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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洗冤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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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云遥点头道:“是得谨慎一点。”

我总算听明白他们口中的监军大人就是何予恪,看来有他督战,确实卓有成效。

慕容云遥跟城守寒暄完毕后,将我安排给一位军医先生,交待他好生关照我,自己接洽战地实况去了。此军医倒是个熟人,在敖山时就见过,他就是曾指使我替伤兵包扎,并且妄图将我留在身边一直使唤的山羊胡。

他好像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对我的评价倒还是一如既往:“最近伤员很多,人手不足。你这个后生年纪轻轻倒还机灵,长得也干净,不如去照顾监军大人吧。”

吓?我问道:“监军大人怎么就要人照顾了?”没搞错吧,派我去照顾他?这么一来,他一定会认为我是故意将自己送上前线来解相思的,真正窘死人了。

“监军大人遇刺受了伤,又遇寒流肺疾复发,还殚精竭虑日夜操劳谋划作战方略,怎么不需要人照顾了?”

什么,何予恪受伤了?还引发了肺疾?我大吃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又确认道:“不是说监军大人将刺客了结了吗,怎么还受伤了?”

“对方有备而来,能躲过一劫已是大幸,怎能不受伤?只不过怕动摇军心,不让宣扬而已。”山羊胡似突然反应过来道,“问这么多做啥,你是不是新人,在军中质疑军令还唧唧歪歪的你是第一人呢。”

我忙解释道:“我这不是要去照顾监军大人吗?我是想多了解一下他的情况以便更好地完成任务。”我看山羊胡点头捋须,接着问,“还有一个问题,监军大人到底伤得怎么样?”

“大概是以前伤过的地方又挨了一下,不过是仗着身体底子好强撑着。你去照顾大人,除了包扎换药外,还要劝他多多休息,知道不?”

“嗯嗯嗯”我拼命点头,只想快点看到何予恪,心里担心的不得了。“大人在哪里?”

山羊胡一边整理着簸箕里的药草,一边道:“慕容将军刚来,恐怕几位将军正在太守府分析军情商量对策呢,你晚点再过去,先在我这边多学着点。”

不是吧,商量大事就把我撂在一边,果然还是不够正视我的存在,我气势汹汹正欲前去,刚迈出一步想想这样半路杀出去又太突兀,果然是让人讨厌的节奏,还是找机会慢慢渗透,润物细无声的好。又回头对山羊胡道:“好的,先生。”

据说一直到了晚饭过后他们才完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吞噬了天边最后一抹妖异红。我被领到到监军大人的厢房外,一番交接,才得入内。

推门而入,心中虽是火急火燎,动作还是轻缓克制。室内十分安静,只一豆油灯在案几上悠悠忽忽地晃动着,上面公文典籍铺了一桌。

我朝着屏风后面喊道:“大人,小的来替你换药了。”

没有得到回应,我便端着药物和水蹑手蹑脚地绕到了屏风后面。

床榻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和衣而眠,面向里背朝外,呼吸深沉而有节律,好像是睡着了。刚才护卫就说他昨晚一宿没睡,恐怕是累极了吧。

我也不忍心吵醒他,就坐在榻边,等他转醒。

睡梦中的人似是有感应一般,转过身来,眼睛还是紧闭着,只是换了个睡姿,收紧腋下的被褥,口中嘟囔着:“筠儿……”

我的心肝猛地一抽,像触电般从床榻上跳了起来,随即两朵飞霞爬上了脸颊。

“筠儿……”我的手腕突然被捏住,眼前之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目若点漆的眼珠黑白分明地看着我,讷讷道:“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我被吓得不轻,又机械地重复了一边:“大人,小的来替你换药了。”

何予恪有点泄气地丢开我的手:“你是新来的吧,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站在床边。”

“是的,大人。”我走到角桌边捯饬着药物,心跳渐如擂鼓,手脚也变得笨拙起来。隐忍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我的心中百味陈杂,又是酸又是疼又是燥,满心纠结。

待我走回床边,何予恪已经将上衣扒拉了下来让我换药,他熟悉的体息飘入鼻端,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我耐下性子,将绷带取了下来,仔细观察他伤口,离上一次的旧疤挺近,不过没有上次那么深,皮肉之间一道血红的口子,看得我自己的心口都觉得疼痛。

我仔细地给他上好药,又将绷带给他缠上,没有发现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几乎已经贴在我的头顶。

待我抬头,他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凑近我,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筠儿!你真的是筠儿!”

