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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烽烟不弃-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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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刘璝不服,欲要辩解。可惜,刘循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手臂高抬,五指平张,阻他续言,然后,询问我道:“议和失败,不久,刘军必将来犯,如此,我军该如何应对?”

“死守不出。”我告知,接着,解释:“刘军连夺三城,如今士气正盛,我军不可正面与之抗衡,如此,唯有死守不出,耗其士气,待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再出兵攻打,定能将其打得后退百里。此外,有了先前议和的失利,刘军必然骄傲,且认为我军胆怯,难免轻敌。”

“好!”刘循拍掌,信以为然,“如若此计得胜,吾必加封军师为虎贲中郎将。”

“多谢少主。”

谢谢你没有责怪我出师不利,谢谢你给我这个夺占雒城的机会。至于虎贲中郎将一职,栖不敢当。

“如此,军师就早些回去歇息吧。”

“栖告退。”

于是,早于刘循,我便入了县府,张任跟着我,亦未留下。

廊庑之中,人烟稀少,张任拉住我,将我向左转了半圈,然后,又向右转了半圈,审视许久。接着,他解开我的披风,抚上我的颈脖,确定其上红紫的痕迹既无增多亦无减少,才莞尔一笑,把我拉进怀中,紧紧地拥住。

我吃惊,气力轻巧地推了推他,怯懦道:“你干嘛?若是为旁人瞧见就不好了。”

他却没动,执着地拥着我,臂弯愈收愈紧,直到极致,良久,眷恋询问:“不过两日,为何我会觉得像是过了二十载呢?”

我笑,声音低低的,喜悦的,回答:“《诗》中不是有言:‘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你便是如此情状。”

他摇首,脑袋贴着我的,略为担忧地又问:“若是往后我离不开你要怎么办?”

我怔愣,一时答不上来,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却不由得鄙夷地自嘲,阿硕,你看你终是将张任吃得死死,可是,他对你这么好,你真的能够狠下心来继续吗?

“我不会走,除非,你不要我了。”

但,终究,他是伤害庞统的凶手,是同我敌对的将领,也是我委身雒城最好下手的对象,所以,我不能心软也不该心软。

比于他,刘营中还有更多待我佳好的人,还有孔明。

他说,栖儿,我们成亲吧。

我又是一怔,这次,倒是没有再顺应他,而是匆忙退开,面露难色,“不可以,我不可以嫁给你。”

不是因为不愿假装,而是因为即便是假装,现在的时机也还不够成熟。别说嫁予他,就算是公布我女子的身份也是不可能的。

他却笑了,亦是知晓此今的情况,再度将我抱入怀中,说道:“我不是说现今,而是雒城安定之后,到时,你立下大功,同少主要赏便就要他饶恕你欺瞒之罪,以及同他要求赐婚,将你赐予我。”

我疑惑,“那你呢?”什么事都是我去做,他要去做什么?难道就只坐等佳人入怀?

“准备纳征之礼娶你。”似是能想到那时的情景,他的眸光渐变深远悠长,“或者准备刀剑长戟,在少主欲要责罚或是抢夺你之时将你带走,然后与你隐于山野。”

那样的日子,其实也挺不错,隐于山野,淡泊名利。可惜,带走我的并不是我倾慕的人。所以,我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坚定道:“你不会同我隐于山野的。”

“是啊,你那么有能耐,怎会让少主责罪以及被抢夺呢?”会心一笑,他充满期冀,“因而,到时,我就只要静待你的到来就好。等你成了我的妻子,我定要把你管得牢牢的,只得跟在我的身边,看着我,关怀我,还要为我诞下七八个儿女。”

七八个……

我瞋他,不满:“这么多,你去找妾侍给你生去吧。”

说到妾侍,我眉目一凝,指着张任问询:“据说,你们男子少年时便会有一两位如夫人,体验那个……咳咳,就那个……你有没有?”

张任笑,眉眼开展,意味深长地道:“栖儿,你是在嫉妒?”

我嗯哼,理直气壮地反问:“怎么,只许你嫉妒那谁,就不许我嫉妒你的那些如夫人吗?”

“许许许,不仅许,我还很高兴。”说着,真就兴高采烈起来,告知我,“那些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公子才有的,我自小家境贫寒,哪里会有那些,你多虑了,不过,参军后,你所谓的‘那个’我倒是听闻了不少,因而,你不用担忧……”

本想捉弄我,可,说着说着,他自己就绯红了双颊,一直延伸到耳朵根,颇为俊俏。

我忍俊不禁,踮脚抬手,挑了挑他的下巴,调笑,“阿任,你真像姑娘,比我还要娇……”

然而,那个“羞”字还没出来,就是被他吞没了。

随后,他警告我,说话小心点,不然,待到成亲那夜,就有我受的了。

我呵呵,不以为意。他却倏地将我扛起,一边往寝居走去,一边说着,“到时,我就这么把你弄进青庐。”

我笑哼,纠正,那是行礼之处,不怕丢人,你就扛吧。

“那就寝居。”

……

期月,刘备果真领军来犯,张飞为先锋,孔明为军师。

刘循依计,命张任、刘璝二人守城,只管观闻,不得出战。

如此半月,刘军撤退。

守城归来,张任怒气冲冲地前来寻我。彼时,我正睡得酣畅,却被他踹门的声响弄醒,不免有些不悦。然,还不等我出言责备,他就抢先问道:“出使时,你单独见过诸葛孔明?”

