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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姑娘-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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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言一怔,旋即敛低了眸子,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收了收,“不许去。”不知是不安还是怎么的,他皱起眉头,“明日哪都不许去。”
对他的命令很是莫名其妙,黎惜芝蹙了蹙鼻尖,很想反驳或是问为何,只是见他表情严肃冷峻,终究是将话咽了回去。
翌日一早段言便去了宫里,黎惜芝端了早点便往猫猫那儿跑,两只玩的不亦乐乎,一转眼便到了晌午。她想着午饭就在这里吃了,谁知刚站起来就见孟繁繁由一名丫鬟引了过来。孟繁繁迅速地捕捉到了她,神色略微慌乱地走到她身前,脱口道:“芝芝,芝芝!子重出事了!”
黎惜芝回眸看她脚步踉跄地来到身前,心下腾起一阵不安:“什么意思?”
许是跑的猛了,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两手攀上黎惜芝的小臂紧紧地攒着,“我听姐姐说子重今日去见皇上了,不知说了什么惹得皇上大怒,现在被禁在了皇宫里。我本来想去看看他,可是皇上命令了任何人都不得见……怎么办,怎么办……”
黎惜芝被她念叨的心烦,蹙眉掰开她的手让她镇静下来,“什么叫被禁在了皇宫里?不能出来吗?以后都不能出来吗?”
孟繁繁原本向郁妃求过情,奈何郁妃得宠归得宠,在这种事上却说不上话。她一时间没了主意便跑来找黎惜芝,这会儿心烦意乱也没有将黎惜芝的话听进去,只一个劲儿地念叨着怎么办。平常看着挺精明的姑娘,关键时刻就容易乱了阵脚。
相较之下黎惜芝镇定许多,她也只是在刚得知的时候心惊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有预兆,很快便冷静下来。看向孟繁繁,制住她不乱走动的身子,眸子熠熠地对她道:“你姐姐是郁妃?能不能带我去见她?”
孟繁繁停住,疑惑地问:“你,这个时候见我姐姐做什么?她……她在这事上说不上话的……”
黎惜芝懒得同她解释,拽过她的手就往外走,眉头一凜颇有几分架势:“带我去见就是了,快别问废话。”


、拼命姑娘

好在孟繁繁来时坐的马车就在段府门口停着,黎惜芝拽着她便坐了上去。
孟繁繁虽不知黎惜芝有什么打算;但多少心里有些清明;这会儿见她眉眼端肃紧紧地抿着唇,一时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脱口道:“芝芝你既然知道子重入宫是如此下场,为何还要由着他去?我知你二人有过曾经;但如今这事不是你们能决定的。既然是曾经,便让它过去……好不好?不要再违抗圣意了;好不好?”
她说完许久都不见回应,只余下车轱辘辗转而过的噪声。俄而见黎惜芝偏头;缓缓将目光挪到自己身上,蛮横丝毫不留情面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说完见她一怔,不待她开口又道:“你喜欢段言我管不住,也懒得管;所以我要怎么做也不需要你管。”
孟繁繁哑然,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话,半响才吞吐道:“可是你们……”
话将出口,便见黎惜芝早已将目光转到窗外,手撑着下颔目不转睛地看向窗外,眸光定定,不知在想些什么。孟繁繁讨了没趣便瘪瘪嘴坐在一边,翘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没发觉有何特别的地方,可她却看的专注。
黎惜芝其实不是在看外边行人,她不过是在走神,脑海里尽是黎清帆那日说过的话。她如今也不知拿何心态去面对,只觉得若是真的,那她和段言的事不知能否顺利一些。
马车徐徐推进,期间在一处宏伟关口停下过,终将是停在宫廷内院。
行将停稳之际,孟繁繁已迫不及待地跃了下去,边嚷着家姐的闺名边急慌慌地跑进了庭院中。黎惜芝一手举着帘子一手望着她的背影,怔忡间脑子蓦地一转,也匆匆下了马车,却是往另一旁的方向而去。
隐隐似乎能听到孟繁繁间或咋呼的声音,只可惜走的远了已听不清她说什么。
拨开挡在跟前的厚实枝蔓,黎惜芝从一侧矮树丛中走出,拨拉去了头上沾染的叶子枝屑,才一抬头还没仔细看便被跟前的湖畔吓退了两步。怔怔看了看眼前偌大的碧湖,层层荷叶并着菡萏一齐铺满水面,泛着粼粼光泽,掩去了对岸的景象。
她不知自己怎的就走到这儿来了,这会儿退也没法只得沿着河岸希冀寻到出路。奈何这河畔真是大的恼人,她走的腿肚子都酸疼了竟然连一条小道都没见着。这会儿正坐在岸边的一块冷石上歇息,忽听旁边有谈话的声响。欣喜之下猛一起身,撞着了头顶的枝桠不说,还惊到了一旁的人。
只听一道身影警惕道:“谁在那?”
