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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秀珍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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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正想着,就听见远远传来急匆匆地的脚步声。蝶儿警觉,飞快地起身跑到草丛中藏起,却又抬起小脑袋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只见一个胖胖的身影从城隍庙那破烂的残垣中闪了出来。蝶儿当下放下心来,再小心向来人身后看看,未见到其他人影。于是她猛地窜了出去,高声叫着:“朝武哥哥,我在这里!”
朝武快步走了过来,额头、面颊上全是汗水。他神色及其慌乱,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惊恐与不安,但他兀自强装作镇定,道:“蝶儿,刚刚在破庙里没见到你,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你被他们抓走了,幸好我想起也许你会在这里!”
他的话音含着一丝宽慰:“来,先吃些东西吧。”说着递给蝶儿一个水囊,并打开一个蓝色粗布包裹,里面是一只冷鸡、几块熏肉和两个烧饼。
蝶儿含笑接过水囊,咕嘟咕嘟喝着水,她真是渴了,觉得这水格外的甘甜。喝足了,抬头笑眯眯地道:“朝武哥哥,多亏了你,不然蝶儿真不知如何是好!”
朝武摇摇头:“先别说那么多,你先吃些东西吧。”说罢,他撕下一只鸡腿塞到女娃手里。女娃也没有客气,随意坐在亭边的石板上,用手撕扯着鸡肉,吃得津津有味。她并没有注意到男孩子眼中的怜悯与不忍,自顾自地吃着。而朝武闷声不响地看着她,眉头皱成了个疙瘩,心里想着该怎样对她说呢?
吃着吃着,蝶儿有些纳闷,平时朝武的话可多了,多的让人受不了,可今天,他竟奇怪的一直没有开口。想着这些,蝶儿不由得抬头瞄了男孩子一眼。而只这一眼,却令女娃心中有种道不明的滋味。轻轻将手中的食物放在一边,蝶儿抹了抹小嘴,又在蓝底粗布上蹭了蹭小手,便直直地盯着男孩子的眼睛问道:
“朝武哥哥,你有什么话要对蝶儿说吗?”
朝武忽然变得有些结巴:“蝶、蝶儿你,你吃饱了?”
“嗯。”蝶儿的话音仍是奶声奶气的,但却透着无比的坚定,“你帮我打听的事怎么样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朝武面色略带忧郁,但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道:“蝶儿,我说了,你别难过,要是伤心,你就哭吧,你别害怕,你还有我呢!”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女娃有些着急了,“你怎么这么罗嗦起来了。”
“蝶儿,我今天听父亲说,你父亲私通前朝余孽,镇远王奉皇命追剿叛逆行生杀大权,已经判定仲、闵两家死罪。”
蝶儿闻言,愣在当场,久久说不出话来,半晌她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爹爹不会的。”接着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那我娘呢?我姐姐呢?还有我哥哥们呢?”
“蝶儿,有些事你不明白,我也不全明白。只是谋逆大罪罪及九族,官府已贴出榜文你的父亲、兄长以及仲家、闵家所有男丁都将被处死,明日午时就将在北城遛马场行刑。仲氏、闵氏九族之内男丁流放戍边、女眷没入官府为奴。”
蝶儿听了再也站不稳,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朝武连忙上前扶住她小小的肩膀,咬咬牙继续说道:“蝶儿,我听说你的母亲,她昨天在九阳郡守府门前头撞石狮而亡,当时你的父兄都在场。还有你的姐姐昨晚被官兵抢入镇远王府,后来、后来不知怎的她跑到王府后院的莲池投水自尽了。”
听到此时,蝶儿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一夜之间,天地变色,她竟接连失去娘亲和姐姐,而即刻她又将失去爹爹和哥哥。这是怎样一个惨痛的事实,小小的蝶儿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更是无法接受。她明明昨夜还梦见了娘亲和姐姐,怎么忽然间她们竟双双死去。她再也没有娘亲了、再也没有姐姐了,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一时间,蝶儿只觉得一切都是那样恍惚,昨夜的梦境又出现在眼前:
娘亲与她近在咫尺,她却怎样也触摸不到娘亲,娘亲一直不停地说着:“蝶儿,活下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娘亲在天上看顾着你,活下去!活下去!一定要活着、好好地活着!原来,娘亲大去了,原来娘亲是来见上她最后一面,原来竟是这样!
