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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两世长宁-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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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又要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电光火石之际,一个杀手已然持着长刀劈到了柳长宁的面门之上,她一惊之下,只得急速地向后退去。这一退之下,背后却是不长眼睛的,一不小心便被突出的石块绊倒,她计算着如今的情势,仰面倒下之际还是翻了个身,将脆弱的后背留给了敌人。
便在此时她感觉到自己身体一轻,却是被一股外力托了起来。身后传来几声兵器入肉之声,转而只剩下一片寂静。柳长宁顺着视线望上瞧去,却是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他此时应该是在茫茫草原之上。为何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她不由地垂下眼来,或许是自己太过于想念,才会在生死存亡的关头生出这样的错觉?
李正煜修长的手指抚上柳长宁的脸颊,指尖上还带着冰凉的温度。他的语气数落中夹着温柔,低沉里带着心痛:“明明让你好好呆在府中,怎么一个人便跑出来了?”
柳长宁回想方才的生死关头。只要晚上一步,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便成了两具僵硬的尸体,心中更是戚戚然。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脸颊上仍旧挂着泪珠。像是雨后空山花叶草木上的露珠,分外惹人垂怜:“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怕是此时我已不在人世。我千不该万不该不听你的话。我发誓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李正煜蹙着眉,柳长宁从来是倔强坚韧的,如今怀了孕却越发显出多愁善感的趋势来。他心中一软,便紧紧地抱住柳长宁,语气和缓地说道:“我回来了,便不会再有事了。这一次我会守在你同孩子的身边,寸步不离,绝不会再叫恶人寻到了机会。”
柳长宁神情忽而凝重起来:“只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我在府中避世多时,究竟是谁要加害于我?”
李正煜却是毫不意外的模样,一张脸上殊无表情:“就算你避世。那有如何。只因为你是我的妻子,而我的存在着实成了许多人最大的阻碍。他们晓得我爱你,便要在你身上找到突破口。好叫我不战而败。”他伸手轻轻地替柳长宁拢进了披风,又随手替她戴上了风帽:“地冻天寒,怎么这么不照顾自己。”他微微笑了笑,方才那种威严便不复存在:“你是要和我共乘一骑还是自己骑着轻云回去?”
柳长宁不假思索地翻身上了马,她还理不清方才那一幕究竟为何发生,为何自己一点都未曾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但是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却让她无比受用。哪怕未来坎坷艰险又如何?至少这一刻的感动可以让她带着满满的回忆坚强地走下去。
李正煜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正为她娓娓道来一个关于爱情与责任的故事:“原以为月华公主便是最最标准的大义凌然的公主,如今才晓得自己看走了眼。此去胡国,经历了这些事情,我不晓得自己这样残酷无情地毁了她的未来,不晓得会不会遭到报应。”
柳长宁其时正懒懒地倚在李正煜的身上:“若是真是你拆散的,那你真是罪孽深重了。不过我倒是很有兴趣听你说一说关于她的故事。”
“这个故事从哪里说呢?要说便从阿伊公主说起吧。这世上幸福之人各有各的幸福,不幸的却是大抵相同。在对的时间爱上了对的人,是多不容易的事。却偏偏因为门第悬殊而被横加破坏,也算是命运弄人。”
柳长宁并不多言,沉默之中便听到李正煜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话到最后,柳长宁将手抚在了李正煜的手背之上,生离许多时候比死别更令人心碎。叹了口气:“也许,我们应该帮一帮阿伊公主。她这样年轻,不该在深宫中孤独地老去。”
李正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放在柳长宁腰际的手臂更是紧了一紧。贴面而过的寒风仿佛细细的冰刺,刮得人生疼。柳长宁侧耳听到身后马蹄奔腾的动静,晓得果真是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头,李正煜素来不喜欢前呼后拥,如今却带上了如此多的暗卫随身护卫。她修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她想着或许怀孕真是让人变得迟钝,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却一直未曾发现。
柳长宁坐在桌几之前,那一年她初入楚王府,曾经在这里同李正煜一起书写桃符。她用修长的手指抚过光洁细腻的砚台,低声道:“那一日你为我写的桃符如今早已黯淡,若是得闲,是不是该给我写一幅新的?”
