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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宫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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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更是没等皇后发话即指派人手,她们之所以跟来就是为防止有人做弊,不能让事情由大化小。
唐皇后暗中咬牙点头同意,这一群人都在挑战她中宫的威严。
许悠的脸色也几变,实在欺人太甚,不过现在事情发生在自己管理的这一局之上,惟有忿然转身出去。
司徒尚宫悄然跟上去,走在回廊上,“许悠,你怎么任由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
“你现在还没看清楚吗?那是有人故意布的局,从上到下,每一个环节都衔扣上,即使我有通天之能也阻止不了别人玩阴的。”许悠瞄了一眼那几个平日不起眼的贴身宫女,恼火地小声道。
司徒尚宫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几只苍蝇,知道现在责怪许悠也无济于事,遂安慰道:“许悠,你也别太担心,若事态不对,我也会出言维护你。”
许悠没有吭声,无论身边这个女人做得太多,她也不会原谅她,更不会对她的帮助感恩戴德。
司徒尚宫知道她的倔脾气,惟有暗中叹息,看看能不能把事态的发展降至最低。
尚工局的正殿上,相关人员有喜有忧,惟有荀真与宇文泓两人是最淡定的,一个把玩折扇,一个虽然跪着,但却是一脸沉静。
唐皇后微不可察地看着荀真,这个宫女真的是越看越有味道,那种沉稳的大将之风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的心也跟着平静起来,吹了吹茶叶,放松地喝了一口茶水。
当那布料取来,当着宫里一众人的面前验布时,金司制原本十拿九稳的表情顿时就变了,不可能,这些布料怎么没问题?她不信地又抓起其中一匹查验,也没有问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可能?”
荀真看着一脸颓败的金司制,“司制夫人,属下没有说谎吧?可见说谎的就是司制夫人,请问司制夫人手中的布是从何而来?又是怀着什么目的来陷害属下?司制夫人,请您回答属下的话。”
此时,她的声音一改刚刚的淡定,严厉而又急速地追问。
金司制被荀真的追问不停地后退,摊坐到地上,然后目光看向钟掌珍。
荀真立刻会意,目光看向同样目光游移的钟掌珍,“钟掌珍,还是说此事是你在背后一手策划的?我与你份属同僚,你居然在我背后放冷箭,果然是小人作派,先别说我的布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我们还可以与尚工夫人私下商量解决,不用把此事闹到皇后娘娘那儿,更别提还惊动了陛下,钟掌珍,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许悠狠瞪了一眼这两人,朝唐皇后拱手道:“娘娘,看来是奴婢这儿有人做贼喊捉贼,都是属下教导不严,应受责罚。”
“娘娘,此事与尚工夫人无关,都是她们出于一己私心暗中设计害人。”荀真恭敬地道。
“娘娘,我没有,此事与我无关,要问也是问金司制一人而己,我也是可怜同样为宫女的姐妹,所以才会出言相助,荀掌制,我与你虽然有过节,可也不会那么毒心地私下暗害你。”钟掌珍急忙跪下道。
金司制倒吸一口凉气,这钟掌珍真的是厚颜无耻,这分明是她一手策划的,现在却把责任全推给自己,于是也忙跪下,“娘娘,奴婢一时耳根子软听信了她的一派胡言,所以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娘娘,尚工夫人,我真的没有心要害人的,而且之前确实以为布料有问题,这才会代为出头,请娘娘明察”
荀真看着这两人互掐,暗中冷笑,果然是狗咬狗一嘴毛,再度沉稳道:“娘娘,这里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这次为宫女冬衣之事所进的布料丝毫没有问题,是有人故意散播于奴婢不利的谣言,所以才会造成了这么大的风波,她们两人互揭的话实实可以证明,这两人分明就是狼狈为奸,欲置奴婢于死地。”说完,磕下头去。
唐皇后直到现在才算是完全松口气,为了这几名下贱的宫女,她差点就要被人置疑德行有亏,若被那几个自以为耿直的御史揪到尾巴,废后的呼声就会响起,她用尽所有办法才保住自己的后位,不能就这样被人赶下来。
“皇儿,皇上让你来处理此事,皇儿以为该如何是好?”
她的笑容明媚而灿烂,那笑问宇文泓的姿态看在一众妃嫔的眼里,顿觉碍眼万分,太子就是她皇后最大的保障,谁还能与她争?
冯贵妃捏紧手上的绢帕,都进行到这地步了,最后居然还让皇后扳回一局,真真可恶。
柳德妃颇为羡慕地看了眼宇文泓,还是有儿子好,再一看唐皇后那炫耀的神情,心里恼怒得很,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极为平和。
淑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皇后得意得太早,她也会生下皇子,也会有自己的依仗,走着瞧。
宇文泓知道现在母后的心态,笑道:“母后,其实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只因后宫在母后的治理之下一直是太平得很,所以才会有几个小人在那儿蹦哒,依儿臣之见,就让尚宫局把她们收押,严刑拷打自然会水落石出。”
“皇儿这建议甚好。”唐皇后欣然点头同意,“司徒尚宫,此事交由你审问,势必要弄清楚。”声音相当的严厉。
金司制悔不当初,她怎么就这么蠢全信了这钟掌珍的话,现在要如何脱身?”娘娘,这布料是钟掌珍拿给奴婢的,不关奴婢的事,尚工夫人,您为属下说句话吧?”
