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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太下流-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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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时,内务司再不敢怠慢,迅速换去了旧陋的家什,所用所置皆焕然一新,不可不说是有着宰相之女的缘故。另外,大皇子、二皇子如今两败俱伤,皇嗣中,唯有这刚取得宰相支持的三皇子最无污迹,他日荣登大宝,也未尝不可能。

“我无事。青鸣你多虑了。”华容在女子的伺候下脱去外衫,然后一把将女子锁进怀中,垂首就吻了上去。

唇齿间,相濡以沫,缠绵无限。鼻息交融,鸳鸯共此游。却在缱绻深处才愕然发现,胸口处,原来依旧是空落落一片,无根之萍般茫茫然找不到所依。

“青鸣,为什么明明我手中抱着你,却仿佛还没有得到,心中像以前一样定不下来?”半晌后,华容放开唇,目光急切地描绘上女子绝美的眉眼,寻找着拥有的证明。他的胸膛起伏着,整个人被莫名的迷茫和慌乱所包绕。

“青鸣,倘若你被人夺去了,我想……我会发疯……不知道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来……”纤长玉透的指尖带着冰凉触上女子羊脂般的颊面,由细嫩的脖颈滑下,开始有些粗暴地撕扯起青衣上那一颗颗如意结扣——正如前世他总为她准备的衣物上的一样。

小手突然紧紧按住他的手背,阻住男子往胸衣下探去的动作,青鸣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翦水瞳眸盈盈对上他的眉眼,嘟起略肿的红唇娇嗔道:“你说的青鸣到底是谁啊?我听了那么多次,总是觉得你似乎不是在叫我!”

女子摆出这副娇俏的模样,端的是引人爱怜无限。华容看着她的脸,心神一荡,又垂下头欲吻,却被她头一侧,印到了颊面上。

“怎么了?惹你不高兴了吗?青鸣当然是你……怎么可能不是你……”我决不允许……

呢喃的后半句逐渐淹没在交缠的唇齿间,越是深入,那种不真实的空虚之感便越发鲜明,亟待着更深的证明。

明明我怀中拥着的是你,可为什么似乎还未得到你?

脑中莫名浮现出另一双清澈无比的圆眸,华容心口一窒,忙仰起头甩开这荒唐的念想。

“怎么了?”夜青鸣媚眼如丝,大眼中满是不解的氤氲水汽,疑惑地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不相干的事而已。”华容轻舒了一口气,重新低下头用宠溺的语气答道。

“不相干的事……”夜青鸣眼珠转了转,小手开始有意无意地绕划着男子精瘦却不单薄的胸膛,似漫不经心地道:“听说殿下与定国将军之女相熟多年,私交甚笃,这不相干的事,不会就是指……李宝儿吧?”

“不……不……这怎……怎么可能?”华容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躲闪,急急地否认,口中却凌乱到不像话。

夜青鸣定定看着他的脸,将每一寸细微的表情都收进眼底。

她盯了半晌,兀然垂下眼,幽幽道:“殿下,臣妾以前长期养病在家,百无聊赖便读了许多杂书,其中不少关于巫蛊之术。记得有一种蛊,名为‘酿情’。女子给恋慕的男子下过后,不论这名男子以前多么厌弃她,都会慢慢对这名女子产生感情。被下蛊的男子先是会时不时地莫名想起那女子,偶尔意乱神迷,中蛊深处,便是思绪百般被纠缠却不得摆脱,成爱之若狂之相。此蛊唯一的解法,就是杀掉施蛊女子。可是被下蛊的男子一旦想伤害那女子,就会头痛欲裂,根本无法下手。故而书曰,此蛊无解。”

“什么?!”华容眼中兀然闪过一道戾光。联想到最近自己的反常,以及上次桃园宴后,他递给宝儿那杯能将人变为傀儡的“忘魂”之酒时,瞬间暴起的剧烈头痛,还有之后鬼使神差的迷乱一吻……

原来如此!

华容眼中猛地爆出嗜血狂怒,修长的手指亦狠狠收紧。

“疼!殿下!”

听到美人的娇呼,华容才猛地回过神来,忙松开攥着她青丝的手指,略带歉意地揉上她的发顶。

他垂下头再轻啄几下夜青鸣的嘴唇,抬手便将她横抱起来,大步走向里间,将她轻轻置于柔软的牙床之上,自己亦欺身沉沉压下。

男子咬着女子小巧的耳廓暧昧喃道:“刚才弄疼了青鸣,现在,我就以身赔罪罢……”

偌大的殿中,顿时火热的吟喘声起,被翻红浪,莺啼旖旎。

缱绻缠绵,情潮深处,只贪欢愉,莫问君来因,莫问奴归处……

'奇‘书‘网'、人在屋檐

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从回到韦京的家里到现在,日日对上被一道皇令限在了定国将军府的兰熙,宝儿由深切怀疑此话,到真切理解此话,直用了一旬有余的漫长时光。

其中的变通之处,便在于定要搞清楚这屋檐属谁,低头的又该是谁。

李宝儿一开始理所应当地认为她家当然是她的家,兰小雀到了她的地头,当然是要看她的脸色夹起尾巴做人。可仅仅一顿晚饭后,她就发现此项认知完全是被颠覆的。

“乖闺女啊,可记着别欺负小兰呐!人家好好的男儿迁就你,入赘一样地搬进咱府里,你可别再刁难委屈他了,要不然我跟老懦夫也不好交代……啊,对了,你那屋子宽敞,床也够大,不许再叫小兰睡柴房了!还有,记得加把劲,赶紧生出个外孙给爹抱才是正经!”

