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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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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真的要吃苦药了,太夫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太夫人,您怎么不再睡一会,这天还早着呢?”张妈妈上前扶太夫人起床,伸手一摸,手里一片冰凉,潮湿,吃了一惊:“太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这里衣都湿透了,是不是身子不利索啊?”
说罢,也不等太夫人回答,更不等太夫人吩咐,就找了衣裳,伺候太夫人换衣,又换了床上的锦被,再又扶着太夫人重新躺下。
太夫人的脑袋疼的难受,隐隐地像是要裂开来,而且心里突然间空的难受,就好像一颗心被人生生的挖了走一样,她一点都不想说话,因为一张脑袋,她的头就痛的更厉害。
只是想到刚刚的梦,她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所以还是沙哑这嗓子,将自个儿的梦说给张妈妈听了。
张妈妈一听,整个人居然惊的双腿一软,差点摔了下去。
桥断了?
还是老爷和太夫人?
张妈妈想到他们家乡的说法,这桥断了,就是亲人阴阳相隔了,现在太夫人还在,难道……
这么一想,张妈妈后背也惊地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到底是老人,这话怎么说,怎么说得主子开心,还是有些技巧的,她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强笑道:“太夫人,老奴看,你是想老爷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老奴是该捎个信回去,让老爷来看看您了。”
“不许你给那不孝子捎信。”太夫人虚弱的吼了张妈妈一声:那个不孝子居然将她扔在了家庙里,她还捎信让他来看她,又不是脑子坏了。
虽然太夫人清楚,这风老侯爷在皇后面前说不上话,但是心里还是怪了他起来。
当然对风老侯爷是怪,对皇后娘娘和四房就是恨了,尤其是老夫人,简直就是太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他们剁成肉酱才好:一群不孝的,养不熟的白眼狼,居然对她如此无情,要知道,她是风家的太夫人,本该刚刚在上,却要窝在这么个冷清的地方。
因为实在太气了,太夫人那呼吸就急了起来,居然呛得咳嗽了起来,一阵咳嗽过后,那气就更喘不过来了,张妈妈立时伸手为她顺了顺气。
而此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是太夫人身边伺候的丫头。
她白着一张脸,眼圈子发红:“太夫人,卫姨娘来了。”
太夫人眼皮子一跳:“卫姨娘怎么过来看我了,这天还没亮呢?”
那丫头眼圈子更红了:“太夫人,卫姨娘是被送来的。”
“啥!”太夫人惊的做了起来,这卫姨娘怎么可能会被送过来呢?要知道,她那个儿子可是如珠如宝的宠着,半点委屈也舍不得她受,这么多年来,这风家虽说是姨娘,就是正室的日子也过得不如她来的风光:到底犯了多大的错,才被送进家庙啊!
不对,如果只是犯错,以她那个傻儿子对她的痴恋劲头,怎么着都不会舍得这么一早将她送过来的,一定是出来什么大事。
这般行事风格,不想是她那个傻儿子的,倒像是四房行事风格。
太夫人一阵心惊肉跳,难道是……
她连忙下地,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颤着声音,吩咐:“快,快去将送卫姨娘的管事叫过来问话……”
她到底是有些见识的妇人,知道卫姨娘这个狐狸精的话,是靠不了谱,干脆叫了送她过来的管事妈妈回话。
张妈妈慌忙的踢着鞋子过来,给她穿上,然后又顺手给她加了披袍,自己也随意的披了件袍子。
片刻之后,就见眼圈子发红,微垂着脑袋的张妈妈领着管事妈妈回来,立在屏风外。
太夫人一听那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了屏风外,二话不说,略显烦躁的扬声:“进来回话。”
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跳着,总觉得这事情不会小。
话音一落,那张妈妈就领着管事妈妈进来,见到太夫人,那眼泪就落了下来,低低的,哀哀的,叫了一声:“太夫人……”
太夫人见到张妈妈居然一句话不说,眼泪就落了下来,一颗心短时就提了起来,谁知道目光一扫,又瞧见那管事妈妈头上——白色的布花。
她猛地睁大眼睛,眼不眨的看着那白色的布花,声调陡然提高了几分:“风府……风府出什么事了……”一个庶媳的死,不会这么兴师动众,全府上下服孝,那是家主才有的待遇。
太夫人觉得这室内的温度陡然间下降了下来,浑身的毛孔,这么顷刻间,就张了开来,汗毛一根根竖立了起来。
那管事妈妈含着眼泪,悲伤的说道:“太夫人,昨儿个夜里……老爷他……”
一盆冰水,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从太夫人的头上淋到了脚,透心,透心的凉:她的儿子怎么了?
难道……
不,不,不会的,她的儿子身强力壮,怎么会忽然之间……
不会的,这一定是做梦,她一定还是在做梦!
