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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清]女人,军婚如山-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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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到了家属大院门口,苏云翔顺势招来一辆出租车,搂着秦微澜又不舍的亲了一口,才拉开车门送她上车,在她耳边小声的道,“小东西,记得想我。”
  秦微澜胡乱的点点头,坐进车里,面颊微红,看着男人依依不舍的眼神,心里也难舍难分,“云翔,你也注意身体。”
  “嗯。”车子走了很远,苏云翔才伸手摸摸头,不舍的叹息一声,一下子没了精神往军营里走去。
  **************
  王璐的父亲王志文听说有志愿者愿意给他献血做手术,激动的非要见见那些志愿者,王璐带着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进来,给父亲一一介绍,几人聊了会儿,王志文表达了谢意,两个小伙子便出去了。
  “璐璐,还有一个呢?”王志文精神不错,送走了恩人,转头看向女儿。
  王璐坐下来安抚父亲,“还有一个是我朋友呢,就在T市,她这会儿有事,估计晚点到。医院那边安排说明天上午十点手术,爸爸,您再休息会儿吧,精神养好了才能做手术啊。”
  吴倩蓉也在一边道,“是啊,午睡会儿吧。璐璐,你下去看看你朋友来了没?”
  “澜澜来了自己会上来的。”王璐道,显然觉得母亲多此一举。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礼貌,人家是我们的恩人,你好意思让人家一个人来探望你爸爸,你去接一下不行么!”吴倩茹责备道。
  “哦。”王璐看着母亲的脸色,这才起身,“那您陪着爸爸,我下去等澜澜。”
  王志文看着女儿出了房间,才疑惑的转头望向妻子,“你有什么事?还要支开璐璐?”
  吴倩蓉看着丈夫的病容,虽然有些憔悴,但五官还是依然俊朗,二十多年了,他的英俊风貌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衰退,反而更增添了几分岁月的韵味,只不过,眼角额头的皱纹还是不可避免的。这个男人,自己费尽手段得到的男人,居然也老了——
  “小蓉?”见妻子的眼神有些奇怪,仿佛在回味着什么,眸中那一瞬间闪过的光芒,似乎走过了一生的光阴,他心中疑惑重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自己的病情恶化了?
  “小蓉,是我的病治不好了吗?”王志文忧心的问。
  吴倩蓉回过神来,在丈夫身边坐下,安慰道,“不是这事,医生说,只要能动手术,康复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那你是在担心什么?”
  “志文,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讲……”吴倩蓉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
  “到底是什么事?”妻子的欲言又止让王志文急的不得了,“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倒是说出来啊……”
  吴倩蓉见丈夫也着急,终于下决定问出来,“志文,你确定你的前妻和孩子都去世了吗?”
  王志文眉峰倏地一跳,眸光也奇怪极了,一瞬间闪过许多情绪,惶恐,后悔,懊恼,还有些悲伤……
  “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个话题,在家里一直都是禁忌的,已经几十年不曾提起,她今天忽然问起这个,想说明什么?
  “你不要管,你就回答我,你确定她们是去世了吗?”既然问出,吴倩蓉的口气坚定下来。
  王志文不知道妻子到底想了解什么,见她这么执着,他眉头一皱,似乎在回忆当年的情景,“我那个时候找回去时,村里人都说她抱着孩子一起投河了,我找过,也没有找到她们,我想,应该是的吧……毕竟,我当初做的那么绝情——”男人说到这里,口气里无限的悔恨和百感交集。
  看着丈夫的神情,吴倩蓉冷冷一哼,“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王志文是那种生性怯弱的人,见妻子板着脸,他无奈的叹息一声,“一辈子都过来了,现在老都老了,还说什么后悔不后悔的。”
  想着一生也只有王璐一个女儿了,王志文除了叹息和珍惜,再也没有别的想法。甚至在自己得了这个病,危在旦夕时,他还想:这样也好,或许是老天爷的惩罚吧,让他罪恶的一生终于可以了结了。
  “哼。”吴倩蓉见丈夫避而不答,更加的不悦。
  “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么多年了,你重来不许我提起一个字的。”王志文转移话题,问妻子。
  吴倩蓉原本不想说,但这个怀疑就像一根针扎在胸口上,让她无法忽略不管。要么拨出来,要么插进去,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想要一个痛快。
  “实话跟你说吧,王志文,你前妻是否还活在人世间我不知道,不过,你跟你前妻的女儿,很可能还活着。”
  “什么?!”王志文吓了一跳,差点就从床上惊得弹坐而起,眸中的情绪异常激动,“小蓉,你说什么?你说我那个女儿没死?!”
