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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世医女-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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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双方早已问名,尔后便是送定,为了这些聘礼,崔氏和玉珠没少费力气,京城上下银楼铺子都跑了个遍,才算是整了十六抬还算体面东西出来。镇将军府那边见了,也甚是满意。

送定时是大张旗鼓地抬去邹家,满城人都瞧着,那邓氏见沈家竟置办出了十六抬聘礼,又惊又气,连呼当初分家时被长公主那恶妇给坑了,急匆匆地奔到沈家想要讨个说法。不过如今沈家哪里还有她说话地方,她进了府门,在偏厅里候了一个多时辰,不论是沈将军还是玉珠都没耐烦搭理她。

那邓氏见不着主人,便向下人们打听聘礼事儿。因玉珠掏钱事儿并无宣扬,除了沈将军和崔宇,府里下人都道是崔家姑奶奶给凑银子。邓氏听罢了,又是兴奋又是为难。为难处自是因为崔氏泼辣,怕是难以讨得好处,兴奋则是因为她早听说那顾家就只有顾咏一个独子,虽说订了婚事,可这不是还没成亲么,若是她家宝玲能嫁进顾家去,他们沈家二房这辈子可不用愁了。

邓氏一个人兴奋了一阵,见无人来招呼,就自个儿回了府,一会儿又过来了,这回却带上了宝贝女儿宝玲。宝玲比玉珠小半岁,却比玉珠要高挑丰满些,相貌随邓氏,圆脸尖下巴,大眼薄唇,性子却是截然不同,不爱说话,看人时也半低着脑袋,怯生生样子。

崔氏这会儿并不在,邓氏也懒得表现,便拉着宝玲在沈家院子里乱转,不免就转去了给崔宇预备成亲新院子,瞧见那崭新红木家具眼馋得不行,瞅着没人在,拉着宝玲偷偷地溜进屋,顺手摸了个琉璃摆件塞进袖子里。

宝玲却是个实诚孩子,瞧见母亲做这种见不得人事,脸都臊得通红,赶紧阻止道:“娘,别——让人瞧见多不好。”

邓氏朝她一拍手,哼道:“不过是个摆件,左右他家里头多是,拿点东西怎么了。若不是当初那恶妇将我们赶出去,这些东西可都是我们。”

宝玲见拦她不住,亦是无奈,又不愿再在此地丢脸,一生气,甩开邓氏手就朝门外冲去。邓氏见状,气得大骂,“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他们家里头也不在乎这点子东西,我们拿了就拿了,难不成还要治我们罪不成。”一边骂着一边追,不留神脚底下磕了一跤,袖子里藏着琉璃摆件也掉了出来,落在青石路面上,摔成了好几瓣。

邓氏心疼不已,正要起身去捡,才发现四周静得有些异常,抬眼一看,面前赫然站了一大群人,最前头站着那位凤眼含怒,可不就是崔氏。邓氏一骨碌爬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灰,朝崔氏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

崔氏却瞧也不瞧她,只正色朝一旁玉珠道:“既然掌了家,事无巨细都得亲自过问,要不然,少不得有些腌臜泼皮借机生事。你也别管她是谁,通通地一通乱棍给打出去,若是有人想闹事,自有沈将军和我替你撑腰。”

玉珠笑着应了。邓氏立在那里无人理会,尴尬得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罢了,讪笑着朝众人告了辞,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瞅了眼地上琉璃碎片。

待她走远了,崔氏才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叹息道:“真是可惜了她家闺女,摊上这么个老娘,还有谁敢上门提亲。”

罢了又拉着玉珠进屋坐下,挥退下人后,才柔声道:“这邓氏是沈家二房夫人,说是夫人那是抬举了她,娘家原本是挑摊子卖糖水,后来借沈家名号在外头开了个糖水铺子,为人最是精怪,最爱挑拨离间占人便宜,日后再见了她,可是要小心提防。可千万别抬举她,也别觉得她是长辈就对她客气,要不,这女人顺杆儿就往上爬。她若是在外头乱嚼舌根,你就劈头盖脸地训她一回,非要让她没脸。也别管外头风言风语,什么长辈不长辈,我们顾家可不管这一套。若是为了个好名声委屈自己,那可真是太蠢了。”

