在这种假若。”我淡淡然,答得肯定。
“那好,若是此今染上疾疫的是先生呢?”带着咬牙切齿,司马懿略有些不淡然。
我奇怪,审视他一番,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在不知不觉间又说了他什么坏话吗?可是,明明没有……
不过,奇怪着,我还是诚实的答,“衣不解带的陪伴着,就算是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我也会一点一点地翻查医书,只为救他。”
“那……若是先生过世了呢?你会为他哭吗?”声音平缓下来,他面容疲倦,有些落寞。
我笑,“不知晓我哭不哭得出来,有人曾说真正伤悲到了心底是不会落泪的,所以,我不知晓那时我会不会落泪。”
嘲讽地摇首,他低低地喃呢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但是,我听清了他的后一句,他说,“阿硕,你怎么可以思慕一个人思慕到这般坚定的地步,不论苦甜都不愿放弃?”
我摊手,无奈地答:“心告知我要这么做,我就这么做了,即使想要放弃,也没有办法。”
或许,这也是唯一一件我可以随心而为的事情了吧。
听了我的话,司马懿默了默。良久,才又道:“你的心难道没有告知你,或许,除了先生,你还可以有别的选择,可以让你无需那么累的选择?”
我大笑,毫无姿态地笑弯腰,半伏在床榻上,断断续续地答:“怎么会呢?像我这般的女子大约只有思慕他人的份吧,又怎么会被人思慕呢?我这样的容貌,除了孔明,任是谁都会嫌弃的吧,再者,我表面肩负盛名,实则愚笨的厉害,做了那么多痴傻的事情,救不得想要救的人,无用到了极点,在这一点上,或许连孔明都是嫌弃我的。说来,孔明还真是不值,娶了我……啊……”
正当我说得慷慨激昂,腰上一重,被拉入了一个满是药香的怀抱。
随即,抱着我的那个人鄙夷地道:“阿硕,你何必如此轻贱?”
“轻贱?”我重复,伸手捏了那人健实的小腹,佯装怒气,“司马仲达,你这是在辱骂我?”可是,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声音为何在落入耳中的时候变得那般低沉,低沉到好似哽咽……应该是被捂着的缘故吧。
“你这个痴傻的女子。”腰上的力道又重了些,让我整个人完全趴在了司马懿的胸膛之上。我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听着他依旧鄙夷的声音,“不是每个人都会怜惜你的。”
我轻咳,推了推司马懿,想说他想安慰我,稍微抱一下也就算了,这般全然拥住的姿态,是不是有些过了。可是,他却是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更是没有减轻丝毫,一度让我猜测是不是自己太体谅他了,因而没有用力。
“你也说了,我轻贱,自是不指望他人的怜惜。而且,我又不是无人疼惜,至少我还是有老爹和娘亲的,至于,孔明……他……应该也是疼惜我的吧。”
无奈地叹息一声,司马懿似是懒得再同我辩驳,转而说道别事,“再过不久曹公与东吴水军之间势必会有一场恶战,到那时,你就趁机走吧,离开曹营,回到先生身边。”
“真的?”我情不自禁地欢欣起来,推着他的胸膛使力欲起,却一时不注意撞上了他的下颚,看着他微微蹙眉的样子,我又恍然忆起他的病,遂敛了欣喜,难掩担忧,“那你的病……”
他揉着下颚笑起,颇为自负,“我司马仲达从不食言,所以,你可宽心,我不会死的。”
那就好。
“阿硕。”他又唤我,“若是有一日我同先生彻底为敌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我莞尔,“以前,我总想不开,不想你们为敌,可是,此今我想开了,即使是为敌又怎样,即使是为敌你一样是我的知己,所以,我会与孔明并肩同你为敌的,但不改知己之情。”
