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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完结-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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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自己侍卫落败,心中还不十分气恼。待见杨浩抽身退走,现场留下的七八个侍卫尽皆被杨浩用剑削去了衣衫。一个个丑态百出,受尽宋人奚落。不禁脸色发青,他脸色阴沉地赶过来,先向那些赤身**的侍卫喝骂道:“都滚下去,还嫌不够丢人么?”
随即又转向杨浩,阴阴笑道:“阁下好威风、好手段,在下契丹使者耶律文。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杨浩笑吟吟地道:“好说,好说,本官宋国使者杨浩。”
“宋使者”耶律文沉着脸道:“阁下身为宋国使节,代表的是一国风范。你虽有一身绝妙的剑术,可是用这样下作的手段羞辱他国武士,总不能说是光明正大吧?这是贵使的个人行为,还是你宋人俱是横跋底,坏请妆位宋国使者教我
杨浩回首向焦寺承笑道:“你看,他横你更横时,他就会彬彬有礼地向你请教了,如果现在一败涂地的是我,他就要拔刀子上来切肥猪肉
耶律文脸色一红,他的确是有些畏惧了杨浩的武功,自忖就算自己出手也讨不了好去,才想动文的,想不到杨浩的剑犀利,嘴更缺德,耶律文勃然大怒,手按刀柄,森然喝道:“阁下如此辱我契丹使节,以为我契丹无人吗?来人,把这些宋人俱都给我拿下,有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众多契丹武士轰然称喏,纷纷掣出兵刃向前逼来,他们有心挑衅,所以人多势众,而且都带着兵刃,宋军在场的人却不多,那些持刀枪的禁军武士立即把己方受伤的兄弟和手无寸铁的人围在中间,缩小了***,刀枪冲外,摆出了防御架势。
张同舟拔刀冲到杨集身边,急叫道:“大人请退下。”
“急甚么?”杨浩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摸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横剑当胸,仔细拭了拭剑刃。直到剑上不沾一丝血腥气,这才抖手一扬,那条沾了血的丝帕立即随风卷起,飘向半空,房顶上、院墙后、花丛中,便纷纷站起许多宋军战士,不知几时潜伏至此的。
宋军的武器配备本以弓弩居多,这些宋军战士个个都是张弓搭箭,森寒的箭簇遥遥指向在场的契丹武士,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立体防线,只待弓弦一响。这些首当其冲的契丹人谁能快得过弩箭的速度?
耶律文见了脸色顿变,杨浩沉声喝道:“本官持宋国节钱而来,节钱所至,便是宋国所至,这幢院子,是我宋国使节驻扎之地,形同宋国领土,谁敢妄进一步。就是侵入我宋国领土,众将士,都给我打起精神,守土有责,但有告诫不退者,杀无赦!”
宋军士兵轰然领命,杨浩看也不看耶律文一眼,转身便走,夜羽从契丹武士的掌握中挣脱出来,急叫道:“杨左使请留步,大家不要伤了和气,有什么事好商量。”
杨浩漫声道:“如果契丹使节有诚意就侵犯我宋国一事郑重道歉、对伤我宋兵之事做出赔偿。本官会置茶酒,奉为上宾,否则的话,又有什么好商议的。这里是唐国境内。发生这种事,贵国难辞其咎,夜大人,国主与大人,欠我们一个解释,我等着你们!”
唐宫中,中书舍人张泊正与李煜下棋,张泊此人虽是靠拍马奉迎得到李煜欢心,但是此人确有才情。他不信佛,但是为了讨好李煜,却精研佛学,论起佛理来头头是道。他的棋下得也很好,棋艺相当高明,李煜也逊他一筹。
他知道李煜不喜欢让棋,如果偶尔下棋让他一盘两盘还成,两个人时常一起切磋,彼此深知对方棋力,想要不着痕迹地相让是绝对办不到的,因此在棋盘上作对儿厮杀时绝不敢故意放水。
张泊使出了真正的实力,李煜的棋就下的很吃力,此刻李煜棋局吃紧,牛壁江山发发可危。李煜苦思冥想、绞尽脑汁,正琢磨着如何解开这个困局,一个宫人蹑手蹑脚地走近,俯身低语道:“国主,大理寺卿萧俨求见。
李煜一门心思扑在棋盘上;闻言头也不抬,只是不耐烦烦地挥手道:“要他等一会儿
那宫人应了一声。悄悄退了下去。
萧俨在殿外转来转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等了半天还不见李煜传唤,便央那宫人再次入内传报。不一时那宫人出来,仍是要他稍等,如是者两三次。萧俨再催促时,那宫人怕惹得国主不快,连传报都不肯了。
萧俨夫怒,一把推开那宫人,气冲冲闯进宫掖,就见国主手里举着棋子,口中呢喃不休。望着棋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已闯到近前,李煜还未发觉,萧俨一见怒不可遏,忍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掀了棋盘,满盘棋子滚落一地。
李煜大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打照面儿见是大理寺卿萧俨,这才省起他正在候旨传见,李煜不禁怒道:“萧卿此举,莫非是要学魏征吗?”
