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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灯录第一部(上)by古物先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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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人算进去了?
苏提灯说完刚才那句话就累的直接睡过去了,他今天已经耗到极致了,明早还要再放血给眼前这个狗拿耗子的家伙……
绿奴拿着化尸散颠颠的跑回来了,准备倒之前被薛掌柜一个眼刀给吓得颤了下,直接把瓶子松了,打在地上啐了。薛黎陷眼睛都瞪大了,故意的是不是?
眼睁睁看着尸体连带着血肉瞬间化作虚无,薛黎陷也没办法再发作了,刚想甩袖子走人,就看到绿奴趴在椅子边上轻轻戳他家先生那副虔诚又担心的模样。
不管!睡椅子上就睡椅子上,第二天起来硌死他,草菅人命的家伙!没人性!没血性!冰冷!
走到门口时就被绿奴扑住了,小小少年仰着一张再度快哭出来的脸,「薛大哥,你,你把先生放到床上吧,我抱不动他……你今晚就也住在这里吧……我怕先生再出事。」
薛黎陷摸摸脖子,在门口反复的看着绿奴的口型好几遍,才模糊猜出个大概,咬牙切齿半天,还是很不争气的走回去把这事办妥了。
只不过把他双手塞被子里的时候,突然发现他左手手心有一道血痕。
可能是刚才溅上的?也不对啊,那凶器貌似没带出血来,总之厉害的紧。
一边想着一边拿袖子去蹭他的手心,打算蹭干净它,这才发现,蹭了半天都蹭不掉。
嗯……?
薛黎陷纳闷,莫非干了?
绿奴正在薛黎陷的房间把他的床褥拿过来准备替他打地铺呢,薛黎陷回头看看没人,只好自己去倒了杯茶,尔后扯过苏提灯的左手伸到床外,浇了一杯茶,继续擦。
只是这么一擦倒不要紧,那条红线仍旧存在,而些许来不及擦干的茶水顺着他手腕流下去,倒是露出了一些清浅的疤痕来。
那是伤口愈合的疤痕。
薛黎陷惊讶,尔后拿自己湿着的手掌,自他的左手手腕向胳膊抹去。
都是长长的手腕宽度的伤痕,像是匕首伤,有三道,起先的伤口都快愈合完全,最下面的那一道像是近来才割的,还清楚分明的很。
他为甚么闲着没事割腕?
又为甚么拿幻毒隐藏伤口?
薛黎陷快手快脚将苏提灯的袖子放下,这才发现,原来他平日穿的衣服袖子是能盖到手指第一处关节位置的……
把被子拉过来,一切恢复正常的状态,薛黎陷自顾自倒茶喝了起来,一脸的风轻云淡。
绿奴这时候也才抱着东西回来,仔细替薛黎陷铺好了,尔后他自己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床边,对着他家先生发愣。
这个晚上,莫名让薛黎陷觉得很不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已整理好。
一般会定时在早上10点。
如果哪天时间不是在10点,可能是我特意调到半夜11点了……(这种恶趣味怎么破。总觉得鬼故事就该晚上读嘛虽然我从不读鬼故事因为我怕睡不着哈哈哈。)
基本是日更。
如果哪天定时没吐出来,有可能不是晋江抽了,是我特意空过去了(我把某几个周的周一周二给踢出去了。)也就是从周三起一定就是日更的,某几个周的周一周二或许没更。双休日节假日肯定都有更。←有时还会有加更。
=V=
古物我接下来消失几个周或几个月。
各位有事留言,我回来会看到。
急事戳q。
祝各位看文愉快~
=w=
☆、第39章 卷三 江湖情,卫臻(九)
苏提灯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床头边的绿奴趴着睡的正香甜,地上躺的那位也睡的安稳。
好像自己昨晚那么一折腾,把他俩都折腾进半条命似的。
苏提灯心下此刻也有些计较,他杀掉的那位可是鬼笙常年带在身边的奴仆之一,但好像也有传言说是侍妾……
具体身份他不敢妄自揣测,总之是鬼笙十分在意的一个女人就对了。
化尸散连带着那蛊铃一起给融了。
可苏提灯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至少他知道,鬼笙手里不只一个,而是一串。
其实只要找到沾了自己血的那一个,融毁了它就没事了。
揉了揉眉心,苏提灯准备掀开被子去洗漱,收回手肘时,愣住了。
怎么回事,这个怎么露出来了。
一边懊恼昨晚怎么那么不争气,睡得如此早,说不定让薛黎陷注意到手掌上的血痕了,一边快速在脑子里过着对策……
躺在地上的薛黎陷突然动了。
苏提灯立马又躺回了床上,没想到答话之前最好还是装睡……
掀开一条眼缝,就瞧见薛掌柜反手挠了挠屁股,继续呼噜连天。
「……」
「先生?」
「嘘。」苏提灯指了指地上的薛黎陷,示意小点声,一面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再次下床。
一觉醒来之后除了觉得身子还是虚的之外没甚么其他糟糕事了,苏提灯放下点心来,在绿奴的搀扶下,慢慢往室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那一刻,原本室内吊的尾音老高的呼噜声突然戛然而止。
不会突然猝死吧,苏提灯和绿奴齐刷刷回头。
就见薛黎陷双手捧着枕头,下巴垫在其上,眼睛瞪得溜圆的看他俩偷偷摸摸的往外走。
互相对视了半晌,薛黎陷开始在地上抱着枕头滚来滚去,苏提灯和绿奴果断忽视他往外继续走。
「绿奴,昨晚……」
「嗯?」
「没甚么。」苏提灯摇了摇头,「我想早点吃饭,你把饭直接送药庐来好么。」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待到绿奴送来饭替他关好门之后,苏提灯就再也没看那饭菜一眼,直接拿过一旁的药膏,反反复复对着手腕上的伤口擦拭着。
刚擦了几下苏提灯愣了下,抬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药瓶,怎么多出几瓶子来?