回家后的第一顿晚饭前,李拓郑重的一番敲打,令宝儿觉得安逸了十八年的日子顿时昏暗掉一半!

可她还真没那个胆子去忤逆头次这般认真叮嘱人的自家老子……

明里不行……那她就来暗的!

“姑爷,我家小姐能嫁你,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洪福啊!你们离开的这一个月,整个韦京的名媛淑女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恨不得全去追杀小姐呢!如果你有个什么磕磕碰碰的,说不定定国将军府都要被夷为平地了呢!作为一个忠心、细心、贴心以及令主子满意、十分如意的三心二意好丫鬟,喜鹊一定帮你仔细看着小姐,若发现她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一定及时报给您或者老爷知道,避免惨剧的发生!”

第一顿晚饭后,早被兰小雀这衣冠禽兽迷得七荤八素的喜鹊直接倒戈,连袖里的包子掉到地上都顾不得拾,当着她这正牌主子的面,亮出了她刚叫买的三斤巴豆不够,向那混蛋表忠心不够,还彻彻底底地卖主求荣!

这家里的日子……真没法过了啊……到外面散心去吧……

“宝儿,出门小心……朗最近为你守夜,夜夜截下的杀手皆逾五组,组组不重样……”

刚跨了一只脚出大门,总是默默跟在身后的彦朗便淡淡如是道。她一惊,门槛外的脚顿时就像踩在烧炭上,“嗖”地飞快地弹了回来。

此路,告溃……

如此,那便只剩一个杀手锏!

“忠叔啊,铁锹借我一下,我去菜园子里松松土……”

满宅子里,大约只有忠叔跟她继续不待见兰小雀了……

“咦,忠叔啊,铲断的蚯蚓流出来的血怎么是红色的……好像……”脑子里兀然冒出那夜常雾山看到的血腥屠场,别提再抓这些肉虫子去吓唬兰小雀,宝儿自己先吐了。

……最后一道生门,亦塌。

呜呼哀哉,如此的四面楚歌,再加上兰熙整天用黄鼠狼盯鸡似的眼神盯着她,仿佛等着随时将她拆吃入腹,宝儿终于明白了,家里这片破屋檐已经彻彻底底是他的了,她才是要低头的那个!

被鸠占鹊巢,被反客为主……这世态炎凉,曾经的宝现在的草,她日子难熬啊……

好在近几日不知是何原因,爹和兰小雀这混蛋都要进宫朝议,一议就是大半天,如此才给了她些缓气的机会。可是每到这时候,无人赖缠,无人拌嘴,她竟然会有一丝空落落的感觉……

察觉到这变化,宝儿倒抽一口冷气,兀自大惊。

这难不成就是所谓的习惯成自然?简直太可怕了!她绝对,绝对不能屈服!

“小姐,外面有人找!”喜鹊在房门外探头探脑,宝儿一看就明白了她在找些什么。

“谁找我?”宝儿纳闷,又忍不住没好气地剜了这吃里扒外的丫头一眼,顺口讽道:“不用瞅了,你要寻的东西进宫去了!”

“是个老妇人的样子,面生呢。我问她是谁,她就给了这发带叫拿给你看,说你看了就会去见她的。”喜鹊漫不经心地将一条淡紫绒镶云纹的长带递给宝儿,然后又嘟起嘴愤愤道:“姑爷才不是东西!”完了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忙改口道:“不……姑爷是东西……呃……不是东西……”

在她纠结的空当,瞧清楚发带的宝儿“嗖”地立起,完全顾不得理她,直往大门外冲。

这是……华容的发带!

定国将军府外,一个妇人正定定地忘着门上的牌匾,仿佛已经化作了一尊雕像。她脸上是干瘪蜡黄一片风霜,眼睛倒是清澈锐利得与面容不符。

除了岁月,还有很多东西能够熬掉女人的容颜。比如操劳,比如仇恨……

“是你要找我吗?”

清脆的女音打断了妇人的思绪,她移开眼,看向刚跳出门外的灵动身影,掩住眸底流出的一丝厉光,和气答道:“是。”

“你是华容的什么人?怎么会有他的发带?找我又所为何事?”宝儿上下打量了一下妇人,觉得似乎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是伺候三殿下的林嬷嬷,为了殿下,有件重要的事想请你帮忙。”妇人平静道。

“林嬷嬷……哦,我想起来了,以前见过你几次的。是华容出了什么事吗?”宝儿才明白过来,脸上顿时就有了焦色,上前一步抓住林嬷嬷的袖子急问道。

林嬷嬷脸上一派苦恼之色,手下却不动声色地将衣袖从宝儿手里扯出。她沉沉叹气,脸上一片苦恼,愁道:“自一月多前的一个晚上,殿下中了箭回来,这身子就一直没有好过。前些天听说你回来,就不管不顾地硬撑着来寻你,结果回去以后又病了!过几日就要选继位皇嗣,他却这样的身子……”

宝儿心里“咯噔”一下,一月多前的……晚上……箭……

不就是华容为她挡住暗袭的那次?!

