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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馀尽-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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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她在怀中,将她的头放在他心口,心疼不已,“锦若。。。。。。”
“你、你回来了。”她颤手抱紧他。
没有敢去打扰,安琴退身出去,静静关上门。
昭偕轻拍着她的背,问道,“阎君说过会有人送寒冰的,你却拒绝。为何不服寒冰?”
那是宁王给的,她还能吃么?锦若什么也不回答,越发抱紧他。
昭偕吻了她的耳上发际,宽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昭偕对于安琴不再那么信任,问她什么她定也不会说。他除了暗卫,还特意对能靠近锦若身边的每一个人下过命令。故而他这次回来一问,便知那来府上送寒冰者被锦若打杀出去。
稍微有些放心了。他猜测到是宁王的人,甚至可能就是宁王。看来,还是他对锦若多心了。
此后的日子,昭偕除了与文初黎谋划着凤州的战事,便是陪锦若坐着。
初秋的凉风,金黄的繁菊,高爽的天空。
锦若常常坐着便睡着了,待醒来时昭偕已经离开,安琴在一旁守着她。她看着看着安琴替菊花浇水,又睡了去。再醒来时,昭偕却在她身旁替她轻轻拭脸。
他对于她的目光,只是一笑。就像崩了许久的石膏一下子裂开了一般,锦若捏了捏他僵硬的脸,轻声道,“笑得真难看。”
心中却猜测着,定是出了什么事。
总是想问,又无时间问。常再要睡去时想起这事情,醒来时根本忘了。
就这么,拖着。能活一天是一天。
昭偕归来时,总见到她面色苍白的躺在那儿,好似呼吸全无,难免心中一紧。伸手去一探,方放下心来。将她抱回屋中,命人打了水来亲自替她洗脸。
一滴水不小心落在锦若的颧骨上,顺着滑到枕头上。锦若醒了过来,懒懒睁眼,昭偕在她旁边。她想笑着对他说话,忽而却睁大了眼,“你,怎么了?”
第81章 魂聚
昭偕垂着头,脸都看不见,但是周身散发着颓废的气息。他一把将她抱住,沉声道,“累了。”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锦若心道。她再无能力替他做点什么,就抱着他,一双细手轻柔地抚摸他微乱的发。
他在她背后闷了许久,手伸进怀中,拿出一个白色丝绢。锦若只是眼角晃过便不由得呆滞,白得耀眼,白得夺目。
昭偕看她的反应在眼里,仰面叹道,“果真,你。。。。。。”
“不、不是!”锦若企图辩解,她不明白为何仓孑给她的白绢会在这儿。
但是,她放在哪儿的?在病倒之前,她放在了哪儿?
“你带着这信物,不仅能换得一命,还能得到一世荣华。”他语气里面没有嘲讽,没有鄙夷,只是陈述着这个事实。他眼里没有怨恨,没有憎恶,只满含着碎裂的波光。
锦若什么也解释不了,她根本不知昭偕心中在怎么想她,当然无从解释。而可怕的是,她似乎从他眼中读出了对她的希许。
他甚至希望她这般做。
“累了。”
他又说出了这两个字,脱掉鞋子,和衣挤了进来,揽着她的腰。
“陪我。”
锦若与他面对面侧躺着,他呼出的气息很快被她吸了进去。锦若有些窒息,但不愿别过脸。
隐隐绰绰,传来兵火相交的声音。
楚王反。
没人能料到。
就在忱王匆忙回京后半月,忽然帝京西边与东边同时传来讨伐书。忱王握着两封一模一样的字迹的讨伐书,望着半幕落霞,良久不言。
