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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情公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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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退下,我要和她算算帐。”
“这……呃,是、是的。”爷儿疯了吗,怎么可以和皇家娇女“算帐”呢。
将朱令予放在椅上,解开她的哑穴,班扶风冷冷的凝视面前这张因为困窘和饮酒而 覆上红晕的俏颜。
她微微吓了一跳,“干么?我惹你呀!想打上一架吗?”
“一点悔过之心也没有。”她可知他为了她的失踪担了三日的心。
朱令予理直气壮的驳斥,“我既没有杀人放火,也没有偷抢拐骗,何必悔过?倒是 你这大将军,任意抓人对是不对?”
“三日前你不是接到圣谕,应该到将军府向我这师父报到吗?但是尊驾你竟在妓院 里,这像是个公主的行径?”
“你管!”她气不过,连皇帝老哥都不曾这般疾言厉色的对待她……她倏地起身, 往厅外走。
几步冲上前,他的怒火更炽,他擒扭住她的臂膀——“你太可恶了!从来不为旁人 著想,枉费我为你吃睡不好!”
朱令予瞠圆瞳眸。
他是不是哪里发病,竟说他自己为她吃睡不好?
这算什么啊!震撼中又夹带著喜悦的甜蜜感觉叫她如何咀嚼消化?玩她啊!
他仍然怒急攻心的愤然道:“而且你还和一票妓女、嫖客一块饮酒作乐,那成什么 样子?”要命的是她居然鬼扯出一堆如何做个好妓女、好嫖客的大道理。
“我……我……”该死,她居然结巴,居然乖乖听他训话。
手劲一使,他将她扯向自己的臂弯内,低俯下头,咬牙切齿的撂下狠话。
“如果你再玩一次失踪的把戏,我以性命起誓,即使你是多么尊荣的么公主,我一 定痛揍你一顿!”
“哦!”她的喉口溢出痛苦的轻吟。他弄疼她尚未完全痊愈的伤势。
他面色一凛,慌张的卷起她的衣袖。
那渗出血渍的包扎布条使他既心疼又气愤。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觉得委屈的抿著唇,他干啥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继父脸孔?以为她好欺负。“本 公主必须事事向你这位大将军报告吗?”
“你!”她就喜欢叫人担忧,自己实在不该为她煎熬。“没心少肺的女人!”
忍著痛,她倔笑的附和,“对!太后总是说我是个小没良心的东西。”
“但现在你最好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一定将你五花大绑丢到柴房。”
“你敢!”
“有何不敢?”
这就是人人称赞的斯文儒将?可她怎觉得他比任何人还要狂气强霸?
“别忘了,我是大明公主,私自囚禁我乃是犯上大罪。”
他轻轻淡笑,“但是我不怕。”
这人软硬不吃!真恼人。
若依她平日的性子早早和他对打起来,然而情势不由人,余毒方解的她功力只恢复 三成。
识时务者为俊杰。
“膀子上的刀伤剑痕是遭歹徒袭击的战绩,你满意了吧!”竟然冤枉她!
“对方是何人?”
她耸肩,“天知地知,我怎么知道?五个男人都蒙了脸。”
“他们在哪里动的手?”
“一出宫门没多久我便发觉有人跟踪,所以故意引到他们一间人迹罕至的大屋后院 。”
“那间大屋即是秋烟阁?”
“对,所以我的命是鸨娘所救,所以我得用上三天来休养。”
“所以你体力一恢复,便不顾公主之尊和妓女、嫖客一起玩闹?”
我高兴。“你管得著吗?”
他低吼,“该死的!你真的以为你是武术高手,丝毫不把自己安危搁在心底?”
“我的功夫你见识过,算得上高强。”她也吼了回去。
“人上有人。”深吸口气,他的怒气稍缓,“对方能够伤得了你,除了人多势众以 外,必定不是三脚猫的小角色。”
“他们在刀剑上抹了毒,而我的随身软鞭忘了带,自然双手难敌。”
不服输的倔公主。他突地朗笑出声。
“笑个鬼。”她咕哝。
他爱宠的抚抚她的嫩腮,“你很可爱。”
可、可爱?
他说她可爱?噢,朱令予顿觉头皮发麻,她一向男孩野气,何时和这字眼勾挂上干 系!
他从裤绑带里取出一柄三寸鱼肠剑,交放于她的手掌中。
“保身防危用。”
她想拒绝,但是他的眼光柔柔暖暖的撼动了她的心墙。
其实那片心墙早已塌陷,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
时间仿佛凝止!
直到他坏坏的勾起邪笑,“这柄鱼肠剑就当做是订情信物,不离不弃。”
耳边嗡嗡作响,她难以置信自己所听见的……爱的誓盟!
