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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洗冤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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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雪亮的剑尖一寸一寸扎入何予恪的心肺,刺穿了肺叶,从后背透出刺目的银亮。

有血珠子从他的背后沿着锋利的剑尖一滴一滴的滑落,将冲刷得一尘不染的岩石染成了妖艳的模样,我的手脚冰凉而麻木,卯足劲也无法向前爬出半分。

那利剑戳穿他身躯的一幕就那样定格在眼前,静止了光阴,模糊了视线,在向我无情地展示已经发生的现实,嘲笑我的无能为力。

彭诩将修长的手指探入何予恪的衣襟,轻松地取出了几封书信,他缓缓地从他的肉躯之中抽出手中剑,面无表情至冷酷,他抽剑的动作如此优雅有如抚琴,却像是带利钩的尖锐指甲狠狠地从我的心上划过。

“何予恪!”我大声嘶喊,却只能看到他低垂着头不知是生是死。

我奋力向前爬去,彭诩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微微阖了一下眼皮,随后掌风一送,何予恪像一具木偶一般向后倒去。

“不要!”我的身体随着我沙哑的嘶喊在颤抖,我看到何予恪的身体就这么坠入了飞流直下的悬崖瀑布,融入了滚滚翻落的白沫之中。

我的心似落入了黑暗的深渊,深渊的下面是滚滚的烈焰,灼烧得一片血肉模糊。我一寸一寸向悬崖边爬去,试图找寻前一刻还在眼前鲜活着的生命。

彭诩将从何予恪身上搜出的书信轻轻一捏,瞬间化作碎屑,飘飞到无穷无尽的远处。

我双眼直愣愣地看向源源不断的溪水永无休止的往下落去,忽觉自己的身子轻盈得像要飞起来一般,好像也要化作那一汪泉水,感受飞扬的自在。

我的肩膀堪堪探出崖边,一片白茫之中,突然有一抹异样的黑色从水帘之中透出,那一刻我停止流动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

我按抐住心中一丝躁动的雀跃,装作若无其事,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原地,保持呆愣的姿态。右臂突然被用力一扯,随即整个人都被拉了起来。

耳边是那个人柔和却刺耳的声音:“这么喜欢他了吗?想要追随他而去?”

我回头,绷着脸,狠狠地在他脸上猝了一口:“彭诩!我恨你。”

他低垂着眼帘,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死死钳制着我,让我无法动弹。

我满腔的愤怒,所有的力气只能凝结成最冷静的的言语:“彭诩,你曾问我,恨你吗?那个时候我真的不恨你,因为恨一个人也需要力气。我不是元筠公主,没有十年刻骨铭心的相伴,没有被最亲近的人所背叛的悲哀。我可以以出世的态度站得高高的,明白什么是各为其主,理解什么叫身不由己。那个时候,我只想离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远远的,从此陌路。”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勾了勾嘴角,带着一丝凉意,他的目光没有任何聚焦,隐入一片阴影之中。

我发出的声音低沉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陌生:“可是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我恨你!因为你不仅伤害了我,还伤害了我所珍视的人。我恨你,恨你,恨死你!”

我用尽力气将拳头砸到他的胸口,他一声不吭地受着,我就这么一下一下地捶着,捶得他胸口纤尘不染的衣衫一片狼藉,捶到用尽我身上最后一丝力气。

直到我再也捶不动,然后他突然收紧手臂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想推开他却怎么都推不动,只能扭动着肩膀,许是精力达到了极限,紧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微虐,写的比较纠结。

 第38章

我梦见了从未见过的;面目模糊的双亲离我而去,醒来的一刹那口中还在微弱而含糊地呢喃着:“不要……不要……”

仰脸;湿润的凉意覆满脸上的肌肤;在梦里已是泪流满面;泪湿枕巾。

我转了转酸痛的脖子。两面山势高耸;天地是微晃动着的,依旧是在荒郊野外,哪有什么枕巾;是彭诩领子上的衣料湿了一大片;我发现自己趴在他的背上。他正背着我行走在蜿蜒的山路上。

山路很细很窄,像用刀锋在两座山间砍出一道缝隙;脚步所及之处因常年经人踩踏而只剩光秃秃的土墩;两边杂草蓬生。

此时的天色是昏暗着的;许是又要下雨的模样,山道上没有人烟,天地之间仅剩的孤独身影显得空旷而寂寥。

很讨厌的感觉,为什么每次遇见他总是阴雨蒙蒙,心情潮湿发霉得像要渗出水来。

我推了推他的肩膀,依旧没有什么力气:“放我下去。”

他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绕到我身后箍住我身子的手收的更紧了些,云淡风轻道:“怎么,在师父的背上不舒服?”

