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骄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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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絮扬，你这个嫡子，还不是被我逼得流落在外，风府的一切，我怎会甘心对你拱手相让！



低眉，掩住面容上的冷笑，那窝在手心的白玉酒杯，已然裂开了几道裂痕，似乎轻轻一碰，便会碎掉。



“五少爷到！”



随着小厮的通报，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出现在门口的修长身影。一袭紫衣的少年，缓缓走进，那被阳光隐没的容颜，随着他的进入而渐渐清晰。少年面容极是俊美，宛如小狐般尖尖的脸型，带着浅浅笑意，看上去温润如玉。少年身后跟着一个年幼乖巧的侍童，因为低着头众人看不见他的容颜，不过也没有人关心这个，因为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前面绝美华贵的少年身上。



迎上众人或惊讶或称赞或轻视的目光，风絮扬直接走到风瑞身边，恭敬道：“孩儿见过父亲。”



风瑞显然很是高兴，点点头喜道：“扬儿不必多礼，还不见过各位大人。”



转身，风絮扬对着那群人微微抱拳鞠躬道：“小侄浅之（风絮扬，字浅之），见过各位大人。承蒙各位大人莅临参加小侄的行冠之礼，在此小侄感激不尽！”一番话说的是进退有礼，恭敬谦和，风姿卓然，温润谦逊的少年，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好感。



“贤侄多礼了，贤侄果然是人中龙凤，瞧这一身气度，可非常人可比啊！”



“五公子好相貌，风姿卓绝，赛比潘安啊！”



“、、、、、、、、、、、、、、、、、、、、、、、、、、”



风瑞看见自己最为喜爱的儿子，十六岁的他，已经如此优秀出众。温润如玉，风姿卓越，再也不是以前单纯可欺的无知孩童。多年不见，他不知道他究竟变成了何等模样，但是这番谦和有礼的行为，却令他甚为满意。只是不知道，扬儿的心计，是否成熟了些。



和一大群人打着交道，风絮扬神色镇静，游刃有余。我站在众人不注意的一个角落，冷眼看着这一出。无意的瞟了一眼，却发现风啸然突然起身，端着一杯酒走向了与风德翼和一些他们请来的年轻官家少爷们交谈中的絮儿。



参加风絮扬成人礼的，除了朝廷上的大小官员，也还有他们的子女。那些官员与絮儿寒暄完了，自然是全都对着风瑞拍马屁去了，要自己的儿子和相府少爷攀谈。风德翼本就在官场几年，对这些人都十分熟悉，因此也在一旁帮衬着风絮扬介绍交流。风府的几个少爷，我只看到了风德翼和风啸然，其余两个现在还没有见到人影。目前来说，风德翼的态度还算友善，风啸然，则是从儿时便可以确定的仇敌。



“五弟，大哥，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第二十七章



“是二弟啊，正好，刚刚父亲有事叫我，你来给五弟介绍一下众位公子吧。五弟离家习武多年，我们做哥哥的，可要好好帮他一把。”见风啸然上前，风德翼温和笑道。



“二哥。”风絮扬也是一脸的平和笑容，定定看着他。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把五弟好好的介绍给大家的。”风啸然迎上他的笑脸，淡淡开口。风德翼一喜，道：“如此便有劳二弟了，我先过去看看父亲到底有何事吩咐，你们继续吧。”



风德翼的身影离去，风啸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五弟，欢迎回来。听说五弟是跟随毒医老叟到落霞山习医的，那地方偏远孤僻，乃是一些低贱平民生活的地方，五弟待了多年，对京城的繁华一时半会的不适应，那是正常的。”



又转身对着围在周围的几个官家少爷道：“各位莫看我五弟一直生活在穷乡僻壤，他的才华，可是连我都望尘莫及的！”



是人都可以听出他话中的贬义，堂堂相国府的嫡子，居然是生活在底层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那些衣着华贵的公子哥，都露出了讥讽的笑意，虽然不是很明显，却都在眼底隐藏了一份对风絮扬的轻视。风啸然乃是京都四公子之首，文才武略在整个越京都是旁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如今他这一番话，说自己望尘莫及，显然是要让风絮扬难堪。



“二哥说笑了。”风絮扬谦逊地微微颔首，遮住眼中一闪而逝的阴厉。“浅之跟随师尊悉心学医，哪里会有什么才华。”



“五弟何必如此谦虚，不过，若实在不行，二哥也不会勉强你。”风啸然状似宽容一笑，指着身边几人介绍道：“这位是蒋少华蒋公子，他的父亲是当朝礼部尚书；这位是韩启军韩公子，他可是官拜四品的翰林院士，他的父亲可是韩太师。这位是许言公子，太医院的院士。他们，可都是越京有名的才华出众人士，五弟可要和他们多多结识啊！”