他是正经的吗?或者只是玩笑戏谑?老天!她怕她自己错当了真。
久久,她从齿缝间迸出低沉的嘶喊,“班扶风,如果你是随口说说,立刻收回。”
“不,我从不收回我说过的话。”君子不打诳语。
“不收回去?”
“绝不。”
她瞪住他,他也直视她的灼灼眸光。
好半天,她一把揪紧他胸前的衣襟,口气极坏。“是你坚持不收回去的,那么听仔 细,你是我朱令予‘亲定’的东床驸马爷。”
他挑挑眉,笑意深深。“不!”
“不?!”他敢反悔?
“正确的说法,是你朱令予即将成为我的娘子,将军夫人。”
“班扶风,你很傲。”
“朱令予,你也很骄妄。”
“这么说来,你我是半斤八两,最对味的互属?”
“深表赞同。”
朱传香手心冒汗,颤抖的端著一盅汤品。
她勉力扯出一抹笑,“妹妹,今儿个阳光甚烈,你要到班将军府邸去练习马上杀敌 的武术技巧,这盅汤品是我为你熬煮的,补补元气。”
“谢啦。”朱令予接过盅碗,一口气呼噜噜的吃下。“时候晚了,我要出宫去,改 明日再闲聊。”
“嗯。”目送著她的背影,朱传香充满自我憎厌的罪恶感。
改明日闲聊?她不禁泪流满腮,恐怕已是相见无期。
而这一回不可能失手了。
“啊!十三公主,怎地泪眼汪汪?”小苔惊问。
“嗯没!是风沙吹入眼眶……”
***
眼前模糊一片,几乎看不真切。
熙来攘往的市井街道怎么好像旋转飘浮起来?
朱令予倚著墙,眨眨眼,努力想恢复渐渐迷乱的意志。
“公主!”
“你是……”
“奴才是小袁子,在宫里当差的啊。”呵!药效开始发作了。
“你是太监?你怎能私出宫门?”
“奴才是奉主子的命令,出宫采买脂粉。公主您凤体违和吗?奴才扶您到附近的客 栈坐一会儿吧。”
“也好。”手脚似乎瘫软无力。该不是受了风寒?
她将身体的重量交由他负荷,安心的闭上眼。
***
“么公主,得罪了。”
惊觉异样的朱令予想撑起身子,却是一点力也使不上。
她浑身瘫软的靠在树干旁。
“小袁子你把我扶到这荒郊野外,有什么企图?”
“我要你的命。”
“本宫并没有得罪过你吧?”
“你只是无辜的代罪羔羊。”
她的手移向腰间想抽出那柄三寸鱼肠剑,然而真是见鬼了,她竟然连抬手的力气也 没!
袁公公恶笑两声,“甭费力了!十三公主端给你吃的汤品里下了特制的药散,两个 时辰之内你就和婴孩一样,毫无自保能力。”
“传香?”她蹙紧浓眉,不愿相信他的指控。
“么公主啊,你只是只天真的金丝雀,不解人心险恶。”
“传香没有理由谋害我,我们是手足姐妹。”
“姐妹?呵呵,那是你认为!她恨你、憎你、怨你、嫉妒你!而且她暗恋班扶风, 你便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你说,她要你魂飞魄散的理由足不足啊!”
“那么她大可以在汤品里下致命的毒药,何必兜上一圈,让你这太监杀我。”
“哎,如果你死在宫中,她也得陪葬啊!最重要的是你的死必须嫁祸给班扶风,只 是她被我拐了。”
朱令予的心跳猛地加快,她急怒,“为什么要嫁祸给班扶风?”
“因为他把御史大夫的通敌叛国证据交给皇上,所以远府一家全遭了死劫。”
“这与你何干?”
“我是远程禄的儿子!亲生儿子!”他握著拳胡乱挥舞。
“不可能!当朝重臣的儿子怎么可能送入宫中,去势降尊!”
袁公公龇牙咧嘴,一张笑脸扭曲著,“因为我是他和婊子所生的私生子!他的元配 把我送到宫里头那一年,我才十二岁,”
“远程禄毫不知情?”否则应当阻止才是。
“哈哈哈,他到死都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野种的存在!我的娘亲不过是个供人泄 欲的婊子,他怎么会挂心?”
“你对远程禄却存有依亲之情,所以要为他报仇?”
“他毕竟是我的生身之父啊!”他哀哀的哭了,“所以班扶风该死!”