这药庐也就绿奴进来收拾收拾,难不成……
再略一思索,苏提灯就无奈的笑了。
五天前割在掌心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宛如新生肌肤,只不过加速愈合的药实在伴随着一种钻心的疼。
不想让薛黎陷看出一切端倪来,可还是叫昨晚破坏了一些……
一边静静的沐浴着晨光,耳听着鸟鸣感受这来自世界的暖意,一边在心里默默忍受着这钻心蚀骨的痛楚。
人生总是有难熬的时候,就像现在,熬过去了,就过去了。
等着苏提灯从药庐里步子都虚浮着走出来的时候,大中午头毒辣的太阳正当空。
薛黎陷原本还在院子里蹦跶着跳脚早上没喝那五十两黄金呢,此刻也不蹦跶了,就在远处歪着头数着对方的步子,总觉得要倒了似的。
可扶不扶呢,这是个问题。
「薛黎陷。」苏提灯动了动口型,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说话,他需要张床,睡觉,睡梦中祈祷薛黎陷明天就好全了吧,不要再需要自己放血了……
「接着。按时喝。叫绿奴来。」
每当苏善人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的时候,薛黎陷就知道他现在身体状况应该不算太好了。
可是炼药而已又不是练功,为甚么会让他这么累?
眼瞅着绿衣服的小少年撑着他家先生回房去了,薛黎陷这才打开刚才自苏提灯手里接过的盒子——三碗药汁。红的地方太过艳丽,黑的地方太过凄厉。
薛黎陷抱着盒子思索了会,也转身进屋了。
*******
柳妙妙还在南宫家蹭吃蹭喝呢,就接到了两封急信,看到后就傻了。
这江湖事真是瞬息万变,幺蛾子也迭出不穷!
急匆匆跟彩姐姐交代了几句,柳小喵就着急忙慌的向卫家赶去了。
不止她这里,薛黎陷也被找了。
而且,竟然来传话的是何伯。
薛黎陷当时正捧着西瓜坐在院子晒太阳呢,一边吃一边对着苏提灯的那个书房发呆,大热天的还能关门堵窗实在……实在太抗热了。
吃着吃着就突然瞧见面前一个熟识的老人,吓得薛黎陷咽了一嗓子眼的瓜种,这可是元老级的!出甚么大事了惊动他来了?
其实何伯来也有自己的打算,冯老忙的实在走不脱了,可当年瞳姑娘风华绝代之姿他们也都是见过的,谁来不一样呢。
绿奴刚收拾好药庐出来,看见来外人了也吓一跳,不过再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那天骂他家先生的老人家,於是也没有过去打招呼,直接开始清扫起院子来了。
薛黎陷自何伯手里接过信,浏览了一遍就还回去了,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又指了指自己耳朵,「最快明天就好了。要是好了,我也就立马赶去。」
何伯点点头,继续左右张望着。
薛黎陷抬手拿过西瓜准备继续吃,想了半天,犹豫了下,递过去,「何伯你要不要吃?」
「呃……不要,太甜了。」何伯摆摆手。
「……」
「那……何伯你在找啥?」
「这里房屋构造不错啊……」
「啥?」这不怪薛黎陷,何伯刚才那句话好像只是动了动口型,可惜动的太快,薛黎陷没辨认出来。
「难得来一趟你带我逛逛呗?」
「你说甚么?」薛黎陷挠耳朵,怎么辨认他说啥比辨认绿奴说啥还费劲呢。
何伯无奈,扯过薛黎陷的手,写了个苏字,然后写带我去看看。
薛黎陷有些愣,为甚么要去看苏提灯?