巨大的心疼与愧疚顿时铺天盖地袭来,宝儿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坐了下去。

是她害得华容如此狼狈么?他真傻……真傻啊!明明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都是皇位,可这次却为了她……

不……她不可以害了他……

宝儿猛地抬起了头,向林嬷嬷满是沟壑的老脸定定地道:“有什么我李宝儿能帮上的,你就尽管说吧!”

林嬷嬷勾起干瘪的唇一笑:“其实,只要你能说服李将军和兰小将军站在三殿下这边……”

这……

自从送走了林嬷嬷,宝儿便十分焦躁,直揪心着华容的伤势,却碍于身份不得往宫中探视。

窝在家里,她觉得看什么东西都难受,便也顾不得其他,换了男装就出去散心。彦朗没办法,也悄悄跟着。

多少天没有出来,这次一晃,宝儿才发现韦京的气氛一片紧绷压抑,似乎连天色都黯淡了几分。

空荡荡的街道上时不时流窜着逃难的贫民,还有凶神恶煞的官兵在不停地巡视,连往常最热闹的东街都是冷冷清清,店铺也关得七七八八。偶尔有妇人出来泼一盆子污水,又迅速把门严严实实地合上,仿佛生怕有东西从外面漏进来似的。

“发生什么事了?”鸣翠阁里,宝儿好不容易揪出正在阁楼里喝酒的醉花千。

“嘤嘤嘤,我受伤了,小樱樱不要我!世上的一切,我都再也看不到听不到了!”再灌一大口陈年老白干,醉花千虽然是一副落魄颓态,口齿却还清晰得紧。

宝儿一把挥开他赶苍蝇一般胡乱挥舞的手臂,撇撇嘴道:“别装可怜相了,我这次不是来跟你借银子的!”

“哦,那你说。”醉花千立刻抹了一把脸,从善如流地坐起。

宝儿翻了个白眼,推开窗子指指楼下的街道,“现在韦京怎么都成这样了?”

“这个啊……”醉花千随意一瞥,淡淡道:“据说琅国的大军已经占了南韦西边将近四分之一的土地。邻近的百姓许多都逃到韦京来了,没钱没食儿没衣服,自然不是抢就是偷了。再加上最近朝廷又在严查奸细,所以谁都不敢开门。若被冤枉上了,那可是倾家荡产,脑袋搬家!”

“唔……这艳青坊是怎么回事?”宝儿蹙着眉头望望对面的一片断瓦残垣,流民和官兵还会砸了这么大的楼不成?

醉花千打了个酒嗝,慢悠悠道:“对门的艳青坊是被拆了。据说那管事是大皇子派去二皇子身边的奸细,后来东窗事发,就卷银子提前跑了。二皇子没法子,就拆了整个楼撒气。”

“啧啧,这兄弟……现在局势这么混乱,他们老子操心得过来么?”想起那整她整得不亦乐乎的旭皇,宝儿不禁暗暗幸灾乐祸。

“噫,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啊!在家里定国将军和兰将军都不会跟你说外面的事吗?”醉花千诧异,停了手中的酒坛,凑近宝儿耳朵悄声道:“朝里流出的秘密消息:旭皇前阵子得了急症,朝政都是四位大员勉强把持。最近听说他病情又恶化,怕是命不久矣,已经急着要选继任皇嗣了。”

南韦皇嗣一向是由朝廷重臣选出,支持多者上位——事情竟然已经迫在眉睫了!

宝儿心下一沉。

爹虽然十几年未参与朝政,可是官位与镇远侯不相上下;而兰小雀这后起的少年将军,在朝中也是举足重轻的人物。倘若华容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苍历一五一八年六月十三,南韦旭皇崩。皇三子华容得宰相、定国将军、金鹰将军支持继位,称容帝。

翌日,大皇子华琛、二皇子华晔叛。帝派金鹰将军前往镇压。

苍历一五一八年七月,南韦西部边关再次告急,朝中无将,镇远侯与定国将军自请出征。

帝怜定国将军之女李宝儿无人看护,念在旧情,将其接入宫中悉心照料。

'奇‘书‘网'、尘泥之别

“吴……吴……嬷嬷,不……不行了……硬……硬了……”

“硬了?身子硬了也给我忍着!老娘可不会手下留情!学不好规矩,就别想出这修仪苑!”满脸横肉的老嬷嬷手上再一使劲,挂在宝儿肩膀上的沙袋顿时又被往下拉了几分。

宝儿哭丧着脸吸吸鼻子,努力控了控屈得发颤的僵硬双腿,继续保持福身的姿势,竟有几分怀念在家里被兰小雀折磨着的日子——曾经觉得像地狱,现在看,简直是天堂啊……

一不留神,她脚踝上又“啪”地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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