李正煜见她心情不错,似乎丝毫未被方才的险情所影响,便微笑着应道:“那是自然,拣日不如撞日,如今得闲,便写给你吧。不过你向来晓得我的脾气,若是没人替我研磨,这桃符必然也是写不好的。”
柳长宁微笑着应了,便站在一旁,用一双纤纤细手替他研磨。这一幅场景却也像是一幅画,虽然平常却带着让人嫉妒的幸福味道。
李正煜笔蘸浓墨,酝酿片刻便已有了主意。他提笔在红底洒金的纸笺上一气呵成地写道:
为江山溺秀色 与日月争光辉
他满意地瞧着自己的作品:“将它挂在门上每一天都瞧一瞧,来年必然能够安稳顺遂。”
柳长宁却调侃道:“说得倒像是真的,你何时又成了神棍,连我都瞒着。”
两个人许久不见,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室内的气氛也趋于缓和。没料到,这种珍贵的平静却被不期而至的血手破坏殆尽。
他见到立在一旁的柳长宁,却是露出一瞬的惊愕。下一刻,却是径直走到李正煜的身侧,俯身在他耳边耳语许久。
李正煜本来挂着和煦如春风一般的笑,渐渐的,这笑容却仿佛凝固成了寒冰。他修长的手指抚着上唇:“你确定?”
血手垂着手、郑重地点了点头:“的确是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假。属下循着王爷特意留下的活口,一路追踪便到了那人的府中。亲眼瞧见了那人与他密谈,有用残忍的手段将他灭了口。”
柳长宁眼中起了一团火:“朱长贵?”
李正煜却是一脸平静。他目光炯炯地瞧着她,语气更是低沉:“李正炳。”
柳长宁脸上神情更是凝重:“没想到他竟这般沉不出气,此事走到台前岂不是反倒给了我们轻易解决的机会!”
李正煜终于站起身来,信手拿了一个水杯给窗前的君子兰浇水。这样寒冷的日子,因为室内常日着炭火,那君子兰倒是长势极好。他负着手,眼中神情却是似笑非笑:“原来你也晓得我这四弟的心思,他忍了这么些年,八成是瞧着光焰年幼,觉着此时不动手便没了机会。至于我,自然是他成功道路上最大的阻碍,若是将我拉下了马,他离着皇位不是岂更近了一步。”他手中力度一大,泼出的水便多了些,他仿佛是可惜:“啧啧,这盆兰花怕是不妙了。”他顿了顿便又将话头转了回去:“只是他哪来的自信,竟然觉得能够杀得了我,又能够将光焰拉下马。朱家人那般气焰嚣张,又岂能容忍他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看起来,不是他这里有问题,便是身后有了不明势力的支持,觉得自己连腰杆子都硬了起来。”
柳长宁似乎是有些不以为然:“他背后能有什么势力?他的母亲位份既低,素来又不得父皇宠爱,连带着母族也是默默无闻,官职三品以上的更是没有。这些年他活得战战兢兢、谨小慎微,不也是出于这番缘故?”
、第一百八十一章 海阔天空
柳长宁似乎是有些不以为然:“他背后能有什么势力?他的母亲位份既低,素来又不得父皇宠爱,连带着母族也是默默无闻,官职三品以上的更是没有。这些年他活得战战兢兢、谨小慎微,不也是出于这番缘故?”
李正煜将空了的水杯放在案上,又取了丝帕缓缓揩手:“我以为你是耳目聪明、消息灵通,却忘了你近日里来都是闭门造车。说起来这人与人的关系还真是微妙,明明毫无关系甚至曾经结了仇怨的,只要有了共同的目标,便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成了推心置腹的盟友。”他顿了顿,还记得城阳公主与淑贵太妃么?说起来城阳公主虽然因为魏无忌之事,很是伤了怀。连‘大长公主’的名号也被长姊夺了,变更是恨之入骨。瞧她的样子,因为膝下无子,所以便想要借着四弟卷土重来。她财产丰厚,结交的朝臣贵戚亦是不少,又有一腔怒气却不知如何而发的魏氏族人,有他们撑腰,四弟的腰杆自然是挺直的。
柳长宁因为吃惊,眼睛便是圆睁着:“吓,李正炳和李娇娥,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既然也能上了一条船。想想李娇娥也真是不长记性,前有李正炀的教训难道还不够么,竟然还敢冒这个险。上一回父皇保全了她的身家性命,只是褫夺了她大长公主的名号,又降了魏长阳的位份。这一次可不会有那么好的福气,且不说你和光焰,便是朱长贵也不会让她活着挡了李正烱的道。”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李正炳和李娇娥都不是什么聪明人,这个当口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除了白白送死还能有什么旁的结果。”他托着腮,英挺的脸上竟现出了几分天真的神气:“我们反过来盘算,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故布疑阵叫血手看到那番场景?若是如此,这事情便好玩许多了。这幕后的黑手迫不及待地将替罪羊抛到你我的视线之中,看来是有一番大动作了。”
柳长宁仿佛是兴奋:“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幕后之人?我们这样算不算是未卜先知?若要是顺藤摸瓜查出朱长贵来,是不是可以借此将他扳倒?”她一连提了好些个问题,但每一个都叫人不知如何回答。
李正煜苦着一张脸:“我又不是未卜先知的‘张半仙’,哪里能猜到幕后之人。只是如今他这番动作。显然是按捺不住了。只要我们做出一副混若无事的样子,他一急自然要露出破绽。”
柳长宁正在喝茶的手一抖,茶盏里滚烫的茶溢在白如莹玉的手背之上,她却是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全天下的神棍那么多,李正煜即便随便扯上一个。也不会叫她听出破绽。偏偏他说的是张半仙,柳长宁心中一个激灵,这瞎老头不知所踪看来与李正煜脱不了干系。
李正煜说得多了便觉得意兴阑珊:“比起暗中的较量。我倒是更喜欢战场杀敌的那种酣畅淋漓之感。只是这世上之人只想着兵不血刃地解决了对手,还能塑造一个好名声,实在无聊得紧。”他沉吟片刻,忽而说道:“方才你说起阿伊公主,我心中虽觉得不妥,但却也明白这是一桩功德无量的好事。阿伊公主被迫与海因斯生离,为的便是做父皇的妃子,巩固两国的联盟。如今父皇已然升天。自然也没了非得留着她的理由。倒不如好好谋划一番,做出她已不在人世的假象,也好成全一段感天动地的姻缘。若是那阿鲁汗一心一意想着同后商结盟。横竖光焰对那新后也没什么感情,再娶一位美貌的突厥公主也并不算亏待了他。”
他见柳长宁仍旧是一语不发地坐着,连素日光彩熠熠的眼睛都失了神采。便将微凉的手掌抚在她的额头之上:“怎么了?从方才到现在都不见你说话。是不是打斗的时候伤到了哪里?”
