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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洗冤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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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一定是蛊毒的作用,他对自己说。自己那不可理喻的行为有了合理解释,他一下子松了口气。

她醒来,他们开始携手共进更加艰险的旅途。他不由自主想更进一步地去了解她,却发现她只想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她会关心他,却避免与他身体接触。她会赞美他,却未曾表露对他倾心。她很信任他,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她会冒着生命危险为他吸毒,也能忍辱负重独自承受牢狱之苦换取阴谋的破碎。

这样的她,让他着迷。她的一颦一笑开始牵扯他的心神,他会因为她的一句赞美开心许久,也会因为她的冷淡而失落不已。旅途虽然艰苦,他却甘之如饴,有她伴在身侧,酸甜苦辣滋味如此浓烈噬心。

这个小妖精,她不会对他下了另一种蛊吧,那比身体的冲动还要可怕的多,她的全部他都想背负,她的身她的心,他全部都想占有,他甚至开始庆幸那次意外,开始遗憾最初对她的嫌弃。

更可悲的是,他能给她的,她似乎已经不想要了。

他好想杀了彭诩那个家伙,不管于公于私,他都想杀死这个人。可是,她在乎那个家伙。于是,他一忍再忍。因为他不想她恨他,他不要他们之间有阴影。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把她的感受放在了自己的前面?

他的骄傲在她的面前变得越来越稀薄。

他甚至为了她辜负了慕容云遥,让自己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开始讨厌自己了。

是的,自己变得跟最初的她一样愚蠢。

他真希望从来不曾认识她,这样的话,他还是最初的自己,那个骄傲的自持的从不低头的何予恪。

可是,故事已经没有办法重头开始,自己的心也已经背离自己的意志去到不曾想到的地方。

然后呢?

他只能努力让不美好变得美好,让不想要变得想要。让她重新正视他的存在,让她再次知道自己的好。

仅此而已。

第68章

我捂住伤口;身形微晃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心里明白;此话一出,便是彻底决裂,覆水难收了。他纵使对我有意;被如此伤害过,也该是心如死灰了。我不求他的原谅,只求他内心平静过后;可以公事公办地相待。

不是不依恋他的关怀体贴;若是不能够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又何必让自己泥足深陷;不若换自己一个自由,未来的人生尚有千万种可能。

等战事平息之后,我要多多相亲,阅尽天下青年才俊,如元筠这般身世容貌皆是一流人物,还怕找不到一个如意郎君?上帝为我关上了一扇门,自会为我打开另一扇窗的。

自我调侃之下,终是挤出了一个无奈笑容。

回到中军大帐,我让屠杰给我解决住宿问题,他就把某营帐内的一个队的士兵全给支走了。

偌大的营帐,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徒留两排通铺和一室混杂着各种男性体味的恶臭。

我轻擦了一下鼻尖道:“屠杰,你住哪儿,我要跟你换营帐。”

他说:“行啊,我跟我哥住一个营帐。”又半眯着眼睛坏笑道,“你要单我一个跟你换,还是我们两个一起跟你换?”

一听又要涉及何予恪,我说:“算了算了,你帮我拉开门帘子透透气。”

屠杰应和着走到门口掀帘子透风,不一会儿又将营内唯一的狐裘毯子给我送了过来,其他诸如油灯啊,脸盆啊,夜壶啊之类的,凡是有的都给我送来了。据说这些都是允弥留下的遗产。

暮色深沉,野狼哀嚎,我躺在床铺的最里角,狐裘毯子裹上身,门帘盖不严实,寒风穿堂过,发出咻咻的声响,吵得我无法安眠。辗转反侧之间,不小心又压到了伤口,我拿右手摸了一下伤口的位置,手感湿漉漉的。

想到今日几次触碰到伤口,都没有检查伤势。于是就点燃了油灯,一点一点扒开肩头,看到伤口处,我倒吸一口冷气,皮肉和血液黏糊在一起,入目狰狞,是该清理一下了。

无奈整个军营里头,除了我,没有多余的女子,有些事只能身体力行了。

披上大氅,手里捏着一块干净的棉布手巾,提着油灯走出营帐。外头一片漆黑,连山色的剪影都看不到,只有呼啸的风吟刮过耳际,我被冻得瑟缩了一下。抬头还能看到一袭清明朗月,在云霭之中若隐若现,在这萧瑟冷然的冬夜,更显孤高清傲。

守夜兵擎着长枪站在营帐外头,不时有巡逻兵在营帐之间来回穿梭。白日里,我看到营帐的后头有一处山泉所在,不知道会不会在这气温骤降的夜已经冻结成冰了呢?我只是需要一点水源来清理一下伤口而已。

