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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露记-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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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节 珍妮的迷茫
“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德恩略微带着伤感的语气，真诚的说道：“那个时候我刚从山里出来，什么都不明白。无知的我让你受到了伤害，如果你还恨我，我给你还回来的机会。”
德恩的眼睛恢复了清明，微微抬起头的珍妮，从德恩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一点其他的杂念。泪水顺着珍妮的面颊流成了小溪，原本清丽的面容变得如同凋零的玫瑰，凄美而柔弱。
“我恨你！”
珍妮抽泣着，声音不大，透露着迷茫。看着其实完全陌生的德恩，过往的一幕幕开始在珍妮的脑海中重现。
时过境迁，当年的事情其实早已在珍妮的心中暗淡下去，偷偷离家出走的珍妮开始后悔当年的鲁莽决定，一个人在外面无亲无援的日子，也让珍妮体会到生存的艰辛。偌大的帝国中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一个青年漂亮的女孩独自行走，也让很多人有了叵测的居心。如果不是珍妮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家中的法杖，如果不是法师的身份让很多歹徒望而却步，珍妮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变成什么样子。
本来，珍妮已经打算回家了。回去陪着慈爱的父母和年岁渐高的爷爷，那位兰克的老宰相，度过平安幸福的一声。但到达特塔姆要塞之时，珍妮离家之时带的钱已经花完，甚至无法获得一份简单的食物。
就在珍妮担忧和彷徨之际，那位麦克少爷，整天游荡于城市间的闲散贵族，与珍妮意外的相遇。对美色有着异常爱好的麦克就这样趁虚而入，成了珍妮在离开巴伦帝国之前交下的唯一‘朋友’。
麦克的出现，无限期的延迟了珍妮回国的时间。虽然麦克对珍妮爱护有加，欲与欲求，但却想尽办法，阻止珍妮离开。对于麦克心中的想法，其实珍妮也早就发现，只是人在屋檐下，珍妮不得不虚与蛇尾的应对，好在麦克有个还算优点的爱好，就是喜欢别人主动献身。因此，珍妮生活在这座要塞中的日子，虽然心焦却还算平安。
德恩是一位主祭学生的身份，珍妮早就知道。只字不提，未尝没有故意制造冲突的成分。在巴伦帝国，珍妮真正明白了主祭的身份和实力，对麦克的品性，这段时间的接触也让珍妮彻底掌握。珍妮虽然没有忘记当初的决定，但她更多的，是想通过德恩制造一场混乱，让她有偷偷逃离的机会，但珍妮没有想到，德恩的实力已经成长如斯，呼吸之间，麦克的护卫就已经化作了烟尘。至于后面的发展，更是超出了珍妮预计的太多，太多……
珍妮很想在心中将自己的遭遇归结在德恩身上，但看着真心道歉的德恩，无辜，无助，凄凉，伤心的情绪却在珍妮的心头凝集，简简单单的‘我恨你！’，表达了珍妮太多的情感和心绪，已经无法一一言明。
“我想回家！”
又是一声低声的抽泣，将女孩心中的柔弱表露无明。
“好！我送您。路上，我会弥补自己的过错，让你发泄你的恨意。”
德恩似乎誓言一般的说着，语气突然沉重的压不过气。“我明白你心中的恨，因为我也一样，我恨不得将仇人碎尸万段，却也只能在心中隐忍。这种痛苦的煎熬不该你来承受，都还给我吧！”
德恩默默的转过身去，他是以己度人，用他与弗雷德王子间的关系来衡量珍妮的心，显然偏差大了很多，但却意外的引起了珍妮的一丝感动。
“我想回家！”
珍妮重复着，但却了少了开始的那句‘我恨你’。目光复杂的看着德恩，珍妮突然发现，一直游荡在心中的回忆竟然那么的幼稚。
“恩！跟我走吧！”
德恩看了眼默默打量他的两位暗殿神卫，投去了感谢的目光，却没有说什么。周围的城卫军还在等着打扫战场，德恩明白，到了该离开的时间。
珍妮颤颤微微的跟在了德恩的身后，几人从城卫军闪开的道路中央走了出去。远处的贵族用惊奇与恐惧的目光看着这几个人，似乎他们刚刚缔造了一段传奇。可以预见，明天以后，要塞中的上流阶层毕将开始流传他们的故事，但与事实能有多大的出入，德恩这些人已经没人在意。
就在德恩返回神殿不久，迪恩祭司就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两人在神殿的会议室中聊了很长时间，直到天色变得昏暗而朦胧，迪恩祭司将客人独自留在会议室，他则来到了德恩的房间。
