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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妃三嫁-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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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她还记挂着那日市集相遇时的争执罢!可这能怪晨曦吗?本就是她故意找岔。

许是,从小的嫡庶之分,在她心中烙下的烙印,是那样的深刻罢!她出嫁前在晨曦面前说的那番话,她心中的怨,历历在目。

却原来慕容夫人的冷漠,源自于她的亲生女儿羽衣。羽衣回娘家,许是将那天相遇的景况,一古脑儿向慕容夫人倒了出来。

晨曦将眸光从两人身上移开,扶了神情有些蔫的霓裳,“大娘,我和姐姐过去看爹爹。”

这两人心中的芥蒂,她们的疏离,让晨曦只想远离她们。

“老爷睡了。今天请二位皇妃回家,到云鹤观为老爷上香祈福。”慕容夫人又冷冷地道。

“大娘,今天姐姐小恙,天色已不早……”晨曦知道,此番变故,令慕容夫不知所措,可晨曦明白,祈祷,也只是个心愿而已,是以有些不以为然。

霓裳有些冰冷的纤手,握住了晨曦的手。

“晨曦,我们要出嫁了,也一起过去为爹爹祈个福罢!”霓裳的眸光,从几人身上掠过,语气斩钉截铁。

“姐姐……你的身子……”晨曦心内焦灼,却无言以对,她此刻,人微言轻。

话说到了这份上,晨曦也无可奈何。

准备停当之后,一行人,三个夫人,晨曦三姐妹,慕容澄慕容湛兄弟,出了慕容府,一个时辰的工夫,在戌时到了云鹤观。

还是那熟悉的地方,四面群山,松涛声声,雾气氤氲。

路上,祈福的人流,已经逐渐稀少,只有三三两两的影子,影影绰绰。

天色确已不早,只不知这慕容夫人,偏选就这个时间。

云鹤观的大殿上,几空无一人,冷清得有点……诡秘。

一个小道童,点燃了前堂的几盏油灯,昏暗的前堂才有了些亮光。烛火摇曳,灯影也在摇曳,无由来地,晨曦忽地有些不安,心似乎悬着。

“*猪,樱桃,莲花……”慕容夫人在清点着供品。

“夫人,都到齐了吗?”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忽地在身后响起。

晨曦听后,却差点跳将起来!不安,不是毫无由来!

却又是谁?

一八二 中了圈套

话音犹在耳边,一阵脚步声又起,这人慢慢地走进庙观前堂的门口,军靴敲打着青砖地面,出登登之声,在空旷的前堂屋檐间回响着,久久不散。

满身的铠甲,身上的佩剑随着他身形的移动,不断地碰击着铠甲,铮铮作响。

堂内摇曳的烛火,一闪一耀地投在他的脸上,他一张紧绷而毫无表情的脸,在烛光下阴晴不定。

他?!他为什么出现于此?

望向身侧的霓裳,她的眸光与晨曦相接,两人脸上皆是一凛。

诡异!

似感到一股萧杀之气随之而来,晨曦暗道不好!

身前的慕容夫人回见到来人,一张一直板着的脸似坚冰化开,唇角向上,她眉开眼笑,“世子,你终于来了,我们一家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祈福吧!”

琅雅世子朱自坚的身形,突兀地停在了门口。对慕容夫人的热情视而不见,纹丝未动。

“世子爷,我们来此祈福,为什么穿成这样?”羽衣疑惑于朱自坚的诡异举动,迎上前去,就要拉住朱自坚的手。

“啪……”朱自坚抬手一甩,羽衣重重地跌坐地上。

“世子爷……”跌落在地的羽衣,惊恐地抬头。

“世子,我们……”慕容夫人见状,笑意蓦地凝固,她显是被世子的举动惊呆了。

“呀……”三夫人,四夫人抖索地将两个小孩慕容澄,慕容湛搂进怀里。

晨曦与霓裳又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时点头,紧紧地握住了手,彼此的力量,彼此的热气,交融一起。