小心地避开了斜坡上钉驻的木栅栏,斗篷在寒风之中鼓荡,我用宽大的袖口挡住了火光,怕这凌烈的风势扑灭了这唯一的光明。

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除了冷还有空虚,似乎一切又回到最初的起点,仿佛整个世界都与我没有太大关联。再没有感情纠葛,虽是无牵无挂,却也无凭无栏,脚步虚浮,感觉自己一瞬间脱离了这个尘世之外,像极了一个幽灵。

“莫要太哀怨了。”我自言自语着,找到了山泉的所在,还没有全然被冻结成冰。

我将油灯挂在干枯的枝桠上,拿着手巾沾了水,借着微弱的灯光,在肩头一点点蘸去血迹,又疼痛又冰凉刺骨,四下静谧无人,还有点害怕,口中忍不住念叨着,“做好眼下的事情,做好我的便宜公主,等战争结束了有我享清福的时候……”

话音未落,只听到“波隆隆”一串响声,是酒盅从石坡上滚落下来的声音。我心下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道模糊人影落坐坡头,在清朗月色下自饮自酌。

“谁!?”我被惊吓得冲口而出。

黑影没有说话,却一下子站了起来,颀长的身姿矗在月光下犹如一颗挺拔高耸的冷杉。

看清这道轮廓的一刹那,我的太阳穴顿时突突一跳,还会有谁在这凄清之夜,独自伤情呢。我赶紧把手巾甩进冷泉里胡乱浸润了一下,打算草草收工。

踮起脚,伸手从树上取回油灯,才猛然发现周围有煞气,身后的暗影已经像一座小山一般压迫了过来。

何予恪单手紧握剑柄,半束的乌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幽黯眸色噬人,带着狂风骤雨般压人的气势,一下子封住了我的退路。

油灯在狂风里摇晃个不停,灯芯像脆弱的小生命,一下子被扼杀在恶劣的环境中。我忍不住发抖。

“伤到哪里了?给我看看。”他的声音黯哑中透着一丝压抑的暴戾。

不是不理我了吗……我惊慌地抬头看他,看到他熟悉的俊朗面容颓废成陌生的模样,既惊且痛:“何予恪,你喝醉了。”

“我说,给我看看!”他的口气是不容抗拒的执拗,一把把我推倒在树杆上,油灯从我手腕上滑落,“砰”地一声爆裂在静谧的黑夜里,格外惊心。

我避之不及,被他按压住,他的手在发抖,似乎隐忍地压抑着暴怒,我惴惴道:“别看了,是小伤,真的只是小伤。”

他低头伏在我的耳边,醇厚的酒气扑入鼻端,他似乎废了很大的力气一字一顿道:“元筠,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毫无缘由地,我只觉得我的心化作了一滩春水,涓涓地流淌着酸涩的情绪,就如同我眼角不知不觉滑落的泪。如果我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绝不会如此难过。

他不由分说地拉下我肩头的衣衫,仔仔细细地凝视一番,又狠狠夺过我手上的手巾,丢在地上。“你是笨蛋吗,拿伤口浸水!”下一瞬间腰上一紧已是被他打横抱起往回营的路上走去。

此时我已忘了反对,放弃挣扎,就像被圈在网中央的鱼儿逃脱不能,只是窝进在他的怀抱汲取温暖。原来他还是会心疼我。

何予恪死死抱紧我,脚下生风加快步伐,雷厉风行地冲进中军大帐内。

屠杰在睡梦中醒来,睁着朦胧的睡眼看向我们道:“哥,你们怎么了?”

何予恪还抱着我,冷声道:“你先出去!”

屠杰不明就里:“啊?”

我轻声道:“不用了吧……”

“出去!”他又重复了一遍。

非常时期,都是和衣而眠的,屠杰一个起身落地便利落地卷铺盖走人,脸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们有事”的表情,怏怏不乐地踱出营帐去。

何予恪把我放到床板上,转身去点亮油灯。

我蜷缩在床角,心中忐忑不安,环境太复杂,情况太复杂,人性又太复杂,不知道他下一刻是开大还是开小。

他转回身来,跳动的火焰下,脸色微醺,眸色迷离,从桌面上取过干净的纱布和草药,“你不在的日子里,我都是自己给自己换药,这一次就由我来替你包扎。”

他提着油灯放到我身边,上榻而跽,解下我的斗篷,褪去肩头的衣衫,十分温柔地擦拭我的伤口,一点一点轻柔而细腻抚去我的紧张与不安。

我只能愣愣地看着他专注的神色,虽然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却也只是闭口不语,怕一开口说错话,他又要暴走。

清理完伤口,他扶我躺下,又机械地取过被子盖在我身上。我头朝里侧躺着,只能透过他投在墙上的硕大的影子分辨来他的动作,隐约好像是在脱外衣。

屠杰这小子走人就走人,干吗还把铺盖都带走,我那个营帐不是还有狐裘毯子吗混蛋!这下只有一床被子了,怎么处理啊?