楚王与宁王成了盟军,为了讨伐忱王杀帝踞朝多年的罪行。
平头百姓很惊讶,却并不怀疑。比起冷厉的忱王,宁王更贴近他们的生活。他们连贯起来想,逼迫公主远去东荒,谋杀帝皇,都是忱王为了夺位的帝王之术。
昭偕不能解释,越是解释,越是洗不清。何况,他未尝不想要帝位。
第二日,锦若觉得精神异常的好。她起身时,昭偕还皱着眉在睡。她点了唇,描了眉,将白绢扎成一朵白色的花,戴在高髻上。
在血光四溅的地方,这白色一定最显眼。他能看见。
她拖着白裙,轻轻合上门,才轻声喊道,“安琴。”
安琴惊了一下,她的这模样算是这些天来唯一能使人平静的场景了。她心头有些雾开云散的感觉,问道,“王妃今日气色倒是很好。”
“我去城门口。”
她这么说着,已经往外走了。
“替我拿一把琴,和这柄剑。”她费力地将昭偕赠与她的宝剑从裙裾中拖出,“备马车。”
马车外,最是自豪的皇城脚下的百姓慌恐的带着物什在逃走,往南方逃。
只有江南没有兵荒马乱了。
锦若放下竹帘,顺手抄起琴放在膝上,“我从前非瑟华不弹,如今觉得,琴就是琴,无外乎是一段过耳便忘的声音罢了。不能果腹,不能蔽体,不能救命,没什么特别的价值。”
她又指着安琴背后的剑,道,“剑不同,剑可以改变整个世界。”
“我不明白王妃的意思。”安琴老实说道。
很快你就明白了。锦若只是笑了笑,端正地跪坐在席上。
已经与楚宁二王的军队僵持了数日的忱王军队,忽听一阵清扬琴音从城头传来。为首几位将军精神一震,常出入忱王府的他们曾经听过这琴声。
正在鼓舞士气的赵恺忽然转身,跨马向着城头方向而去。贯耳风中,他听见有人在喊,“看见文先生了吗?”
果真城头上站着安琴,矮了半个身子的是坐着弹琴的王妃。他默默站在她俩身后,安琴回头望了他一眼,似有千言万语,却如碧水秋澜盈盈浅浅东流而去。
最终,两人只是相互浅浅一笑。
城下军队中开始骚动,赵恺往下看,骑马出来一个未着铠甲的人。宁王。
赵恺心中有些替王爷忿恨,冷哼了一声,倒要看看王妃想要怎么做。
宁王十分欢欣,对着城楼上的忱王妃点了点头,似是对她表示赞许。两军都看清了,这宁王与忱王妃常传出些有私情的闲言碎语,果是如此。
锦若从头上抽出白绢,对他挥舞着,笑着。
然后,原地转了一圈,冗长的裙裾盘绕在了她双足上。她头发因抽离了白绢,散了些许。飘在空中,而后耷拉在她肩上。
她拿过安琴手中的剑,“剑才能改变。”
安琴终于明白她想做什么。
募执只见她对他一笑,一柄寒光泠泠的剑就搁上了她的细白颈上。她伏在城头上,鲜血滴在城门守卫的头盔上。
她还在对他笑,双眼直直的看着他。直到他的脸色从欢喜开始变成阴沉,变成对她无可奈何的气愤,以及怅然枉失的悲痛。
力气都随着血流走,她借着最后一点力量终于报复了他。
‘哐啷啷’剑落在了地上。才惊醒了所有被吓懵的人。
“王妃!”安琴大唤一声,只觉整个天地都崩塌,直直往后倒去。
两军间忽生大风,将已是瘦弱的锦若从城头吹下,旋在双足上的裙裾散开,整个人如雨后白蝶飞舞着落下。
激起了一层薄尘。然后,听见天边寒鸦几声惨鸣,扑拉着飞走。
***
昭偕起来,锦若与白绢都不见了。
他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离开的机会。他不怪她的选择,想必她将来定是幸福的。
穿衣,开门。
几声侍婢的尖叫声在内院想起,一小士兵竟骑马进了王府,后跟着阻拦的暗卫和仆从。马匹上的士兵摔在距他不远的地方,挣扎着起来向他走。
昭偕冷冷看了他一眼,心中以为这种没规矩的人理当五马分尸。
暗卫将小士兵捉了起来,小士兵张口说着什么,十分迫切而含糊。昭偕将要走远之时,他这才大声喊了一声,“王妃死了!”