  吴倩蓉冷眼看着丈夫的颜色,冷冷的道,“我也就是猜测而已,如果你想确定,让医院做个DNA检测就可以了。”
  王志文的前妻,她也就是从照片上看过几眼,那天看到秦微澜,她猛然就觉得有些眼熟。女儿说是因为秦微澜是出名的作家,她可能在哪里见过,怎么可能!她天天就知道做富太太美容保养了,什么时候去关注过什么作家!她觉得眼熟,是因为那张脸仿佛在几十年前就见过了!
  “这么说,你见过她?而且认识她了?”王志文激动的拉住妻子的手。
  吴倩蓉依然冷言冷语,“你也可以见到她,因为——她就是你第三个献血者!”
  什么?!王志文被深深的震惊了,病体无力的跌坐到床上,眼神空洞,他的大女儿,还活着?而且也在T市?
  王璐下去不久,秦微澜就到了医院,看着好友还专门等在楼下,秦微澜笑笑,“又不是不知道路,还要你下来接?”
  “那当然,你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呢!”因为父亲终于可以做手术了,王璐的心情很好,挽着秦微澜的胳膊,笑着提议,“澜澜,你说,要么咱们拉上小然一起,也学学古时候的义结金兰吧,做干姐妹!”
  “呵呵,你这是怎么了?兴起这个?”秦微澜好奇极了,笑问。
  “没怎么啊!就是觉得跟你特别亲,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而且,还这么凑巧,你跟我爸爸都是稀有血型!没准上辈子咱们是一家人呢!就想跟你亲上加亲啊!”
  “呵呵,那好呀,等你爸爸身体恢复,咱们就叫上小然一起。”
  两人一路说笑的进了病房,因为怕吵着病人休息,两人进了病房便刻意的放轻步子,于是病房里王志文和吴倩蓉的对话就这样清晰的传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母亲是谁(下)

  病房外,王璐和秦微澜都是震惊的无以复加,那最后一句对话秦微澜并不是十分明白,可是王璐却无比清楚——澜澜就是父亲第三个献血者!
  空气里一下子安静的诡异,吴倩蓉还要说什么时,忽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条件反射般回头,只见女儿和秦微澜站在病房门口,惊讶万分的看着他们。
  王璐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皱一下眉头,似乎很艰难的问出,“爸,妈,你们——在说什么?”如果她没有听错,澜澜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她什么时候凭空多出一个亲姐妹?
  吴倩蓉也是僵硬的起身,看着女儿和秦微澜,眼神惊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志文则是从抬头的那一刻,目光就牢牢的锁定着秦微澜。如果说之前还有些怀疑妻子的话,那么现在他基本可以肯定了——这个女孩子,就是自己与前妻的女儿——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女儿!
  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又或者说是恐惧的说不出话来,一双眼闪烁着剧烈的光芒,在秦微澜身上来回打量。
  皮肤晰白如雪,泛着青春的光泽;眼睛黑白分明,透着倔强的光芒;厚重的齐刘海盖住了整个额头,却显得本就不大的巴掌脸更加的秀气。他看着她时,她的目光也不卑不亢的打量着他,眉目间透露出的神色像极了当年前妻与他对视时的模样。这样的模样,这样的眼神,分明就是前妻的翻版……
  “孩子……你还活着——”终于,王志文颤抖着开口,胸口翻腾的情绪让他的话音格外的艰涩,本就虚弱的病体此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居然抬起胳膊,向着秦微澜的方向,似乎想要拉住她的手。
  秦微澜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屋里的人都是以一种震惊以至于惊恐的表情看着她,她僵硬的做不出反应,看着病床上那个扬起手看着她的男人,她无法迈出步子……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意外,还是憎恨,只是觉得那种陌生的情绪让她无法镇静下来,觉得指尖都是颤抖的。
  难道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当年抛妻弃女的父亲?
  不——如果谣言是真,她宁愿这一辈子都不要与那个男人相见相认!
  王璐看着父亲的反应,心里已是明白,僵滞的回头看着身边的秦微澜,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澜澜……我爸爸在叫你——”
  秦微澜面部的表情极端僵硬,心里的异样感觉让她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游离感,王璐的触碰让她稍稍回神,她这才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与王志文的对上,嘴角扯出一个笑,“伯父您好,您认错人了,我的父亲早就去世了——”
  王志文眼神一痛,差点就要昏厥过去,那只手终于无力的放下,他的眼眶泛起红晕,“是吗?是谁告诉你的?你的母亲——”
  他想问微澜的妈妈是不是还活着,可是又怕那个答案让他无法接受,终是没有问出口,转而问道,“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秦微澜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叫什么,可是为了断他的念想,随口答道,“我母亲姓张。”
  “是吗?”王志文又随口接一句,眉头一皱,“那她现在在哪里?”
