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头头的第一皇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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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老的帝王



　衰老的帝王



“既然是叶皇妃招来的人，想必都是很了不起。”石重贵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没有对颜如烟等人有恶意。



可是苏颜落还是感觉到对方若有若无的那股杀气，但是隐藏得很好，“这个石重贵，看起来不好对付，不知道赵匡胤为什么会那么弱的，这个时代和历史差太远了。”



“不过，我听说神医昨天和李布衣有些误会。”石重贵笑里藏刀，“可有此事？”



李布衣可以说是石重贵最大的拥护者，他李家的财产人脉便是石重贵最大的筹码，得罪了李布衣也等于得罪了石重贵！



这个最简单不过的道理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萧萧心里一寒，脸上也沁下了汗水，苏颜落等人也是心里悬在半空，不知所措。“这个，这个……”



石重贵看到他们紧张到这个地步，目的也达成了，虽然说李布衣和自己很熟，可是这口气还是必须要忍受，何况也是李布衣有错在先，不过那个叶蓝沁也真够狠的，他的碧玉扇子一摇，抬起了手，“不过是一场误会，我想其中可能也有些问题，不过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已经是过眼云烟，也不必再提，关于李布衣公子，我会好好教育他，劝劝他的。”



萧萧终于松了口气，苏颜落倒是没有相信，当权者本来就是会骗人，他要是信了就枉费自己活多了十几年，可是还是要虚伪的答道，“殿下明察秋毫，在下佩服不已，日后定是大晋之福。”



萧萧也不想再生是非，别寒暄了几句告别而去，“叶皇妃有令，我就先带他们去了，望殿下赦罪。”



“何罪之有？既然是为了圣上的安危，那就快去吧。”石重贵故作大气的挥挥手，“后晋可指望你了，望神医定要救回圣上啊。”



看他说得情深意切，如果不是事先知晓是石重贵杀害了石敬瑭的话，恐怕以颜如烟的阅历早就被欺骗了，她虽然心里对石重贵很恨，可是也无可奈何，毕竟是殿下，如今京都的掌权人，也等于是半个皇帝了。



可是她远远没有苏颜落看得远，石重贵要想正式登基，一定要得到石重贵的传位，可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是不可能的，石敬瑭对石重贵不是恨之入骨可以形容，早就被软jin在宫里，其它大臣也不得见，朝中大事情一律交给了自己的近臣处理。



苏颜落等人不敢多留，恐生是非，连忙离去。



看到他们离开的背影，石重贵的脸色浮现出一丝的阴霾，他沉沉的对着自己的手下说：“快去通知紫妃，告诉她，神医来了，叫她做好准备。”



宫中的人无不唯石重贵是命，哪敢多问，连忙离去，告知紫妃，一场阴谋在暗里涌动。



“叔父，对不起了，我不能让你活过这个月了，还有神医，你可千万别惹huo了我啊。”



萧萧带着众人走了好远这才松了口气，放缓了脚步，“我们先停一下，走远了，他应该跟不上。”



苏颜落回头看了一眼也点点头，“是的，他没有派人跟来。”



“这个殿下好嚣张，看他那么有来头的，萧侍卫也不敢得罪吗？”颜如烟不涉世事，自然不知道，才有此一问。



听到这句话，萧萧身子一颤，像打了一个战栗，“这些话可不能说，石重贵这个人心xiong狭窄，和皇妃是不共戴天之仇，而且早就想霸占朝政和后宫，这些话是我看在你们忠信的份上才说，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否则我们都有杀身之祸。”



“我们不会说的，多谢萧侍卫提醒。”蝶儿客气的应道，但是和苏颜落双眸对碰，却都是多了一份担忧。



“当初我们就不应该进京，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恐怕我们还没有见到石敬瑭就不知道惹来了多少人的杀机！”苏颜落想起自己看过那么多权臣钩心争斗的故事，早就知晓一些，此刻想来更是如此。



五代十国的混乱时代，朝不夕保的日子，就算是尊贵如同皇帝，也说不定睡醒觉以后江山就已经改名换姓了，人头落地。



绕过了几个亭台楼阁，终于抵达了石敬瑭如今被囚jin的地方。



曾经堂堂的一国之君，居然养虎为患，被自己的侄子囚困在这种地方，手中没有一丝实权，要不是石重贵看在他半死不活的样子，而且弑君恐怕不得人心的份上，早就不留他在人世里，这真是最大的悲哀。



石敬瑭眼神空洞的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叶蓝沁在一旁侍奉着他，其它的宫女早就去讨好紫妃和石重贵了，连些粗重活也是叶蓝沁的手下来帮忙。



这已经不是窝囊了，是一种耻辱，对一个皇帝莫大的耻辱，竟然落到要女人来保护的地步，“朕不甘心，朕的天下绝对不会让他这个不肖之子夺去的！”