许悠撇头不理,哼,吃里扒外的东西。
钟掌珍也是脸色苍白,她该怎么办?看到那几名粗壮的尚宫局女史向她而来,忙挥手道:“娘娘,奴婢是冤枉的,这全是金司制一人做出来的……不……”当手脚被人绑起来的时候,她忙朝莫华依急呼,“华依,你站出来为我说句话啊?”
莫华依机警地向后退,好在她聪明,一言不发,现在才没有卷进去,眼神故做害怕地往后缩,低下来的头噙着一抹微笑,这个结果也甚好。
电光火石之间,钟掌珍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两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莫华依,“不……莫华依……唔……”嘴被堵住。
荀真的目光也看向莫华依,心下也在思量,站出来道:“且慢,娘娘,看来钟掌珍有话想说,还请娘娘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鉴于上次谢司制的事情,若是拉下去审,毕竟幕后的黑手还没拉出来,只怕也会是谢司制那样的结局。
宇文泓却是手一抬道:“放开她,估且就听听她还有什么话说?”
荀真感觉到宇文泓看向她,心里一颤,暗暗狠瞪他一眼,若不是场合不对,真想冲上去狠踹他几脚。
“谢殿下……”得了自由的钟掌珍忙磕头,“莫华依,这布料是莫华依给我的,不是我自己去弄回来的……
另一边的金司制也跟着点头,“没错,始作俑者是莫华依……”要死大家一起死,她的目光愤恨地看向莫华依,都是这个女人花言巧语。
莫华依吓得脸色青白地跪下道:“殿下,奴婢没有,试问奴婢区区一名女史,如何能左右两名上司,她们在捣鼓什么,奴婢不知啊,不然你问问钟掌珍的另一名贴身女史吕蓉,她是不是也知道钟掌珍与金司制勾结之事?”
吕蓉看到众人的目光看向她,吓得忙跪下,直白道:“殿下,莫女史没说错,奴婢昨天就看到她们聚在一起,不……”
“我没说错吧,昨天她们把奴婢支使出来,奴婢真的不知情,当时吕女史与于女史也在场,均可以为我做证。”莫华依再度条理清晰地道:“还有那些闹事的宫女,你们问一问她们,可有见过我?”
那群闹事的宫女其实现在已经怕了,接下来她们也没好果子吃,不过胜在粗使宫女人数很多,不可能全部杀光,惟有领头的那几个面容惨淡,她们心里也痛恨着,现在回想起来,也知道自己被人家利用了。
“奴婢们确实没见过这个叫莫华依的女史,只是听闻尚工局准备用不能裁衣的布料给我们制衣,所以我们才会这样气忿,才会不顾一切砸毁尚工局,听闻这消息是一个叫钟什么的掌珍传出来的……”
“胡说,一派胡言……”钟掌珍大喊,现在的懊恼与悔意已经充斥心间,莫华依才是那个该死的人,她恨不得用眼光杀死莫华依,怎么就这么蠢相信了她?
莫华依再度装作害怕的缩头。
荀真相信莫华依绝对不是那个无辜的人,但是没想到她会把蓉蓉扯进来做证,若是再出言攻击莫华依,她死口咬住蓉蓉,那样蓉蓉同样身为钟掌珍的贴身女史,一样逃不掉。
现在为了顾及蓉蓉,她也不得不缄言。
一旁的王颖尚仪站出来,温声道:“殿下,依奴婢看,莫华依不过是一名女史,她没这么大的胆子设计害两位上司的。”
“嗯,王尚仪说得有道理,六局分工明确,上下的等级也森严,而且这莫华依看来胆小得很,哪有这本事?”李梅儿尚食也点头同意。
司徒尚宫思忖了片刻,再看了看莫华依那恭顺的样子,“这么大手笔的事情出自一名女史确实可笑。”
“况且她有人证,若她有嫌疑,那个叫吕蓉的女史同样也有嫌疑。”平日声气最少的周尚服开口说话。
几名尚级宫女异口同声的话,最终没让事件牵涉到莫华依与吕蓉等人身上。
荀真看着钟掌珍与金司制两人就这样被拖出去,再斜眼一看从地上爬起来的莫华依,对方也看到她的视线,暗暗挑衅一笑。
荀真的表情仍是那般沉稳不变,莫华依就像蛇一样浑不溜手,稍不留神就会被她咬到,钟掌珍与金司制两人最后居然只成为了她的垫脚石。
唐皇后对于这结果还是满意的,看着那几名后宫宠妃一一屈膝行礼告退,她的笑容也同样没变过。
最后扶着儿子的手往前走,她还是遗憾地道:“此事背后都有她们的影子,可惜不能抓住实证,不然定要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母后,既然如此,最好的做法就是按兵不动,不然更容易授人把柄。”宇文泓笑道,目光却是看向荀真,好在她昨天机警前来寻他,不然今天这事不会如此落幕。
“许悠,荀真,此事发生在你们尚工局,陛下那儿你们也得去回个话。”唐皇后回头吩咐道。
第四十八章踹他一脚
荀真一直都小心谨慎地跟在许悠身后往华龙宫而去,这座在皇宫里最威严肃穆的宫殿已然在望,与凤仪宫的奢华不同,也与太子的东宫迥然有异,这里是历代帝王起居之处。
此时已过了午时,太阳照在人的身上还有几分毒辣,她两眼也不敢多瞄地走着,可那漫不经心差点撞到一旁的人,忙住脚,“对不起,是我走路不带眼……”
宇文泓回头看到她一脸局促地向那跪在地上的中年女子致歉,皱眉上前拉开她,“陛下在等,你还在这儿磨蹭什么?”