“浅之不才，希望各位兄台以后多多指教。”



依旧是温和谦逊的态度，风啸然看着他，眼睛划过一丝莫名，随即释然。而风絮扬，无论他怎么试探，都是无动于衷的温和。显然，风絮扬这样的反应让风啸然很是满意，眼中的愤恨戒备之色也稍淡了些，这样子的风絮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讥诮地扬起嘴角，风絮扬眼底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嘲讽。却依旧保持着笑脸，风度翩翩地面向众人。狭长的凤眸似不经意扫过一旁状似神色平静，为五弟归来而喜悦不已的风啸然，没有忽视他那可敬的‘二哥’在放松戒备后得意的神情。



哼！我的二哥啊，现在的我，可不是你可任意玩弄的对象了！先让你得意一段时日，这一次，你准备好，毁灭吧！



而在风瑞这边，叫来了自己的长子，风瑞神色有些愠怒，轻声道：“你三弟和四弟呢？”



他吩咐过家里所有的人都必须到场，这两个孽子，到底在搞什么，现在都还没有到？



风德翼仔细观察父亲的神色，知道他生气了，不安的回道：“父亲，三弟，我没有找到他。四弟是通知过的，他也说过会到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皱起眉头，风瑞的三子风习玉，二十岁，可以说是风瑞最无才无德的一个儿子了，整日流连烟花酒巷，无所作为，常常把风瑞气的火冒三丈；对于这个儿子他也逐渐失了信心，遂也不再管他，只要不惹出大麻烦，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四子风随易，十八岁，目前就读于皇家书院，和太子相交甚密，不出意外也会成为太子伴读。对于这个老四，相比之下他倒是比较放心的，这孩子从小就听话，虽然有些散漫，言行举止也有些轻佻，有时候也老是干一些出格的事，至少不会老是触怒他，违背他。



要说自己的五个儿子，翼儿虽然孝顺听话，循规蹈矩，只是太过懦弱，没有决断力。啸儿人才出众，锋芒毕露，行事果断，只是手段太过残忍，野心太大，雷厉风行。玉儿，一想到这个儿子，他的血压就会忍不住升高，没有把他这把老骨头给气死，就算这个儿子给他积德了。易儿虽然行事稳重，但是言行举止轻佻散漫。而扬儿，幼时的他实在是太过天真善良，这么些年，也不知究竟有没有改变。下一届玉主的人选，他从来中意的都是扬儿，其次便是啸儿。现在看来，扬儿各方面都不如啸儿，是该让他出去锻炼学习一番了。



觥筹交错的酒宴开始了，主人和客人之间的笑语言言，看似平静喜悦的冠礼宴，只不过是一个虚伪空洞的幻像。



我站在角落，心情有些不耐烦，站了这么久，双腿有些酸软；更可恨的是，看着别人享受大鱼大肉，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早知道，就不该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出来，待在泄玉阁多好。悄悄关注着絮儿那里的动向，却看见了风啸然的刁难和絮儿的忍让。幸好现在用膳进了席宴，不然，不知道风啸然那个混蛋还会怎样奚落絮儿。为了隐藏自己的锋芒，不管他怎样，絮儿定然不会反抗。这种闷气，絮儿以前何曾受过，可是，我很明白絮儿的隐忍，不像我脾气一来，根本就不会伪装。



正生着闷气，身体突然被人碰了碰，一个穿着相国府下人衣服的仆人拿着一个盘子，里面是一壶茶水，他瞪了瞪我，不满道：“你瞎站着干什么，今天府内客人多，下人们都忙不过来了，你竟还在这里偷懒！还不去给主子们上茶！”



原本闪过戾气的眼，在听到那仆人说的上茶之后平静了下来。算你小子幸运，今天就饶了你，故作恍然地点点头，“我这就去！”



风啸然，敢讥笑絮儿是乡巴佬，我倒要看看，今天谁会是乡巴佬！



第二十八章



来往于客厅的侍从，端送着茶水，门口，一个青衣小厮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碟茶水，到了主席。那小厮身形娇小，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恭恭敬敬地站在风絮扬身边，将手中的茶水递到了风絮扬面前。



掀开磁盖，一股扑鼻的清香顿时吸引了主席上客人的注意力。众人的视线，都停留在那小厮手中的一盏茶水之上。冒着袅袅白烟的瓷杯，那股清香愈见浓烈，吟月可见碧绿的水色，芳香四溢。客人中有些识货的，蓦地惊道：“雪顶云雾？”



凉云国人都好茶道，这雪顶云雾更是茶中极品，就连当今陛下都不一定能够拥有。因为这雪顶云雾的茶叶极为特别，生长在极寒之地，采摘极为不易。每年都有大量的茶农在全国各地寻找，可即使花了大量资金和人力，也不一定能够得到这珍贵的茶叶。雪顶云雾的价格，在凉云更是一两万金，甚至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到。