虽说早知道崔氏与旁人不同,可听到这些,玉珠还是忍不住想笑,同时又暗自庆幸,幸亏自己遇到是顾家,要不然,单是这些世俗琐事就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二人又为崔宇婚事细节商量了一阵,玉珠没参加过大户人家婚礼,自不好乱出主意,只虚心听崔氏意见。沈家亲戚不多,这些年也少与同僚走动,但无论如何,到底是将军府,崔宇在都指挥使司里也有不少同僚,届时若安排得不妥当,丢还是崔宇脸。

玉珠手里握着笔,将崔氏叮嘱内容一一记下,又分别安排了专人负责,她自个儿倒是没揽一丁点事儿。崔氏在一旁瞧着,愈加地好笑。

虽说她在沈府管家,可晚上还是照旧回秦家过夜,一来是睡不惯外头床,二来,眼看着明年春天秦铮就要会试了,若是这会儿她去了沈家,让秦铮心里有什么乱七八糟想法,到时候误了考试可不好。

但秦铮一直表现得很冷静,甚至早上玉珠出门去沈府时候他还会主动相送,脸上总是笑嘻嘻,仿佛丝毫不介意。这让玉珠更加地忧心起来,这天晚上终于忍不住支支吾吾地问起这事儿,罢了还信誓旦旦地表明自己永远最爱他决心。

秦铮却差点没笑死,捂着肚子毫无形象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罢了,才笑得上气不接下地回道:“姐…你…你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呢,我…我至于…这么小气嘛。眼下你…不过是…去沈府帮忙,要不…你日后成了亲…那我岂不是好哭死…”

玉珠面无表情地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终于意识到秦铮已经不是十年前哭着鼻子拉着她衣角只知道叫姐姐小鼻涕虫,而她也不再是他天了。这个认知让她——忽然有一点点失落,但很快,她又释然了。这样更好,不正说明秦铮已经长大了么。

当年那个小小软软皱着眉头哇哇大哭小娃娃,如今已经长成了英俊而有担当少年,她原本该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玉珠她忽然有种想哭冲动。

也许是玉珠面上表情有些怪异,秦铮终于发现了些许不对,不再发笑,慢慢静下来,不安地看着玉珠,问道:“姐,你怎么了?”

玉珠摇摇头,挥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捶了一拳,笑笑,道:“无妨。”说罢,自个儿进了屋,关上房门,再不说话。

第二日玉珠和顾咏说起此事,免不了要发一番感慨,顾咏听罢了,哭笑不得,道:“看你这架势,倒不像是秦铮姐姐,反而像是拉扯他长大娘亲一般。要不怎么俗话说,长姐如母,可不正是有几分道理。”

玉珠恍然醒悟,可不正是这个理儿么,当初她忽然醒来时候,秦铮不过是个四岁小娃娃,她若是结婚早,可不是连孩子都那么大了,心里把他当孩子也是正常。只是,十五岁秦铮她当儿子一般,那身畔这个二十出头顾咏——玉珠难掩心中怪异,斜睨了顾咏一眼,忽然有种老牛吃嫩草羞愧感。

“你这是做什么?”顾咏见她眼神说不出怪异,心里发毛,低头仔细查看了一番身上衣物,并无不对,可她这眼神,实在不对劲。

玉珠朝他挤出笑容,使劲摇了摇头,将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想法赶出去。

进了腊月,邹家那边派了人过来送嫁妆礼单,玉珠先拿到手,刚刚翻开就被吓到了。

真是好大手笔,玉珠暗自忖道,同样是将军府,这镇将军府与沈将军府可真是云泥之别,难怪邹家提亲者能踏平门槛,而沈家则门可罗雀。虽说高门娶妇,低门嫁女,但邹家将女儿嫁给崔宇,却也是实实在在地下嫁了。

