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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馀尽-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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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若耳尖早听见了,也不揭穿他,眼前却多了一层雾气。教她连他的伤口都看不清了。
用布包裹好伤,她转身去搁药,偷偷抹了眼里的泪。哪知转头就撞在他胸口,他的手指粗茧抚摸在她眼角。
“我不疼。”
锦若用力吸了两吸鼻子,环住他精健的腰,“可是我疼。”
他纵有许多的疑惑也被锦若这番模样揉得只剩了爱怜。他叹了口气,轻语道,“你这样跟着撵来易州,见我伤着的形容只得心疼罢了。何苦?”
“但,一日不见,思念之情便比长江水更深,何况这么多日都不见。幸而能见到你的伤,若是听别人传来的信语,我又不知会是如何焦急凿心。”锦若抹泪道。
昭偕一时情动,未受伤的手抚上她的腰摩挲着,“你呀。。。。。。”
锦若仰头,艳色红唇吻在他颊侧,如蜻蜓点水般,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他咬着她耳根子,暧昧着声调道,“锦若,我们。。。。。。”
门外传来一声报告来棒打鸳鸯,“王爷,楚王求见。”
“知晓了。”
昭偕有些不耐烦,却又只得将心中所想的事搁置一旁。锦若替他穿上里衣,往身上穿官袍。他拉了锦若正替他整衣的手,道,“随我去见见叔父。”
锦若皱起淡峦之眉,轻拍了他手背,“别乱动,先穿好袍子。”
月敏垂眼恭敬拱手而拜,暗黄色的官袍下露出黑履鞋金线镶边的鞋尖,玉冠一丝不苟束着发,耳发搭肩,前额光洁不见一丝皱纹。
锦若听闻过楚王月敏为世人传颂的雅君子,一见其人温文有礼,上了年纪更显得韵味悠长。不由产生了亲近之意,对月敏回之一拜,“拜见叔父。妾身自嫁夫后尚未拜见过叔父,真真失礼。妾常听他人谈论叔父风采,如今亲眼见了才知过耳之赞言不差一分。”
月敏眼角上弯,带着亲切的笑容,回道,“侄媳谬赞了。本王也常听见传言侄媳貌美,一见才是传闻不如见面。”
锦若拿袖掩嘴笑,“妾身已不是十七八岁的风华年纪,好比开过了节气的花儿,发黄的白米,哪儿还能得叔父此言?妾身可是真的赞叔父风采,叔父别拿妾作笑话儿了。”
月敏听罢亦笑,赞道,“侄媳倒是性情之人。”
昭偕揽着锦若的肩头,对月敏道,“侄儿正想派人去叔父那头询问楚州情况,叔父竟自己赶来了。”
“是。”月敏道,“高焕之带着残军退出了楚州十里之外,但楚州、云州境内皆有残余党族作祟,彻底清除尚需时日。再且,蛮族余下老妇之类百余人仍盘踞东圭,他们在东圭人心甚于我军。故而此行臣自请携忱王帝皇手谕前往东圭说服百姓归降,不知陛下他。。。。。。”
昭偕脸色一时化白又作黑。锦若听在耳中,看在眼中,心中难免冷笑了几声。
昭偕自红木漆椅上起身,走至屋正中,绕过月敏站到门口,负手无言。半晌,只听他叹息声从背后传来,“既是叔父,我不该隐瞒此事。父皇他薨了,为人毒杀暴毙。”
月敏惊诧不已,一双温软的眼瞪着,“这是、这是何时的事?”
“八年余前,三妹潜入京中,欲报复我与父皇。当时我在皇宫安排了众多暗卫,三妹下不得手,故一直隐身在京中等候时机。两年前她乘我放心思在与二弟争斗之上,设法进入了皇宫,串通数名宫女太监。
父皇薨太急,又是在紧要关卡上头,若是公知天下,那么二弟与三妹定会拿自己占据的地方和拥军发动战乱。我便隐瞒下来,装出父皇终日沉醉酒色于后宫不愿上朝的局势。”
他竭力掩盖,不愿天下一场劫难。可还是难逃此种命运。三妹还是战亡,二弟仍在作乱。
而帝皇从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谁该继承帝位的话,他为他做了这么多,绝对不会将帝位拱手让出!