我一顿,半晌没反应过来,而后才想起这是谋划的一部分,便犹豫着点了点头。

见状,他更是生气,“你还哭了?”

我还是点头,可,又觉得不对,便满眸讶色地询问:“明明我是单独见他的,你怎么知晓?”

他冷笑,猛地拍了桌案一下,说道:“我不知晓,可有人知晓,譬如刘璝帐下的那个张什么,他亲眼所见,告知了刘璝,刘璝便就拿来嘲笑我,说我被一个娈童弄得患上了断袖之癖,还要忍受那娈童对我不贞。”

娈童,不贞……刘璝个该死的!

“所以……”猜测着,我望向张任,满眸委屈,“你是信了他的话,认为我单独见诸葛孔明做了什么对你不贞的事情?”

他默然,然后,摇了摇头,坐到我榻边,“我只是很愤怒你还要见他,且是单独见,万一,他对你做了什么要怎么办?”

“什么?做了什么?”我好笑,满满的自嘲,“他若是真的想要对我做什么,早在我主动送上门的时候就做了,怎么会等到今日?”

故事中,李栖对诸葛孔明投怀送抱的事可不只一次两次。

张任却是不甚认同,拳头紧握,咬牙切齿地说道:“男子都喜爱得不到的,尤其是你这种原先属于自己后来失去的。”

我似笑非笑,摊手,“所以,你是觉得诸葛孔明如今已是对我有了原先没有的心思?”

他颔首,颇为认真,接着,扳正我的肩胛,问道:“你对他……不对,若是他要你回到他身边,你……会愿意吗?”

我没答,反问他,“可能吗?我这种叛徒,被你们囚住,被刘军摒弃的叛徒,还有可能回去吗?”

“你还是想……”话不说完,他转而又道:“假若我给你自由呢?”

“你有那样的权利?”

“回答我!”再度被我弄得不耐烦,他态度强硬,“栖儿,你可不可以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顾左右而言他,你这样的态度要我怎么相信你对他真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以为意,笑问:“那我要怎样,恳切地同你说没有,还是以死明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词穷,片刻,便发觉我又将他带往一个窘境,遂不满地捏了捏我的脸颊,气力不大,但,有点疼。他抱怨:“最烦的就是同你们这些文士争论,偏偏,我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文士。”

我得意,嬉笑着在他侧颊上吧唧一下,然后,宽慰道:“放心吧,我想杀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回到他身边。”

他不甚满意,但,怒气已消,拉我到近前,“有些事情不能总由我主动,你说是不是?”说着,撇了撇唇。

我迟疑,同他商量,“那……那那个啥完你就得走,我真的很困乏。”

“嗯。”

于是,我凑近他的唇瓣,嘴巴贴了上去。轻轻一碰,就欲离开,可,他不让,硬是抱着我缠绵许久。

而后,他退开,我只瞪着他,没有言语。

直到他走,我才如获特赦地扶着榻沿干呕起来,难受得险些晕死过去。

双手抚上小腹,有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开来。

聪明反被聪明误

滑脉,往来流利,如盘走珠。

终于,我又有了身孕……

终于,我不用再受旁人的指责与威胁……

终于,我可以摆脱娘亲前车之鉴带给我的阴影……

可是,这所有的终于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此今,这个孩子不该来。

如若寻常,这个孩子定是珍宝,给我带来无与伦比的欢愉。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就只能是拖累,不光会影响我全盘的谋划,还会害得我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可,我又能怎样呢?除了用尽生命去保护他,还能怎样呢?

所以,孩子,无论如何,都请你活下来,就算往后你会折磨我,也要活下来。

只要你活着,为娘的生死又算什么呢?