玉珠将礼单抄了一份给崔氏看,崔氏看罢了,也好半天没言语,许久才喃喃道:“这邹府平日里不显山露水,没想到竟攒下了这样家底。这嫁妆跟我当初出嫁时不相上下,宇哥儿可真是有福了。”罢了又隐隐担心起来,生怕那邹小姐进门后仗着身家瞧不上崔宇,若是闹得夫妻不和,她这从中牵线,却是枉做恶人了。

玉珠见她脸色,哪里猜不到她心中顾虑,遂笑着安慰道:“想来邹小姐也不是那种人,若不然,以她家世,要寻怎样亲事寻不到,也不至于会挑了大哥。再说,大哥人品才貌,邹小姐哪会不满意,您也不要太担心了。”

崔氏闻言,再想想自己亲见过那位邹小姐为人,心中才释然了。

崔宇大婚

腊月二十,崔宇大婚

因玉珠到底是未出阁闺女,不好抛头露面,这婚事便交由崔氏来主持。崔氏少不得要唤上崔家女眷过来帮忙,伺候下人也多是从顾府拉过来,训练有素,使唤起来也得心应手。

沈家这边,沈老太爷特特地从城外赶了过来,老太太虽然也想来凑热闹,却被沈老太爷给拦住了,寻死觅活地闹了一通,依旧没能进城。沈家二房也悉数出动,二老爷话不多,在前院寻了个位子安安分分地吃酒,邓氏则拉着女儿儿子满院子地乱转,想趁乱顺手牵羊摸点东西回去。

可这回却偏不如她意,阖府上下,到处都是人,也不知崔氏从哪里找来下人,一个个眼睛比针还尖,她好几次刚伸手,就被人死盯住,还过来笑嘻嘻地问她有何吩咐。邓氏脸皮再厚,也不好当着下人面再下手,只得讪讪地走开来,心里头却把那人骂了个遍。

玉珠在后院招待女眷,她极少与京中贵女名媛们接触,也不晓得要做些什么才好,初时颇感吃力。还好崔氏早有预料,特意遣了两个亲信丫鬟在一旁帮忙,斟茶倒水,闲聊些家常,气氛倒也融洽。

但难免还是有些不省心事,不知是哪家府上夫人听得玉珠善治不孕谣言,拉着她一个劲地问起求子事,意真言切,却让玉珠哭笑不得。少不得也有自持身份瞧不上玉珠这种半路上冒出来千金小姐,言辞间难掩鄙夷。玉珠只通通装作没瞧见,端着架子,该说话时说话,该微笑时微笑,倒有几分将军府千金气派。

未及,花轿到了,外头顿时热闹起来,后院女眷们也跟着有些兴奋,有些耐不住性子早打发了丫鬟去前头探听消息,几个少妇打扮女人凑在一起小声地说着什么,偶尔瞥一眼玉珠,哧哧地笑。

外头崔宇却是风光得很,穿着簇新红绸衣被人拥着上前去踢轿门。他活到二十六岁,这才头一回成亲,却比那些半大小伙子还要拘谨些,脸上红红,小心翼翼地连踢了三脚,仿佛生怕惊到了轿里人。

一旁候着下人赶紧帮着掀开帘子,朝他和新娘手里一人塞了一截红绸,隔了两三尺远,一步一步地引着进沈家大门。崔宇偷偷地打量新娘子,约莫有他下巴这么高,偏瘦,头上盖着红盖头瞧不见脸,只看见红绸另一端纤长雪白手。崔宇心里微微颤了下,有种奇异触觉从脚底升到他指尖,酥麻而颤栗。

