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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尘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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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吕佳和楚宁结婚以来,婆婆还没有这样温暖地和媳妇说过话。这倒不是做婆婆的不喜欢吕佳,而是她就这性格。婆婆是一个不大与人来往的女人,她从不谈论家常,也不喜欢串门。今天的举动让吕佳有点意外,但她也没敢多问。这时,楚宁收拾完碗筷回到屋里,她轻声地问楚宁:“妈明天要我们一家陪她去串门。去哪?你知道吗?”楚宁摇了摇头,又想了想,怎么也想不起来南京还有什么亲戚。他想去问妈妈,吕佳拦住了他,她不想多问,生怕过早揭开婆婆的用心,反而会让她不高兴。
第16章(2)
第二天,吕佳按照婆婆的吩咐,把军装烫得平平整整的穿好,简单收拾了一下女儿出门要用的东西。不一会儿,婆婆穿着一身有点泛旧的中式衣裳出来,吕佳见了心里咯噔一下。她从未见过婆婆这样装束,虽说是一身有点泛旧的衣裳,但非常得体,透着一种知识女性的特有气质。吕佳惊住了,眼前的婆婆与平日寡言少语的婆婆简直是判若两人。婆婆见儿媳打量着自己,就轻掸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身子左右转动了两下,摆出一副展示的姿势对儿媳说:“不像是你婆婆?”
“不是。妈,你太有气质了。”吕佳脱口说。
“什么叫太有气质了?”楚宁从妻子怀里抱过女儿,他用一种自豪地语气又补充说:“想当年,我妈当美术老师的时候,她可是全校女生崇拜的偶像。”
“是吗?”吕佳很惊奇。她不曾想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婆婆还有这样的过去,往日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一下变得如此亲和,又如此让人油然而敬。
“别听他瞎说,”婆婆眼里充满了自信,也带着和煦的笑容:“小佳呀,改天妈教你怎么搭配衣服,这衣裳和衣服是很有讲究的噢。”
“啊!这衣裳和衣服还有不同呀?”
“当然不一样咯。过去呀,衣指的是上衣,裳指的是裙子,衣服是穿或是披的,这可是有区别的哦,”婆婆谦和而又儒雅,仿佛她又回到过去的美术教室。这时,屋外响了两声汽车喇叭。婆婆说:“走吧,车子都在外边等着啦,回来再慢慢跟你说。”
吕佳和楚宁又是一愣。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妈妈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想归想,一家三口跟着妈妈走出家门。出了小楼,见一辆挂着军牌的轿车停在门口,妈妈很和蔼地问站在车旁的军人:“是黄部长派你来的吧?”
“是。”军人恭恭敬敬的敬了礼,随即他拉开后车门,妈妈接过楚宁怀里的孙女:“宁儿啊,你坐前面,我跟两个小佳坐后面。”
车子驶出大杂院,迎着飘落的梧桐叶大道向南而行。吕佳猜想是去部队哪个首长家,她脑子里闪过一幕一幕:衣裳、衣服、黄部长,她怎么也想不出来婆婆和部队能有什么关系。车子行驶了约半个小时,进了军区后勤大院,拐进宿舍区,在最后面的一幢小楼前停下。一位身穿军装的首长模样的老人正在门口等着,吕佳心里有些紧张,她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又好像在哪儿见过眼前这位首长,但她不曾想婆婆竟然和这位首长还是熟人。
下了车,吕佳接过婆婆怀里的小佳佳,只见婆婆和那位首长握着手:“黄部长啊,你好啊!”
“好,好啊!小嫂子,你终于肯登我门啦。”
“平日也没事,登你门干什么呢?”
“快,屋里请!屋里请!”
进了屋,楚宁接过吕佳怀里的女儿。勤务兵沏好茶退出客厅,黄部长热情地招呼着。楚妈妈先给黄部长介绍了孙女,然后说:“这两个就不用介绍了吧。”
“坐下说,坐下说。”黄部长很高兴。
吕佳向黄部长敬过礼,端庄地坐在婆婆旁边,听他们聊着那些她听不明白的往事。最后还是婆婆说:“黄部长啊,我们都把孩子说糊涂了,你给孩子讲讲是怎么回事吧。”
黄部长哈哈哈地笑着,他用手点着楚宁:“小伙子,你不认识我啦?”
楚宁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黄部长又哈哈哈的笑着,摸了摸小楚佳的脸蛋对楚宁说:“宁儿啊,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我还抱你在江边码头照过相呢,你小子记不得了吧?”