他猛地抱住我,口中喃喃道:“你骗的我好苦,我以为自己想你想得发疯了,连身边的侍从都想象成了你的样子,担心的要命……”

我被他抱住,听他说着那样令人心动的话语,只觉浑身一软,心中的酥软连带着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就像没有骨架的软体动物一般,任他抱在怀里揉捏,只是担忧道:“何予恪,小心别碰到身上的伤口。”

他将双唇凑近,胡乱地在脸上蹭着,眼睛、额头、脸颊、下颚,最后才重重吻上我的双唇,他一只手托着我的下颚让我紧紧贴住他,他那刁钻的舌带着狂热与掠夺的态势,在唇齿间游弋席卷,一股霸道的气息猛地贯穿在我茫然的世界里,脑中白茫茫一片,不着边际。

他的热情与温柔吞没了我的理智,像一株坠落的芳花,无根无骨,任其采撷。

过了许久,外面传来三下轻轻的敲门声。

我推开他就要起身,何予恪拉住我向外喊道:“什么事?”

护卫有点担忧地问道:“换药的进去了这么久,小的问一下大人可还一切安好。”

何予恪勾起唇角道:“挺好的。我这边需要有个人照顾起居,就让他留下来吧。”

外头没了声音,我却觉得不好了。一边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为了何予恪而来,一边刚到这里就与他凑做一处做一些卿卿我我的事情。实在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有够无耻。

我起身掰开他的手,执意要走,态度坚决:“我留在这里会影响你休息。”

他抓住我不放:“我刚刚才说要留你下来,你马上就走,不怕外面的侍卫觉得奇怪吗?”

我的身体还是向外倾着:“那你在床上睡,我去外间休息。”

他又把我拽回去:“你觉得我何予恪能做出这种让公主受委屈的事情吗?”

我苦着一张脸道:“那何大人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他拍了拍自己的里侧:“躺到我身边来。”

他想得美。“不行!我不同意。”

“那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不行,你是病人。要是把你照顾死了,我不就成了天下第一庸医。还是你睡床上,我打地铺吧。”

两个人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还是我睡床上,他睡地铺了。

我将地铺叠得厚实,看他躺在上面不时地发出咳嗽声,又觉心疼。看上去好像是他亏了,我还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实际上还是我亏了,到底还是留在了他的床上。最后我又妥协了,让他躺了上来,不过得一人一床被子。

寒冷的冬夜,有个人躺在边上将床铺塞得满满当当倒也温暖。

他打了个哈欠道:“快点睡吧。”

有他在身边我怎能睡得着:“何予恪说说战争局势如何吧,我可不想远嫁荒蛮之地。”

“元晟都跟你说了?”

“嗯。”

“自从我们动用了车阵,在平原之地有效钳制了骑兵的攻击,暂时稳住了战局。战事目前处于胶着状态,若是想扭转战局,我们需要壮大自己的骑兵。”

“嗯。”

“好了好了,这些事情由我来操心就行,你赶了这么多天路,一定也累了,早些休息吧。”他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轻了。

其实更累的是他吧。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声,我忽然觉得十分安心,也不知不觉睡去。

我每天除了给何予恪换药,还给他开小灶,做韭菜猪肝羹,杏仁薏苡仁鸡蛋汤,百合白果牛肉汤等等有助于肝肺的食物帮他调理身子。

他每次接过食物都是一脸幸福的样子,吃完之后就又要对我动手动脚,果然是饱暖思□啊。

我躲不及,被他一手扯进怀里耳鬓厮磨起来。

我跟他之间也像是打仗一般拉来扯去,推推嚷嚷,又不能被他上下其手,又不能让他伤口崩裂。我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他伤好了之后,绝对推掉这个糟心的差事。

正拉拉扯扯间,突然有人推门而入:“何大人,不好了!”

我一个激灵,快速从何予恪的怀里蹦了出来,却还是被来人撞个正着。

来者一脸震惊地看了看何予恪,又看了看我,我先于他之前认出了他,正是驻守在洵城边关的龙霆云龙将军。

他呆愣了片刻也终于认出我来:“元筠——公主。”继而冷笑一声,十分鄙夷道,“难怪天边刮起了西北风,原来是来了扫把星,真是晦气。”

“龙将军。”何予恪起身正色道,“到底什么不好了,请有事说事,别扯东扯西含沙射影的。”

龙霆云痛心疾首道:“叛军用火攻对付车阵,这日刮的正是西北风,将我们的车阵毁之殆尽。”

“什么?”我和何予恪同时出声。

龙霆云忿忿道:“难怪何大人这两日心情愉悦气色好,原来有美人相伴。龙某是个实在人,喜欢有话直说,慕容将军此刻正在议事堂为战事忧心,何大人却在这里美人在怀享受温柔乡里,龙某实在是看不下去。”言下之意是在为慕容云遥打抱不平。

“龙将军!”何予恪也提高了声音道,“何某自问对战事的忧心程度不亚于任何人,至于何某的个人私事,还不需要你来费心。”

龙霆云抛出“无耻!”二字,甩门而去。

何予恪也一拍桌子道:“真是个莽夫。”

我劝道:“现在是危急时刻,就不要制造内部矛盾了。”

“嗯。”何予恪看向我道,“我这就去议事堂与二位将军商措,若是我回来晚了,你就不要等我,自己先睡吧。”这话怎么把我说得像个等待老公回家的小媳妇似的。

“何予恪,我不会再睡在这里,也不能再贴身照顾你了。”我十分认真地看着他道,“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我要以公主的身份跟你一起去议事堂!”

