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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别来无恙的爱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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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有没有时间去玩儿,心里好期待。
  跟你说件事,我听你的话了,不和爸爸妈妈作对,可看着爸爸把东西一件一件搬出去,心里还是想哭。
  你说过,我不该自私,可有时候想,他们这样抛下我不管,不算自私吗?虽然这样想,我还是坚持对他们笑。
  笑好累。”
  信的最后署名是“小丫头”三个字。
  余宝笙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鼓足勇气寄出第一封信。
  离开西藏之前一天她搞砸很多事情,回来后当蜗牛不跟人联系。可是很多事情不是想忘就能忘,说删除记忆便没有任何内存留下,白天同学之间吃饭聚会,有去外地读书的,有出国深造的,还有要移民的,一个班里竟没有几个留在本城的,大家拼命聚会见面,喝酒唱歌混混沌沌的,仿佛一生就要结束。晚上躺在床上,大脑却清醒得不像话,过去二十多天的影像如同一架电影放映机,一帧一帧在脑袋里划过,每一帧里都有一个乔远峰,看着远山倨傲的表情,看着她嬉笑温柔的表情,看着朋友洒脱大笑的表情,偶尔在不为人知时看着电脑忧郁的表情。余宝笙拼命摇头想忘却却更清晰,最后的影像定格在机场的临别的一眼,余宝笙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细细思索回味那最后一眼,所有人都走了,就他还站在那里,结果被她一回头逮个正着,他是不是也不是他说的那样,对她没有什么感情?这个认知令余宝笙有些小兴奋,越想越觉得是,猛然间思念有了出口,冲到桌子前在笔筒里选一支笔铺开信纸,哗啦啦写下第一封信。当署上日期后才发觉她和乔帮主已经有十多天没联系过了,怪不得好想念,怪不得想念得心会疼。
  再从下面抽出一封信打开。
  “乔远峰:
  你在哪儿?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为什么所有的信都成了查无此人,明明暑假的时候你还在,还说你会一直待在这里!
  乔远峰,你失踪了吗?
  快到圣诞节了,学校里好热闹,宿舍里有男朋友的女同学都在惦记着买礼物,我不需要,没有人送,爸爸已经离开这里调到北京,妈妈仍然忙。你也躲起来,你们都骗我,说分开了还有同样的爱给我,我怎么什么都没有?
  乔远峰,为什么我这么难受?”
  余宝笙合上信纸,后面的事情她记忆深刻,像用最尖锐的刀划出的最深的伤口,起初痛且深,之后是难堪的疤痕。对于乔远峰的突然杳无音讯,整整一个学期她都魂不守舍。大一那年的寒假她骗妈妈去北京看爸爸,骗爸爸留在老家陪妈妈,自己却偷偷买了去拉萨的飞机票,下飞机后不顾高原反应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乔远峰以前的办公室。春节的高原是旅游淡季,游客少,好多人都回家,好多店铺也打烊放假,那里果然锁着门,可是门上的公司名字也已经换成其他,有一个对她有印象的人说乔远峰把公司卖了,她又跑到乔远峰住的地方,房子已经租给别人,那人不认识什么叫乔远峰的人,只说他这房子是从去年夏天的时候租的。
  18岁的余宝笙在大昭寺前的广场上一直徘徊到天黑,周边热闹的小摊儿都收起来了,八廓街上一下子冷冷清清,一步一步走回住的地方,大年三十的晚上,余宝笙蹲在酒店房间的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心脏绞着疼,人只能蜷缩着,似乎只有这样,神经才不会扯得太疼。他们谁都放弃她了,外公去世了,爸爸妈妈离婚了,乔帮主失踪了,那些说过会陪她的人都食言了。乔远峰,我以为你是我最后一个可信赖的,即使你拒绝了我的表白,但是乔远峰,我是该恨你让我如此年轻的年纪失去了爱人的快乐,还是该感谢你让我过早地参透了爱的玄机。
  数数手里整整二十九封信件,之所以是二十九是因为她和他在西藏总共待了二十九天,差一天就满一个月。其实她应该是写过三十封的,最后一封是在医院实习那年,寄的还是这个地址,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退回来,一度让她以为乔帮主又回西藏了,可是那封信却没有任何回音,最后余宝笙确信信件大概是寄丢了。
  那封信的内容余宝笙一个字都不会记差,那是她给自己的最后通牒,再没有回音就永远忘记。
  “乔远峰:
