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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之天雨花 作者:桂月迭香-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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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明吩咐将孙公子带上来,孙继贤倒是哭了半夜睡下,白日起来,见有饭吃,有水喝,也没心没肺的吃喝了,此时上了厅来,张头张脑,东瞧西看,见着这二个打扮得有趣,只是盯个不住。
维明微笑道,“孙公子,这便跟你姨娘回去吧。”
孙继贤一听可以回家,拍拍手笑了起来,“太好了,贤儿要回家喽,不过这位乡亲伯伯,这个人不是我姨娘,我四个姨娘脸上都不长胡子的…”
说着还好奇地去摸孙国英脸上的胡子,大有一探究竟的意思。
这话一说,厅上致德永正都掌不住大笑出声,屏风后头那些丫环婆子们也都笑倒一片,哎唷连声。
孙国英满面发烧,拉起自己的傻儿子就下堂而去,郑有权也急着跟在后头,想走的急了,快到大门处还差点被裙子绊倒,又惹来一片轰笑。
二人气急败坏地走出大门,急急闪身进了轿,但一瞬间的惊艳亮相,还是落在了等在左家大门众八卦兴趣小组的眼中,再难拔除,此后这二位,荣登京中十大八卦名人前二名数月,一时风头无仨。





、九六 东窗事发人遁去

进了轿中的孙国英又想起一事来,忙对轿边孙家家丁道,“快去问问那孙成可得放回来?”
这一番大辱都受了,怎能留这个人证在左家?
管家左忠却是领了两个家人,拖着孙成出了大门,孙成一只眼乌青着,脑门也青肿着,看着一副死狗模样,想来昨夜也不好过。
孙国英倒不在乎孙成被打得有多惨,不过一奴才而已,只要能带走,不给老左留把柄比什么都强啊…
他这里正松口气,却听得左忠道,“孙成跟了你主子回去吧,莫忘记了你的画押口供还在我家老爷手里收着呢。日后做事可要三思后行,莫要为虎作伥了。”
孙成,“…”
孙国英在轿中差点流下了几滴粉泪,就知道老左没那般好心啊!
这画押口供留着,可不是自己日后见了他,都得低声下气跟孙子似的?
瞧着这二乘小轿跟后头有老虎追一般,飞也似地抬走了。左家这才关了大门,八卦众意犹未尽,又在左近说笑一回方散。
大厅中众人笑声未绝,致德早笑得肚皮疼,兄弟子叔侄又笑谈了几句,致德自回二房府中,维明也回到正厅,桓清那里,早已经派了能说会道眼尖耳灵的婆子们去屏风后头瞧热闹,婆子回来,绘声绘影手舞足蹈地学着孙郑二位,直听得桓清和三位小姐都是忍俊不禁。没落着去看现场的丫环婆子们听了也哈哈大笑,维明过去时。远远地就听见一屋子的笑声。
外头丫环见老爷来了,这才通报一声。里头的笑声这才歇了。
婆子丫环们都有眼色,告退出去,正欢乐着的二贞跟镜英见了维明,忽然想起花园一事,有点心虚,见了礼也都各自退下。
桓清见屋内无人。这才打趣道,“老爷见了二位姨娘,怎地不留住在府里?”
当初维明说身不二色,桓清还当他不过是一时夸口。谁想这些年下来,府里还当真是清静。
维明也笑着搂住夫人纤腰,“姨娘心太毒,维明消受不起啊。”
唉,为官的不乏姨娘心态,小妾作风,当真是大明朝之耻啊。
桓清把头靠在老爷怀里,唇边有淡淡的微笑,想起老爷去孙府赴宴,竟然是鸿门宴。倒真是后怕之极,“老爷日后可莫要去那些人家赴什么宴了…”
维明笑道,“经此一事,还有哪个敢请我去赴宴?”