蝶儿一直哭着,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直到哭的累了,声音越来越小,小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她的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连不成句的话:“娘、亲、飘走、走了,姐姐、飘、飘走、走了,她们、不要蝶、蝶儿了,蝶儿、怎、怎、怎么办?
朝武扶着蝶儿的肩膀坐在她的身边。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蝶儿如此模样。蝶儿在他的眼中从来就是个美丽、快乐的仙子,永远都是喜气洋洋、乐呵呵的样子。她就像是早上的朝阳,永远都令人感到温暖、舒适,永远都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亲近。凡是见到蝶儿的人都会发自内心地喜欢她、怜爱她、想要亲近她、保护她。而今,朝武也是如此。他不知应该怎样安慰哭泣的蝶儿,但他却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蝶儿、一定不让官府的人将她抓走。即使他父亲身为府衙的主簿,他也不惜与官府对抗。
终于,蝶儿止住了哭声。她侧首看了看一旁的朝武,小脸苍白如纸,脸上还挂着泪珠、梨花带雨、惹人怜惜。此时蝶儿仍未止住抽噎,但目光却变得清冷、小脸也异常地严肃。
“朝武哥哥,你走吧,不要再来找蝶儿了,蝶儿会连累你的。”
朝武先是一愣,忽地胖脸憋的通红,大声地道:“蝶儿,你在说什么,我是这样的人吗?要是怕被连累,我也就不会来了!我知道,你家乃名门望族,我父亲这个小小的主簿高攀不起。我也知道,你喜欢东方长灏那个家伙,从来未曾把我放在眼里。我不求你喜欢我,但我为什么不能成为你的朋友呢?我真心想帮你,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朝武话语中带着三分愤怒、三分伤心和三分无奈,他挥挥手臂:“蝶儿,就让我帮你,可好?不然,你一个人怎么办呢?你一个人怎么办呢?”
蝶儿愣愣地看着朝武,心中有一些吃惊、还有一丝惭愧、但更多的是感动。她伸出稚嫩的小手紧紧抓住朝武的手臂,轻声喊道:“朝武哥哥,原谅蝶儿不懂事,蝶儿信你!蝶儿信你!”
朝武面上立刻和缓了下来,他轻声道:“蝶儿,我们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你有什么主意吗?”别看蝶儿人儿小,平日里她的点子很多,他的二哥和朝武都喜欢听她的话。但此时,殊不知蝶儿已经六神无主了。
蝶儿凝神想了又想,慢慢道:“我想去刑场,我想去看我爹爹、哥哥。”
朝武闻言霍地站了起来:“那怎么能行,你那是自投罗网,你知不知道,官府正在找你,你可是仲家嫡传、千金小姐!原本你是女孩子,官府并未放在心上,可现在你仲家上上下下全被官府拿获,只除了你,你可不能犯傻!”
“可我若不去,只怕今生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已经再也见不到娘亲和姐姐,我只想最后见见爹爹和哥哥们,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他们一眼也好。”蝶儿幽幽地看着朝武,朝武的心跟着揪痛起来。
“我可以帮你找身杂役的旧衣服,到时候你扮作我的小书童,我带你去遛马场。只是蝶儿,我怕你会受不了。而且,万一你被人认出来怎么办呢?”
蝶儿皱着眉儿想了想:“朝武哥哥,你一并找些锅底的灰来就好,到时候我涂在脸上,一定不会有人认得我。我只想见见爹爹、哥哥。蝶儿不怕、蝶儿不怕!”