可知当初,帝皇躺在床上将死不死之际。他看着厌烦,维护他多年终是如此局面,活生生地烂泥扶不上墙。而此时救活又不可,偏帝皇临死还想起了他的母后。既是要死,他终于才将搁在心中二十余年的话说出。
第78章 寒影
他凑在心系关皇后的帝皇耳畔,讽刺般低语道,
——“你因嫉妒怨恨将母后的尸体烧作一把灰,灰全数撒入宫中荷塘喂鱼了。你要让她不能轮回,你忘了么?现在你的性命在我手中,你死后我也要你不得轮回转世。”
帝皇惊恐愧疚,很快死去。到现在他都不得入土为安,不能入土便不能转生。昭偕要让他永生永世作为孤魂野鬼飘泊于世间。
月敏对于他亲大哥也不亲近,说起他死去也并无甚悲戚之意,面上空增一分惋惜罢了。他思索一阵,道,“心系苍生,悯恤百姓。你所做的选择无可厚非。但。。。。。。此法终不是长久之计。”
“现下也只得如此拖延下去。”
当下战乱的局势也不是一时能完结,等战乱后道一声帝皇忧心战事过度日渐衰弱而亡。届时纵然有人声讨他也晚矣。
锦若听着他陈述他一直以来的筹谋,什么让公主有了可乘之机,都是她误会了昭偕而暗中帮助募执。若不是因为她、若不是因为他爱她,他怎会有这么些失误。
他偶有无奈的怨意,一旦她待他好些,他就忘了她的所作所为。
锦若黯然垂下头,掖在袖中的手紧握着无形的剑柄。
昭偕令人拿来玉玺,亲笔写了谕旨,盖上朱砂后交予月敏,“东荒之地有劳叔父费心了。”
月敏接过谕旨,道,“这也怨我性子软弱,多年对东圭之事不闻不问。此番前去定不负忱王所托!”
昭偕感慨万千,更正月敏之言,“叔父唤我一声侄子,比忱王二字窝心得多。”
月敏上前拍了拍昭偕的肩,将方才昭偕的话还他,道,“侄子,江山多劳你费心了。你我齐心,定能稳定天下。”
锦若冷冷盯着两人,别过脸去,端起冷茶饮了一口,从唇齿到心透出一股凉意。
月敏得了昭偕的一万人马前往东圭做了个安定使者,昭偕算是将东荒一块都交付与他手中了。毕竟他是他亲叔父,最爱他母后也是他母后最爱的人。
昭偕站在城头瞭望台上目送月敏离开,风从发间过,吹乱一头整齐地发丝。悄声站在他身后的锦若发现,他头上长了一根白发。
她踮着脚,按住他的头,“别动,我把白发拔了。”
昭偕依她之言,低低道,“去年秋后长出来的,我自己拔了几根。”
秋后?就是锦若被掳走之后吧。锦若捏着白发的手指颤了一颤,将白发从他发群中抽出来。这白发后半截尚是黑色,她便将发缠在食指上,打了个结。
昭偕摸着下巴上那些胡根,道,“我预备着满了二十八便开始续髯。”顿了一顿,回头问锦若道,“你会不会不喜欢?”
锦若摇头,“留了胡子显得更威严些。”
“那,你喜欢什么样式的?”
昭偕很是郑重的模样,惹得锦若发笑,“长出来是什么样儿便是什么样儿吧,弄那么些花样难道是想多赚得女人的眼光?”
“非也。”昭偕未受伤的那只手抄过她腋下,将她提到瞭望台上往下看,“你看看这世间哪个女人敢抬头看我?”