太夫人恶狠狠的抬起巴掌,自打在自己的脸上:痛,好痛……
不是做梦!竟然不是做梦!
太夫人呆愣了片刻,目光一冷,面上一沉,就狰狞的拉住那管事妈妈的衣领,龇牙咧嘴的说道:“老爷怎么了,老爷他怎么了?你说啊,你说话啊……”
老爷是太夫人的独生子,老爷的去世对太夫人来说,代表着什么,这是谁都清楚的事情,失了老爷,对于太夫人来说,那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管事妈妈也是做母亲的人,怎么会不了解太夫人的心情,她略点怜惜的看了看太夫人狰狞的面孔,冒着被太夫人掐死的危险,到底还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太夫人节哀,老爷……老爷……没了……”
“你胡说……胡言乱语……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刁奴……”太夫人自然不相信这样残酷的消息,她不愿意相信,也不肯相信,在她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后,就像疯了一半,抓住那管事妈妈的头发,一个劲的扯着,好像管事妈妈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就这么一扯,居然就扯下了一撮头发。
那管事妈妈差点就痛的晕了过去,心里对太夫人的那点同情,也被太夫人扯散了去,当即,也顾不得怜悯太夫人了,反而立刻将事情,大声的说出来:“是真的,太夫人,老奴没有乱说,昨儿个,老爷没了,三爷也没有……这些事情都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就是借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说假话啊!”
这种事情,谁敢拿来开玩笑,又不是嫌脑袋长的太结实了。
太夫人一听管事妈妈的话,这眼前就是一阵黑暗,身子摇摇摆摆,差点就摔了下去,还是张妈妈眼明手快,扶住了她,然后牢牢的抱着神智已经有些不清的太夫人,低低的声音劝着,好一会,太夫人才稳住心神。
却还是赤红着眼睛:“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三爷他也……”
那管事妈妈尽忠尽责的大声回道:“三爷也没了……”
太夫人被这在坚定不过的声音,惊的吐出了一口热血,此时太夫人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她的儿子没有了,她最疼惜的孙子也没有了,她只觉得自己这么一瞬间的时间,就从绿意盎然的草原,到了千尺下的寒潭。
冷,好冷,特别的冷,除了冷,她再也找不到第二种感觉。
不过,还有一种感觉,就是静,好静,用言语描述不出来的静,似乎四周根本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颜色也没有,冰天的寒潭里,好像只有她一人。
管事妈妈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的说着话,但是她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张妈妈等人的面孔在太夫人的眼前渐渐的模糊起来,最后却终于看不清了、
太夫人胸口一阵窒息,当下再也支撑不住,立时就翻了白眼晕了过去。
张妈妈慌忙让那管事妈妈将太夫人抬到床上,然后一个劲的掐她的人中,只掐的红的发紫,又灌了不少的温水,这才将太夫人唤醒过来。
不过醒过来的太夫人整个人都恍惚着,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就这么短的日子里,她的儿子没有,她最宠爱的孙子也没有了:老天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世上有三辈,这第一悲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太残忍了。
良久之后,太夫人的神色忽然冷静了下来,与刚刚的疯狂模样,大不相同,她径直从床上起身,冷静的退看张妈妈的手,走到那管事妈妈面前,冷声道:“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管事妈妈立时跪了下来,身子隐隐颤抖:“太夫人,老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边说,边磕头,那是货真价实的磕头,没两下,那额头就流出了血来。
老夫人瞧着这管事妈妈这般行事,那声音更冷:“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也曾跟过我不少时日,我们之间的主仆情分,虽然这些年淡了,但是别忘你,你家的男人还能留着这条命,是因为谁?”
这管事妈妈已经是在太夫人屋里当差,当年,她男人犯了错,差点被砍了脑袋,还是她求到太夫人的面前,太夫人心里寻思着,那事情在这管事妈妈看来,是天大的事情,在她看来,也就是上嘴皮碰一碰下嘴皮的事情,就给了她这么点体面。
那管事妈妈一想到,太夫人对她的大恩,心下一狠,也不管凌小小下的封口令了,咬着唇,道:“太夫人,老奴来前,四夫人说了,若是家里的事情泄露了一字半句,就将老奴打杀了。”
“侯爷在家里也说了,若是家里的事情泄了出去,也打杀了。”那管事妈妈说道这里,顿了一顿:“但太夫人对老奴有大恩,老奴豁出这条命去,就将老奴听到的一些风声说给太夫人听听。”
于是那管事妈妈,就将风家这些日子的异常缓缓地说了一遍,到最后说道:“太夫人,老奴知道的就是这些,昨儿个五爷和卫姨娘吵了起来,下人们传了些风声,说是……三爷不是……老爷……”
她说道这里,又顿了顿:“老奴都是听来的,做不得准,太夫人您一直明察秋毫,心若明镜,您看……”
太夫人听了,却不回她,只是冷峻着脸色,挥手:“你先下去,这事情我心里有数,你放心,我不会泄了一句出去,累了你。”
那管事妈妈欲言又止的瞧了太夫人一眼,却还是垂着脑袋,恭敬的退了下去。
待到那管事妈妈退了下去,太夫人的嘴角就嘲讽的翘了起来:“扬儿,你打的好算盘,居然将主意动到我的身上,想借我的手除了这个贱人,你倒是好计谋,这样你们兄弟就不会生嫌隙。”
太夫人的脸上居然荡起了一声怪异的笑容,对着那窗格上透出来的光线看去:“老国公,到底还是你有见识,扬儿这孩子,能忍,能耐,还能顾全大局,处处思考周全,你将这家主之位指定给他,果然不错。”
她叹了一声“老国公,比起识人之能,妾身比不得您啊!”