朝武拗不过蝶儿,也只得点头,嘴上应着:“好吧,蝶儿,我会把东西准备好,明天一早我便赶过来,收拾好了我便带你去。只是蝶儿,你一定要思量好,到时候会是怎样,谁也说不准。我真的不想你有事!还有,过了明天你又该怎么办,你要好好想想,我也会替你着想的。”
蝶儿眼中泪光闪闪,她使劲点点头道:“蝶儿知道了,朝武哥哥,大恩不言谢,可是蝶儿还是要谢过朝我哥哥。”说着蝶儿起身,两手握拳放在腰侧、屈膝躬身郑重其事地向朝武深深地道了一个万福。
朝武看着蝶儿苍白却又严肃的小脸,一时之间竟忘了伸手去扶。直到蝶儿礼毕,朝武才回过神来,他跺跺脚,叹道:“你这又是为何!”
当下两人约好明天相见,朝武见天色已晚,心中虽然不舍,也只得再叮嘱蝶儿几句,便匆匆离去。
眼看着朝武走远,蝶儿心里凄然,只觉时间难挨,不由得取出弩弓,将羽箭置于矢道之上,弓弦后拉,挂在牙上,见潭边一株枯柳其上疤痕丑陋,稍加瞄准一扣悬刀,羽箭便照着那疤痕射去,一矢中的。蝶儿不由得心中得意,喃喃自语:“灏哥哥,你看蝶儿射得有多好!”想起东方长灏,又想起时下自己的处境,不由得悲从中来,竟又抽泣起来。蝶儿的泪水又簌簌地落下。朝武所说“过了明天你又该怎么办”,蝶儿真不知道过了明天又将如何。她是这么小,哪会想得怎样周全。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蝶儿哭得累了,夜风冷极,她蜷着小身子、倚着柱子将就着睡了。
…
第四章 刑场
第二天一早,蝶儿是被朝武叫醒的。朝武对蝶儿的事如此上心,蝶儿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倒是朝武此时颇大气、显得落落大方。
朝武把他能想到的都带了来:水、吃的、衣物、还有锅底的碳灰!
蝶儿虽饿,却没有胃口,随便吃了点东西,便把那件杂役的衣物拿来、抖开、细细打量着。朝武见了,赧然一笑:〃这是我乳娘儿子的旧衣服,和你的身量差不多,我颇费了些心思才要了来的,你快换上试试。〃说着朝武还不忘背过身去。
蝶儿很快将衣服换好,衣服虽旧倒还干净,果然如朝武所说也还合身。换好衣服,蝶儿将头发挽成小童儿的样式,就用手搓起一把碳灰,一点一点的在脸上抹拭,抹了脸、又往脖子上抹去,最后又不忘在小手背抹抹。等到收拾停当,蝶儿轻声唤了声:〃好了。〃
朝武回过头来,只见蝶儿的小脸黑黑,像足了戏文里插科打诨的小丑,想笑又强自忍着,憋得个胖脸红的发紫。蝶儿见他如此,知道自己不好看,竟也有些扭捏起来。
朝武总算把笑憋回肚里,上前一步正色道:〃过了!〃说着伸出袍袖,在蝶儿脸上轻轻搌了搌,兀自点头道:〃这回好了,刚刚太黑了!〃
蝶儿眼含感激,细声细气道:〃朝武哥哥,我们走吧。〃
朝武点头:〃好!〃又嘱咐道,〃到了街上,你跟紧我,千万别说话!〃蝶儿应了一声,两人便结伴向着刑场方向走去。
通往刑场的道路两旁已经聚了一些人,自古以来民风如此,无论好事坏事,总是有人喜欢来趁这热闹。就在前天,十里八乡还交头称赞仲闵两家喜结良缘、令众人艳羡不已。而时隔一日,仲闵两家皆成为阶下囚,成为人人鄙夷、唾骂的不齿之徒。世间风云变幻,又有谁能说得清、道的明其中的奥秘。
两个孩子低着头、沿着街边慢慢地走着,一路上人们望着官道、等待着押解犯人的囚车经过、不时议论纷纷。
〃张兄,这仲家世代书香门第、仲厚梓乃是当今名士、与世无争、怎么会落得个勾结前朝叛逆的罪名?〃
