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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妃三嫁-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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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勾唇一笑,走至她面前伸臂将她抱起,“女人!就你个还不开窍的榆木脑瓜子,能想出些什么东西来?还是出去传午膳,用罢再将前因后果跟你道来。想必,你这小丫头也应该知晓些事理了,别成天懵懵懂懂不知所云,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小样!”

“哎,夫君!你还别信口开河!晨曦以往问你的事儿,你都是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晨曦又安知夫君打何主意?比如,那个突厥金箫……”晨曦故意提及他一直回避的事儿,借此试探。

“你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又来跟为夫顶嘴了?你问的为夫便非要回答不可吗?该你知道便自然会告知你,不该你知道的,别问!别自寻烦恼!”边说着,已经走到了帐门前,他将她放下,“别那么多废话!出去传膳!为夫要用膳了,先用膳,再说罢!”

晨曦细揣着,他语气似比以前缓和,但仍不动声色,想必,金箫秘密,他还想隐藏下去。

此次事件,朝堂的风云诡异,可见一斑。稍有不慎,便声誉扫地,甚至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忆起刚到军营时的隘谷绝杀,还有前些天被穷凶极恶的歹徒所劫持,晨曦不禁黯然。嫁给这个皇子夫君,天下兵马大元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尽管风光无限,可也必须和他一起过上惊心动魄,充满惊涛骇浪的生活,晨曦心里,不知是喜是悲。

席君宁……此刻,晨曦很怀念那些自由自在,风平浪静的日子。

可她于今,还可以选择吗?

一四五 游移思绪

午膳没有惊喜,菜式仍是一成不变的红烧肉和鸡肉。

托盘中,一盘有些黄的白菜,散着令人不喜的,类似潲水般的味道。

这些天所见素菜均是一式黄的白菜,此刻再见,似摆在面前的并非白菜,而是晨曦向来所不喜的酸菜。她转开眸光,一阵的翻江倒海,但竭力忍着。

眸光悄悄地瞥向一旁的席君睿,只觉他剑眉微蹙,星眸中凛冽的光一敛,薄唇抿了抿。

到了军营中后,席君睿一直恪守与将士同甘共苦的训戒,未使用御用厨房。他向来养尊处优,也不知心内作何想法,但他却未曾抱怨过。

这男子不仅漠然,处变不惊,其忍隐的功夫,堪称一流。

幸好,此番的午膳多上了一道汤,汤色清冽,飘着淡淡的汤的清香气息,一舒沉抑。

忆及与席君宁一起时,漫步川都街头,食肆飘香的气息,还有,绿色的美味龙抄手,水晶般的,透着内里虾米隐约红色的水晶虾饺,还有,担担粉,糖炒栗,灯影牛肉……大街小巷留下他们的足迹,山间溪畔飘荡着他们惬意的笑,川都的美食,川都的山水……

“笃,笃,笃……”一阵指节敲在木桌子的声音,打断了晨曦漫无际涯的思绪。她蓦地一个激凌,手也不觉一颤。

“泼……”勺子里的汤水,闪了出去,却不偏不倚,全洒在席君睿的衣襟上。

“呀……”娇呼一声,晨曦掩了口。

碰到了男子凛冽的眸光,那张凝着寒霜的俊脸。

晨曦移开了眸光。

悄悄往男子的衣襟上瞅去,雪青色绸衣,一大片丑陋的,有着青青绿绿星星点点的污渍,湮散开来,与眼前清爽飘逸的男子,着实极不协调,而且,有点滑稽……

“扑哧……”在男子逾来逾冷冽的眸光注视下,她居然忍俊不禁。

“还笑得出来?!慕容晨曦……”席君睿的声音,已有明显的不悦。

“嗯,好了好了,夫君,晨曦这便去衣橱那边,将衣服拿过来,待夫君换上!”言罢,晨曦倏地站起,便要离开餐桌。

在他斥责的话语未落之前,晨曦赶忙接上话,来到军营的这些天被他呼来喝去,奴仆般地使唤,早憋了一肚子的气,那些斥责的话语,断也不想再听。

自小至大,身边便奴仆成群前呼后拥,虽不极尽奢华,却一直是颐指气使为所欲为,何尝受过此等委屈?跟随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夫君,连向来骄纵的慕容晨曦,也无时无刻不被胁迫着被役使着,慕容晨曦不再是原来的慕容晨曦。