锦若趴在凹凸不平的方口窗想,这才是真真的孤家寡人啊。
是夜,一番浅薄缠绵之后,两人睡下。锦若听得昭偕呼吸平稳规律,已经深睡,睁开眼起身下了床去。
身子里一股四窜的热气无处释放,在爱欲流汗之后火热反而更甚。她摇着罗扇到院中贪凉,夜风袭袭散热气,虫鸣四起驱寂静,明月悬空照院庭,星辰散落天际,好不凉快的夏夜。
她摇了一阵罗扇,半解襦裙坐在石凳上,只觉通身上下舒爽无比。
草丛窸窣作响,锦若放下手中罗扇,轻轻咳嗽一声。咳嗽声在寂寥夜空中听着很是响亮,惊得虫鸣声一时静止。
安琴从草丛中闪身出来,手中提着一个小包袱,微喘息着,“王妃,买回来了。”
锦若接过来,报之一笑,“辛苦了。可有人发现?”
安琴摇头,“我出行很是注意。”
“回去歇息了吧。”
安琴顿住,对她道,“王、王妃,这十两钩吻,已是易州城内全部药店所有。你。。。。。。是想就这么全服下么?”
“自然现在全部服下。剩下一些让人发现了可不好。”
小花形似金银花,但色更黄。锦若拿大肚瓷壶中的水泡着,“在凉州时,宁王府内有人想我死,常在汤里加些钩吻炖。不想我是越吃反而身子越好了。”
而最后那次,整碗黑乎乎的汤水,几乎尽是钩吻熬出。对身子刺激大了些是事实,当时锦若疼得肠断腑裂,呕血不止。不过后来与体内燥热相抵后,锦若只觉神清气爽,彷如新生。
她一心只想回到帝京,竟饮鸩以止渴。
安琴听着无言以对,屈了屈膝便下去了。锦若摇着罗扇,趴在冰凉的石桌上用手指戳着壶中的草药。
昭偕是被痛醒的,伸手未触到身旁人,斜眼窗外正夜半。他小心翼翼起身,肩部一牵拉便痛得厉害。门未关,一出门便见到锦若趴在石桌上睡着。
青丝散落披在背后,一手软软地捏着扇子,一手垫在桌上,白皙的脸搁在手背上。双目温和地闭着,月光在眼脸上投下睫毛的阴翳,艳红的唇半张着呼吸。
昭偕见她单单穿了件襦裙,短衫衣结胡乱系了几个,露出了半截子香肩锁骨。他也不唤醒她,解下自己的上衣,替她披着。
他站在庭院中活动了下背部,疼得更厉害。顺手取了个杯子,将水壶中的水倒了半杯。月光中水的颜色不辨,昭偕未多加在意。
水咕咚咚倒入杯中,清冽月色倒映。锦若一个激灵,猛地抬头一看,昭偕正将杯送到唇边。
“别喝!”
锦若大喝一声,抬手打掉他手中的瓷杯。
昭偕未料到锦若的反应,待杯子落地碎裂后,他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杯子,“锦若?”
锦若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低头平复心情,“没事。”
“这水。”话音刚落,他就将水壶夺在了手中。锦若霎时脸色苍白,想要夺回水壶,但那样只得使他更要弄清壶中之水。
只得看着,看着他揭开壶盖,捞出一些已被泡软的草药,对着月光细细查看。又放到唇边,伸舌轻舔了一下。
他诧然道,“断肠草。”
锦若颓然坐回石凳,“是。”
“用来作甚么?”昭偕厉声问道。一瞬间,他作了个很荒唐,很残忍的猜测,这是锦若替他备着的。他颤声问道,“可是,给我喝的?”
如果锦若点头了,那么,她从凉州回来就是一个专门为他设下的局。
如果锦若不点头,也可能是在狡辩。哪有无端出现的毒药?而在这地方还能给谁备着?除了他,还能给谁。
昭偕心痛如抽茧剥丝,连着背部肩部都开始剧烈疼痛。
而锦若不知该如何解释,既不愿昭偕知晓她的病情作多余的担心,又不愿昭偕对她有猜忌。她越是不说话,昭偕越是肯定自己的想法。
“你、你......”他捂着发疼的肩部,面色因疼痛变得惨白,“你真是......”