这不是舒不舒服的问题,这是立场问题好吗!此时我抵制着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候群1,他是绑架我的人,难道还要我感激他没有杀我的仁慈?我斥道:“彭诩,我是跟你势不两立的。”

话音落下,短暂的停顿后,只听他轻笑了一声:“是的,那又如何?既然你现在已经在我手里了,还是乖乖听我的话吧。”

我气极,可身体绵软的完全使不出力,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漆黑后脑勺,他飘逸的鬓发,还有那圆润的耳廓,突然怒从心起,决定做一件快意的事情,一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耳朵。

我听到了软骨在齿间碎裂的咔嚓声,然后是血腥味慢慢弥漫到口腔里。

身下之人只是在我咬下去的一刹那微微抖了一下,没有任何挣扎,随后一声无奈的叹息传来:“筠儿……”

带着凉意的肉质还衔在口里,我却再也下不去口,有点挫败的张嘴松开他,自我安慰着,果然这么血腥的事情不适合我做,甚至不忍再看血液从他伤口处渗出来的模样。

我无力地将头垂了下来,却又听他道:“要不要那边也咬一下?”

我几欲抓狂,竟然还有心情玩笑,这是怎样无足轻重至无底线的人啊。我怒道:“咬一下算什么,你敢不敢引颈就死?”

“如果筠儿你想的话,等事成之后,要杀要挂悉听尊便。”

我冷笑:“等事成之后……那个时候,我的尸体还不知道埋在哪里呢。”

“师父不会让你死的。”

“你又要把我关起来吗?还是送给赵会茹去侮辱?那样你还不如干脆杀了我,反正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我开始讨厌连心蛊这种东西了,真是作茧自缚。

他没有回话,只是将我微微下滑的身子向上抬了抬,更快地向前而去。

我趴在他的背上,就像依水而逝的浮萍那般无奈,他的肩膀没有何予恪那么宽厚,脚步也没有那么沉实,总感觉像虚浮在云端,速度却很快。

我有意要恶心他,不断地絮絮叨叨地埋汰他:“彭诩,你的背真的不太舒服,太瘦了,一点都不壮实,你这么瘦肯定是平时歪脑筋动的太多了,心思太歹毒,把该长肉的地方都长心眼去了。”

“道家人不是讲究清静无为的吗,你这样野心勃勃,干涉纲常,你一定是太清观历来最不合门规的掌门,是道士当中的渣滓败类……”

“你是我见过最虚伪的人,你这样子的人,人前宽厚仁慈,人后阴险狠毒,看上去忠心耿耿,淡泊名利,事实上你就是想娶那个赵会茹,就是想成为赵氏的开国功臣,就是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不停地从各方面质疑他的人品,而他却像海绵一般,把我那恶毒攻击的语言统统吸收掉了,没有一丝半毫的反弹。然后来了一句:“筠儿,你累了就休息一下。”

我再次感到十分挫败。什么叫刀枪不入?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找不到软肋和攻击点,想惹恼他都无从下手的感觉,真正让人泄气。

此刻铅云低垂的天际,预示着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将要落下,随着山路回旋,已经可以看到一座村落,用茅草石块搭建的房屋稀稀拉拉地散落着。

这座村落十分萧条,远近没看到几个人。彭诩赶在大雨降落之前,敲进了一家农户的门。

这所谓的门,其实只是用几块木条简陋地拼在一起而已,缝隙大的伸进去两根手指都没问题。

来应门的是一个老头子,有着深刻岁月痕迹的脸皮黑里泛黄,看到我们满脸惊讶。

彭诩谦恭道:“老伯伯,天有不测风云,出门在外,忽逢大雨,想在此避一避。

老头子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了。”说着扬了扬瘦骨如柴的手让我们进去,朝里面吼道:“老婆娘,有客人。”

彭诩把我背了进去,然后发现里面家徒四壁,还有一股子霉味。有个老婆婆守在窗口阴暗的光线下,看到我们进去,放下手中针线活捶腰站了起来:“哟,这姑娘脸色怎么这么差,生病了?”

确实此时我除了浑身乏力,还两眼昏花晕晕乎乎的。只听彭诩对她道:“婆婆,这是我的徒儿,平常身子骨弱,这会儿出门在外生病了,实在是叨唠你们了。”

老婆婆把我引到了里间的一张木板床上,伸手抚了抚我的额头,“诶哟,烧得可真厉害。”

我像死猪一般瘫软在床上,浑身疼痛,脑袋里面像被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心想着公主的肉躯这么娇贵,被来回折腾着,快被用坏了,不知道还能用多久。

迷糊之间,我听到屋外的雨不知何时就下了起来,这是一场暴雨,听这哗然的雨水声来势凶猛,似乎要把这屋顶都给凿穿了,外面下着大雨,里面下着小雨,我听到他们对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彭诩好像说要出去采药什么的……到后来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的意识还在转动着,他要出去了好啊,那我就可以伺机脱身了,我要去找何予恪,就这样想着想着竟然昏了过去,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半夜我烧得昏天暗地,痛苦万分,有人影在床边晃动,我感觉自己像咸鱼一般被翻来覆去,敷药,喂药,药味萦绕着整个屋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彭诩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我看到他耳廓上有一道淡淡的血红,伤口已经结痂。

“筠儿饿了吧,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他说的轻轻巧巧,似乎我和他的关系一如往昔,还是亲密无间的师徒。

此刻我十分厌烦他这张嘴脸,得了,他这么费劲救我性命,还不是因为我死了他也要跟着去吗?