“呀……”忽地皓腕上一紧,一段纤白的皓腕,却被男子握住,“小丫头,在想甚么?心不在焉的?”

闻言,晨曦心头又是蓦地一紧,似乎自己的一举一动,甚或心头所想,总也逃不过他的眼睛!自己方才的游移的思绪,在这夫君面前,断也不可提及。

“没想什么!痛啦!夫君,晨曦要过去拿衣服了。”晨曦蹙了眉,那只被握着的皓腕,不断扭动着。

直至男子放开手,晨曦仍兀自抚着红红的皓腕,“不过去拿衣服了!”晨曦停住了脚步,又坐回至餐桌旁,小巧的红唇掀着老高,紫蓝的眼眸半闭着。

她满脸的娇嗔,让他心中不觉一动。

“我席君睿的妻子,敢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话说着,他已经将晨曦抱至身前,让她坐在他的腿上,臂弯把她拢在怀里。

“只是想着爹爹的事情,此番的肃整军纪,却引致亏空军饷的惊天事件,晨曦着实是担心爹爹。呃,还有,夫君将如何自处?毕竟,夫君与爹爹的关系非比寻常。”从方才的思绪中游移开来,晨曦寻思着,避开方才的尴尬为妙。由此赌气说道。

眸光在晨曦脸上审视着,她思绪游移间的一丝慌乱,没有逃过席君睿的眼睛。敢情是她方才所思并非如此,他眸光滞了滞,“过去把衣服拿过来!”

“呃,还是边用餐边谈,用餐这么长的时间,别……”晨曦慢腾腾地向着衣橱走去,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紫蓝色的眼眸,闪动着光芒。

“有道是食不言寝不语,小丫头你该懂吧!为夫不是已经说过,餐后会将前因后果向你道来。还不快过去将衣服拿过来?!”

晨曦转身走向衣橱。不知怎的,自己跟这个男子,天生的相生相克,二人性情相类,阅历却相去甚远,他瞧她不顺眼,她似也抗拒他,可他们谁也离不开谁,他逾来逾心悦于她的伴随,她似也逾来逾……想要靠近他。

虽然,有时也会想起席君宁,可音讯全无,打听也着实不妥。

想起席君宁,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心抽疼着。可跟这夫君一起,他的亲近和抚爱,油然而生一股甜密,让她欲罢不能。似是,心裂成了两半,有点惘然。

一四六 前因后果

“手绢!”席君睿的话语,已有几许的不耐。他眼角的余光,掠过身边的女子,方才一番思绪游移,已是让他窝火,现今,似又心不在焉,他心里便越的不是滋味。

他席君睿身边的女子,有谁不是全心全意唯恐有失?别说是伺候他,若他把目光投注至她们身上,她们便已是受宠若惊,何曾有哪个女子让他如此光火过?偏就这个懵懵懂懂的女子,嫁给了他,伺候他却似是在受刑般的,显是未将他放在心上。

“哦!”晨曦一个调羹的饭还未及送进口,便只得放下调羹,忙不迭地将手绢送到他手上。虽则他允她一同用餐,可却与伺候他并无二致,还得揣摸着,他需要些甚么,可晨曦哪能到得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是以不时的被他呵斥,用餐也是有一搭没一搭。

抬眸望向男子,一双星眸没有波澜,但晨曦心内明白,他如此的表情,实是心内窝火着。

晨曦不住的腹诽,今天似是哪门子不对劲了,又开罪了他。难道便因为方才一番思绪心不在焉?他也有心不在焉的时候,如今责怪起她来,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霸道的男子!

