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花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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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龙和曹东方异口同声地大声回答：“钱团长，保证完成任务！”
钱团长指着草图说：“我们给你们配备全团，不，全师最好的装备和侦察人员，那可是我们师侦察方面的家当啊！你们在资丘苏维埃政府集合以后，找路钻进螺圈套，最后翻过月亮山冰大坡，从月亮山回来。你们一定要在十月份内翻过变化多端的月亮山冰大坡，不然一封冻，一个人也别想回来。”
钱团长笑着指着身边的长板凳说：“坐下再谈吧！”边走边说：“我希望你们探险队员都能凯旋而归。人丢多了，你们俩小心点！”
李天龙和曹东方相视一笑。
坐定后，钱团长说：“我之所以要点你们两人的将，是因为你们是长阳清江的老高山了，熟悉环境，在那一带和返乡团长张金牙打过仗，流过血。特别是李天龙，妻子被张金牙杀害了，当年七八岁的女儿李红英失踪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李天龙深深地叹了口气，痛恨地咬紧钢牙。
曹东方劝慰地说：“趁钱团长在这里，我又要劝你几句了。忘掉她们，重新成家吧！”
钱团长说：“我来给你当媒人，探险回来就重新成家吧！”又指责地说道：“记着过去的爱憎，是应该地。你热爱人民，痛恨反动派，这是对的。但是要注意民族政策，不要有过激行为。这也是我对李天龙最不放心的地方。好了，不扯远了。今天是三月五号，给你们十天时间准备。你们要把营部的其他工作安排好，三月十五号，英勇的探险队出征！”




第6章战獒雅欢

涧树离别师父和盐水女神，转眼间，便来到了位于清江河上游的资丘乡苏维埃政府。
他穿了件金色的上衣和一条蓝色的长裤，腰间阴沉木剑，在街上转悠。
街上，写有标语：“一切权利工农会！血债血还！打土豪分田地！活捉返乡团长白狗子张金牙！苏维埃万岁！”
只听有人在笑他：“嘿嘿，你们看这个人在搞宋子，腰里别个死老鼠——假装打猎的！”路人是在说，涧树挂个木头剑在腰间，而当地人背的都是真枪真刀。“宋子”，是长江三峡人指“什么”的意思。
谁知涧树野性十足，两眼一瞪，鼻子一哼，犹如鬼叫之声，吓得人们魂飞魄散，立即走开。
有一个中年高个子红军走过来，朝涧树肩上使劲捶打了一下，涧树毫无动摇。只听红军说：“好身板！你想当红军吗？我们正在招收进入螺圈套的红军，你想不想参加？”
涧树说：“真的进螺圈套吗？”
红军说：“我叫李天龙，是红军营长。这次，要到螺圈套探险，开辟新的根据地，懂吗？”涧树摇摇头，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红军首长，就是金雕的亲生父亲。
李天龙说：“红军是打白狗子的队伍。我们要在螺圈套开辟新的战场，把白狗子消灭光！”
涧树点点头，眼睛含着泪，握住李天龙的手，说道：“我找得你们好苦啊！我本来就想参加红军，更希望到崩尖子大峡谷的最底部螺圈套。”
涧树跟着李天龙点点头，带杜涧树到了一间办公室，叫他填一张表。
涧树说：“我没有读过书，不会填表。”
一个叫陈文的红军班长拿起笔，帮他填表。陈文问涧树：“姓名？”
涧树说：“什么？”
陈文说：“我是说，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比如，我姓陈，名字叫陈文。你呢？”
涧树明白了，连连说道：“我叫杜涧树！”
李大队长先在忙别的事，这时走过来问道：“陈班长，情况还好吧？”
陈文说：“需要立即强制培训。”
李大队长说：“任务交给你了！杜涧树成为你的帮扶对象，完不成任务有你的好果子吃！”
陈文对杜涧树做了个怪相。
杜涧树也对秀气的陈班长作了个怪相，两眼金光四射，差点把陈文吓了一跳。
一个高大个子汉子进来，问：“听说，来了一个棒小子？”
陈文答道：“是，赵指导员！”对涧树说：“这是负责我们营军事训练的赵指导员。”
赵指导员就和涧树握了个手。往后，生活和技术，都是陈文教的。骑马打枪扔手榴弹，都是赵指导员教的。赵指导员还说，他是崆峒山人，武功了得。涧树听了暗自好笑。
李天龙和曹东方从他们所在的营里，精选了十五名勇士，组成了探险队。其中，医生和报务员是女的。刘医生四十岁左右，报务员林岚才二十多岁。涧树加入了红军队伍，也成了光荣的探险队员，如愿以偿地开进螺圈套无人区外围，准备走进世界的净区。
涧树随探险队经过几天船舶的颠簸，抵达清江资丘巴山村。在米村长的支持下，探险队购买了三十头高山黄牛，二十五匹壮马，并挑选了十位民兵准备进军螺圈套无人区。不过，在挑选民兵队长的问题上，探险队差点与地方组织闹出矛盾。