随即因用了过度的气开始喘息,声音低微,“城头。。。。。。城头。。。。。。”
昭偕毫不迟疑跨上惊魂未定的马而去。
血,她的血。
从高高的城头上流下去,在城墙上流出了一道细血痕。宛如刻在了他的心口上。
他的剑,就在墙角下,她的血迹已经凝固了。
站在她自尽的地方往外看,澄澈的天空,偶有看不清的鸟儿飞过。还有对立的敌军,敌军的首领。
他扶着头,现在才明白她最后的选择仍是他。
“哈哈。”
他大声笑了起来,笑得眼角流出了水。
“全都给你。”
他这么说。眼神却在告诉他,我拥有你绝对不会拥有的东西。
玄色的衣衫飘荡在空中,扑落。
漆黑的地方,突然有人睁开了沉睡的眼,晶亮如星。
“阎叔叔,我爹娘呢?”
大个子阎君蹲下来,在他眉间点了一下,留下一个青色的砂痣。
手指轻点在青痣上,柔声道,“在这儿。”
从心底升起来溶溶漾漾的满足,他复又闭上眼去。梦中见到了他想念许久的娘亲,拖长的白裙,站在满是鲜血的城楼下。对面是他的爹爹,一如既往的英挺俊朗。
“你真傻。为何要跟着我来?”
爹爹笑,握着她的肩头,“差点儿没赶上你。如今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不能投胎轮回了。”她提醒他。
他点头,“嗯。”
忱王的军队全乱了,出乎意料的忱王之死。他倒和忱王妃倒在一起,两人的鲜血流成一片。
帝京的百姓都记得那么一天,帝京不攻自破。城门大开,迎来了楚王与宁王两人的军队。亲点降军时,发现整个暗卫队全数消失。
跟着消失的,还有神算子文初黎与燕夫人。
清晨的露水透凉,滴在文燕儿鞋背上。她只可惜了才买的白色绣花鞋。
“为何我们偏要走路呢?为何我们不骑马?”文燕儿抱怨道,两手向天一伸,长叹道,“我还可以飞啊。而且我们什么都没有带,难道一路饿着去江南么?”
走在前的文初黎转过身,牵起她的手,“你要学做个人。”
叮叮当当,农家的锅碗瓢盆开始敲响,睡意惺忪的农妇听得门外有人说话声,探头去看,一黑一白两影子隐没在山野中。
第82章 (募执)番外一
宫廷中的烛火,摇曳中带着无情的味道。四岁的二殿下被尿意憋醒,翻身起来,揉着眼,唤道,“阿嬷,阿嬷。”
只有他的回声,没有人应他。偌大的宫殿中只有他一人,寂静的风吹起幕帘,空荡荡的可怕。
“阿嬷。。。。。。”
他有些害怕,在床脚周围没找到夜壶,不得不出殿去。
一个微胖的宫女端着一碗吃食汤水过来,他一见立即哭着跑了过去。
“阿嬷,阿嬷。我以为你不见了。”
方嬷嬷将汤水放到一边,抱起他,慈爱地笑问道,“阿嬷怎会不见了,阿嬷想阿执起来会饿,去厨房做了碗凉糕来。阿执怎么起来了?”
他拉着自己的腰带,奶声奶气地说道,“要尿尿。”
“好好。”方嬷嬷从墙脚边上的桌下拿出夜壶,替他解了腰带,脱下里裤。将他放到床上,喂了些甜滋滋的凉糕。他的瞌睡来了,嗅着方嬷嬷身上那股说不出亲切的味道,十分舒适。
“阿嬷,我母后是不是身上也香香的?”