出事了!姐妹俩心照不宣。

慕容夫人身形又是一动,她走前一步,要向世子迎了过去。

“大娘!还要过去吗?还不明白吗?我们,中了别人的圈套!”强压着心头的不安,晨曦缓缓地说道。

“中了圈套?!不会!世子要与我们到云鹤观来,一起为老爷祈福,这是早就约好了的,世子……”慕容夫人喃喃地,木然地,眼神也呆滞了,眼前的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难以置信。

“世子爷……不……你不会害我!我们有了孩子呀!你不会那样做,是吗?世子爷!”羽衣又扑过去,紧紧地拽住朱自坚的胳膊,哭叫起来。

“孩子?!哼!”朱自坚又猛地甩开了羽衣的手,转过身,“哈,哈,哈,哈……”他仰天长笑,狠戾之气令人胆寒,“终于如本世子所愿,天不绝我也!”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纷沓而来,转眼间,一队全副武装的兵士,手里提着刀戟,把几个妇孺,团团围在了中央。

闪着寒光的刀戟,如虎似狼的兵士,让慕容夫人彻底地蔫了,一口气喘不过来,当即软绵绵的瘫在了地上。

“娘亲,世子……爷……”羽衣嗫嚅着,这才明白过来,她们母女,被朱自坚利用了。

难道是琅雅王有谋逆之心?席君睿此番到川都的使命,便是查访琅雅王叛军的布防并一举歼灭之?晨曦霎时间恍过神来。

胡里胡涂的慕容夫人!胡里胡涂的羽衣!让晨曦姐妹,充当了朱自坚的手中的质子!

“姐姐,如果晨曦没猜错,是琅雅王要反了朝庭了!夫君此番到川都来有特殊使命,便是平琅雅王之反。羽衣她们上当了,我们,成了世子手中质子。”晨曦悄悄对霓裳说道。

霓裳咬了下唇,两姊妹的手,紧握在一起。

轻轻地舒了口气,霓裳悠悠道,“都怪姐姐,不该坚持过来祈福。晨曦,是姐姐累了你……”

“姐姐,都怪晨曦,晨曦应该劝你回家的,你身子骨不好……”晨曦思前想后,追悔莫及,“姐姐,你是皇妃,你不能落在这狗贼的手里。”晨曦暗暗下了决心。

“世子!”两姐妹竟异口同声,也同时打住了。

朱自坚缓缓地转过身来,眼中满是狠戾和阴怨之气。

目光投向霓裳,只一瞥,晨曦咬牙推开霓裳,走前两步,娇叱道,“大胆朱自坚,身为藩王世子,私相拥兵,大闹庙堂,对皇妃娘娘不敬!”晨曦转而又环顾四周,对着几个虎狼兵,“你等难道还助纣为虐自寻死路?给本妃收起兵器,可听好了?”

众兵士面面相觑,有几个兵士的目光投向朱自坚,有几柄兵器动了动,可一众兵士的脚步,一动未动。

“慕容晨曦,你还是没变!还是那么神气,还是那么咄咄逼人!本世子……不!今天起,父王已经另立山头,自立为皇,本世子已经是大康国的太子!席冕,席君睿动不了本太子一根汗毛!慕容晨曦,收起你的那一套!本太子不吃你的那一套!”

“朱自坚,竟敢直呼皇上陛下和三皇子殿下的名讳?!就凭你那不成器的父王,就凭你的几个不堪一击的虾兵蟹将?你未免也太高估了自己吧?!”晨曦眼眸在一众兵士中环顾一周,显出一脸的不屑,继续出言气激他。

“慕容晨曦,待你的好夫君一到,不!待席君睿到来,本世子要让他瞧一出好戏!”朱自坚说着,脸上现出一抹阴冷的笑。

正说话间,忽听得一阵马蹄的声音,似有千军万马,如雷贯耳,由远而近。

朱自坚转脸朝向门外,好一会,才转向一众兵士,手一挥,“席君睿到了!来得还真及时!走!把这几个人,带到外边的悬崖上!”