荀真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停留在这跪着的女人的身上,只见她的身上穿得极其普通,头上也没戴多少珠钗,但那姣好的面容与气度显示出她应是后妃。
那中年女子一听到宇文泓的声音,忙抬头一脸哀求,“太子殿下,您的三皇弟不会这么歹心害您的,还请太子殿下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好让三皇子能被放出来,殿下,我求您了……”
宇文泓的身子忙往旁边站去,避开了这个女子磕的头,一脸为难地道:“贤妃娘娘,不是孤不肯为三弟说好话,只因三弟这次所犯的过错太大,你可知,他……居然大胆在父皇的寝宫安插眼线,难道娘娘没留意到华龙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换一茬了吗?你也不好让孤为难吧……”
荀真这时才知道此人是失宠多年的贤妃,皇宫有关她的传言很少,就连她每季度的制衣、球钗都是比其他同等级的妃嫔差了半截,三皇子的生母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贤妃的脸色颓败下来,儿子糊涂啊?听闻儿子被关到宗人府去后,她就跪在这殿前求陛下开恩,可陛下却是连见她一面也不肯。
唐皇后回头看到儿子与那贤妃废话,忙道:“皇儿还不快进来见陛下,与那等人有什么话好说?”
“皇后娘娘,臣妾……”贤妃想要说什么,无奈唐皇后连理睬也没有掉头就走。
宇文泓朝荀真使了个眼色,荀真这才小心绕过贤妃往前而去,唐皇后对其他一品妃都是和颜悦色的,怎么对这贤妃却是这般疾言厉色?转头看到许悠也是冷冷瞥了一眼贤妃不作声。
荀真渐渐放下心头的好奇,皇帝在御书房接见他们,这里好像有不少人在禀奏,抬眼偷偷一瞄,好几个肱股之臣都在,其中一人看样子应是柳相,认出此人,她的眼里不禁含着一抹忿恨,都是因为此人她家才会败落,她的祖父与父母才会惨死。
许悠见到她眼里冒出的怒火,拉了拉她的衣襟暗示她控制一下。
柳相感觉到有人用不善的目光看他,忙回头寻去,却是什么也没看到,真是奇怪了,那道目光让他的脊背不由自主的生寒。
荀真低下头握拳掩下自己忿恨的目光,若是手中有刀,真想冲上前去捅进那人的心窝里,看看那心是黑的还是红的?
唐皇后坐在一旁椅子里把事情的经过大致与皇帝宇文泰诉说了一番,然后才笑道:“臣妾万幸事情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这都是皇儿的功劳,不然臣妾指不定还不能这么快平息此事。”把功劳戴在儿子的身上与用在自己身上是一样的。
“母后夸赞了,儿臣只是奉父皇之命办事。”宇文泓谦逊地道。
宇文泰对儿子的表现还是极其满意的,“皇儿自然是好的,只是皇后也虚惊一场,回头朕让人给皇后送去宁神汤。”
唐皇后大喜地起身谢赏,皇帝最近对她的态度和善了不少,想到很多年前得到的冷淡,现在已经是春风化雨了。
“听说此事的起因是一名叫荀真的宫女,不知是真是假?”宰相柳晋安沉稳地道,他倒想看看荀家的后人是什么样子?
许悠出列道:“奴婢是尚工局的尚级宫女,此事不关荀掌制的事,她只是无辜受牵连而已。”
“本相问的是荀真,不是许尚工。”柳相道。
柳晋安那恣意的态度好像并不是在御前一般,宇文泓的眼里掠过不满,眼角朝父皇看去,父皇并未有不满,这个柳相实在太嚣张了。
许悠皱紧眉头,荀真暗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做声,而是莲步轻移地上前行礼,“奴婢是尚工局的掌制,参见陛下,吾皇鸿福齐天。奴婢也不知谣言从何而起?奴婢确实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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