“如此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仲达兄,你亲娘我,一不小心还是把你拉上了男配的道路,成了炮灰~
我得瑟地说我错了……
下一章、下下一章,阿硕滚蛋回家~
最后容我推荐一下自己的现言:也是一个酝酿很多年的故事,但是不太会写现言,不足之处请见谅。


、天下筵席皆会散

同前番行军一样,我的行囊委实很少,没有一件又一件的衣物也没有一包又一包的金银,其实,这些物什我不是没有,只是不想携带罢了。那些东西在我心中并非珍贵,且带在身上并无太多用处,所以,我皆是丢弃,丝毫不取。而我带走的,只有身上的一套衣裙,发上的荆钗,怀中的木簪以及一块玉玦。衣裙是生存所必须的,荆钗是孔明与我的夫妻情分所在,木簪是我和司马懿互为知己的证明,玉玦则是为了以防万一的傍身之物,好让我在不能顺利回到的刘营的情况下,可以吃饱穿暖。
离去前,我又去寻了徐庶,心想此后山长水阔再无相见之日,怎么也该道个别。
比于多月前,徐庶褪去了一身素缟,但身上的衣物依旧是素净的颜色,没有半分奢华。大约这也正如他的心境,铅华洗净,繁奢过后。
“要走了?”对我淡淡一笑,他坐在书案前捧着一卷书简未曾放手。
我诚然地点点头,然后哀默地对他行拜礼,恳切道:“今日一别,此后怕是难再相见,阿硕望徐叔可以保重,误负知己关怀,老母舍生之情。”
他看着我,定睛以视,随后,微微摇首,放下手中的书简上前将我扶起,言:“你这姑娘不用担忧我,只管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好。”说着,他复得笑起,慈祥和蔼的样子,“阿硕,你是个有福的姑娘,要知晓这世事无常,不必太过介怀。”
曾经,驷马爷爷也说过我是个有福之人。
随即,我笑笑颔首,有些感慨却又无法言说。
徐庶反倒无甚情绪波动,还颇为悠然地邀我到书案旁入座,品茗小谈。他问我,“司马仲达的风寒之症如何了?”
我闻言一顿,稍稍疑惑地反道了句,“他那是疾疫,岂是轻易可以痊愈的?”
“疾疫?”徐庶笑出声,将茶盏递到我手边,坦白告知,“阿硕,你这孩子还真是好骗,竟是信了军医的话,你可知晓军医同司马仲达乃是至交,你的事,他多半都听仲达说过。”
眉头微蹙,我顺着徐庶的话往下思虑。若是军医真的知晓我的事的话,那他必然也知晓我的身份,这般情形下,他瞒我司马懿的病情,无非是想要将我留下,那么留下我是为了什么呢?向曹操告发我获得赏赐,可是,他若真有这个想法也无需等到今时今日。
用热茶润了润唇,我猜想徐庶既然会同我说这些就势必知晓军医的真正目的,遂发问:“那军医留下我的目的何在?”
“为了了人心愿。”替我补满热茶,徐庶点醒我道:“曹营中有人不想你走,而那人为何不想你走,你应当想得到,不过,徐叔劝你还是不要多想,有些事情,不知晓要比知晓得好。”
不想我走的人?司马懿吗?他的理由又是什么呢?短暂地忖度片刻,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欲破茧而出,可是,想到徐叔的话,我最终还是停止了思绪,只笑笑言:“我想走,就一定要走,就算是死也绝不留在我不想停留的地方。”
欣赏一笑,徐庶意味深长,“阿硕,照我看,你过人之处非是才学,而是知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且敢于为自己想要的牺牲一切。”
我哂然,看不出这所谓的“过人之处”予我到底是好是坏。
……
十二月辛亥日,我寅时便起了榻,却一改常例地没有读医书,反而摆弄起满头的青丝来。我本想梳个女髻,望以最好的姿态回到孔明身边,却在折腾多番后恍然忆起,此今的我仍旧是曹营中的小书童,不可贸贸然地显露了身份。当即,只能唉声叹气了一番,随手拿起桌案上的荆钗束发。可是,在目光触及荆钗旁的木簪时,我又有些踟蹰起来。
司马懿赠予我的木簪我虽是收下却从未佩戴过,一来,我不太习惯,二来,我总觉得有些不妥。那么,今日呢?留在曹营的最后一日,陪在司马懿身边的最后一日,我是不是也该用用这木簪了?