一众兵士过来,对着众人推推搡搡,“走!走!”

“哇……”慕容澄呆愣之际,忽地大声哭将出来。

“澄,别怕!你要记住,你是将军的儿子!别哭!爹爹和姐夫会来救我们的!”晨曦用手抚着慕容澄的头。

慕容澄抽噎了几下,身子绷得紧紧的,颤抖着,“三姐姐,澄,不哭!”

“三姐姐,湛不,不怕!湛不哭!”慕容湛暖暖的小手,握住了晨曦的手腕。

“湛,好样的!我们不怕!”晨曦的纤手覆上了慕容湛暖暖的小手,轻轻地摇着。

正说话间,两个凶神恶煞的兵士已经来到晨曦跟前。

“滚开,拿开你的脏手,别拿你的脏手碰本妃!”晨曦对着身侧的兵士,一声断喝,说完拉了霓裳,“姐姐,我们走!”

慕容夫人目光呆滞,被身侧两个兵士推得跌跌撞撞。

一八三 夺妻之恨

庙观前槐林的深处,弥漫着冲天而起的滚滚烟尘,枝叶和烟尘掩映之下,骑兵的身影,影影绰绰。

随着那群虎狼兵,出了庙观前堂,进入了槐林,槐林的这一侧,便是突兀的悬崖。

悬崖边上,雾气紊绕,氤氲混沌。

几块灰黑的嶙峋怪石,几株倒挂的枯松,在薄蔼中时隐时现。一丛藤蔓,悄无声息地从悬崖边上爬上来。

槐林那一边的烟尘,渐行渐近,纷杂的马蹄声在耳边轰鸣,如急风骤雨,又似雷霆万钧。

槐林的枝叶和烟尘间,已隐约可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身上的黄色披风,迎着劲疾的风飞扬。

眸光久久地落在那个身影身上,晨曦长长地舒了口气,回头与霓裳对视了一眼。

他来了!

“姐姐!姐姐!”晨曦紧握了霓裳的手,她唇角不经意间浮起了一弯笑意。

“小胡女!别高兴得太早!席君睿这次救不了你了!”晨曦凝视而专注的目光和脸上不经意露出的明媚如春风般的笑意,让朱自坚脸色一沉,嘴角抽搐了一下,朱自坚的一双手臂从身后猛地把晨曦圈住。忆起一个月前的那个上午,正是这个男子,从他手上抢走了这个本应是他妻子的女子。

突如其来的拽动让霓裳一个趔趄,两姊妹紧握的手倏地分开。

“世子!放手!休得无礼!放开曦侧妃!”霓裳站稳了身子,敛了神色。她的声音虽不高,但却是斩钉截铁。

“曦侧妃!呵!曦侧妃!”朱自坚咬着牙关吐出这几个字。这三个字敲击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月前,那场让他羞愤无比的夺妻之恨。正是眼前这个女子,正是她专注凝望着的那个男子,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子,让他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笑料和谈资。

忆及此,“嗖”地一声,朱自坚猛地抽出佩剑,幽幽闪着寒光的剑刃,架到了晨曦的脖子上!

“美人!在这儿,还轮不到你来号施令!”,朱自坚转而又朝着一旁的两个汉子,“还愣着?上来抓住这个大美人!”

“朱自坚你个狗贼……”晨曦话才说了半句,便觉着脖子上一凉,顿了顿,她微蹙眉,深深吸了口气,不管不顾地说下去,“朱自坚让你的狗腿子们滚到一边去,不准唐突了皇妃娘娘。你这挨千刀的狗贼,尽管冲着本妃来!本妃奉陪到底!”