当下也没敢顾上疼痛,黎惜芝连摸摸头的时间都没有,便惊慌似地逃开了。跑了没一会儿便见眼前豁然开阔,岸下是芙蕖静卧,岸上是清酒小酌。她由跑渐渐不自觉地放缓步子,一边的树林变得稀疏难掩,将她整个人曝露在烈阳下。
黎惜芝眯起眸子,抬手揉了揉后脑,看着不远处尚未发现自己的人,一时间有些苦恼。
身后传来嘈杂的响动,想来是方才发现了自己的人。黎惜芝转了转眸子,往右手侧不甚明显的小径跑去。还没跑几步果听后面有纷乱的脚步声,那些人还未有所动作,便听前面亭子里传来沉稳又温缓的声音:“慢着。”
端的是这声,再也没旁的声响,生生让黎惜芝止了步。她还没转身,懊恼地捂着发疼的后脑勺,不知该不该回头。挽起的墨发在穿梭于厚密枝桠中时被打散,桃木簪子被她握在另一只手上,恰巧柔风袭来拂起青丝三千。
待到回过神来时,已被方才的侍卫带到亭子前,前方是身着明黄色衣袍的九五之尊,两侧尽是表情肃穆的宫廷侍卫,她一时有些凌乱,怎想会是这样的见面方式。
黎惜芝讷讷地站在下面,等人说话,可是等了半响除了一片清寂就没别的声音了。她终究忍不住抬起头来偷偷打量,觑见那个似乎不易亲近的人一脸怔忡,比自己还要出神。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在看自己又不似然,垂眸往身上一扫才醒悟他是在看自己散了一肩的头发。
又静待了一会儿,在黎惜芝睁着一双明眸就要按捺不住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第一句话却是:“你这一头青丝真是世间罕有。”
不只是黎惜芝,连两旁的人均是一愣,没料到皇上为何突然赞叹。这倒让黎惜芝不知所措了,记得先前黎清帆也是最喜欢她的头发,时常两人一闲下来他便要把玩她的头发,可谓是爱不释手。就连方才的话,黎清帆也说过不止一遍。
她正思忖该怎么回答的档儿,皇上已缓过神来又道:“朕看你不似后宫中人,你是何人?怎的会闯入这园中来。”
黎惜芝抿唇:“我是来找人的。”
“哦?”听她一说,皇上略微好奇,一抬眉竟发现黎惜芝的眼睛熠熠生辉,明亮异常,同自己有几分相像。若不是自己现在体弱再加上年纪大了,说不定两双眼睛便是一模一样。他不再问是来找谁的,只示意两旁的侍卫退去,对黎惜芝招手道:“你过来。”
虽然不懂他此举何意,但黎惜芝仍旧乖乖地走到亭子里站定,在他的招呼下坐在对面。
皇上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任由他端详。
直到皇上好半天得出一个结论:“真是像。”
她才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道:“皇上,我是来找你的,我想跟你说,段言……”
然而她话才说到一半,便见面前的人蹙眉道:“坐下说。”
黎惜芝“哦”了一声后坐下,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惜皇上虽隐隐猜到什么,但明显不欲提起那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想说的话没说出来,她闷闷不高兴地:“黎惜芝。”
皇上终究是没忍住又问道:“你娘是何人?”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黎惜芝略带怨愤不满的眼神下意识地落在他身上,赌气般地道:“不知道,听说已经不在了。”
皇上的眼里难掩失意,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掩唇咳了起来,不知是他体弱还是怎么,没咳两声就好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黎惜芝就在他对面,将他额上冒出的细密汗珠看了一清二楚,就知道黎清帆说他身体不好这话不假。
她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换成一句询问:“皇上你没事吧?我去给你叫人来。”
他摆了摆手,咳声渐渐止住,看了一眼黎惜芝,又将目光放到湖畔菏泽上,神色疲倦:“老毛病了,怕是叫再多人都没用了。”
他望向湖面的眸光深远绵长,黎惜芝静默了一会儿,出声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跟段言什么关系?”
随着她的话音落,皇上徐徐说道:“子重口中的妻子便是你吧?”
黎惜芝呆了呆,旋即点头,“是我,我能见见他吗?”


、姑娘二更

皇上明显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命人撤走了桌上的清酒杯盅,换上香气浓郁的龙井。他饮了一口润润喉;声音沉缓:“他敢违抗圣意;并且出言不礼,朕打算先将他关上几天再做打算。”
这般说辞让黎惜芝很是无奈,“他不过是不想娶别人,有什么错?是你硬要塞一个人给他,连问他同意都没有;还说他不听你的话,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还说他对朝廷有不轨之心;若是真的有,怎么还会任由你们摆布……”
她后面还有许多抱怨没说出口;只是在皇上的目光下硬生生止住。但见他说不上是不悦还是愤怒,听不出是何情绪:“竟敢这样对朕说话,如今的姑娘家都似你这般胆大吗?”
黎惜芝蹙眉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不敢?说个实话也算胆大吗?”
