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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烽烟不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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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谁都知晓,这不过是个糊弄他众的名目罢了,真正的,刘备的目的,大约就是要责问我同简雍背着他暗斗的事件。此番,多半又是要受罚了。

我抿抿唇,低眉顺目地跟在刘备身后,忧心忡忡。而简雍亦是一反常态,同我并肩却没有瞋目以待、恶语相向,弄得我破不适应。

想来,我是被他欺负的太久了,此今,一旦见他没有欺负我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受虐狂!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我转而坚定地握握拳,莫名地就消散了担忧。就如,我此前所想的那般,责罚又怎样呢?到底抵不上我的自尊重要。

因而,当门扉紧闭,偌大的空间只寂寥地坐着刘备,站着我同简雍,静寂得可以清晰听闻到旁人的呼吸声,我没有畏惧紧张,而是,言笑自若地凝视着刘备,不卑不亢。

我怕他,却不代表我比他低上一等,不管怎么样,在我的认知中,人都是平等的,主又怎样,臣又怎样?都只不过是大千世界的一只蝼蚁,抵不过任何的风云变幻。

“婉贞。”刘备最先唤的是我,仍带着些许面对旁人时的亲善、和蔼,笑道:“南郡一事办得不错,可抵前番恣意妄为之罪,免除十丈之刑。”

我一顿,倒没有兴奋,而是再度承受不住的忧患起来。总觉得刘备此言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而已,或者说,是在毒你之前先给你点甜头,让你就算被他责罚到半生不死也不会心生怨怼。

但,纵使知晓此些,我还是乖乖地对着刘备福了福身,回道:“多谢主公宽恕。”

刘备笑笑,伸手自下而上的起伏了几下,意为免礼,准我直起身。但,下一瞬,他的神色就有了巨大的变化,笑意不复,神色阴沉,五指有一下无一下的敲击着身前的几案,询问:“不过,有一事,我还想问问婉贞你以及宪和……”

说着,他特意地看了看我同简雍的面色,而后,才接着道:“你们,一个伤痕累累,昏死雪地,一个半断须发,受人威胁,到底是怎么回事?”

默然,我同简雍皆是默然,稍露怯色地望着他,良久,无人答话。

可,这不足以使刘备失去继而言说的想法,反而,使得他更为享受这般居高临下的感觉,再问:“是你们结下了血海深仇,还是你们本来就是阳奉阴违,视我这主公为不存在?!”

随即,桌案发出一声巨响。

刘备动了怒,手掌青筋暴起,紧紧握拳置放在几案之上,欲要将我同简雍弄死的姿态,“军令如山,何为军令如山,我看你们是闲适太久,连这最为基本的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到此,彻底的,刘备眼里没了仁慈与宽恕,而是暴怒地红了双眼,展露出我从未窥探过的阴鸷。

但,我与简雍都知晓,刘备之所以如此盛怒,非是计较于我们的所作所为,而是厌恶我们忤逆他的劝告,将他当初下的诏令视若不见。此举,多多少少地挑衅了他作为主公的权威,蔑视了他在刘营至高无尚的地位。

这是封建君主思想,我很难苟同,但,我也明白,对于任何君主来说,臣子只要是触及到这根线,别管有多重要,都将面临着被诛杀的危险。因为,虽然不是所有的忤逆都代表着背叛,但是,所有的背叛都是从忤逆开始的。

纵然,我与简雍一个都没可能做出背叛刘备、背叛刘营的事情。

可是,刘备不相信,他的位置让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也绝对不会对那人投注所有的信任,因而,比于芸芸众生,他们才是最为孤独的人,享受着最高的权威,也经受着最大的痛苦。

或许,这也可以算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另一种解释。

抿了抿唇,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率先同刘备请罪,简雍就已是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对刘备施礼,言:“宪和有悖主公所愿,罪该万死,还请主公责罚。”

连带着的,我当即启唇,谢罪,“婉贞同样有罪,请主公责罚。”

这般,刘备的怒火才稍稍消散一些,但,并未全无,“责罚?”冷笑一声,目光来回于我同简雍之间,他道:“若是责罚真的有用,你们还敢这般为所欲为?”

“……”

无从答起,我们又是默然。

“这般……”微微沉吟,刘备决定,“往后府中内务皆由你二人负责,宪和为主,婉贞为辅,此间,若是有谁再度受伤,皆给我离开刘营。”说着,他转眸,目光汇聚在我身上,提醒,“你也莫要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若是再有此事,约定作废。”

我顿了顿,半晌应了一句:“诺。”

说实话,我并不想就如此简单的作罢,还想再同简雍讨要些他亏欠我的,但,君命难为,约定不可废,再加上,回到荆州后,我也确是想过上平静的生活,不再惹孔明担忧,便只好答应。

不过,谁都明白,刘备此言就如他的字面意思,只要我与简雍不再不分场合,闹出什么流血事件,他便不会多参与我们之间的恩怨,甚至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他这么做,并未违背我同他之间的约定。

所以,往后,报复还是有机会的。

接着,刘备又吩咐了几件事要我去办,并留简雍单独说话。

出去前,我依稀听见刘备言,往事已矣,是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可是,有些事当真是他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讽刺地笑笑,我再未迟疑地推门而出,将他们的声音隔绝于内。

迎面,是孙乾与魏延,一个神色焦急,甚是担忧,一个面无表情,冷漠淡然。孙乾上前,匆匆询问:“如何?”