他这般的大吼，努力想坐起来，却是努力的咳嗽，连脸色也红了。



叶蓝沁被他吓了一跳，只是连忙走到他的床边，“陛下请安静，慢慢躺下，这样激动会对你的身ti不好。”



“皇妃，你告诉朕，朕的伤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好了？”石敬瑭的老脸竟然浮现出鲜有的一种颓废，疲惫，就算他是皇妃，九五之尊还是落到了如此的地步。



“陛下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叶蓝沁虽然心中知晓，可是看到石敬瑭那张老脸却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这个老人，耗费了自己所有青春年华的男人，这个自负的将军，却是个可怜的老人。



凤之女



　凤之女



毕竟她还是一个皇妃，一个石敬瑭诏告天下的皇妃，一个和她共处多年的夫君，就算是到了如此地步，就算她从来没有爱过他，可是……



正所谓“一日fu妻百日恩”，大概就是这样。



石敬瑭竟然缓缓的落下了两行浊泪，划过了铜色的脸颊，“朕老了，老了，所有人都不要朕了。”



想当年自己意气风发，纵横捭阖。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要低下尊贵的头，屈辱地向契丹人借兵，他登上了皇位，得到了天下，却一点都不高兴，因为他被天下人唾弃，失去了当初的那份尊严。



就算自己再怎么的辩护，告诉自己，而他石敬瑭还背叛了中原人。



一日为契丹子，终身为契丹奴。



自从自己老了，无力掌控天下起，契丹人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恶劣，到了如今竟然抛弃了自己，树立石重贵为新的棋子，他石敬瑭落了半生，却只是老死冷宫。



成也契丹，败也契丹！



众叛亲离，是对自己最好的处罚，全部的人都离开了自己，却只剩下这个薄弱女子，以她微不足道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在乱世浮沉挣扎……



“蓝沁……我的爱妃。”



无论对方会变得怎样，于叶蓝沁而言，她和石敬瑭终究是有了一段超越了千年的纠缠，无可磨灭。



或许那就是缘分，她这么的想，穿越千年只为遇见君。



人生就是的巧合，由无数个巧合聚在一起。



石敬瑭双目浑浊，瞳孔微微的发白，他的脸色浮现出一阵痛苦，许久才从喉咙里叫出，“你不恨我吗，蓝沁？”



叶蓝沁本来刚为他轻轻盖上被子的，也停下手来，坐在床边，“陛下为何有此一问？”



纵然她天赋过人，心惠如兰，可是也猜不透对方的心。



石敬瑭重重的咳嗽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然后转向远方的天空，“在你出生的那年，朕就听说了，你是带着神凤转世的，是天命之女，当时朕不信。”



“都是以讹传讹，陛下无须在意。”



“不，起初我也不相信，朕虽为天下，却也不曾见过苍龙，那些黄龙托梦不过是当初成大业的无妄之灾，可是那次……”石敬瑭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从你家里升起的那道耀目光芒，堪比日月，遮挡了天地，整个京都都能够看到，震惊了人们，那也为什么大家对你如此尊敬，毕竟你是凤之女啊。”



随即他也一笑，“当然也是因为爱妃你的心地善良，朕也听说了，你的确是很与众不同。”



叶蓝沁沉默不语，静静的握住了他枯槁的手，冰冷得一点温度都没有。



自己就听听这个老人最后的遗言吧，有多少人能够这样的陪一个君王走过他生命最后的一段道路，而人总是要到临死之前才会察觉自己的一生有多荒谬，什么黄图霸业都是南柯一梦。



“在那个时候，朕就留意你了，十几年弹指一瞬，你也长成了京都第一美人，还记得朕和你见面的第一次吗？”石敬瑭的记忆里忽然异常强烈，他老脸挤出了一丝笑容。



叶蓝沁愣了一下，那么久远的事情，自己早就记不住了。



“那是一年秋夜，你在百花宴上夺魁，朕也悄悄的去看了。”石敬瑭摇摇头，“然而朕在宴会上却没有见到你，待到朕颓然而去，却是见到你。月下竹间，所立之人并却是一个白衣女子，而我一眼就认出是你了。”



“那陛下很失望吧？”叶蓝沁淡淡的笑。



“非也，蓝沁是朕生平所见最美的女子，那种超凡tuo俗，如同天仙一般。”石敬瑭自嘲的说，自以为阅尽世间绝色，可是那次一见之下，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天旋地转，口干舌燥，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低首垂眉，素手如雪，一管洞箫斜倚于唇。而朕至今记得当初月色淡雅，竹影班驳，宛如梦幻，而朕的心当啷掉地。月光斜斜照在爱妃的脸上，仿佛旷野烟树，空谷幽兰。”石敬瑭的眼睛忽然充满了一种亮光，“那便是爱妃了。”