抬眸,望向窗牗处面色不善的男子,我赶在他抱怨之前,告知道:“挑拨张任与刘璝的计划得提前了。”

他一顿,硬生生地将欲要言说出来的怨语吞咽回去,然后,矫捷入内,关上窗牗,不解地询问:“为何?不是说此事急不得嘛。”

我低头,双手抚上小腹,凝视着它平坦尚未凸起的模样,坚定道:“如今,事情有变,就算急不得也得急。”

我的时间不多,距离孩子显怀就只有一个半月了。

这其间,还无法预料害喜症状带给我的影响以及点醒张任的可能性。

因而,所有的谋划唯有越快越好。

“那,那边知晓吗?”听闻事情有变,张翼亦是有些紧迫,不过,比于到底怎么有变,他更好奇的是我们这般突然地改动谋划,孔明那边会不会反应不过来。

我摇头,劝他不用担忧,“只要张任出城,死守计划破败,孔明就能知晓我们的意思。”

“张任出城?”他重复,略为不可置信,“这可能吗?张任那人虽是武将却并非毫无分寸。”

“如若红颜祸水呢?”

似是一报还一报,曾经,益州用来对付庞统的法子,如今却被我如法炮制。

总有一日,不光此样,其他的所有,我也都会报复回去。

“你……”大致知晓我意欲何为,张翼指着我欲言又止半晌,可,终究他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质疑的言语,而是叹气道:“罢了,这乱世之中比你更为阴狠的法子都有,我也没什么好驳斥的,所以,就这么办吧。”

阴狠……我苦笑,腹诽:是啊,此计多阴狠,阴狠到连我自己都想唾弃我自己。但,有些事情就是如此,明知不可为却不得不为。

对不起,张任,是你们益州残害我荆州忠良在先。

半月后,当张任与刘璝不和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我开始收网。

收网的第一件事是除掉张任,而除掉张任的第一件事是……木头。

清晨,我抱着一截粗圆的木头坐于廊庑出处的矮阶之上,手中攥着四五把大小不一的刻刀,一阵穿凿雕刻,直到张任醒来,打开窗牖,望着我忙碌的身影,询问:“初及卯时就弄得叮呤哐当,你是想吵醒全县府的人不成?”

我转首,看了依旧睡眼惺忪的他一眼,莞尔一笑,“除了你,我谁都懒得吵。”

他喜悦,未能完全睁开的双眸顷刻明亮起来,熠熠生辉,如若朝阳。一个翻身,便既未穿衣亦未梳洗地到我身边,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笑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木鸢。”我见怪不怪,回望怀中渐趋成型的物什,欣然介绍:“据说,此物乃是由墨子始制,而后经鲁班改进,可翩飞于天三日不落。不过,我给它增了两根绳线,以便控制它的飞起升降,防止丢失。”

“嗯。”他听得专心致志,而后,自背脊将我环住,双手紧拥着我背部的线条,却不妨碍我继续雕琢,温言道:“这个你也会?”

我点点头,因为无法过多的分心而没有说话。

他却憋忍不住地一边亲吻我的耳廓,一边言说:“我觉得你就是个宝,很想快点把你锁进家中,不为他人所窥探。”

我嬉笑,因他的亲吻而浑身细痒起来,不住地在他怀中扭动,娇嗔道:“不要闹!”

他不肯,反还越抱越紧,直到逼得我什么都做不了,除了靠在他怀中,听他调笑:“栖儿,你最近是不是吃得多了些,腰肢竟是粗了不少。”

我顿了顿,接着,故作平静地解释:“近来,需我批阅的公文多了,就不免吃得有些多。”

可,事实上,这些天来我几乎什么都吃不下去,除了吐就是吐。

不过,情况要比怀不弃时好得多,至少,不会动不动就吐。

转而,为了岔开这个话题,我焦急询问:“今日我休沐,想去城郊玩闹,你可有时间相伴?”

“没有。”他果断,然后,不等我遗憾就又改口,“逗你玩的。”

我冷哼,倒也没有置气,而是意趣盎然地说道:“那你快去把外衫穿上,整理洗漱,我抓紧弄完最后的一点。”

“好。”最后一吻,他退开,翻窗回屋。

到巳时,我木鸢制好,他也早已洗漱完毕,备上马车在门首处等我。

途中,他曾问,我为何会突然想要邀他去往城郊玩闹。我支吾,昏昏欲睡地倒在他怀中,恳求,“阿任,我很累,让我睡会好不好?”

他没同意,也没不允,而是,望着疲惫不堪的我,蹙眉问道:“栖儿,你近来似乎总是很累。”

我迷糊,随意地答:“最近看公文都到很晚。”

“你最近似乎也常常呕吐。”

“腹有不适而已。”

“……”他默了默,然后,不再询问,搂紧我,给予我温暖,“好了,你睡吧,到城郊我唤你。”

我轻嗯,接着,就没了意识。

醒时,天色已晚,马车外的世界陷入一片绯色之中,碧绿的草木变得色彩斑斓,翠色上笼罩着浅淡的红,红中又有着那么几许昏黄。除此之外,所有的声响也逐渐归于沉寂,只留余些许细碎的蝉虫鸟鸣与风吹木叶。

我没有看到张任的身影,至少马车之内没有。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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