我耸耸肩,意为无事,但,不忘笑着告知他,“再过几日,我们便可会荆州了。”

而刘备吩咐我去做的事情有三,一组织迎亲的队伍,给孙姬最为盛大的排场;二备船归荆州,三日后泊于岸边等待,不得有误;三吩咐所有人,往后孙姬便是荆州主母,不可忤逆。

这前两点,我皆是可以办得稳妥佳好,但,第三点,即便吩咐下去,别说是他人,就是我自己都恐怕做不好。因为,甘夫人早已广得人心,乃是众臣心目中最佳的主母人选,若非她身份低微,哪里能有孙姬什么事。如今,她既死也,便再无人可以取代。

于是,紧接着的,我拜托孙乾,“回荆州,还劳先生替栖告知所有文士,主公有令,往后孙氏便是刘营主母,谁都不得对她不敬。”

“主母?”孙乾重复,慢慢蹙起了眉头,叹息道:“虽然,起初便知晓会是如此结果,但,亲耳听闻到,难免还是有些怅然。唉……但愿,甘夫人泉下不知……”

我笑,没有应声。

相比之下,我更担忧的是,刘备会给予孙姬他没能给予甘夫人的,甚至,会在日后让孙姬成为他心目之中比甘夫人更为重要的人,到时,无论甘夫人有多么的不可替代,都无用了。

自古,女子最怕的莫过于良人心易变。

……

吉日那天,锣鼓声高,自驿馆到侯府,几近穿过大半个城池。一路上,兵士分撒喜钱,吆喝着,欢笑着,远比前番我使计那次闹腾得人尽皆知,已有些招摇过市的味道。可惜,这般光明正大的招摇过市博得了江东一众臣民的好评,认为刘备乃是真心迎娶孙姬,与孙氏永结同好。

臣民满意,孙权、大乔自然也满意,放心地将孙姬递交到了刘备的手中,嘱咐他要好好对待孙姬,不可负她,那模样,倒真的有几分寻常人家结亲时的平凡。

而孙姬,本就貌美如花,在粉黛的点缀下就更显得娇俏可人,带着羞怯的微笑,惹得前来看热闹的一众男子对刘备起了嫉妒之心,多言,何时,他们也能有这等福气,年过半百,还可娶到这等娇女子。

这时,一直冷漠的我方勾了勾唇,浅浅笑起。

半百老人迎娶芳华少女,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谱写一段乱世情缘的。

迎亲后,队伍绕城一周,后,又回到原点,侯府所在之地。此举乃是因驿馆简陋,不适合设立青庐而为的。

接着,新人结缡共入府门,行至青庐内,拜堂,一举一动,倒是真的与常人无异了。

“他们不会长久的。”倏尔,周瑜站到我身边,低声同我说道。

我转眸,看了看他,见他眼中流露出些许怜惜,便违背史实地反驳,“也许未必,也许,他们能够白首不相离。”

“也许……你的认知难道与我的不同?”他失笑,剑眉微扬,却并未看我,不紧不慢地道:“不如,你我打赌不出两年,此二人必分离。”

我没答应,却也没有拒绝,“赌注?”

“若是你赢,我便将南郡双手奉上。”他异常坚定地说着,并不像是说笑,“但,若是你输,便在我死后带给孔明一句话,此生没能同他一决高下,乃是我的遗憾。”

我轻笑,“你这,明明是认定了我会输。”

他摇首,不以为然,“错,我只是认定我会死。”

我微怔,然后,再度望向他,改看为打量,恍然发觉他的面色大不如前,遂会意他的意思,询问:“你……”然,还未全然问出口,我已骤然止住,换而扬唇,“好,这个赌,我同你赌了。”

这个赌,我甘愿输。

他弯眉,小幅度地对我作揖,“如此,多谢……”接着,我便听到了令我瞠目结舌的四个字,“诸葛夫人……”

“你……”惊得半晌说不出后话,我看着周瑜的眼神中带了些许钦佩,良久,赞叹:“周都督,好眼色。”

他却不甚同意,连连摆手,道:“起初,我可没怎么看出来,但,看你过分在意孔明,再者,你受伤时,子瑜的夫人曾去往驿馆,我便知晓了。”