村办公室，李天龙等围在火堆边烤火，涧树在那里寻找捆绑进山设备的绳子。涧树看到，李天龙向曹东方和米社长一人递了一只烟，问：“民兵队长是谁？”
米村长说：“是一个比较熟悉螺圈套无人区边沿的人，叫罗巴。他是还乡团队伍里的一个逃兵，很久以前就在我们这个高山草甸落户了。”
李天龙表情严肃起来：“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米社长点燃香烟，继续讲道：“罗巴是被张金牙的队伍抓去的。他在还乡团主要工作就是放牛喂马，不干打仗杀人的事儿。”
涧树心里一惊：螺圈套无人区果然有白狗子！我撞见了那个张金牙，非把他撕碎不可！这时，他的阴沉木剑在他的腰里动了一下，把他的腰部打得生疼。涧树明白了，是阴沉木剑提醒他，不要开杀戒。
李天龙突然一黑脸，摇摇头，不吱声。
米村长尴尬而诧异地怔住了。
曹东方沉思着对李天龙说：“我先前遇见了罗巴，感觉是我们在打击还乡团战斗中拦截的那个人。”
李天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咬紧牙关，右手捏紧下巴。
米村长解释说：“宋子？我们对这些人是有政策的。在我们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人从平原地区和低山地区来。他们在这里相遇为安，完全当地化，有的已经不会说以前的语言，只会说我们当地的方言，和我们土家族居民血浓于水，都是我们的好兄弟。
罗巴是被偷猎者抓去放牛喂马的，或者说，是强迫进去做苦工的。他目前在我们这里表现得很好，多次被评为优秀村民。这次，是他主动要求进去的呀！他说，他七八岁多的义女丢失在螺圈套无人区边沿。他要去找女儿，了却他的心愿。”
李天龙严峻地说：“米村长，我们都是老熟人了，我有话就直说，这是一次特殊的任务。在荒无人烟的螺圈套，万一他造成难于克服的困难怎么办？”
米社长说：“他的确是个好村民，也是唯一去过螺圈套无人区边沿的人，我们村是经过认真研究的。如果你们不要他，那就太可惜了。对了，你们带了土语翻译没有？”
曹东方说：“没有啊！”
米社长就说：“这就对了，罗巴还能起翻译作用。在螺圈套无人区边缘，不时会遇上一些古老巴国时代留下的遗民，他去了，方便你们和遗民打交道。而且，他还是民兵和你们探险队联系的纽带。如果你们不要他当民兵队长，就太可惜了，我们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人选。”
李天龙绷紧着脸，不表态。
曹东方说：“这样吧，我们先发电报请示一下钱团长再说。”曹东方草拟一份电报给李天龙看了看，李天龙点点头。曹东方对一直站在一边的一位小个子通讯员陶小毛说：“叫林岚赶快发出去！”
陶小毛接过电报稿，转身就往外跑。
“喂喂喂！陶小毛，回来！”李天龙大声喊着。充满稚气的陶小毛走转来，不知所措。
李天龙问：“接到首长的指示后，要怎么办？到部队两三个月了吧？这点规矩都不懂！”
陶小毛连忙立正，大声说到：“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又调皮地说：“报告首长，我可以走了吗？”
李天龙说：“快去吧，以后再这样大大咧咧的，小心把你扔到螺圈套无人区。”陶小毛作了个怪相，转身离开。
曹东方对米村长说：“这个陶小毛啊，参加工作两三个月了，还是这么调皮。”
桑书记问：“这个小孩看样子才十二三岁，怎么这么小就参加红军了？”
曹东方说：“是啊！他是一位老首长的小儿子，到部队来锻炼的。这次成立探险队，钱团长亲自点名要他进来的。”
涧树在这里找到一些绳子后，就来到村委会办公室外面的草滩上。许多民兵正在进行出发前的整理工作，即往黄牛背上装武器弹药和生活物资。民兵们在一个健壮的老人指导下，往黄牛身上堆草。
涧树眼见这个五十多岁农民，面似古铜，锐目长髯，鼻直口方，如一尊古雕石像，有点儿像师父巴凛君的莫样，又觉得很面熟，不由得产生一种仰慕之情。其实，涧树眼前这人，就是当年放他出铁笼的救命恩人，只不过时过境迁，双方都不认得而已。
涧树对老人说：“老乡，你叫宋子名字？我叫杜涧树。”
老人说：“涧树兄弟，我叫罗巴。”原来，他就是罗巴大叔。涧树小时被张金牙抓住时，是罗巴救了他。由于当时情况紧急，涧树没有看清罗巴的模样就被放跑了，也不知道放跑他的人叫罗巴。所以，涧树此时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涧树知道他是李大队长提起的人，就向他套近乎，想了解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