方嬷嬷抱着他,老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诓他入睡。
“是香的。”
“嗯。”小小的心愿似乎得到满足,他抱着方嬷嬷圆圆的手臂睡去。
朦朦胧胧,半睡半醒之间,他听见阿嬷哼着她家乡温柔的曲调。好像自己也到了月光溶溶,冰雪如玉的凉州。
“阿嬷,为什么大哥有那么多人围着他,而阿执只有你、全公公和春桃呢?”
方嬷嬷继续拍打着他,停下了嘴里的曲子,“因为你还小。”
“阿嬷。”他睁开天真的眼,睡意全然消失了,“为何大哥从来不理我呢?”
“阿执长大了,有本事了,大殿下就会和你说话了。”
“那,大哥不和我说话,是因为我没本事吗?”
方嬷嬷的手停了下来,她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这么小,这么无辜的二殿下,为何总要遭到别人的冷落?
皇上从来不过问他的事,各位妃嫔更不过问,就连朝中大臣也不将他放在眼中。他和众星拱月的大殿下月昭偕,可是一母同胞啊。
“阿执,听阿嬷的话。”
她只是一介妇孺,当年因为帝皇对关皇后的痴情被选为秀女的她只能进宫做个宫女。从帝皇即位那年她便在宫中当值,十多年了。她的青春磨灭了,她的容颜苍老了。
对于这个弃儿二殿下,她抚养同自己的亲子。她不想他一辈子埋没在宫中,埋没在大殿下的身后。
“明年阿执五岁了,就不仅仅是学习认字了,要去跟着大殿下的武艺师父练功夫。”
“要是我去了,大哥会不高兴。”
“阿执。”方嬷嬷难得收敛起慈祥的脸,正色道,“等你本事大了,谁都不敢对你露出不高兴的脸!”
小募执只是想,有本事这么重要吗?阿嬷的脸色好吓人。
募执又长数年,到了八岁。先前他不请自来,跟着赵霖习武,着实在帝皇面前小露了一下脸。帝皇便令赵霖派一个儿子跟他一起学习。就像大殿下跟赵氏嫡出赵恺一样。
募执高兴得不得了,又见赵钊是赵恺的哥哥,便想父皇其实待他挺好。
后来才知,这赵钊是赵家正妻久而不孕,赵霖与家中侍婢所出。赵钊出生不久,正妻也生了一子。
原来啊,都是弃子。
知道这些后,募执舞着手中的剑,发誓道,“我一定要赢得我该有的,你也要得到你该有的。”
***
募执十五岁。
今夜特别寂静,静得募执辗转难眠。
“阿嬷。”
殿外什么声音也没有,仍是空荡荡的可怕。他站在殿门口,唤了声,“全公公,你在外面吗?”
无人回话。
他蹲在宽大雕花木门后,将脸埋进手臂中,在等着。等着什么事情破土而出。
许久,听得遥远的宫门有人打更,四更时分。
渐渐出现了脚步声,有侍婢交谈的声音,全福尖锐的命令声。会经过他的门口,他站起来,推门的手在听见他们谈话后停滞了。
——“我警告你们这些贱皮子丫头别在二殿下面前说些什么,别给他灌输些歪主意。”
全福的声音。
——“但是全公公,难道要我们服侍二殿下的这些人一辈子都被压在大殿下之下吗?嬷嬷她。。。。。。”
春桃的声音,带着低低呜咽声。
全福示意春桃小声些,斥责道,“吵醒了殿下当心我罚你!”转而又低声道,“你告诉底下侍奉的丫头们,嬷嬷是死在赵氏人手中,说不定跟大殿下无关系。”
春桃仍不服,“除了大殿下,谁想欺负我们二殿。。。。。。殿下?!”
他都听见了,拉着春桃的袖沿,低着头看不见神情,只是声音在发抖,“阿嬷死了?”
“二殿下。。。。。。”春桃拿眼询问全公公的意思。全福也有些不知所措,嗫嗫解释道,“方嬷嬷她。。。。。今日与赵氏一位公子发生冲突,那位公子是赵氏大公子赵恺的从人。那人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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