“倒也不是这么说。”今儿个他不知是怎么了,就想同这个小姑娘多说两句话,哪怕是她对自己无礼,说话不中听也都可以不计较。许是因着她那一头泼墨般的长发,还有清湛狡黠的双眸,能让自己心里有些慰藉吧。“只是同朕说实话,需要很大的勇气。”
“勇气?”她偏头,眨了眨眸子,“那我勇气够了吗?”
皇上故作沉思,沉吟两声,“够了。”
她面露欣喜:“那我可以去见见段言吗?”
她的眼里尽是希冀,皇上故意没去看她的眼睛,转了话题:“你今日贸然闯到朕面前来,按理说也应当受罚。只不过听子重说你是从碧华山来的,不懂宫里规矩也是自然,朕可以放你一回。”
这话已将他的态度表露明确,可惜黎惜芝不死心,定要再挣扎一番:“我不要你放过我,我要你放过段言。他什么都没有做,以后也不会做什么,你为何一定要将他逼到绝地?”
她这要求委实有些得寸进尺,也难怪皇上登时变了脸色,肃容道:“放肆。”
黎惜芝更加气恼,恨不得拍桌而起:“我就是放肆着长大的!这辈子最见不得世上有什么不公平的事!”
话音降落,面前的皇上还未有什么举动,便见原本守在暗处的侍卫迅速蹿了出来,分两侧制压住了她的肩膀。没有出声制止,皇上只是淡淡地看着,后将杯盅一推道:“从哪里来的,便将她送回哪里去。”随后起身,展袍离去。
黎惜芝看着他的背影,一口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异常,最终化作一句嘶喊:“你只问我娘是谁,为什么不问问我爹是谁!”
想必身后的侍卫早已看不过她如此放肆狂妄,在她将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一脚踢上她的膝窝,使得她脚下无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以皇上回头的时候没看到她委屈而又哀绝的表情,有如困兽。
膝盖就这么直挺挺地磕下去简直不是一般的疼,黎惜芝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那侍卫一眼,端的是要报仇雪恨的架势:“你凭什么踢我!”
那侍卫根本不理她,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便押着她往宫外走。
一路上黎惜芝不甘愿地挣扎了数次未果,肩膀被奇大的力道捏着,已经开始发疼。她恨得咬牙,找着机会后狠狠使力踩了那人一脚,并来回碾了两下,扬起挑衅的笑意:“疼吗?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那侍卫“你”了一声,将将做出要教训的姿势,便听孟繁繁的声音在不远处想起:“终于找到你了,芝芝你怎么在这里!”
黎惜芝轻啊,趁侍卫走神的档子一溜烟跑到孟繁繁跟前,指着那人道:“我只是不小心踩了他一脚,明明跟他道歉了还得理不饶人,想要教训我,皇宫里怎么尽是这些不讲理的人。”
分明是在抱怨的,可是眸子里的狡黠掩也掩不住。最后那侍卫见她同孟繁繁认识,而孟繁繁又是郁妃的妹妹,也不好再追究,只得作罢。
孟繁繁并不知道她方才去了哪里,说道:“你不是要见我姐姐,走吧,我带你去。”
说着走了两步,见她没有跟上来,疑惑道:“过来呀。”
黎惜芝跟上了一步,复又摇头,“不用了。”
“嗯?”孟繁繁不解。
黎惜芝解释道:“不用见你姐姐了,我自己想办法。”
孟繁繁想问为什么,不过那边已经有人来催促,说是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恐怕就要垂暮了,只得同黎惜芝一同坐上出宫的马车。
在窄小的车间里孟繁繁一直不住地询问黎惜芝去了哪里,并且为何忽然改了注意。黎惜芝一开始不高兴搭理她,只随便敷衍两句,后来实在是无法忍受了,唤住车夫将马车停下,同她道别后便下车离去,留下她在后面目瞪口呆。
别过孟繁繁后,黎惜芝并未在街上多做停留,她记得黎清帆府上的方向,那地方甚是好找。立在府邸门口,因着府里大半的人都认识她,是以没多加阻拦地方她进去了。问了下人知道黎清帆此刻正在后院,她脚步一转匆匆往后院去。
黎清帆比她想象中清闲,侧卧在凉椅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指着书卷读阅。若不是他眉眼太过张扬狂狷,定是一副温润动人的光景。可惜这美色引诱别人可以,对于从小看到大的黎惜芝来说已是无感。她两步走上前抽去黎清帆手中的书,横眉冷目娇声愤愤道:“事情是你起的头,你明天带我进宫去,我要见到段言。”
黎清帆哪怕不出府也知道今日发生了何事,是以听了黎惜芝的话并不觉得稀奇,只是对于她的出现尤为稀罕:“怎么,我的小小好不容易来一趟,居然是为了这种事?”
黎惜芝对他的措辞很是不满:“怎么叫这种事,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
黎清帆拿回那卷书放在一旁桌上,手臂一揽将她环到自己跟前,忍不住想同她更亲昵。黎惜芝从小到大也习惯了,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都能接受。
不过现下有些例外,她一把拍掉黎清帆揉搓自己后脑勺的手,疼得连连吸气:“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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