正僵持间,马蹄声已经渐渐放缓,逐渐稀落,不一会周遭安静下来。

席君睿一袭绣黄纹的白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亮黄色披风。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蹬白鹿皮靴。星眸朗朗,闪动着琉璃般的光芒,白玉冠两边垂下淡黄色丝质冠带,随风轻扬。他的白马,还隐隐着哼唧的声音。

席君宁骑着一匹青骢马,头上戴着束嵌宝紫金冠,一袭套色金百蝶提花石青缎袍,一件石青起花披风微微飘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眉如墨画,面如秋月。

慕容临的脸色虽说失却了平日的红润,但仍然目光烁烁。在枣红马上的他,仍然威风凛凛,神采奕奕。

他们都来了!

周遭的声音渐渐隐去,两边的人马对峙着,一触即。

“你这个狗贼,没胆的狗贼,你还是不是男人呀!没种的!对付个弱女子,还舞刀弄枪的,没种的竟还造反,真不知羞耻!”晨曦不停地骂,骂了许久,一番慷慨激昂的词语早已告馨尽,便口不择言,胡言乱语起来。

诺大的一片树林,两群人马对峙,便只听见晨曦尖脆的咒骂声。

“你个没种的狗贼,还造个什么反呀,宫里欢迎你,到宫里去罢,没种的东西,用不着找净身师。你这狗贼这辈子没种,下辈子也不会有种,下辈子投胎成个母鸡没蛋生,投胎成个公鸡不用找劁夫……”

对峙着的男人们,便越听越不是滋味,已经有不少的人悄悄捂住嘴暗笑了。

席君睿用手背按了按唇畔。这个女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骂人口若悬河,惹人笑。他定力非常,手这么一动,便把浓浓的笑意,全溢在了眼眸中,悄无声息。

慕容临脸上却有疑惑之色。这小女儿嫁了三皇子这么沉稳的人,这坏脾性没改好,倒越见长了,他百思不得其解,悄悄地朝席君睿瞅了眼。

席君宁听着听着侧过脸,他毕竟年轻,“扑哧……”笑意却没能忍住,一下笑出声来。

席君宁的笑声刚落,“轰……”先是席君睿带来的官兵,齐声哄笑。

“哧……”朱自坚这边的人马,不敢大声笑出来,一些小声暗笑,一些人笑得眼泪打转,捂着肚子。

一时间,对峙的紧张气息消失贻尽。

听见震天的笑声,晨曦才一个激凌回过神来,赶忙住了口。

朱自坚脸色铁青,可他碍于这女子是他的质子,轻易伤不得,也不好与个女人对骂。只能把一腔的怒气,咽回肚里。

四周复又静默,只听得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马蹄不时蹬踏地面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对峙的紧张气氛,复又笼罩着这片槐林。

“世子,放下屠刀,放了慕容府的家眷和本皇子的两个妃子,本皇子可以代为奏请皇上,保你一家在边城终老,合家平安!”还是席君睿打破了沉默。

“席君睿!此时此刻,本世子,不,今天起,本世子已经是大康国太子了!本太子还能相信朝庭,相信你席君睿所谓的保证吗?”顿了顿,朱自坚在心里嘀咕,本想不提当初令他羞辱的夺妻之恨,可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他豁出去了,“就如这个女人!当初一纸皇婚赐给本太子,可到头来……”

“世子,我们谈论的是家国大事,岂能与家眷扯上干系?这件事情本皇子早已经与世子解释清楚,现今也无重复的必要。请世子认清形势,回头是岸。”席君睿适时打断了世子的话。

“席君睿!恐怕,认不清形势的是你们吧,在你们沉迷于女人们的温柔乡时,我们大康国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朱自坚洋洋自得地抬头,望着已经灰黑的天际。

闻言,晨曦心又提到嗓子眼上,这场较量,鹿死谁手?

一八四 天网恢恢

一番话恰地似平地惊雷,席君睿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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