“即使你杀了我,班扶风也不可能获罪。”
“是吗?”袁公公蹲下身,对著她厉声狂笑。“倘若你的尸首被丢置在将军府呢? 他可能保住他的项上人头吗?”“你……”她急呛了气,低咳起来。但是天杀的,她仍 是连握紧拳头的力量也没有。
难道她真的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么公主,你放心,奴才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偿还你。”
“你不怕被人发现你的恶行?”朱令予第一次感到恐惧。
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她一想到从此和班扶风天人永隔,她的心不禁碎成片片。
她还没有与她的东床驸马并肩双骑,驰骋于草原荒漠上,她也尚未与他一同上阵杀 敌。
她很想、很想再见他一面,最后留恋的一眼也好,袁公公取下腰际的粗布条,笑歪 著嘴,“我会用力的勒住你纤美的颈子,只要一刹那便无所知觉。”
缩著身子,闭上眼,她知晓自己已无活路,除非是天降奇迹。
“啊——”尖细的哀嚎不绝于耳。
她睁眼,意外的看见袁公公的双手腕骨被人折断。
下一瞬她已经被一具温暖的胸怀攫抱住。
熟悉的气息使她安心的依偎著。
她轻叹口气,“你怎么能够及时出现救我?”
班扶风微笑一抹,“因为我尚未娶到你这刁蛮的公主进门,所以我不允许你自行去 投胎转世啊!”
她皱皱眉,揣测他霸悍的语气里的感情有几分。
一旁垂泪悲呜的袁公公尖嘶著,“班扶风你这恶鬼!纳、纳命来。”
“敢问袁公公一声,你的小命保不保得了才是你应该关心的吧?”
他一扬手,四周围潜伏的精兵侍卫一拥上前,将袁公公团团围住。
打著哆嗦,袁公公恨恨的道:“原来你早早怀疑我了。”
班扶风淡然一笑,“不,我只是推测上一回的杀手应是皇宫里的人雇用的,但是万 万料想不到竟是一名太监。”
“尤其我是远程禄的私生子的秘密一定更叫你惊讶不已!哈哈哈,你好样的,不愧 是年少英雄,我还是著了你的道,掉进你设的局。”
“带走。”这般不忠的人他不屑与之对谈。
“班扶风!我诅咒你,咒你……”发狂的尖高细嗓渐飘渐远,慢慢消失。
***
怀中的“柔弱”女人突地以杀人似的眼光瞠视著他。
班扶风笑问:“不感激我的英雄救美?”
“你早就暗中跟踪我了?”
“从你出宫的那一刻开始。”
“所以你目睹并听闻一切,包括小袁子拿出粗布带、包括知悉我被算计下药?”
他将她打横抱于怀中,往前大步走去。
“喂!你完全无视于我的愤怒。”
“打我啊!”
“你!”明明知道她全身无力,竟选在此时和她耍赖!
将她实于马上,他一手拥揽著她,另一手控制缰绳。
“如果一开始我便现身救你,如何知道小袁子之所以谋害你的原由,又如何知道另 有帮凶?”况且,他绝不可能让她毫发受损。
朱令予敛了眉峰,神色黯然下来。
小狮子收起爪子,原因是什么他自然明白。
“朱传香毕竟是十三公主,要她生或死在你一念之间。”
她一语道明,“她是我的姐姐,即使是异母所出的血缘亲。”
***
“鬼啊!快来人!有鬼!”朱传香摔倒在地,眼中满惊骇。
哀叹一声,朱令予以悲悯的口吻说著:“如果我已成为一缕幽魂,你就会开怀吗? 你睡得可安稳?”
朱传香拚命的往后缩爬,迭声哭叫,“不是我害你的!你别找我索命啊。”
寝宫内的宫女们个个惶惑不安,上前欲扶起主子,却让朱传香胡挥乱舞的手打上。
“你们去寝宫外守著,今日之事不得嚼舌。”
宫女们一福,退下。
朱令予走向前,弓著身,又是气又是怜的瞅娣著猛发抖的异母姐姐。
“你一向温柔可人,母后总是称许你知书达礼,如今你对我所做的实在是使人痛心 。”
“你没死?你不是鬼?”
“失望吗?”
天老爷!她是活生生的令予,“袁公公呢,他被你杀死了?”
“虽然我喜欢耍枪弄剑,但是我不是嗜血的残忍女魔。小袁子被送往刑部,按罪应 是问斩。”
“问……斩?!”朱传香捧住头,脑中似有千万根针在刺,疼痛不已。
老半天她怔怔的开了口,“你要拿我怎地?也把我送交刑部惩处吗?或者是告诉太 后,把我囚禁一辈子,削免我的公主称号,降为庶民?”
摇摇头,朱令予顿觉满心疲累,她站起身俯视著她。
朱传香受不了她的沉默,惊恐万分的嘶吼道:“别折磨我!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 你才是真正的公主!”
“其实你早已怨恨我了,嫡出和庶出的公主真有差别吗?”
朱传香眯起眼乱笑著,她笑中含泪的低呜,“当然!天差地别、云泥之分,连皇后 和德妃娘娘都要巴结你这位骄绝的么公主不是吗!”
“生在皇家,生为嫡亲公主的身份不是我所能选择的。”
“是的,所以你没有错!错的是我的小心眼!错的是我的嫉妒心!朱令予,你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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