我腾地蹿起来:“何予恪,这被子给你盖,我回去睡好了。”

“躺下!”他怒喝一声,眼神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责怪。

我被他唬得一愣,反而有一种自己不懂得知恩图报的错觉,竟又乖乖躺了回去,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只虾米。

不一会儿,他在我身后躺下,又掀开被子将两个人都盖住,从背后抱住我的腰身,呼吸沉重而又紊乱。我浑身僵硬得像一块钢板,大气不敢喘一声。

良久没有任何动静。我惴惴低语:“何予恪,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似要把我嵌进身体里面去。

耳边是他颤动的魔音:“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想过了,你是我的人,只能是我的。即使你心里没有我,也只能是我的,一辈子都别想逃开我身边。”

他的臂弯好似一把大锁,把我锁进他的温暖的怀抱不得动弹。如此霸道,如此*。

“筠儿,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他的声音轻而含糊,像是自言自语。

“不!”不能让他误会,“我不是你的,我不是任何人的,我是独立的个体!”我一直觉得他是慕容云遥的,在他们面前,我才是多余的那个人。

“嘘。”他用食指封住我的唇,“别说话了,我很累。”他的口齿带着不甚清明,声音渐而微弱。

也许他是醉了吧,这个夜晚就像一个梦,也许梦醒时分,一切幻象都会被打碎。

这一天真的折腾够了,而我也实在太疲惫,不想再思考谁是谁的这些有的没的。全都见鬼去吧。

第69章

 我醒来;身子微侧,毫无阻挡;才发现身后已是空空荡荡。

转身看向外侧,朦胧之中,整装完毕的何予恪;动作利索地掀开帐帘走了出去,薄幕掀开的一角,冬日的第一缕晨曦将山峦描摹出黛色的轮廓。

外面隐隐传来将士出操的声音;雄浑的呐喊声撼动着山谷;低沉的画角穿插其间;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还是那么热闹纷繁。

等我理好衣衫;挽好发髻,人声和马声已渐远,空气中只余混杂的马粪味,腥血气和山林清新味道。

一连两天,他们都是日出而行,日落而归。

从他们的交谈之中,不难得知,他们是去找慕容云遥了,却至今毫无所获。

期间,我和何予恪并没有过多的交流,我搬回自己的营帐住,他也没有意见,仿佛那晚确实是他酒后的冲动之举。我和他偶有的几次碰面,彼此相敬如宾,没有恶意也没有抱怨。这种状态,虽不畅快,至少,还过得去。

我想何予恪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们失掉了洵城,在漠北一带成了游勇,防御力大大降低,随时面临被剿的危险。

但是要劝他放弃寻找慕容云遥,我也是万万说不出口的。有些话若是由我来说,动机就太偏颇了。寻了这么多天见不得人,要不就是尸骨无存,要不就是有心躲藏。

这个晚上,我在油灯下缝补屠杰被扎破的戎装,帘外忽来传来通报:“监军大人有请公主过去议事。”

两个营帐离得很近,也就是几步之遥。我当即放下手头针线前往。中军大帐内添了火盆,油灯并燃,整个儿比别处明亮了好几倍。

何予恪和屠杰紧盯着沙盘上面排布的记号,眉头紧锁,面色沉重。

屠杰一看到我进去便招呼着:“公主来的正好,我们要拔营了,会留副将驻守此地,你是要留下,还是随我们而去?”

我看了一眼沙盘上面标注的位置:“你们是要攻城了吗?”

“是的,洵城本就是我朝疆土,没来由被叛军霸着,上次被他们趁乱捡了便宜,这次我们人马充足势必一举夺回。”

“攻打洵城?”我又重复了一遍。

“对啊。”屠杰决心无疑,“我说过要把洵城夺回来的。”

何予恪抬起眼皮分别看了我和屠杰一眼:“公主可有什么疑惑?”

“守城容易攻城难,现在叛军已经站稳了脚跟,我们需要花费多少兵力才能攻下洵城?”

何予恪以手托腮看着我,冷静道:“死伤何止上万!”

“牺牲这么多兵力,只是为了夺回洵城,我们还拿什么对抗犬戎人?养精蓄锐又需要多少时间?何大人,我可记得,你与皇上相约,来年开春解除边关隐患,否则可会项上人头不保?”

何予恪听闻此言站直了身子,双手交叉在胸前,定定地看着我:“公主有何高见?”

这几日,他们去搜寻慕容云遥的下落,我也没闲着,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

我站在沙盘前食指一戳指向被犬戎人夺去三座城池:“我们可以绕过洵城,直接向西北挺进,依次拿下陇安、下曹、邯丘三座城池,趁现在犬戎群龙无首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把他们赶回老巢,如此一来,叛军所在的洵城也只是势成孤岛,孤掌难鸣,四面包围,可灭之。”

何予恪半眯起眼睛,思考了一瞬道:“我也正有此意,今日我已私服至陇安城下,其市集流通一如往昔,并未处于戒备之态。”

我道:“城中都是我臻朝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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