“陛下言之有过。”叶蓝沁谦虚的答道，两世为人，上天虽然让她的命运颠沛流离，可是却给了她最震撼人心的容颜，特别是今世，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美貌，可是容颜易老，就算美若天仙，没有人陪在身侧，等不到自己的良人那又如何！



“皇妃总是不在乎这些话，那也朕最欣赏蓝沁的地方之一，永不骄傲。”石敬瑭长长的舒了口气，“不过朕当时候看到爱妃真是是脑中一片空白，天地万物一片死寂。只听见自己卜通卜通的心跳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快，呆若木鸡，震慑于爱妃的绝世容光，而朕发誓，朕一定要爱妃成为朕的东西！”



他这般说来，叶蓝沁不jin轻轻皱起眉头，可是在古代女人的地位本来就低，仿佛物品一样。这种爱太自私了，她承受不起。



王与皇妃



　王与皇妃



石敬瑭仿佛也察觉到她的不满，略带歉意的说：“可是朕知道，爱妃高贵无双，眼光独特非凡，绝对不会看上朕的，不与其它的庸姿俗粉攀龙附凤，但是朕那个时候真的被怒火冲晕了头脑。朕明知道皇妃拒绝了我，却还是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而且把皇妃当作了那种目空一切的女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人就是越期待。”



“可是到最后，臣妾还进宫了，服侍君侧。”叶蓝沁缓缓说来，既无幽怨也无喜意。



对于她来说，很少有事情能够触动自己麻木的心灵。



一个人的心若死了，那肢体也是苟活着，行尸走肉。



石敬瑭微微的恼怒地说：“当时候朕也是被石重贵这个不肖畜生所迷惑，他信誓旦旦的答应朕，可以采取不暴力强逼的手段使皇妃自动进宫。”



“可是朕万万没有想到，他玩弄权术的手段不在话下，或者朕早就应该看出他的狼子野心，不应该养虎为患，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石敬瑭紧紧的抓住了叶蓝沁的手，“如果我说出来，爱妃会恨我吗？”



叶蓝沁沉默的合上了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石敬瑭有些失望，“朕知道爱妃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朕的，所以一直不敢说，但是朕很快就要死了，这件事情闷在心里实在太久了，不吐不快，哪怕皇妃会对我恨之入骨，朕也无所谓。”



他这么说得如此坚决，仿佛发誓一般，但是却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所说的话，“石重贵陷害叶家，诬陷爱妃的父母贪污枉法，然后以莫须有的罪名把皇妃一家打进了大牢。”



然后他望向叶蓝沁的眼神多了几分的不安，或者的内疚，“而皇妃当时候也受牢狱之苦，而石重贵却借着这件事情，打压了无数忠心于朕的手下，暗中培养了自己的亲信，他的势力慢慢地崛起，逐渐与朕分庭抗拒，而朕老朽，无能为力，直到现在，也只能看着他慢慢强大。”



“或者说他早就想要这个江山了。”叶蓝沁安慰道，“陛下无须多虑。”



“但是他却威胁皇妃，以皇妃进宫交换了皇妃一家的安危。”石敬瑭情不自jin的留下了两道清泪，他一生玩弄权术，死于自己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却是对叶蓝沁情有独钟。



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自己也说不清吧，那已经不止是爱慕了。



“而皇妃答应了，答应了进宫！”石敬瑭激动的说，“那个时候朕欢天喜地，却是没有料到皇妃是被逼进宫的，朕对皇妃千依百顺，万死不辞，可是皇妃终究没有向朕提出过一个要求！”



“是朕对不起皇妃！”石敬瑭大力的咳嗽，“但是从皇妃进宫的那天起，朕就不再看见过当初的那个白衣女子欢笑过，也不曾听过皇妃月下吹箫，是朕亲自毁掉了当初的那个凤之女啊！”



叶蓝沁缄默不语，是什么时候起呢，自己真的变得那么沉默，背负着凤之女的宿命，背负着第一皇妃的荣耀，背负着所有人的期待，背负着自己仅剩的冷漠。



她在乱世挣扎徘徊，却是为了等待苏颜落，无论受过了多少苦痛，也不曾改变过自己的决心，可是现在呢？



想起苏颜落，她的心便是一痛，身子摇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百般牵绊，千丝情绪都化作了唏嘘。



“臣妾不怪陛下，其实……”叶蓝沁轻轻的拍着他颤抖的手背，“我真的不恨陛下，因为早就知道那是石重贵故意陷害我叶家的！”



“哪皇妃为什么不告诉朕，为什么不恨朕，为什么呢？”石敬瑭的情绪猛地高涨，“为什么，是朕毁掉了你的幸福？”



面对这个强大的男人，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叶蓝沁悄悄的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