心内也着实为那亏空军饷事件,替受牵连的爹爹担忧,要不,憋着一肚子气的晨曦,早与他抬杠了。

好不容易待得用罢午膳,晨曦默默地将残羹端出,回来后打来一小盘热水,让他洗漱。

“想来这午膳,哦,不,想必到了这军营,膳食也太掘劣,着实委屈了慕容三姑娘!”他边悠闲地洗漱着,边不紧不慢地讥讽她。晨曦用餐时的一举一动,她望着那一托盘的膳食的厌恶目光,均落入他的眼中。

他用“慕容三姑娘”的称谓,在讽刺她摆大小姐的架子罢。

“晨曦哪里委屈着?只是不喜这猪狗食罢了。别人要喜欢这猪狗食,晨曦也不会拦着。”晨曦已经忍无可忍,冷笑道,边说着边将眸光转向一旁。

闻言他微微咽住,好一会才用手绢擦了脸,唇角不自觉地轻勾,唇畔不经意的浮现一丝暖意,“三姑娘,我们在这儿,少说还要呆上十多天,难道三姑娘便这么不吃不喝的过上神仙般的日子?”

“难道夫君甘心无休止地呆于军中,何不设法尽解了此结?”晨曦抬眸,复又低了,不满也溢于言表。

“唔,小丫头,你倒提醒了为夫。你既然来到了这里,目睹了这许多的事件,有些事件也涉及到了你,比如上回的劫持事件,你倒也应该了解事件的前因后果了,别待事情来了,手足无措。可此次肃整军纪事件的前因,并非想象中的简单。”言罢席君睿将手中的手绢递到晨曦手里,立起了身子,“此番肃整军纪,是突然接到皇上密旨,箭在弦上,不得不!”

晨曦登时瞠目结舌,望着他立起的身子。

席君睿在餐桌边上,以他一贯的优雅踱着步。

“说起此次事件前因,疑惑有四。其一,皇上如何得知西远军内部事务详细?其二,本皇子此番到蜀府来,除成亲外,还负有特殊使命,便是查访盘踞蜀府的叛军,将叛乱掐于萌芽之中,此时正为平叛之关键时刻,为何却出现于平叛不利的乱子?其三,本皇子到了蜀府后,查访叛军的布防,却屡屡受阻!其四,蹊绕事件层出不穷,如慕容将军突然中箭,我们初到军中时隘谷的绝杀,还有,便是在泾水镇的悦来客栈里的三十多条人命。这些,均是为了掐断本皇子查访叛军布防的线索而为之。”

言罢,席君睿停下步子,抬眸望向帐门,深深舒了口气。

“叛军?那么,谁又在蓄意谋反?此四个疑惑,均是针对夫君的平叛大计,难道有人要扰乱平叛大计?”听罢席君睿的述说,晨曦不住的寻思着,问道。

“谁在蓄意谋反,现今还属于军机。知悉此军机也仅限于本皇子身边的人,便是你父亲慕容将军,也未知悉!”顿了顿,席君睿又缓缓地道,“种种迹象表明,确有人在暗中设局,使连环计,先是企图阻断本皇子查访叛军布防的线索,未得逞。”

“第二又设计刺杀慕容将军,借以断本皇子的臂膀。慕容将军伤重,无法亲理军中事务,本皇子便不得不亲到军中,稳住西远军的军心。在本皇子至军中途中,在隘谷刺杀本皇子。此计一箭双鵰,着实阴险!”

“第三计,便是向皇上密告西远军的军饷亏空,在平叛的关键时刻扰乱西远军的军心!”