她想到这些年,居然将野种捧在手心里,这心里就抽起来的疼,她真是瞎了眼了,迷了心了,为了这么一个野种,这些年没少委屈自己的嫡亲孙子,她更不能原谅自己,明知道那个卫姨娘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还是因为风老侯爷的喜欢,纵着他,以至于到最后让他为了这么个货色丢了性命。
她悔,她恨,若是她早些狠下心来,灭了这狐狸精,怎么会害的自己的儿子落得这般下场。
想到她的儿子,那么能干,那么聪慧的儿子,居然被带了这么多年绿帽子,想到她的儿子最后居然羞愧之下,自我了结了性命,想到这个害了她儿子的贱人还好好的活着,她这心碎了,也怒了。
她悔恨难当,却也知道自己错了,若是当年她能狠下心来,阻止那贱人进门,她的儿子那里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痛,她悔,是因为知道自己有错,错的离谱,可是却更明白,即使她现在认错,悔悟,她的儿子也不会再回来了,这才是让她最为心碎的理由,心痛的几欲晕死的理由。
她猛地跨步出去,既然她的儿子死了,这个贱人,她又有什么资格活下来,不过,她不会让她轻易的死去,她会让她历经人世间最惨,最痛的死亡——京城的贵妇,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而太夫人能独生出风家的独子,那手段自然是不缺的。
卫姨娘此刻正一身孝衣的坐在那为她准备的房间里,她的眼神是无神而惨淡的,此刻她没有流泪,只是麻木的坐着。
她知道,她再无一丝希望了,她亲手设计自己的丈夫为她挡刀,所以她的丈夫在最后的时刻舍弃了她,而她的儿子也因为她的龌踀,而舍弃了她,从此,她再没有依靠的人了。
她从来的时候,就这么一直做着,整个人因为长久一直是这么个姿态,整个身子已经发麻,但是她却脸换一个姿势的欲望都没有,就这么任身体麻木着,直到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当然除了拒绝寒冷,她的屋子没有炭盆,有得姿势寒冷,整个屋子里蔓延的都是冰冷,寒风从不够密封的窗子缝隙中吹了进来,她不过片刻,就冻的脸色发白,嘴唇发紫,衬着她一张白的如纸一般的面孔,说不出的渗人。
就在卫姨娘快要冻僵的时候,一股子来势凶猛的力道,将她那单薄的房门推开,一股子冰寒的冷风立刻就灌了进来。
卫姨娘此时再也坚持不下来了,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又抖了几下,这才抬眼看那被推开的房门:是太夫人来了吧!四房的果然好手段,这般借刀杀人,只怕太夫人就是真的识破了,也会甘愿做他手上的刀吧!
笨的只是她那个儿子,居然相信四房会愿意放过她,让她走这么一趟家庙,也只是为了维护最后一份的手足之情罢了。
因为卫姨娘心里知道自己难逃一个死字,所以见到太夫人到来之后,也只是坐着,并没有如以往那般对她恭敬行礼:反正都是死了,何不挺直脊背呢?
太夫人见到卫姨娘到了此时,居然还惺惺作态,做出一副傲骨出来,她那心肺瞬间都要爆炸了:她的那个傻儿子,只怕就是被她这么些手段给蒙蔽住的吧!
她什么话都没说,上去,就扯起她的孝衣:“贱人,你给我脱下来,你哪配为我儿子戴孝,你不配!”
“我儿子这一生都是被你这个贱人毁掉的,自从你入门之后,为了你,夫妻不和,父子反目,父女成仇,但是,你自始自终对他不过是利用,不过是看重他的身份和权势。”
太夫人不停是扯下卫姨娘身上的白色孝衣,怒骂道:“你伤他那般之深,明知道你生下他人的野种,他却还是愿意保全你,以至于最后落得伤心绝望,自戮性命。你现在做出这般模样来,算什么?你以为你为他披麻戴孝,他就会原谅你吗?你现在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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