犹豫良久,我的指尖游离于荆钗和木簪之间,迟迟地做不出决定。
“这样举着发不累吗?”身后,戏谑的声音携着笑意传来,再无浓郁的病态。
我回首,散下满手的青丝,对着那人似笑非笑地道:“怎么?司马先生的病突然就好了?”军医欺瞒我他的病情,没有他的配合戏又怎么演得下去呢?这场戏中,我如无知的鱼儿,傻傻的就咬上了那饵。其实,我气得倒不是受了欺骗,而是气被迫地担忧了那么久。
话毕,他既不愧疚也不尴尬,唇角含笑地走来,替我重新捋起所有的青丝,用木簪束好,他说:“阿硕,我穿了你缝制的大氅,你又为何不能簪上我买下的木簪?”
“我有说不能吗?”要面子地反驳,我心想这不是已经簪上了吗?想完,我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觉得自己说不定还真是老爹亲生的娃儿,竟是如老爹一般的死要面子。
看着我笑,他嫌弃地摇摇头,大约是觉得我喜悦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能推测出今日必有一战,却猜测不出这一战会发生在何时,所以,你须时时做好离去的准备。”松开我的发髻,他尽量详备地提醒我,“若是你不能把握此次机会,下一次就不知晓会在何时了?”
我点点头,胸有成竹,“此次我一定能够成功离开的。”他不知晓赤壁之战会在何时爆发,我却知晓,史记,赤壁之战中黄盖乘船靠近曹营,船中满载草木,而若是想要这些草木不为曹军所查,只能是在黄昏之时,红日渐落,光线不明。
“要我送送你吗?”因为不知晓何时会起战,他也就不知晓我何时会离开,或许,某一个转眼的瞬间,他就会发现我突然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我却是不愿,摇首答:“不用,我独自离去即可。”他送我,若是被其他人发现,告知了曹操,便是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多月以来的等待,也白白地浪费了他自己进入曹营,为实现大计的辛劳。总之,怎么看都是极为不妥的决定。
答完,我不等他说话,就是提前辞别,“愿此后岁月经年不再相遇。”显然,这样的辞别不是什么好话,但这已是我能想到我和他最好的结局。此番再遇,隐约中似乎有什么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所以,再彻底改变前,不再相遇又何尝不是佳好?而且,既然注定为敌对,那么互不相见,就不会互相心软,遗落不能正式较量的遗憾。
而他也不愧是我的知己,片刻就了然了我的言外之意,对我点点头。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相求,望你可以应允。”在偌大的曹营中,我关怀的人不是只有他一人,可是,活得最为长久的只有他一人。
他失笑,淡淡嘲弄,“阿硕,你什么时候同我这般客套了?”
我撇撇唇,依言不再客套,直说道:“若是日后徐庶同蔡瑁过世,劳你替我给他们敬杯酒。”
“好。”
……
黄昏时分,我熬好今日的最后一遍汤药,状似慵懒地伸了伸双臂,心里却着急不已,手心更是嗫嚅了细密的汗液,不知晓什么时候我所想要听闻的声响才会传入我的耳中。
天际一点一点地变得昏暗,营中渐渐点起了照明的营火。因是只有少部后军和所有染疾的将士聚集在此的缘故,营火稀稀落落得并不明耀。眺望远处,相互勾连的战船上依旧安静和谐,没有惨烈的叫喊,没有跳跃的火光。
直到半个时辰后“轰”的一声巨响从江面上传来,一切地逃离才真的开始。
远处,火光及天,像是铺卷而来的长江巨浪,迅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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