大门口早备好了火盆,崔宇隔着绸带牵着新娘,二人一齐跨过火盆,一旁司仪高声地说着吉祥话,崔宇脑子里空空,只瞧见面前一抹艳丽红,却是丝毫听不清周遭声音。

大厅里热热闹闹地挤满了人,沈老太爷笑呵呵地坐在最上头,沈将军则坐在另一旁,脸上却复杂得多,分明是带着笑,眼睛里却有泪光闪烁。

待小夫妻礼成,沈将军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老泪纵横,又怕旁人瞧见了笑话他,偷偷地别过脸去用袖子拭干。顾咏在下头瞧着,不由得暗自叹息了一声。

待将新娘子送入了洞房,崔宇才缓过神来,恢复了一贯沉稳姿态,与众宾客谈笑敬酒,镇定自若。顾咏也帮着他应对客人,偶尔帮着喝杯酒,又悄悄地吩咐下去,将他瓶子里白酒换成了水。

崔宇一口喝下,顿觉不对,心中一动,抬眼与顾咏对上,眸中闪过一丝感激。

玉珠这边,却是担心新娘子饿着。她听崔氏说起过,新娘子这一日大早就得起来穿衣打扮,一整日也没时间吃东西,如今呆坐在屋里,这么冷天儿,就算是房里生了火盆怕是也受不住。

于是偷偷吩咐下去,让厨房做了些小点心,都只有龙眼大小,刚刚好塞进嘴里又不会坏了妆面。

屋里邹小姐早饿得发晕了,见屋里没外人,赶紧让丫鬟从她贴身荷包里掏了早备好红豆糕出来,刚要往嘴里塞,就听见外头敲门声音。主仆三人惊得手一抖,一块糕点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瓣儿。

“快快快——”邹小姐急了,眼看着就要跳下床去收拾,一旁丫鬟翠玉赶紧拦住,道:“小姐,您不能下床。”另一个丫鬟翠兰则趴下身子将地上碎糕点捡起来,可到底摔碎了,还剩了不少渣子在地上,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

邹小姐急得直跳,四下里看了一圈,指着桌上一卷红布道:“把那个拿过来盖地上。”

翠玉哭笑不得,“小姐,那可不行,左右这渣子还不惹眼,要真扔块绸缎在地上,谁都能瞧见。”主仆二人还在争执不下,外头敲门声又响了。

翠玉无奈,朝邹小姐和翠兰使了个眼色,深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去开门。

玉珠拿着托盘站在门口,还不住地朝左右看看,见门开了,立刻像条鱼一般滑进屋里,小心翼翼将门关上后,才回头笑道:“外头人多,被人瞧见了可不好。”说着,将手里东西往翠玉手里一送,朝她笑笑Qī。shū。ωǎng。,悄无声息地又开门出去。

翠玉目瞪口呆地瞧了瞧托盘里还散着热气小糕点和一壶热茶,摸了摸额头,回头道:“方才这位,是沈家小姐么?”

邹小姐伸长脖子张望了一阵,没瞧见人,却看到了翠玉手里食物,顿时食指大动,赶紧招呼道:“快过来,先吃了再说。”

三两口将盘子里糕点吃了个精光,又就着芦苇管子饮了几口热茶,邹小姐才终于缓过气儿来,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拭了拭嘴角,问道:“方才那姑娘,是不是十六七岁,圆脸大眼睛?”

翠玉点头称是,邹小姐笑道:“那便是了,那姑娘乳名唤作红豆,外头却是称姓秦,名唤玉珠,是京里有名大夫,还在太医院做过一阵子御医,前段时间才辞官。她是沈家自幼走丢小姐,前些日子,崔…”她脸上一红,稍停了下,又继续道:“崔郎才晓得她身份,将她寻了回来。”

翠玉闻言惊诧道:“原来她就是前些日子外头传得沸沸扬扬那位秦大夫,听说她胆子可大,开膛剖肚眼睛都不眨,原本还以为是个五大三粗村姑样,没想到看起来却这么柔弱斯文。看她样子,也是好相处,奴婢还没见过谁家小姑子这么用心。”

邹小姐亦跟着点头,进沈府之前,她早遣人将沈家上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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