“总是小心为好。”
老爷虽然有本事,但阴谋算计防不胜防,唉,看来日后得多拜佛求保佑老爷平安才是。
仪贞回到自己的海棠轩,想着老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姐几个去了花园的事,嗯。希望能拖个几天,忘了才好。
不过显然她的希望落空了,第二天维明下衙回府,听说了此事,便把三女都叫来,训斥一顿。
三女都垂着头听训,大气不敢多出。
因想着镜英毕竟不是自家的,维明便让镜英先回,单留下德贞仪贞。
镜英见左伯父手拿戒尺,面色不豫,不由得心惊肉跳,直怕维明也跟自家老爹一样凶狠起来,打坏了两位妹妹,可是又不敢冒然求情,只得慢吞吞地走着,反是等在了正堂外头,想着若是听到里头打得狠了,自己可要赶紧去找桓伯母求援去。
等了一会儿,见德贞垂头丧气,扁着小嘴出来了。
一问,原来是骂了德贞一顿,却因仪贞是姐姐,游园一事定是她带的头,便留了仪贞在里头,放了德贞出来。
“伯父不会责打仪贞妹妹吧?”
这单独留下,肯定没好事。
德贞也吓得不轻,眼泪还含着,“出来时瞧见爹让姐姐跪下,手里还拎着戒尺…”
这两人相视一眼,都提心吊胆地等着仪贞。
没过一盏茶时间,仪贞也出来了,见了二人有些纳闷,“你们怎么没回去。”
二人瞧着仪贞也不象是有伤的模样,德贞悄悄问道,“爹没打你吧?”
仪贞摇摇头,“本是要打来着,幸亏我认错态度好。求了几句,表了决心。爹这才让我出来。”
一般来说,老爹的戒尺是属于威慑性武器的。
镜英抚抚胸口,这才放心,“幸亏没有挨打,不然这一身细皮嫩肉的,好不教人怜香惜玉。”
仪贞笑着啐了一口,“镜英姐姐这话说得好不偏宜,你受伤那会儿,妹子们才是心疼得狠呢。”
镜英也笑道,“还好妹妹能说会道,巧言可解戒尺加身之围。我这当姐姐的可是个笨的,我家老头子打我,却是死也不吭声的。”
“咳,镜英姐也太认真了,父女之间,何须象是敌国审犯人般,死不吐口,该服软时还是要服软的。”
镜英默然一会儿,才道,“若我爹也跟左伯父一般,我自然也不会非要强项。”
德贞插话道,“就是呢,象老黄那等心毒的,哪里比得过咱爹,咱们碰上了老黄那样的爹,只怕也只能死不开声了。”
仪贞点点德贞的额头,“这妮子,当着镜英姐姐,怎么就说起老黄来。”
德贞抿着唇,偷瞧镜英。
镜英冷笑道,“我已经身死过一回,也算得上是割肉剔骨恩断义绝了,莫说是唤老黄,就是唤老牛,也不关我的事。”
原先爹爹不慈,还当这世上的父亲可能都对女儿大致这般,如今住到了左家,瞧着人家爹爹怎么对女儿,这一比,自己那还能叫爹么?
且说维明在厅中,手里拿了半天戒尺也没用上,等女儿们都走了这才收起,却是坐在堂上,想着仪贞方才所说遇见采花贼闻香公子一事,心想京中何时出了这么一个宵小,倒要命家将们好生巡视着,莫要再在我府里来去自如才是。
又觉得好笑,自己千叮万嘱,这帮小妮子也不肯听话,几个院子里也不是没种花草,非要去那后花园闲逛,这回一个什么闻香公子出来,这会儿估计这帮妮子们一个个都老实了。
正在那儿思想,却听外头婆子来报,说是二爷府里管家左茂来了。
维明便叫进来,心想莫不是二弟府里出了什么事,怎么天都快晚了,左茂这时候来了?
左茂一见维明便跪下来禀告,却是说出一桩天大的丑闻来!