“其它事件犹可,这亏空军饷事件,确实出乎意料,扯出了我朝亏空军饷的第一惊天大案,是个烫手山芋,让本皇子左右为难,难以抉择!”席君睿,言罢便坐到了椅子上,“这一连串事件的生,结果只有一个,便是借机扰乱视线,企图让本皇子的声誉扫地。”

究竟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一四七 幕后黑手

“夫君,这个一直躲藏在暗处设局之人,却又是何人?为何如此的胆大妄为!竟致于扰乱平叛大计?难道置国家危难于不顾?”

平叛,国土河山存亡的紧要关头,竟有如此黑手伸出?为名?为利?为何?

闻言,席君睿的一张俊脸微微变色,他微蹙着眉,眼眸里一丝的忧虑,轻轻地向外流淌,唇角一凛,绽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朝堂之上,本就众生百态,名利当头,无谓对错。这躲藏在暗处设局之人,亦是在意料之中,八/九不离十,应是……”可他话音未落……

“报……”帐外黑衣骑一声长啸。

晨曦从椅子上惊起,眸光投向帐外。

席君睿伸手按住晨曦肩膀,甩开袖笼,示意她坐着。

“外边的!进帐回话!”席君睿带磁性的声音,朝着帐外沉声道。

稳实的脚步声和一阵铿锵的刀剑碰撞声音渐行渐近,不一会黑衣骑领杨铮闪身走进帐来,身后卷起一阵风,几片黄的枯叶,兀自自他身后悠悠飘落。

“皇爷!属下有事回禀!”杨铮单膝跑下,双手抱拳,“只是未知,当不当在此回话?”黑衣骑领说着,低下了。

“平身罢!还请道来!”席君睿朝他一摆手,复又将双手负于背后。他的身形,拔卓挺立。

“皇爷!属下此番已经查明,当日隘谷绝杀的毒箭所使用毒药,确系来自苗疆,称为银冰,在中原从未出现过,虽非剧毒之物,但倘若侵入心肺,还是难以尽清。”杨铮双手抱拳,抬眸朝席君睿说道。

闻听此言,晨曦紧咬下唇,全身不觉一颤。忆及当日,她不禁打了个寒噤,那天,幸得席君睿及时推开她,未用口替他吮毒,席君睿的手也幸得伤口不深且瞬即处置,否则……

席君睿静静地听着,脸上是出奇的平静,“本皇子知道了!杨铮,若无其它事情,你且退下!”

“是!皇爷,属下告退!”

“都听到了?!”席君睿的眸光,从杨铮走出帐外的背影收回,投注在仍兀自紧咬银牙的晨曦脸上,“他豢养死士,还从苗疆和西域等以使毒著名之处,寻来术士,秘炼各类奇毒。隘谷绝杀,便是一批死士所为,行动之后,若无法隐去,当即自尽,不留下一丝线索,无从寻访。”

“他?!谁?”晨曦从惊悸缓过一口气,疑惑地问道。

席君睿的眸光,投向帐外,神色凛了凛,“二皇兄!本皇子寻思,二皇兄或许已经秘密亲临蜀府。否则,单凭着一班喽罗,断不会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举!”

席君睿言语中提及的二皇兄,席君衡,便是当今皇上的二儿子。皇上的妃子,仅次于皇后的蔺氏贵妃所出。

席君睿的母亲皇后李氏尚在人世时,便与蔺贵妃明争暗斗,二人在朝中都有一班附庸。如今皇后薨逝已经三年,想必,这蔺贵妃的势力,也增长了几分,是以二皇子席君衡才如此的肆无忌惮胆大妄为吧。

席君睿虽是皇后的儿子,但毕竟仍未封太子。现今,皇后已然薨逝,蔺贵妃晋位皇后的希望尚在。两兄弟你争我夺逐鹿太子之位,是满朝皆知的事。

与二皇子如此一个工于心计,无所不用其极之人长期明争暗斗,且朝堂上风云诡异变化莫测,是以,席君睿性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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