萧俨怒气冲冲地道:“魏征千古名臣,萧俨怎敢望其项背!臣不及魏征,国主自然也是不及唐太宗的!”
李煜一见萧俨火气比他还大,反而笑了:“罢了,孤贪恋棋局,耽搁了萧卿奏禀国事,是孤的错。萧卿迫不及待地要见孤,到底是什么事啊?”
萧俨余怒未息地道:“契丹与宋国的使节起了冲突,双方大打出手,如今各自盛怒之中,把咱唐国的礼宾院做了战场,刀出鞘、箭上弦,一触即发,火烧眉捷,完全视我唐国如无物,眼看着就要闹出大事件来了。国主还在这里悠闲自在地下棋么?”
李煜先是一呆。随即惊喜道:“双方这么快就起了冲突?可是宋使挑衅,死了人么?”
萧俨道:“并非宋使挑衅,而是契丹使节欲逐宋使而居其屋,双方口角之后,契丹人打伤了七八个宋国士卒,宋使杨浩依样画葫芦也伤了七八个契丹人,双方算是扯平了,可是双方都不肯善罢甘休,如今剑拔弩张,夜大鸿驴不敢离开。派人通报于臣,让臣速来禀告国主,速速拿个主张出来才好。”
“竟是契丹人挑衅?不曾伤了人命么,”李煜大失所望,他今日盛宴款待契丹使节,有意在规格礼制上处处高出宋使一头,就是想要激怒杨浩,如果杨浩来向他。陆,他就趁机削减契丹使节的待遇责任自然推到宋使身织
宋国如今是唐的藩主国,这矛盾也就转嫁了出去。如果杨浩忿忿然直接向契丹人挑衅,那就更合其意,不但可以藉此把契丹彻底拉到自己的阵线。而且杨浩理亏在先,自己可以趁机赶他回国,顺理成章地拔了这颗眼中钉,还可美其名曰避免激化矛盾,维护上国使节,让杨浩感恩戴德的离去。
谁想到,竟是契丹人首先挑衅,如果杨浩愤起反击,打死了契丹人,事态已闹到不可挽回,那就是宋国与契丹两个邻的建交国之间的国事纠纷了,不是他可以处理得了的,他可以轻松地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
可是双方还没有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双方蓄势而未发,他这个地主想再装聋作哑就不行了,这个和事佬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李煜负着双手在大殿中转悠了半晌,终于长叹口气,吩件道:“速诏皇甫继勋,派兵前往控制局势,切勿令两国使节再生是非
“想不到这个杨浩竟有一身绝妙剑术,我真看低了这个宋使!”耶律文困兽一般在室中疾走,双眸赤红,隐泛杀意。
丁承业站在一旁,英俊的脸蛋微微有些扭曲,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杨浩竟然真的就是那个杨浩,如果不是这个杨浩,他现在过得何等逍遥自在?如果不是这个杨浩,他已是丁家家主。他已迁至开封,他有大把的荣华富贵可享,何必雌伏于这个粗野蛮横的契丹人胯下,以男儿之身呈女儿之态。小意儿奉迎,受尽屈辱?
想起杨浩,他恨得火焚五腑,自己落到这步田地。他倒风光自在,居然成了宋国大使,在江南国主面前也说的上话,昔日丁氏一个家奴,如今一今天上一个地上,真是叫人情何以堪!
远远看见杨浩时,他不由自主地先把自己藏于契丹武士之中,羞颜与其相见。可那毒蛇似的目光却狠狠盯着杨浩。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方才快意。一听耶律文之言,丁承业马上道:“大人,此人武功如此之高。若要公开较量武艺杀他,恐不易碍手。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武功再高,只要突袭碍手也必死无疑,不如让属下来寻找机会,带几个得力的武士把他作掉。”
“不急!”耶律文咬着牙沉沉一笑:“待上京那边传来消息再说。”他长长吁了口气,目光闪烁着道:“同大业相比,一个杨浩算不了甚么。这点;羞辱,我还忍得住。”
“大人,这个杨浩如此戏辱契丹武士。把他们削得一丝不挂,丢尽了契丹耻面。连许多唐国馆驿的人都在暗中耻笑,这个奇耻大辱,不能就此罢手啊。”
“我当然不会罢手,这个人是一定要杀的,却须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耶律文双眉一展,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很好,以我辱为你辱,肯尽心为本大人打算,呵呵,我没有白疼你。”
说着。耶律文亲照地揽住丁承业肩膀,在他颊上一吻,丁承业虽久承其宠幸。但光天化日之下,还是脸上一热。却不敢强行推开触怒了他,只是扭动了下身子,略略作些挣扎,耶律文见了性致更浓。大手顺着他腰杆儿滑下去,在他结实浑圆的臀部上捏了一把。
丁承业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捧起茶杯递与耶律文,岔开话题道:“大人,李指挥与那些侍卫们还有庭院中跪着,大人若是气怒消了,便放他们起来吧。”
“李楷?”耶律文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冷冷一笑,狞声道:“十余个武士。不能伤及那杨浩分毫,这样的废物,要来何用?他们被杨浩录光了体面,让我耶律文为之蒙羞,主辱臣死,他们怎么不死?”