“那照片还是我给你们拍的,后来照片都不知弄哪去了。黄部长啊,宁儿那时候还没我孙女这么大呢。”
哈哈哈,黄部长笑着:“宁儿啊,那会儿你爸爸和我可是天天在一口锅里吃饭,整天泡在一起哦,都是多年的老战友喽。大军过江的时候,你爸爸就是我们部队后勤修造厂的厂长,那时候年轻啊,你爸爸念过大学,是个正儿八经的知识分子哎。南京解放了,你爸就留在地方做接管工作。我嘛,又继续随部队南下,一直打到海南岛,”黄部长转了一下身子,面对楚宁妈妈:“小嫂子,这一晃,孩子都这么大了。”
“可不是,你们过江的那会儿,我小学刚毕业。记得是五九年的元旦,我和老楚结婚还没两个月,你到大修厂来了。”
楚宁一听黄部长也来过大修厂,忙插嘴:“黄伯伯也去过大修厂?”
“哈哈哈,何止是去过,我还在大修厂当了两年多的军代表呢,就是快调走的时候,抱着你在江边照了那张相片。后来啊,文革的时候,我和你爸就联系少了。哎!不说这历史了,说也说不清,有的说了也遭麻烦,”黄部长有点沉重,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但很快又转过话题:“小嫂子呀,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啊,骨头还是这么硬,是不是搞艺术的都和我们这些当兵的人一样啊?”
“黄部长呀,不是我骨头硬,是不想麻烦人啊。”
“有什么麻烦的?想起来,我就觉得愧对你们啊。”
“不能这么说,你和老楚都是生死战友,没什么愧不愧的。”楚宁妈妈知道黄部长说愧对的意思,但她没有给他说出来,转而她对黄部长说:“今天来呀,就是来麻烦你了,我想了想,也只有你能办了。”
黄部长又哈哈哈笑了起来:“小嫂子呀,我知道,知道。昨天晚上,你不是在电话里都跟我说了嘛?这事啊,我可办不了咯。”
“为什么?也没让你特殊照顾呀。”
楚宁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黄部长又哈哈哈笑着,他摆了摆手:“你媳妇的事啊,就是我想办也不需要我办咯。嗯,虽然这是保密的事,但也就这个把月的保密期了,我就算透露点军事秘密吧,”黄部长看了看吕佳,笑着问:“你背过保密守则吗?”
“背过。”吕佳清脆地回答。
黄部长点点头:“你说说部队保密守则的第二条是什么?”
“不该问的秘密不问。”
黄部长笑了,他喝了一口茶:“小嫂子啊,经过这十年的动乱啊,现在的部队体制很不顺,干部超编、年龄老化、官兵比例也不合理。针对这些情况,中央军委已决定在精简整编之后恢复军衔制,看来有些单位是要撤编的。小嫂子啊,你媳妇会有安排的。不过,是走是留这就看组织上安排了,这里面啊,不仅包括你媳妇,也包括我呢,明白吗?”
吕佳立刻明白了,她所在的野战医院可能就要撤编了。先前她在部队也听到一些风声,但不知道撤哪些单位。吕佳在想,现在是走是留自己应该要考虑了。黄部长沉思了片刻,眼睛里有点湿润,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不久啊,有些部队的番号就要从我们解放军的序列中消失了,都是好部队啊,但这都是为了现代化军队建设的需要啊。至于眼前的困难嘛,这样吧,我就给你开一回后门吧,”黄部长看着吕佳说:“不妨就此机会你先休息休息,在家多呆些时间,好不好?”
“嗯!听首长安排!”吕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那好,我下午就给你们院长打个电话,给你批三个月假,估计到时候也差不多了。”
在黄部长家吃过午饭,两位老人又聊了一会儿。随后,楚宁一家起身告辞了黄部长。黄部长起身相送,走到门口,黄部长拍了拍楚宁:“宁儿啊,好好照顾你妈妈,以后有事就来找我。秋天了,让你妈妈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说完,黄部长又重重地拍了拍楚宁的肩。楚宁能感受到黄部长重拍他肩的心情,也明白先前两位老人聊的那些事。
离开了黄部长家,吕佳问:“妈,你看我是留在部队上好,还是转业的好啊?”
“你听懂黄部长的话了?”