  今天好难受。好多年没有往这个地址写信了,可是太难受了,知道你接不到,可我不知道还能说给谁听。世界是圆的,所以这封信还会回到我手里,等退回来的话,我就会连同这二十九封一起烧掉,我也不想再想一个人了。
  这些年有好多变化,妈妈嫁到美国,几年前这个世界上我又多了一个弟弟。我应该高兴是吧,毕竟曾经抱怨过为什么只有我一个,有个哥哥姐姐多好,看来,老天爷听到我的话了,来不及补偿个哥哥,就给了个弟弟。
  这么多年,妈妈没有回来看过我,她一定知道二十多岁的我会照顾好自己,像小时候一样。她给我打电话说起卢卡斯的点点滴滴,说他们夫妻对于中年得到的儿子如何疼爱,说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有一个孩子,可我的心里却疼得要命,我小时候五岁前是和外公在一起的。爸爸妈妈谁都没时间管我。
  外公疼我,可是他在我五岁那年去世了。外公走的时候嘱咐我要听话懂事不给爸爸妈妈找麻烦,我努力地做到了。我曾经以为你是外公之外对我最好的,可是还是我多想了,对不起。
  昨天妈妈又来电话说起卢卡斯,她哭了,卢卡斯有哮喘,前段时间很厉害,她和卢卡斯的爸爸害怕得不得了,她说希望我把外公留给我的小玉锁送给卢卡斯。
  那个小玉锁是外公从妈妈那里接我回去就戴在脖子上的,是外公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可是现在妈妈说卢卡斯需要。当年我戴着玉锁从外公的葬礼回家后,妈妈说辟邪保佑那都是无稽之谈,没有科学依据,可是如今她怎么就信了呢?外公是这个家里最爱我的人。他们不给我疼爱,如今,就连外公给我的都要拿走。
  乔远峰,你一定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忘记了我,过着自己快乐的日子,像他们一样,不再管我。
  我也要忘了你,忘了你们。”
  因为这封信没有如约而至地被退回,前面那二十九封便也没机会被烧掉留到现在。
  余宝笙好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些信,想着那些写信的心情,无一不是沮丧、悲伤、无望。狠狠地攥紧信,乔远峰再次出现了,轻而易举地让她想起过去的那些难堪和伤口,难道她要再次陷入那样的灰色里吗?被一个又一个至亲的人遗弃?是的,在她认识乔远峰的前后,正是一片兵荒马乱之时,父母离婚,父亲上调北京,母亲远嫁美国,她一个人辗转在老家,然后去北京。这几年随着年龄增长渐渐忘记过去,与继母相处融洽,母亲因为玉锁的缘故对自己有所歉疚,又因为卢卡斯一天好似一天,对她又感恩戴德,礼物源源不断从美国寄来,她几乎以为自己很好很幸福了。可是乔远峰回国了,那么多三甲医院,他就偏偏来到这一家,偏偏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她就记起忘不掉的痛苦。这样想着心里不免再次仓皇起来,快些与过去告别吧,否则她还要乱到几时。

  第十二章

  重新把这些旧日的情绪收拾后,突然间手机又叫起来,余宝笙吓一跳,忙站起身体,吸吸鼻子暗嘲当医生连个伤春悲秋的时间都没有。以为是急诊什么的,看屏幕是并不熟悉的电话号码,直接接通,喂了半天,对方却不出声,刚要挂,那边却传出一句低低的声音“宝宝”,低柔妩媚,不是何轻轻又会是哪个?
  “轻轻?是你吗?你在哪儿?”
  “宝宝,我在你小区外。”何轻轻只有在两个人彼此最脆弱的时候才会叫余宝笙“宝宝”。
  余宝笙拿着电话立刻转身奔到门口,穿了鞋就往外跑。出电梯,果然看见门前的树下有一个细瘦的身影,边上放一只小小的旅行箱。余宝笙没好气地叫:“你怎么不提前打招呼,幸好我今天住这边,如果是住我爸那儿或者值夜班,你怎么办?”听她数落,何轻轻出人意料地没有回嘴,低着头拖着箱子进了电梯。
  直到进门余宝笙才看清何轻轻的脸 ,头发故意放到一侧,但却遮盖不了面上的红肿。
  “到底怎么回事?”余宝笙一把抓住何轻轻的肩膀,迫使她抬起头,头发散开,那红肿更加可怖。
  “究竟谁打的你?难道你就是这个样子从杭州过来的?”看着何轻轻逐渐泛红的眼睛,余宝笙气不打一处来,从来被人娇宠的何轻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荼毒,“是杨凡吗?告诉我是他吗?他居然敢打你?”
  “宝笙,让我歇歇,然后告诉你,好不好,我想洗澡。”何轻轻满眼是泪可怜巴巴地求告。余宝笙忍住心里的怒气,把她手里的箱子接过来,又去卧室取了睡衣递给何轻轻,把她推进浴室。
  听着水声哗哗响起,余宝笙抚抚皱成团的额头,她这个年纪果然不适合伤春悲秋,刚忆往事成愁,这边就有一个更愁的出现,想到何轻轻,究竟是什么人能给她这样的难堪,而刁蛮的何轻轻居然忍了下来,想想上次在杭州何轻轻的怪异行为,又想到她和杨凡之间的事情,余宝笙只怕这巴掌真的是杨凡打的,可是把何轻轻视若珍宝捧成公主的杨凡又怎么舍得下手呢?