来的客人是激流骑士团的副团长，代表激流骑士团前来道歉。虽然那位团长大人没有亲自前来，但派出了军团的二号核心人物，也足见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这位副团长给了一张堪称华丽的礼单，或许是了解到德恩还算是兰克一个贫穷地区的男爵，激流军团愿意提供两千枚金币，二十匹战马，二百副盔甲与武器和五千斤粮食作为赔金，并会委托要塞中的商会负责直接送到德恩的领地。这对一穷二白的德恩来说，无疑是份重礼，有了这些东西，德恩也不至于空手回家。
当然，激流骑士团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事情的发展到此为止，德恩以后不能再以这件事追究什么。
当迪恩祭司将礼单教给德恩之时，德恩淡然的笑了笑，接了过去。对于这个没有谋面的团长，德恩谈不上怨言，而他也没有勒索别人的兴趣。而直到看到这份底单，德恩才发现自己还没有为父母和亲人准备礼物。虽然他父母的安危难以确认，但德恩始终坚信自己的父母不会有事。而有了这份赔礼，德恩的回家之行也不会显得凄凉。
看到德恩收起了礼单，迪恩祭司心中高兴。因为事情能顺利解决，不仅免了他的麻烦，这座神殿也能获得激流骑士团额外的一份赔礼。
安慰了德恩几句，迪恩祭司离开了德恩的房间，再次与那位副团长坐到了一处。但这次的交谈就快了很多，半盏茶的时间，副团长就离开了。看着这位副团长的身影消失在街头的尽头，迪恩祭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
麦克的家中，直到夜晚才回家的家主，罗德里克伯爵，带着一脸的愠怒，坐在客厅的中间，指着躲在一位妇人身后的麦克破口大骂，完全失去了骑士团长的威严。甚至，如果不是妇人在帮着阻拦，这位团长几次就冲了过来，要活活打死这个惹是生非的儿子。
“好！你就惯着这畜生！早晚有一天，这个畜生惹下的事会让你后悔莫及！”
罗德里克伯爵气愤的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麦克和妇人，大声的吼了起来。随即一摆手，就打算离开客厅。
“老爷！”
一边用手示意麦克安心，妇人一边急忙开口拦道：“麦克是任性了一些，但总是我们的孩子啊。而且，这次确实是那个叫德恩的少年杀人在先，甚至连我们的孩子都想杀了。如果不是管家及时赶了过去，说不定，说不定……，说不定我们都看不到孩子了！”
妇人哭述着，一把将麦克搂在了怀中。
“主祭的学生是人，我们的孩子就不是了吗？儿子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做父亲的却不帮着自己的孩子，还对自己的孩子喊打喊杀，算什么父亲啊！”
“妈！”
麦克适时的加入到哭泣的行列，一时间，房间内全是凄惨的景象。
“哎！罢了！”
看着自己的妇人和儿子痛哭流涕，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如果不爱这个儿子，麦克也不会被娇惯到今天。
“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命令，麦克不许离家一步。我会找骑士团最好的教官回家，教导他保命的武技。”
罗德里克伯爵摇了摇头，突然变成了沧桑的男人，发出了心力憔悴的叹息。
“谢谢老爷！”
妇人的脸上闪过喜色，对一个母亲来说，儿子的安危永远高于一切。麦克对父亲最后的决定虽然有些不满，但却也只是偷偷皱了下眉头，没敢开口说话。
“老爷！”
看到罗德里克伯爵的怒火渐渐的消散，一家人开始恢复了交谈，心痛儿子的妇人小心的开口问道：“有件事我不明白，那个德恩不过是主祭的学生，我们为何要怕他？道歉之后，还要送去大量的赔金，岂不是再说我们胆怯啊！难道那位主祭很强势吗？”
听到妇人的话，麦克同样竖起了耳朵，以前他就算恶意杀了人，父亲也没有这样对过他，麦克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位主祭的学生能让父亲如此忌惮。
“哼！”罗德里克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看着麦克的眼神也变得不善。“神殿的势力还压不到我，但是帝国公爵和大将军的要求我敢拒绝吗？我刚刚白天刚刚接到命令，偷偷派几名军中高手潜入兰克，目的就是保证这个德恩的生命安全。如果晚上德恩就死在我护卫手中，你说这两位帝国元老会放过我吗？你个畜生，你差一点就真的毁了我，毁了这个家，我打死你都不过！”
罗德里克再次变得暴怒，而刚刚的安静的客厅也再次哭闹起来。此时，争论不休的伯爵和妇人并没有留意到，就他们在身边，怕得有点发抖的麦克眼中竟偷偷闪出了一道狠意。
第四十五节 兰克故土