〃李兄,官府定罪,谁说的清。不过据传闻,仲家得罪了当朝重臣镇远王,因此获罪!〃
〃此话怎解?〃
〃唉,说不清、说不清!〃
一路上,蝶儿支起耳朵听着众人的言辞,大人们尚且说不清,她就更不明白。但有一点,那就是〃镇远王〃这三个字已深深刻在她的记忆中,成为她多年的噩梦,挥之不去。
〃听说仲夫人在郡守府衙前头撞石狮而亡,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我家隔壁的张二哥就是府里的衙役,亲眼所见,说是流了一地的血,惨不忍睹!〃
〃天啊,那仲夫人乃是大家闺秀,竟落得如此下场!〃
蝶儿听了这些话,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幸亏朝武在一旁扶持,她才没有跌倒。朝武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不要理睬那些人的话。〃蝶儿咬紧下唇,头低得更甚,几乎埋到了胸前。
两个孩子紧走慢走,终于走到了遛马场。此时遛马场四周已经聚了不少人,而仍有人陆陆续续前来,加入围观者的行列。
遛马场,原是前朝郡守常鸿私家圈养牲畜、赛马比武的场所。三十多年前,大殷帝国铁骑南下围城之时,常郡守誓死不降,最后城破、郡守被擒。当时郡守一家十几口及追随他的守城官兵百余人皆斩于此地。自此以后,遛马场就成为九阳郡死囚犯行刑的场所。
朝武带着蝶儿躲在人群中,此时已近午时,只听得远处传来鸣锣开道的声音,心知押解囚犯的队伍已经近了。围观的人们嘴里喊着:〃来啦、来啦!快看、快看!〃人群开始向后退,将官道让了出来。蝶儿站在人群中,险些被后退的人们撞倒,亏得朝武一把拉开了她、也跟着向后退。
蝶儿放眼望去,可惜她人小个矮,除了人的背影,她什么也看不到。此时蝶儿心下着急,猛地甩开朝武的手,一躬身,从人们的腿间钻过去,一眨眼就钻到了路边。朝武在后面急啊,可他不比蝶儿、身形又高又胖,如何钻得过去,只得压低声音喊着:〃蝶儿别跑,等等我、等等我!〃
但蝶儿如何听得见、即使听见了又如何听得进去。转眼间,朝武再看不到蝶儿的人影。他顿时吓坏了。
蝶儿站在路边,看着押解着囚车的官兵列队渐行渐近。队伍前端有几个兵士鸣锣开道,嘴里厉声喝着:〃退后!让开!〃更有甚者,两个兵役挥舞着马鞭,指向人群。吓得一干人等再次向后退去。
道路清开,队伍行进,蝶儿看到为首一人头戴玄色缯绢通天冠、身着玄黑地妆花纱绣麒麟长袍、腰配三尺雕龙宝剑,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此人一脸戾气、眼神阴冷刺骨,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眄睨着他脚下的芸芸众生。
蝶儿不识得此人,但他身旁与他骑马同行、却不敢与之并排、马头靠后只及此人马身、立于马上不时向他躬身谄媚的人,蝶儿却识得。那人正是现任九阳郡太守楚荀。楚太守曾是仲家的座上客,曾与仲厚梓把酒赋诗、推杯换盏。而正是此人,今日却押解着爹爹赴死。世态人心,谁能评说!
队伍继续前行,囚车行到近前。蝶儿睁大双眸,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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