  看何轻轻忸怩地从浴室出来,余宝笙把吹风机递过去,说:“今天什么都别想了,睡觉,有事情明天说。”说完余宝笙便转头去卫生间洗漱,等她收拾完了却看到何轻轻呆呆地坐在床上,头发也没吹干,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吹风机。
  “怎么不吹干?小心头痛。”余宝笙故意忽略余宝笙怔忡的表情,真正的痛苦,她想说,自会说,别人强问,只能增加更多痛苦。
  “宝笙,陪我坐会儿吧,我知道你明天还要上班,可是还是想自私一下。”
  “说什么呢,你能来找我,我多高兴呢。”余宝笙鼻子发酸,何轻轻现在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猫咪,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可怜的话,哪次不是自信满满地撒娇耍赖得逞。
  “宝笙,你说你相信爱情吗?”
  余宝笙瞥一眼何轻轻,心道果然是这事,嘴里却说:“我就是看到你和杨凡几年抗战才相信还有爱情这回事儿的。”
  “可是,再美的爱情也会过了保鲜期,我没有告诉你去年秋天我就从杨凡的房子里搬出去了。”
  “为什么?”余宝笙冷冷的问,并不因为何轻轻脸上的红肿而心怀怜惜,她早知道是这妮子先下的狠心。
  “没有感觉了。以前爱是因为得不到见不到,等大学毕业我们真正在一起了才发信原来问题那么多。他小富即安,父母全款给买了套房子车子,就觉得生活万事足。然后开始干涉我的生活,我从来不知道他会那么婆婆妈妈自私无理,同居的第一个月我们就吵架,气愤的时候我想过分手,杨凡就求我,想到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的确也狠不下心。我也争取过重新回到以前那样,可是杨凡一听到我对他提意见就给我扣了顶帽子说我不负责任,没有顾全他的牺牲,他为了我牺牲老家的公务员工作,而他的同学现在大小也是个科长了,他为了我不能回去照顾父母,在这个城市只有我一个亲人,他为了我来这里,我居然嫌弃他了。宝笙,感情不是两情相悦,互相付出的吗,怎么到头来却是他牺牲的比我多,我负了他?有一次在我单位门前就和我吵架,那么多的同事来来去去,我都快没脸见人了。在一起一年的时候我又提出分手,他父母都被惊动了,跑到杭州来劝我求我爱他们的儿子,他妈妈曾经那么反对我们在一起,却在那个时候哭的鼻涕眼泪的求我,我屈服了。但是我也做出职业挑战从报社辞职去了电台,可想而知我们的矛盾更加激化了,他嫌我生活不规律,影响他,不能照顾他,曾经为了他我学会做饭洗衣,他却什么都不会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现在没人替他暖床了,他就开始跟我吵。然后就到了去年秋天,一个相识不错的嘉宾,女的,我们约着去唱歌,在KTV大厅等包间的时候无聊去看那些等待挑选的陪唱公主,却不幸看到杨凡在那里和一个男的像挑商品一样品头论脚一人挑了一个,我从没见过他那么丑陋过,一副嫖客的样子,当时的我愤怒极了,偷偷地记下他的包厢,最后实在忍不住中间跑过去,却在窗口看到让我恶心的一幕,杨凡的腿上坐着一个女的,他们在猜拳,那女的输了被杨凡灌酒,然后……然后那女的居然去喂杨凡,杨凡没有拒绝。”
  余宝笙从来没想过何轻轻也有这样的遭遇,在别人眼里,何轻轻漂亮妩媚,什么不是顺水顺风,身边总有数不清的追求者为得美女一顾而低三下四,居然还有杨凡这样不知足的。当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抓住何轻轻地手不安又后悔地问:“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跟你说也没用,我们在两个城市,除了给你增加烦恼,问题还得自己解决。盛怒屈辱之下,我推开房间,音乐太响,周围的人都在起哄,正在舌吻的两个人谁也不知道来了人,那女的手已经摸向杨凡的衬衫里面,失去理智的我端起桌子上的果盘砸向那俩个人,杨凡像见鬼一样看着我,推开怀里的女人,一叠声地说不是那样的不过是逢场作戏。当晚我搬出他的房子,但是分手却拖拖拉拉又用了半年,就是在你到杭州前的一个月,他始终不肯,刚开始是求,后来是骂我。”
  “那你脸上的红肿是谁打的?”余宝笙心疼地摸着何轻轻红肿的脸颊。
  “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余宝笙注意到何轻轻说完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较之此前的茫然失望,实在是该用痛苦来描述,不等她问,何轻轻继续说道:“一个男人帮了我,我爱上他,他老婆打了我,然后杨凡也打了我,两个巴掌,呶,你看我的脸肿得多厉害了吧。”
  “轻轻,别瞎说,你不是那样的人。”余宝笙虽然知道那个圈子里多的是潜规则,但何轻轻应该还是明白是非道理的,何况,如果她真愿意被人潜,以她的条件资质上的可不是那么个夜里十二点的破情感节目。
  何轻轻抬起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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