第二天清晨，太阳的金辉刚刚铺满大地，德恩就带着珍妮悄悄的离开了特塔姆，这座进入兰克前的最后一座要塞。
或许是德恩身份的影响，神殿的消息返回的很快。简单来说，就是神殿被盗的事情会由专人处理，而德恩的行程不能耽搁。由于影卫的出现，德恩身边原本的人员已经不足以保护德恩的安全，因此迪恩祭司安排了要塞中实力最高的两名八级暗殿神卫加入到德恩的队伍之中。
而考虑到接下来不短的路程，几人并没有骑马，而是选择了乘坐激流骑士团赠送的三辆马车。三名七级的骑士临时充当起车夫的任务，能够与骑兽沟通的本事，让骑士非常胜任这份临时工作。这些马车最终会留给德恩，算做赔礼的一部分。随着马车一起的，还有着罗德里克伯爵夫人送来了一些礼物，茶砖、香料等昂贵的东西。
十人的队伍中，两名八级职业者，七名七级职业者，连最弱的珍妮也是位刚刚到达四级的法师。这样的队伍不可谓不豪华，哪怕是面对一名九级的职业者，也有着战胜的实力。而九级职业者，在任何国家都会封爵，已经很少会做暗杀这种事情。
至于可能出现的影卫数量，这些人同样不担心。大陆的各国之间有着不成文的约定，除了巨无霸的光明帝国外，禁止任何帝国向缓冲地带的王国派遣大量武力，否则会遭到所有帝国的围杀。而光明帝国的武装也不会随便出现在这些王国之内，那是发动战争前的挑衅。当年光明帝国宗教裁判所的军队，出现在瑞恩城外，也不过是完成了任务就快速离去。正是不想轻易挑起大陆的战争。因此，不论是德恩还是那位弗雷德王子，都不可能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进入兰克。大家拼的，只能是高端武力间的对抗。
三辆马车奔驰在两国之间的荒原之上，这是一片三不管的地带，是土匪，强盗横行的家园。这里没有一条修建的道路，但每年往返于两国的商人，却让这片荒原上的土路四通八达。
三位驾车的骑士明显去过兰克，完全是轻车熟路的架势，甚至在某些时候，这几名骑士还能暗暗的闭目养神，不用担心马车与其他东西相撞。
晨风带着阵阵的清凉，裹着青草的土腥味道。坐在马车中，看着车窗外绿意盎然的景色，本应精神振奋的德恩和珍妮却陷入了无语的尴尬。
想想也是，这二人只见过两次面，却没有一次愉快的经历。突然坐到一起，心里总是别捏，显然无法立刻开怀。
“你，”珍妮小声的，似乎想打开这份尴尬。
“和莱克很好吗？”
“恩！”
德恩点了点头，
“我们来自一个山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一起钓鱼，一起打猎，一起学艺，一起打架……”
德恩的目光飘向未知的地方，开始一点一滴的讲述起自己的童年，像对一个熟悉的朋友一般，没有任何隐藏和欺骗。从德恩的讲述中，珍妮听出了德恩朴实本性和对山村的真挚热爱，思绪更是随着德恩的一言一语，飘向到那个自给自足，没有烦恼的山村。回想自己在巴伦的遭遇，珍妮的眼中充满了羡慕和赞叹。两人间的关系，也在珍妮问，德恩答的过程中，变得不再那么陌生。
“我的家吗？有疼我爱我的父母，还有爱开玩笑的爷爷……”
当德恩问起珍妮，珍妮也是毫无保留，将心中那份美好的回忆述说出来。话语中，有着浓浓的后悔和思念。
对于当初的那次相遇，两人同时笑了笑，德恩笑中带着感慨和歉然，而珍妮则是娇美若梨花。
“当初的我，一直在父母的娇惯中长大，根本不懂生存的不易和艰辛。其实与你相遇也蛮好的，至少，你的出现，让我学会了很多。回家之后，我会好好的孝敬父母，不再做让他们担心的事。”
经历一夜的思想调整，珍妮又恢复到那个清纯，可爱的少女模样。
迎面坐在一辆马车之中，近距离观看少女丰富的表情变化，尤其这个女孩的面容还非常好看，德恩意外的竟出现了短暂的凝视。
红晕浮现在珍妮的脸上，德恩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故意的咳嗽一声，德恩的目光掠向了窗外。
“你真的很厉害，难怪为成为主祭的学生。只是，你杀人的时候很可怕……”
珍妮再次找到了话题，甚至回想之时，眼中还出现了一抹惊诧。
“抱歉！那天吓到你了，我其实也不想多事，只是那天的心情太差。在巴伦的这段时间，我的实力提高的很快，但也因此给父母引来了麻烦！……”
德恩转回身来，眼中露出了忧虑的神情。与弗雷德王子间那段不愉快的谈话就这样被引了出来。看着德恩对父母毫无掩饰的担忧，暗想着自己思念已久的父母，珍妮没来由的，对德恩又多了一份心疼和关爱。
临近中午的时分，马车停了下来。停车的位置边有一条然的河道，虽然河面宽阔，但河水却不能没膝。为了防止马车陷入河中，德恩几人需要徒步过河，以减少马车的重量。
“我扶你！”
德恩对珍妮伸出了手臂，脸上露出纯净的微笑。
“恩！”
珍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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