柳长宁终于抬起头来,一双杏眼雾蒙蒙的,更带着些惹人怜爱的神气:“许是动了胎气,整个人都使不上力气。”
李正煜却是认真着了急,他迈开长步便要朝室外走去:“怎么不早说?我这去找医官来给你诊视。”
柳长宁一把握在他的腕上,因为着急,下手便有些没轻重:“用不着,我不过是受了惊吓,休息一会便好了。”
李正煜眼神仍旧柔柔的,仿佛是阳光下的湖面。他抬手将柳长宁抱了起来:“那我便看着你休息。”
柳长宁心乱如麻,无数个念头转过她的脑海,心中隐隐生出一个不祥的念头。然而她心里却是清楚,李正煜费尽心机瞒着她见了张半仙,又将他藏了起来必然是为了保护自己。她想到上一回张半仙给她的那个锦囊,也许自己想要的答案在这锦囊之中也未可知。既然如此,便不急于一时。待到李正煜出门,从箱子里找了出来便是。一时间,仿佛天旋地转,整个人也是一阵阵地发寒。她只觉得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恍惚中似乎是有人替她掖了被角,又轻声地说了些什么。
她感到自己脚下一空,便跌落到了一个无底的深坑之中,没有时间的流逝,亦没有任何的声响,只余下白茫茫的一片。
过了许久,柳长宁才悠悠醒转过来。室内着红烛,似乎已是深夜。柳长宁觉得嗓子发干,便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唔”。早已有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起来,又将盛着温水的茶杯递到她的嘴边。
柳长宁喝了水,才觉得自己真的清醒了过来。她略有些抱歉地一笑:“没想到这一睡便已是晚上了,你不会一直都这样守着我,连午膳和晚膳都不曾吃吧?”
李正煜目有深意地瞧了瞧她,又随手将她鬓边的一缕湿法捋到了耳后。他的声音暗哑地可怕:“你这一睡,便是三天。这三天里我就这么看着你,一直不敢想,若是你这么一睡便睡过去了,我该如何是好。”
柳长宁却是大惊失色:“你说什么?我睡了三天?如今难不成已是初二了?”
李正煜不言,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过了许久,他伸出手去抚着柳长宁的手背:“听我的话,这段时间便好好地待在府中可好?”那语调神气更近乎于恳求,仿佛只要一回头,柳长宁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柳长宁低了头:“好,我答允你。”
她低了头,神情里带着淡淡的忧色。只是那医官究竟是怎么说的,为何这一睡便是三天,她终究要问个清楚。这段时间以来,她早已发现自己越来越渴睡,常常只是发着呆,便一不小心睡了过去。若是……若是……这情况日渐严重下去,会不会哪一天就再也无法醒来了?
李正煜却是将一份信笺交到她的手上:“在你沉睡的这段时间里,我让人去试探了阿伊公主。问她是要信守对鲁尔汗的承诺,在这寂寞空庭里白头到来,还是要冒一冒险,去同心爱之人浪迹天涯。不久前,血手便将她的回信送了回来,女子大抵还是要感性一些。她洋洋洒洒也写上千字,其间态度几番转换,到了最后我才算是明白过来,她还是希望我们能帮上一帮。“
柳长宁的注意力仿佛一下被牵了过去:“只是天地广阔、人海茫茫,又要到哪里去找那海因斯。便是找到了,两个人隐姓埋名地浪迹天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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