他就着勺子吹了吹,把粥递到了我嘴前,此刻我若是真的乖乖配合,还真有鬼了。我抬手一把挥开凑到嘴边的勺子,彭诩虽然避开,雪白晶莹的粥还是有一部分洒到了地上去。

“哎哟,我的小祖宗!”只听到老婆婆一声痛彻心腑的呐喝,随后竟然俯□子去抓起那几颗粥粒忙不迭往嘴里送去。

我惊愕道:“婆婆,你这是……”

老婆婆抬头,刹那间竟已是两眼通红:“姑娘你有所不知,这碗粥是这位道长花重金从村长家买来的啊。我们附近几户人家都已经很久没有吃上饭了。”

我困惑地望向彭诩:“怎么会这样?”

“今岁因涝灾粮食歉收,又有山贼隔三差五地来劫掠,所以村民食不果腹。”彭诩说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将粥递给了老婆婆,又取过搁在床头的剑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彭诩突然暴走所为何事,只想着这是个机会,于是一看到彭诩出门,忙对着老婆婆诉苦道:“婆婆,你有所不知,刚才那个人他看上去道貌岸然,实际上是个人贩子,我被他拐骗至此,多次想脱逃,结果只落得个遍体鳞伤,婆婆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老婆婆看着我,完全没有惊讶的反应,只道:“姑娘,你也应该懂事了,不要再想着离家出走了。那个道长他是个好人啊,他冒着这么大的雨给你去采药,照顾了你一晚上没有休息,你看你这姑娘已经病成这样了,你就别再瞎折腾了,乖乖地跟着你的师父回家吧。”

我离家出走?这什么话啊!彭诩那厮到底给他们洗了什么脑!“欸,不是这样的,婆婆,你听我说,他……”

老婆婆打断我道:“我虽然老眼昏花,但是心里还是雪亮的,那个道长是真心真意为你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1度娘曰: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斯德哥尔摩效应,又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者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征,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

 第39章

我见这老婆子被彭诩灌输了一些荒谬的想法;是非不分,顽固不化;只能不再与她计较;就算身子再虚弱也等不及了;直接身体力行;抬脚就要下床去。

老太婆见状一边止住我,一边朝外面喊道:“老头子,这姑娘耍性子了;快把里屋锁起来诶。”

“咳咳咳……”外面响起了一串痛苦的咳嗽声;然后是铁条抽动的声音。

擦,我欲哭无泪;彭诩这厮到底花了多少手段贿赂了这对老年夫妇?

既然门都锁上了;我干脆往床头上一靠;整理一下思路,组织一下语言,重新耐心讲解,试图将黑白颠倒的事实真相还原给老婆婆。

老婆婆听了半天,只是端起粥碗作势喂我:“姑娘,人要有良心啊,你不能这样说你师父的坏话。”

瞬间,我整个人都崩溃到了挺尸的状态。这种感觉就好像玩杀人游戏的时候,明明自己是警察却被乱民当做匪徒票死!

我恨恨地瞪了一眼老婆婆手里的粥,“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吧。”

老婆婆也真是实诚的可以,垂涎三尺地看着那碗却始终不肯动口。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抓住老婆婆的手道:“婆婆,我想了一下我还是不走了,我会跟师父乖乖回去,但是有件事请你一定要帮我。”

老人看着我道:“姑娘可有什么难处?”

我正色道:“婆婆这这里生活了好多年了吧,对附近的地形可熟悉?”

“自小在这村子里长大,方圆几里无有不知的。”

我向她描述了一下何予恪坠落瀑布附近的地形和所在方位,对上地点后,欣然得知瀑布之后确实有个山洞。我忙道:“婆婆,山洞那里有个人受了重伤需要帮助,请婆婆找几个年轻人去救他。”

老婆婆惊讶地看着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说完又取出自己的匕首,匕首出鞘,用刀尖将刀鞘上的红宝石给掘了下来,递给老婆婆:“婆婆,我在外面流落久了,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些还请婆婆收下,找人的时候好有个张罗。”

老婆婆这才反应过来:“姑娘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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