“少爷，请漱口。”



随着小厮的一开口，众人的表情都已经石化了。如此珍贵的雪顶云雾，他们有些人甚至倾家荡产也不能买的一两，而此刻，竟被相国府的五少爷用来当作饭前就餐的漱口水！这简直是暴殄天物，令人发指！不止是四周的宾客，就连风瑞，风德翼和风啸然，都是一脸惊愕和不敢置信的表情。相国府是没有雪顶云雾的，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风絮扬从落霞山带回来的。



“贤，贤侄，你不会真的用这雪顶云雾漱口吧？”



吞了吞口水，一旁的某个官员直愣愣地看着风絮扬手中的茶杯。还没等风絮扬开口，一个清脆的声音便响起了。



“我家少爷以前在落霞山都是用这个漱口的，有什么不对吗？”



说话的是那个小厮，清秀的脸上有着迷惑的表情，风絮扬抬头看了我一眼，双目中有一闪而逝的无奈和纵容，回道：“这是小侄从落霞山带回来的贴身侍童，没有见过世面，让各位大人见笑了。”



说这话的时候，絮儿的眼神分明在风啸然身上停顿了一下，看见风啸然略显苍白和尴尬的脸色，我偷笑。每天都用雪顶云雾漱口的乡巴佬，相信谁也没有见过吧！



责备的地又转身看了我一眼，絮儿状似发怒地斥责道：“不得无礼，还不下去！”



无辜的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我“委屈”地低头，离开了客厅。



“小侄在落霞山潜心修炼医理，这雪顶云雾是小侄从深山采的，自己在落霞栽种培养的。虽比不上野生的清冽，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各位大人若是喜欢，小侄倒是可以送各位大人一些。不过，小侄初出归家，没有带多少，还望各位大人莫要嫌弃啊！”



“哪里哪里，能得到贤侄如此礼遇，我们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是啊，贤侄此话严重了！”



笑话，雪顶云雾如此昂贵，他们能够得到一两半钱，都会乐的偷笑了。在座的客人，脸上无一不是充满的表情，那些大人看向风絮扬的眼神，都是赞许。这五少爷，果然是不简单啊！雪顶云雾，这个大个面子，以后风絮扬和这些人接触，谁不会对他礼遇三分？一盏茶水，基本上就可以显示出风絮扬嫡子的气度和地位。



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一切，我就知道，絮儿会很好的利用这次的机会。瞄向风啸然气的发白的脸，我笑的阴险。雪顶云舞的确珍贵稀少，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落霞山奇珍药草多得是，雪顶云雾便是絮儿无意间发现的，他采了回来，我便实验着，在后山种了一大片。送给这些人，倒是绰绰有余的。



“太子殿下到，冷公子到，四少爷到！”



侍卫的唱诺声，把我的注意力引到了门外，只见三个气度不凡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为首的男子，锦衣华服，一张雕刻般英俊的面容，沉稳淡定。男子身后，是一个黑衣的冷面男子，一张脸生的倒不是十分英俊，却给人一种冷峻的气息。左边的还有一个红衣妖娆的男子，和絮儿有些相似的狐狸脸，粉面桃腮，竟是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



主席上的风瑞听得太子来了，心中也是一惊，想到自己的四子迟迟不归，定是这个原因。若是要把扬儿介绍给太子，这孩子倒是一番苦心。心中对风随意升起的气恼便消失了，带领着众人走出，恭敬道：“恭迎太子殿下！”



那中间的英俊男子，便是当今太子殿下——薛怀仞，嘴角勾出一抹淡笑，薛怀仞摆摆手：“相国大人快快请起，不要客气。本殿是来为风五少爷贺喜的，来人，送上贺礼！”



“各位大人也无须多礼，都落座吧。”



太子发话，谁敢不从。将薛怀仞迎上主位，冷面男子和妖娆男子也一起坐下。那美丽的男子看着絮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兴奋。



“父亲，这便是五弟了吧，几年不见，五弟更是显得风神俊朗了！还记得四哥不？”



温润一笑，絮儿回道：“小弟怎敢忘记四哥，只怕四哥记不得浅之这个弟弟了。”



又是几番客套，介绍絮儿和太子交谈了几句，那黑衣的冷面男子也是太子的伴读，乃是兵部尚书的儿子冷寒玉，真是人如其名的冷漠啊。我对絮儿的四哥风随意倒是比较好奇，真没想到风随意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美得像个女子，不过却还是比不上絮儿的绝色。或许是因为他和絮儿有几番相似，对他我倒是没有什么坏的印象。虽然看起来举止轻浮了些，倒是我喜欢的那种肆无忌惮的性子。



至于那个太子，给我的第一眼感觉便是深沉，看不透的深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