原来昨天致德瞧了孙国英郑有权丑态,大笑回府,因想起周大在此长住已好几个月,倒是该让他回去了,便绕了路来了花园,到卧云轩去寻了这位内侄说道说道。
正好这天周大正在卧房,他的贴身小厮青砚也不知到哪去躲懒去了,周大趴在窗边的桌上,手里掣着一支七宝盘凤玉钗,嘴里还在念叨着,“表妹啊表妹,见钗如见人,相思不相亲啊。”
致德自一边走过来,周大并未发觉,倒是周大的嘟嚷被致德听见了些许表妹,相思等字眼儿,致德心中泛疑,故意放轻了手脚,走近了窗下。
只听周良臣又冷笑数声,道,“姑父啊姑父,你个老顽固老糊涂,偏拧着不把表妹许给我,哼哼,且等丑名传开了,到时求着让我娶…”
却觉得手上一空,那支七宝盘凤玉钗被人劈手夺去。周良臣大怒站起,正好谩骂,这才瞧见是左致德,正横眉怒目,眼内带刀地瞪着自己,吓得周良臣忙结结巴巴地打招呼。
左致德理也不理,森然问道,“这是闺中之物,你从哪儿弄来的?”
周大吓得前言不搭后语,“这是…我娘的…”
左致德冷笑一声,“既是你娘的,且借我拿去打个样子。”
也不搭理他,攥在手中抬脚便走。
周大连叫几声姑父,左致德恍若未闻,其实心中已经恨得要死,恨不得问候周家祖宗十八辈。
周良臣心道东窗事发,这老家伙定是去审问秀贞表妹去了,这下可好,虽然本来就是存着这个意思,但是自己身在左家,万一姑父问了秀贞,恼怒起来,先来打自己一顿,岂不白挨,不如一溜烟回了家,姑父总不能到周家去打自己吧?自己还是先家去,等他们回过神来,想着木已成舟,自然要上赶着把秀贞嫁给自己。周大慌慌张张,也没怎么收拾,急忙出了左家二房,打马奔周府去了。
致德进了内厅,周氏正在跟丫头婆子们打马吊,嘻嘻哈哈地好不热闹,瞧见老爷面色难看得紧,几个丫头婆子赶紧都起身行礼,也不敢继续了。
周氏笑问,“老爷今儿是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致德恶狠狠地盯了周氏一眼,这一眼杀伤力还真不小,吓得周氏不敢多言,站在一边骨嘟着嘴。
致德往正中太师椅上一坐,喊人去把两个小姐叫来。
周氏一瞧,这还是跟两个女儿有关,神色就有些慌张起来。
顺贞来得早,一进来见过了礼,就老实地站在一边。
秀贞却是大喇喇地走进来,给爹娘见过礼,就问,“爹有什么事要叫女儿过来?”
致德的目光跟刀子一般在秀贞面上瞧过,道,“年前我新认识了个玉器商,从他那儿买了两支新样式的七宝盘凤玉钗,给了你们姐妹一人一支,不知可还在么?”





、九七 错上加错悔难销

顺贞道,“女儿的还戴在头上。”说完便拔下来,递给爹爹。
致德接了看了眼,又还了回去,却是拿眼直瞪着秀贞,“秀贞的呢?”
秀贞仍然不知大祸临头,兀自满不在乎,“爹爹问得这般突然,来时不曾带来,还放在妆盒里哩。”
周氏心中有暗鬼,强笑道,“既给了女儿们,便忘记了插戴也是有的,这会儿问它做什么?”
致德喝道,“我要看一下又碍着何事,你惊慌什么?”