耶律文喜怒无常,刚刚性致勃勃,让丁承业一提醒,却是越说越怒,一口茶水递到唇边,想起李楷等人赤身**站在宋人面前受尽奚落的扭态。一股无名火起,把茶杯“啪”地一声掼在地上。立时摔得四分五裂。
他把双眉一挑,杀气腾腾地吩咐道:“去。着这几个蠢物自裁谢罪,他们的家眷,可以战死者家属身份予以抚恤,免致贬为奴隶,否则”,哼!”
“酷、酷、酷、酷”衣甲鲜明的五队唐国士卒跑步进入礼宾院,只见宋国和契丹使节的大旗在院中高高飘扬,双方以旗帜为基点,各自以麻袋、车辆等布成了一道防线,一队队军卒巡戈防线之后,刀出鞘、箭上弦,剑拔弩张,已把这馆驿做了战场。
皇甫继勋一看,大惊失色,连忙吩咐道:“我军马上插入中间,严格禁止双方兵士直接接触,保
这支维和部队立即跑步进入,一面面一人多高的大盾“铿铿铿”地竖在地面。形成了两面密不透风的盾墙。盾面上的猛兽图案带着抑钉的寒光。泛起一阵凛凛杀气。
一位指挥使拱手请示道:“将军,若是他们不听劝阻,强行越境攻打对方。或伤及我们,我们,,可否武力制止。解除他们的武装?”
皇甫继勋把眼一瞪,刮斥道:“北人强劲,岂可与之一战?记着,我们要保
那位指挥使听了强忍怒气,略带讥讽地道:“将军,契丹人与宋人皆是北人。不知道将军说的北人,是指哪一边?”
“这个宋人与契丹人,都是不可得罪的,不过契丹抚哦们山高路人却是比邻而居,叉是我唐国藩辛”紧共引一能得罪,切记,切记。”
皇甫继勋吩咐已毕,见防御盾牌阵已然布置妥当,他把眼珠一转,仔细想了一想,便往契丹使节的院落中走去。
宋使院中,焦海涛巡视了临时战壕回来,见杨浩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喝茶,不禁忧心仲仲地道:“契丹人虎视眈眈,恐不肯善罢甘休的,朝廷的主张是先南后北,一统天下,所以才欣然与北国建闭交,以抚其;心。
如今朝廷秣弓厉兵,正准备度江南征,若是万一激起北国忿怒,北疆战火燃起,便坏了国家大事,杨左使,你我二人可担当不起啊。”
杨浩微笑道:“无妨,此人能代表契丹出使南唐。必是耶律贤和萧皇后身边宠信的红人,如今耶律贤和萧皇后内都有许多部族对他们不甚服气。如果其使者在唐国受我等如此轻侮,传扬回去,岂不是予人口实,正好让那些部族有借口攻许耶律贤与皇后难当一国之主?契丹人建国久矣,已不是昔日蛮夷简单心思可比,别看他们民风野蛮,貌似粗鲁,官场上的习气,全天下可都是一个样儿的,报喜不报忧,报功不报过,这件事他们理亏在先,受此奇耻大辱,瞒还来不及呢,怎会自己张扬回去,失去帝后之宠?”
“但愿如此。”焦寺承半信半疑,忧心仲仲。
就在这时,夜羽风风火火地跑了来,脸色苍白地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契丹使节一怒之下。勒令那些被左使削去衣衫的人尽皆自尽谢罪,七八具光溜溜的尸体横在他们的庭院之中。看得本官心惊肉跳。杨左使啊。这仇可是结下了,可如何善后才好?如何善后才好?”
焦海涛一听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惊叫道:“竟有此事?糟了,这样的阵仗,摆明了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我们的人手有限,若是他们趁夜偷袭。恐难护得四下里安全,大人,还是入宫向江南国主请调兵马维持安全吧。”
杨浩听了这消息也是微微一怔,却很快安静下来。二人大呼小叫,他却平静如昔,待二人说完了,他叩了口茶,淡淡地问道:“夜大人,死者情绪还算稳定么?”
夜羽一呆:“啊?。
杨浩笑笑,不以为然地道:“死者若是情绪稳定,那连做法事也省了。”
他站起来,说道:“你看,受人折辱,便迁怒于人,逼迫部下自杀,以挽回自己的颜面,只许其成功,不许其失败。这是狼的哲学啊。而我宋人则不同。我们行的是仁道、是王道,谁才是可以亲近、可以相信的人,不是一目了然么?夜大人,你说是不是?。
他格手唤过焦海涛,低语道:“今晓,”
一番低语,焦海涛连连点头,匆匆举步离去,杨浩踱到夜羽身旁,拍拍他的扇膀,似笑非笑地道:“交朋友也是一样,有时候一双眼睛可得擦清楚了,才不会误人误己,唐国国主是聪明人,夜大人也是聪明人,我想你们是不会做蠢事的,是么?”
夜羽额头隐隐渗出汗水,听他话中有话,一时不敢作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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