 第60章

犬戎大军像是突然开窍,算好了日子;在北风正劲的这一天;果断采用火攻。击溃了臻朝军的车阵之后并没有回营休整,反而趁势压上,兵临城下;鼓声雷动。

我和何予恪来不及去向议事堂,就急急登上了城垛。

苍茫大地,廖远高旷,雄浑壮阔的原野上,黄沙随着北风滚滚翻腾,马蹄践踏之下;尘埃蒙蒙;日色薄淡,天地浑然一体,只一块黑压压的骑兵方阵欺近城头。

允弥已经着人在城门外叫阵好一阵子,蛮子当中懂汉语之人,扯着嗓子齐声辱骂着“缩头乌龟,胆小如鼠,臻朝无勇士” 之类的言语。

龙霆云正在气头上,受不得挑衅,我们拦不及他,就见他跨上一匹彪马就单刀赴会去了。

城门开阖,他立于千万兵马之前,气势不减,铠甲鲜亮,剑锋直指敌军:“龟孙子尽会耍嘴皮子,有种出来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辱骂声与战鼓声戛然而止,敌军之中当先一人,纵马上前,骏马四肢腾空,彪悍非凡,马上之人身形伟岸,面孔俊豪,额际缠着丝缯,满头黑发自由披散,狂放不已。

看到此人,我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身侧的慕容云遥,她虽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但握着剑柄的手已是骨节猛凸,青筋乍现。

没错,他就是犬戎之王允弥。此时,他正斜着脑袋一脸不屑地看着龙霆云,目光中流转着阴沉狡黠的光芒:“叫你们的平戎大将军来应战,你?”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显示出鄙夷的神色,“还不够我砍一个回合。”

龙霆云听得此言目眦欲裂,大吼一声,夹紧马腹一跃向前,举刀便向前砍去。

“不好!”我心中默念,中了激将已是失了一半神智,如何应付得了这只狡猾的狼。

两个人在战马之上劈砍冲杀,允弥力大无穷,手上大刀沉重无比,一个用力,兜头劈下,龙霆云举刀挡在头顶,整个身子顿时矮下去半截,咬紧牙关勉力支撑着。

“呔!” 允弥爆喝一声,龙霆云应声落马。

龙霆云似乎受了内伤,一下子倒地不起。允弥用拇指刮了一下自己胡子拉渣的下巴,半眯着眼睛挑衅般地往城墙上望来,向慕容云遥勾了勾手指。

慕容云遥不动声色地取过弓箭,交到何予恪手里,依旧面无表情地朝城墙下允弥所在的位置扬了扬脖子。然后突然转身向城下走去。

何予恪眉头一蹙:“云遥,你别去!”

慕容云遥没有回头,脚下步伐更快了,勃勃英姿,飒飒生风。

不一会儿,一骑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慕容云遥身形纤合,墨发高束,没有戴头盔,一眼便看出她异于普通将士的清秀隽美。

允弥当即驾马上前,围着慕容云遥绕圈,悍马前蹄腾空,威风凛凛地停在慕容云遥面前。

只见他唇角勾起,笑得灿烂:“云遥,想念我的床吗?”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动摇人心的无耻言语。

慕容云遥无谓一哂,手腕一转,利剑斜向上指向允弥的喉咙。对方侧身一避,拿刀格挡。

慕容云遥身形敏捷招式刁钻,有着四两拨千斤的灵巧,与他来回缠斗。打斗十分精彩,我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允弥挥舞大刀不紧不慢地向慕容云遥拦腰砍去,慕容云遥身子仰向马背一倒,大刀掀起的风眼堪堪散乱了她的额发。慕容云遥倾身之际又挺剑向允弥刺去,对方收回大刀,刀面抵住剑尖,发出叮然锐响。

允弥表情轻松,动作徐缓,开阖之间,更像是在调丨情,他大声笑道:“云遥,只有本王可以给你极致的快乐对不对?”

慕容云遥从马上翻起身来,紧绷着脸道:“把龙将军给我送回来。”

允弥拿舌尖舔舐着干裂的上唇,无赖地笑道:“好啊,就拿平戎大将军来换,可否?”

慕容云遥瞳孔微缩,骤然驾马上前,倾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只一瞬间,交叠的人影错开,再见允弥却是突然换了个模样,不可一世的犬戎大王像是被驱走了魂魄一般,那呆若木鸡的样子再不见一丝得瑟劲头。

慕容云遥趁他呆愣的间隙立时掉头驾马回城,此刻允弥已在一箭射程范围之内,何予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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