「他睡觉了。」
「……」
欸呀,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晚上可劲折腾大白天的瞎睡觉,还学医的呢,不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么?只是……算了,现在事太多太急,日后再说吧。
何伯点点头,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滴溜溜的走了。
薛黎陷这会儿也闹不明白了,可是就觉得其中有蹊跷,索性也不吃西瓜了,反正苏提灯现在在睡觉,反正都是男的,去他屋子里再探一探房梁上的东西,或者翻翻其他的东西,准你来我屋子里翻,不准我去翻你的屋子么?!
刚拉开门,正巧见绿奴正在费力的跳脚勾着书房门口的两盏烛灯,但是太高了,好几次也没勾着,勾着了也容易掉下来烧到自己身上啊……
薛黎陷赶紧走过去把绿奴扯开了,有些不悦,不知是不是原先的几件事让薛黎陷对苏提灯有些不好的印象,毕竟这人好像把人命全不当回事似的。
正渊盟里最讲究的就是义气。他看不惯苏提灯一些行事的方式,绿奴好说歹说也陪伴他那么久,俩人也算是小时候就认识了,虽然是一主一仆的关系,但那也是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咦,薛大哥你谈完事情啦,那正好,把门口那两盏红烛灯打碎好么!」
薛黎陷只知道他要勾那个两个烛灯,便替他拿下来在地上一边一个码齐了,还未待直起身就见绿奴也蹲过来拿起来,轻轻往地上摔去。
薛黎陷往后一蹦,条件反射的以为周围会钻出甚么东西来,可除了门口一左一右两滩凄艳的红色烛油之外,并没甚么其他的东西出来。
绿奴被薛黎陷的反应也吓了一跳,随后醒悟过来薛掌柜想到甚么奇怪的地方去了,便急忙道,「先生说摔碎了那个能保平安的,没其他事。」
薛黎陷愣了愣,刚才那句话他是一个字也没辨的出来,只好摊手道,「听不到。」
绿奴已经习惯了薛黎陷在自己面前这样间歇性失灵,便从怀里掏出纸,又拿过墨来开始写刚才的话。
薛黎陷歪头,不解道,「不过为甚么摔碎就保平安了呢?碎碎平安?」
绿奴继续写——那是蛊灯,都是先生养的一些蛊虫的尸体熬炼出来的,但是其中必有一些是活的。昨晚想杀先生的那人也是个蛊师,只不过如果这红盏摔碎了,那些还活着的蛊虫就会醒过来,那铃铛声要是再响了,那些蛊虫的振翅频率能挡回去的。
薛黎陷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来原先是自己想错了?那不是尸油,是虫子的……
啧,不过为甚么要在房梁上呢?
「你家先生的蛊虫都在哪里养着啊?带我去见识下呗。」薛黎陷左右张望起来,貌似就小楼下面的那间屋子他没有进去看过了,可是门上挂着一把锁……不过那锁也很老旧了,看起来一拽就松了吧……
绿奴低头奋笔疾书——在外面啊,薛大哥,你当初上雾台山的时候,就没有发现有些花草在夜晚里是会发亮的么?
哦~薛黎陷点头,还打算问问那屋子是干嘛用时又住了嘴,毕竟问太多显得不大正常,便改口道,「那我回去睡个午觉,有急事……」
绿奴一愣,随即摇摇头——薛大哥,你中午还是去先生房间里打地铺好不好?虽然蛊灯起作用,可我还是不放心。我还要替先生整理一些东西,指不定明天他就要回鬼市了呢!
薛黎陷摸着下巴思索了会,这时候得显得自己矜持,装出犹豫的模样才好……
——拜托了,薛大哥!我知道让你打地铺挺委屈你的,里面还很热,但是我害怕先生他……
「不委屈不委屈!」薛黎陷连忙摆手,他现在巴不得进这件屋子,便装模作样这才应下进去了。
来床边上确认了苏提灯真是睡着了,不是没呼吸了。薛黎陷又走回窗边,偷偷掀开窗棂一点点,确认绿奴走远了后,便直接窜上房梁。
拿出一个有格子的小盒子来挨个取了一点,薛黎陷就跳下来去翻抽屉了。
可这真有心去翻翻看看,薛黎陷才发现,所有抽屉都没上锁。
就像是上次苏提灯叫他来拿银票,连装银子的抽屉都不上锁。
啧,这得做多少伤天害理的买卖才能心宽成这样。腹诽归腹诽,薛黎陷还是急忙翻找起来。
抽屉有一些书,都是医书,还有个抽屉里装了几百张纸笺,薛黎陷本着反正都不要脸了,不看白不看的原则,一一展开了,只见第一张上写着——
「复次、曼殊室利,若有净信善男子善女人等,乃至尽形不事除天,惟当一心归佛法僧……」
抽走,第二张上写着——
「若闻佛号,心中狐疑,于佛经语都无所信,皆从恶道中来……」
一口气翻遍了这几百张,竟然全都是佛经。,还都是亲手誊写的,薛黎陷认得苏提灯那一手特别好看的字迹。
真是修生养性。
薛黎陷快速回忆了一遍刚才看到的顺序,抽出了几张被自己弄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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