“易钗而弁,诸葛夫人好胆识。”反过来,他对我也有所赞叹。

我却没有欣然接受,而是冷哼一声,嘲弄,“不知是谁前番尽言我坏话。”什么我生得极丑,总是给孔明惹麻烦等等,我可都还记得。

他尴尬,但,不失姿仪,“咳咳,那些……瑜说的确是实话。”

我:“……”

“总之,幸会。”

“幸会。”

出使归来动心弦

船归荆州。

刘备与新夫人上座于舱中,左右除规整的荆州军士外,还有少女过百人,皆是黑衣黑裳,手执刀剑,猛如虎狼的模样。

那些少女乃是新夫人孙氏的陪嫁丫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却个个身手矫捷,堪比男儿。据赵云客观评价,她们每一人可敌十个壮汉,乃是寻常女子所不能及。

因而,亲眼见到这浩大的阵势之时,我实实在在地为刘备捏了一把汗。若是日后,他每每去寻孙氏都有这百人随侍,那该是怎样的惊吓呢?别说是史书中记载的那般“先主每入,衷心常凛凛”,就是被吓出心脏病也实在不为过。

我便是因此顿在舱门之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且由衷感叹那些女子实在彪悍也实在可怕。

良久,一直等在我身后的魏延有些不耐烦起来,冷若冰霜地道了句:“不过妇孺,有何可怕?”

我不以为然,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不是那些少女可怕,而是那种氛围可怕,太过沉重和压抑。”这就如同将人煎熬在热锅之上,没有任何实质的威胁却有着言说不尽的心理负担。

说着,我转头便欲走向船尾,决定还是不要进去得好,免得回到荆州时给孔明瞧见我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可,魏延不甚同意我此举,坚决地抬手拦住我的去路,说道:“江风冷寒,冻死你无需太久。”

我默默,亦是不想拿自己本就不佳的身子去折腾,可,船舱里……

“我一人可当百人,你无须忧心。”倏地,他冷冷一句,旨在打消我的忧思,“莫非,你又在质疑我的武艺?”

我呵呵,干笑两声后急忙摆手否认,腹诽着,眸冰如剑,神色阴寒,我哪敢质疑?我怕,我还没给寒风冻死,没给少女吓死就先给他冷死了。

于是,迫于魏延的冷威胁,我壮着胆量入了船舱,如坐针毡。但,其实,也还好,随着与孙乾、赵云等的琐碎闲谈,与简雍的冷嘲热讽,那些压迫感就渐渐消散了。

值得欣喜的是,其间,赵云答应回荆州后教我武艺。

赵云说,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偏见都会很快消散,有的甚至会弥留一辈子,所以,我莫要过度汲汲于此,只要依旧做我自己就好。

我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笑着应诺。

简雍却是不同,难以理解赵云的倒戈,遂狠狠地瞪了赵云与我各一眼。

而后,气氛沉抑夹杂着怨恨,虽然很奇怪,但综合起来倒也还算是轻松地持续到了油江口,不,公安。

当船夫高声喊着:“及岸——”,我几乎是第一个冲出船舱的,纵目眺望着等候在江岸上的一众文臣武将,寻找那个万分熟悉却许久未见的俊逸身影。

好在,他站得位置分外突出,位于众臣之首,身后有关羽、张飞二人衬托,显得颇是夺目,单薄的夺目……比于那等武将魁梧的身材,孔明还真是瘦削很多。

我忍俊不禁地扬唇笑笑,颇想对着那瘦削的身影挥手,但,思忖到自己的身份就只好忍了又忍,惟有默默地凝视着他,说不出的欢欣雀跃。

“你同诸葛军师相熟?”身后,魏延淡淡询问,一如既往的冷酷。

我却难得地不觉得他这般态度有何冷场,反而,十分健谈地答着:“是啊,我是他的学生,你又不是不知晓。”拜谒鲁肃的时候,他有陪在我身边,应该是有听到我是如何同鲁肃自报家门的。

他顿了顿,半晌挤出一句,“假话连天,真话倒也没让人觉得有多真。”

言下之意,他是以为那话我也是说来欺骗鲁肃的吗?不过,还真是……

心虚地笑笑,我顾左右而言他,“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特了不得,竟是会有孔明那般男子为老师?”

他冷漠,“没有。”

我默,被噎住,终究还是觉得和魏延交流有困难。

他却没有一点关于此的觉悟,依旧从容地与我对话,“十支箭,三日。”

我则愣了愣,不甚明白地惊讶,“啊?”不过,不等他提醒,我就已是回想起来,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要我快些还他羽箭的意思,便笑笑应道:“哦,好,三日后我会找人送到你面前。”

他嗯了一声,接着,不知从何说起地道:“诸葛军师已娶亲,且有意不纳妾室。”

我点点头,附和:“这样的男子才是真的好男子,可不像那些三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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