涧树看见一只长毛大黑狗老是跟着这位老人。这只狗大的像一头小牛犊，狗正在掉毛，可以看见它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狗皮，脏西西的狗显得懒洋洋的样子。
涧树就说道：“罗巴大叔好！你的癞皮狗挺大的啊！”
罗巴一边堆草，一边说：“它正在换毛，要进入夏季了，毛多了不好，很热的。这战獒也要跟着我们去螺圈套无人区的。”
涧树问：“我怎么不换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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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巴王洞天

罗巴笑了：“你也不是畜生，怎么换毛啊！哈哈。。。。。。”
涧树明白说漏了嘴，便继续问战獒狗的一些事情，以防罗巴揪辫子，就说道：“你的癞皮狗怎么这么多瞌睡呀，看它又睡着了。”
罗巴说：“它不癞呀！他叫雅欢，是一只战獒，我挺喜欢它的。这只强壮的战獒将要跟我们一起闯螺圈套无人区罗！”
涧树走进战獒仔细一看，只见这狗不仅脏西西的，而且毛发深处，还藏着一团团虱子。战獒的眼睛闭着，两只眼角挂着两路脏水。这种动物，和高贵洁净的金丝猴相比，简直就是一个丑八怪。怪不得以前猴王高山叫涧树为狗杂种呢，原来狗这么丑陋啊！
碍着罗巴大叔的面子，涧树从行李中拿出一块熟黄牛肉扔到战獒跟前的草地上，叫战獒吃。战獒用眼角望了望，仍旧睡觉。
罗巴说：“我不叫它吃，它不会吃的”，又对雅欢说：“吃呀，这是杜涧树兄弟对你的见面礼。”战獒看了看黄牛肉，嗅就不嗅它，仍然睡觉。
涧树就笑着说：“它这么懒啊，完全是条癞皮狗！”
罗巴再次强调：“它不癞呀！它只是不喜欢吃黄牛肉，它一般只吃野狼肉！”
“什么什么？它只吃野狼肉？”涧树一惊！
“是啊！都是它自己猎的野狼。它白天睡觉，晚上就守着牛羊马群和家园，自己找狼肉吃，我从来都不给它喂食。你看它身上，到处是伤”，罗巴说。
涧树问：“这么厉害！”涧树眼里两道金光射向战獒，弄得战獒眨巴了几下眼睛。
涧树长期生活在森林里，精通动物的语言，就对雅欢说道：“先生在上，学生这下有礼了！”给雅欢作了个揖。
雅欢也站起来还了个揖，说道：“小弟不敢当！只是奉劝大哥一句，到螺圈套探险可不是闹着玩的，吃不来这个苦，就别到螺圈套来，还是滚回你的红华树林去。”
“我是有备而来的。现在，又有罗巴大叔和你作伴，我一定要进入世界的终极去探险，当一回苦行僧”，涧树说道。原来，这两个动物互通灵气，各自的心思彼此互相了解。
罗巴愣了，问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涧树笑了笑，向罗巴央求道：“把雅欢卖给我吧，我想把它带回麻池老家玩玩。我给你十颗汉阳造枪子弹！嫌少？再加一颗手榴弹。”涧树通过强化培训，不仅掌握了基本的队列知识，还学会了打枪扔手榴弹，并配备了一把汉阳造和几颗手榴弹，以防白狗子的袭击。
罗巴说：“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喜欢就牵去吧。反正，它要跟着我们进螺圈套无人区的，要什么报酬！”
涧树知道，高山草甸上的人，最需要的是弹药。因为这里时刻有野兽侵袭，他们要鸣枪警告或者射击驱赶凶猛的野兽；还有那些土豪劣绅，动不动就来骚扰村民，需要鸣枪求救。涧树也不管什么纪律不纪律，偷偷地拿出十颗子弹，还拿出一颗手榴弹，强制性地送到罗巴手中，说：“别说出去是用弹药换的，就说这只战獒是你自愿给我的，不然，我要被赶走。”
几番推让，罗巴只好收下礼物，对涧树悄悄说：“刚才一个小干部叫陶什么的，找我们的达娃子兄弟，用一颗子弹换了一条黄牛尾巴。他说，他在给首长铺床的时候，好用黄牛尾巴掸灰呢！”
罗巴用一根绳子圈住战獒雅欢的脖颈，牵着绳子雅欢交给涧树，叫涧树把它解开，然后又把它圈在雅欢的脖颈上。仪式做完，罗巴说：“交接完了，这只战獒是你的了。”
涧树笑了笑，说：“不会吧！”
罗巴说：“你叫它咬我。”
涧树指着罗巴对战獒雅欢开玩笑地说：“雅欢，咬他！”
战獒雅欢立即张开血盆大口扑向罗巴，涧树连忙拉紧绳子，急喊：“雅欢，回来回来！”
雅欢乖乖地回到涧树的身边站着，怒视着罗巴。涧树对雅欢说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怎么连你的主人还咬？”
雅欢笑嘻嘻地说：“猴王！我现在是你的人了，和你一起走过螺圈套无人区。记得啊，以后我跟你到了崩尖子红华树林，别忘了把你的漂亮妃子赠送一两个给我啊！”
涧树也笑着说：“原来，你也是一只淫狗。那生出来的猴崽不真的成了狗杂种了吗？你休想！”
涧树带着雅欢到处转悠，看见女报务员林岚走进公社办公室，说道：“报告！电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