执迷不悟。
昭偕已经说不出来。
锦若忙上前扶着他,作势解他里衣,“让我看看伤口。”
他推开她,语气清冷,“我终是看不懂你。”
那般令人心酸的话,锦若急得要哭了出来,她咬唇道,“我……我……”
话到了嘴边,千绕万绕不能出口。她一把取过水壶,昭偕还来不及反应她便仰头皱着眉喝尽。
“这是我给自……”
话未完,昭偕两指叩住她的双颊,另只手伸进去扣,凤眼圆瞪将要突出,厉声道,“吐出来!”顾不得伤口正痛得厉害,又猛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呕出。
锦若痛苦地挣扎,双手扳着他的手无法用力,眼泪并着涎液流了昭偕满手。
他以为锦若因败露而出此下策,心中又是急又是恨。那壶断肠草被她尽数喝光,昭偕一心只想着她是为了凉州那位而做出这么些事。
急火攻心,昭偕只觉背后拉扯着如火烧火燎,头如炸裂,眼前一黑,一时不能掌握身体平衡,径直往下倒。
“昭偕!”
也顾不得他的手指还在她嘴里,锦若赶忙扶着他站稳。昭偕只昏厥了一下,待一口脏腑中淤积的淤血从喉间呕了出来后,很快火气平复下来,头脑也清醒起来。唯剩后背及肩部的伤疼得厉害,恐是牵拉裂开了。
锦若替他轻轻揉着胸口,又拿袖子拭去嘴角的淤血,“好点没?”
昭偕抬起沉黑的眼,见锦若服了断肠草竟毫无异样,难免不解,喘着粗气问道,“你、你......为何......”
哪知锦若此时肠腑疼痛如绞,毒性发作。民间道钩吻为断肠草不是没有道理的,它果真会叫肠如断裂般疼痛,使人面色青紫,周身寒凉不已。
到了锦若体内,它就恰好以毒攻毒,只是肠腑还是遭受不住这般毒物开始闹腾。虽不至丧命,但锦若长年羸弱的身子比不得昭偕,一疼便直接昏死过去。
两人跌坐在地上,这下换做昭偕接住锦若抱在怀中,紧张地唤,“锦若!锦若!”
第79章 仓孑
隔日,晴空万里。朔阳照耀着靠东边生长旺盛的杨树,洋洋洒洒,随风发出清爽的哗哗之声。锦若从昏迷中醒来,腹内已经不疼了,燥热也降了下来。风从窗外吹进来,她半睁着眼,眼中看不见任何人,还沉浸在方才昏迷时候的幻境中。
如果,真的如梦中那般......
“锦若。”
双手被紧握住,高大的黑影挡住她的光线。锦若从回想中清醒过来,只见昭偕双眼含着点点水光且泛着红丝。想是彻夜未眠吧,锦若心中道。
昭偕抚摸着她的额头,抚弄开几根发丝,“是我太疏忽了,从一开始你就淤积成疾了我却毫无察觉。这么多年你逐渐消瘦,我也从未放在心上。想我......”
想他自诩为世上最爱她的人,为何连她最基本的健康都不能保证到?
他的手用力,捏紧她的细手,像是在做着什么承诺,“我一定、一定会找出能治好你这病的良药。”
锦若觉得手疼得慌,却任他捏着,懒懒地问,“郎中看过了?怎么说的?”
昭偕一滞,手上的力道松了松,“那群庸医都说,都说,你、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嗯。”锦若笑笑,早在心中猜到了郎中的话,任他的手再次捏得她清疼,“你在,我还不想死。”
昭偕埋下头去,逐渐松开了手,换做紧紧抓着她身上的被褥。锦若觉得心中阵阵抽痛,正是能明白他心中有多担心她的病情,才隐瞒着,如今她能想象他是多么难受。
正想着,锦若忽然觉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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