  秦微澜又深深的呼吸一下,用力压下心里还在翻滚的浪潮,只觉得胸口处的郁结疼痛难忍,胡乱的丢下一句话就仓皇的离开了,“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得病去世了——不好意思,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先走了。”
  王璐看着秦微澜夺门而逃,本能就去追,“澜澜——”
  王志文见秦微澜匆匆离开,条件反射的也要去追,冲动之下惹得身体抗议,痛苦的哀嚎一声又倒回床上,王璐看看父亲,又看看已经消失在门外的秦微澜,只好赶紧回来,“爸,爸,你怎么了!”
  吴倩蓉心里对丈夫再恨再怨,此刻也慌张了,“志文,志文——璐璐,快叫医生!”
  看着父亲苍白痛苦的面容,浑身止不住抽搐着,王璐泪如雨下,一边按下紧急呼救铃,一边哭着问母亲,“妈,这都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你跟爸爸到底瞒着我什么!”
  早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吴倩蓉就不会跟丈夫说这件事了,看着蜂拥而进的医生护士把她们挤出丈夫的身边,吴倩蓉也慌乱的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病人情绪激动,情况恶化,必须马上做手术!”医生检查完毕,立刻下令让手术室做准备。
  “可是,病人血液特殊,现在还没有筹集到足够的手术用血,现在做手术的风险很大!”
  “哎呀!”医生也焦头烂额,“不是说齐了吗?”
  吴倩蓉见医护人员都看着她们母女,赶紧摸一把脸镇定下来,“那个志愿者临时有些事,还没确定下来。”
  医生一听,眉头一皱,“不管了,先抢救,维持住病人的心跳再说,手术如果不能做,只能再等,你们家属要赶紧联系。他现在的身体,拖一天危险就多一分!”
  王璐回过神来,胡乱的抹着眼泪,“医生,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我们一定尽快联系,你们先抢救我爸爸吧!”
  拉着母亲在小客厅坐下,王璐终于决定好好谈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澜澜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姐妹?——爸爸,什么时候在外面还有的女人?还是爸爸之前结过婚?”
  她脑子里有太多太多的问题,看澜澜的反应,她应该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还在人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甚至对自己的父亲还带着怨恨。否则,也不会极力否认了。
  当年的事情,吴倩蓉哪里敢提,她在女儿心目中的印象一直都是好母亲,她怎么会因为这件事让女儿看不起她?于是,勉强笑笑,“璐璐啊,怎么可能呢!你也听你朋友说了,她父亲早就去世了——如果……”
  “妈!”王璐忽的一声打断母亲的话,激动的道,“你还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澜澜的反应分明就是说爸爸是她的亲生父亲!”拉着母亲的手,王璐又哀求道,“妈,你不要瞒着我了,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既然还有一个女儿,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你们提起过?你告诉我好不好?”
  吴倩蓉目光闪烁,“这件事本来就是弄错了,有什么好说的?”
  “妈!”王璐一下子起身,看着母亲极力掩盖的样子,大胆的猜测,“妈,该不会是你们当年做了什么对不起澜澜母亲的事情吧,所以才会从来不认澜澜,所以才会一直瞒着这件事?对不对?”
  吴倩蓉的面色一下子发白,“胡说!我没有做对不起她们的母女的事情!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当年,我跟你爸爸是真心相爱的!那个女人死活不肯离婚,还用尽各种手段逼迫你爸爸!要说对不起,只能说那个女人对不起我和你爸爸!”
  王璐听着母亲的话,震惊接二连三而来,“那就是说,爸爸之前有一个家庭?”
  吴倩蓉又泻下气势,沉默不言了。
  王璐看着母亲遮遮掩掩的态度,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是母亲说的这样,“好,妈,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去问爸爸,我相信爸爸一定会告诉我的!”
  “你爸爸都那个样子了,你还忍心去让他伤心!”
  “可是,如果这件事是你们做错的话,你们有没有想过澜澜一个人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我认识她的时候,只知道她是孤儿,我还以为是什么意外导致的父母双亡。可是,如果是因为爸爸的抛弃而让她从小就成了孤儿的话,这件事无论如何你们最亏欠的就是她!”
  “啪——”吴倩蓉见女儿歇斯底里的跟她大吼大叫,怒急之下一巴掌打过去,“我是你妈!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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