周氏这才不吭声了。
秀贞见娘都挨了挂落,这才道,“爹爹稍待,女儿去取。”
便回了自己院里,正好紫玉红云都在,就叫打开妆盒,取了前些日子爹爹给的那支玉钗来。
红云紫玉两个细细翻找了一回,可怪,那玉钗却是无影无踪,遍寻不见。
秀贞气恼不已,骂道,“红云,这些首饰可都是你在管着的,怎么好好的就不见了!如今爹爹立等着要看,你却让我去哪儿变出来一支。”
红云羞得满面通红,眼泪汪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虽说这房里的人进进出出,但还是红云看管不力,请小姐责罚。”
秀贞瞧着她这模样,倒是心软了,叹道,“算了,起来吧,日后莫要这么不经心。”
紫玉却心里暗想,明明就是红云没有看好,还偏偏要说是房里的人进进出出。莫不是说这屋里的丫环们都有嫌疑了?
秀贞想着老爹发那般大的火气,还是先过去回个话再说。
“爹爹。那玉钗一时寻不见了。想是女儿忘了放在何处,日后许不知什么时候就又寻找了。”
秀贞却是没有提红云管着妆盒之事。心想这玉钗丢了,若是着落在自己身上,也不过责怪几句,但若是牵出红云来,万一老爹大怒,责打甚至发卖了她。那可就不妙了。
殊不知她这般情状,看在致德眼里,越发的是遮遮掩掩,必有奸情了。
致德冷笑道。“秀贞也不必找了,如今我倒寻了一支在这里。”
说着便将手中攥着那支七宝盘凤玉钗掷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登时好好的一支做工精致的上等美玉的钗子,碎成了三段。
秀贞还来不及惊讶,左致德已经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贱人跪下!”
秀贞长这么大,何尝见过亲爹这般金刚怒目的喝斥自己,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心里却是惶然不解。连两个旁观的顺贞和周氏也是吓得心中不安。
顺贞却是想,秀贞和表哥的事终于被爹知道了么?却不知是哪个下人偷偷告发的?也不怕母亲事后报复么?
周氏也暗暗叫苦:这话是怎么说的,早把女儿订给侄儿不就完了么?
瞧着那断钗也是迷迷糊糊。不过是支钗子,虽然是爹爹重金购得,一片爱女之心,但也不至于丢了就发这么大的怒吧?
致德指着秀贞大骂,“好一个千金小姐,竟然做下这等羞辱门楣之事。与那周大私通苟合,还把信物都拿去倒贴了,你还装成这副模样给哪个看?还不从实招来?”
秀贞一听魂飞魄散,气得浑身发抖,“爹爹怎么平白无故地冤枉女儿,哪个和周大私通了,女儿实在没有做过…”
致德见秀贞嘴硬,从墙上取了铜戒尺下来,指着秀贞道,“你今天若是不说实话,休想活命!”
秀贞大哭道,“就是没有,就是没做过,这是哪个烂舌头的编出来的瞎话污赖我的!女儿不认!”
致德正要大骂,却见外头家人来报,说是周大已经跑了,在周大卧房里又发现些东西。
致德瞧见那家人捧着的包袱里,放着一对红色的绣鞋,虽然说当爹的不会特别去关注女儿穿的鞋的模样,但是那绣样,正是秀贞最喜欢的牡丹花,而且这东西在周大房里发现,周大又畏罪溜之大吉了,本来还打算问了秀贞的口供,再去将周大暴打一顿呢!
致德抓起那对红色的绣鞋照着秀贞面上就扔了过去,“这可是你的不是?贱人!”
秀贞瞧着这鞋还真是眼熟,果然是自己常穿过的,登时傻眼了。
“我打死你这败坏门风的祸胎!”
致德只觉得一口老血在喉间涌出,心火怒烧,撑着上前一把揪住秀贞,也不细看地方,手里的戒尺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
周氏见势不妙,忙跳下椅子去拦,致德却是已经狂风暴雨般地狠打了好几下去。周氏拉住致德时,秀贞已经是头破血流了。
秀贞不象黄镜英,那苦逼的娃是从小被打骂大的,秀贞却是自小娇生惯养,哪里被弹过一个手指头?何尝听过一句高声训斥?早就养得身娇肉贵,哪里经得住这般暴打,何况是头部这种致命处,再加上心中气苦,不过挨得几下,已经气息一滞,昏了过去,未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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