“嗯,如果留在部队,我不知道撤编后能不能调回南京,要是转业的话,还得要先找找人,能分到国营单位就好了。”吕佳茫然地说。
“是走是留,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也拿不准。”吕佳想让婆婆帮她拿主意,婆婆却让她自己拿主意,她感到有点失望,顿时觉得又将面临一次选择。
“小佳呀,其实在哪都是工作,这人工作吧,也就是找个吃饭的地方,只要自己觉得在哪吃饭舒心就留喽。”婆婆的一番话,吕佳感觉到婆婆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她很淡泊也很自我,她心里虽对婆婆有一种敬畏,但要做到她那样的洒脱,吕佳还是没办法做到。
大约过了不到两个月,吕佳突然接到部队电报,令她火速归队。随即,吕佳匆匆赶往部队。
第17章(1)
吕佳赶回部队的第三天,野战医院就接到撤编的预备命令。这一天,院里来了不少首长,黄部长也到野战医院来了。下午,黄部长听完汇报,他特地请医院政委安排吕佳来见他。政委一听部长要见一个护士,他顿时疑惑了,走出会议室,正巧碰见黄部长的秘书,他探问了缘由,才知黄部长和吕佳公公是老战友。政委很是吃惊,他问秘书:“首长怎么不早说啊?吕佳转业的命令已经签发了,这可怎么办?”
“等部长和她谈过话再说吧。”
政委也只好点点头。秘书走后,政委还是摸不着头脑,他思量来思量去,亲自给干部科打电话,让干部科暂时不要宣布吕佳的转业命令。等到快吃晚饭的时候,政委没见部长有什么指示,他犹豫了老半天,几次想拿起电话问问秘书,但又觉得不妥,想来想去,还是亲自去找部长。政委原先是黄部长带过的兵,部长很器重他,而此时他却进退两难,弄不清黄部长意图。到了黄部长住处,政委开门见山斗胆地问:“老首长啊,您是卖的什么药啊?吕佳是你老战友的儿媳,您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哎!我这个老战友啊,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牛棚里,真叫人痛心啊!”
“这事都怪我,我,”政委听部长一说,他感到自己像犯了大错一样,吞吞吐吐地说:“哎!记得张院长前些时候跟我说过吕佳,说是您批了她的假,这事我也没多想,这一忙,哎!那您看现在怎么决定?”
“我说你这个当政委的,还是念经的?你带的是部队还是还乡团?你们怎么决定就怎么下达命令好了。我跟孩子聊聊,你们当什么了?去,该怎么下命令就怎么下。”
“是。不过,老首长啊,你可有什么要安排的就跟我说,这也不违反什么政策。先头我也给干部科打电话了,让他们暂缓一下。”
“行了行了。哎!这孩子原本想能调回南京去的,既然你们已经研究决定了,命令是不能改的,不然还叫什么部队嘛。”
“是。”政委嘴上应道,但心里觉得命令还没有下达,机会还有。他递给部长一支烟:“老首长啊,您别怪我,不是我不执行您的命令。要不我再让干部科调整一下名单,你看如何?”黄部长看了一眼政委,他见部长没有说话,又补充说:“老首长啊,我是你带出来的兵,我知道你从不给我们这些部下添麻烦。不过,这事还卡在当口上,命令还没正式下达,还有补救的办法。说实话,最初也没讨论过吕佳同志转业的事,是想留下来的同志比较多,哎!打招呼的人也多,后来考虑到吕佳即使转业也能回地方分配工作,还在大城市,才这么决定的,我也为难啊。”
“好了,不要再反复了。这是军队,不是论关系的地方,吕佳她会服从命令的。你们啊,怎么不好好研究部队的需要,搞起论关系来了?”
“老首长啊,你也批准我转业了吧。我也弄不明白,精简部队怎么也弄成该精简的没精简,不该精简的都精简了。哎!不说了,你给我下个命令吧。”
黄部长停顿了一会儿:“还是执行命令吧,吕佳也会理解的。”说完,黄部长丢下烟卷又补充道:“你去告诉一下吕佳,晚上让她来我这吃饭,还是我来说吧。”
第二天早上十点,野战医院的全体官兵整齐列队在大操场上。随着撤编命令的一声下达,每个军人都变得沉默无言,整个营区一下充满了凝重而悲壮的气氛。五天后,战友们开始分批离开部队。然而,每走一批,他们还是依然早起,和往常一样列队出操、喊着口令、打扫卫生,他们含着眼泪把营院打扫了一遍又一遍,把窗子擦了又擦。战友们把褪色的军被整了又整,仍然向接受内务检查一样,一丝不苟。虽说在这山沟沟里呆的寂寞艰苦,一但真的要离开了,人们的心里却总也捋不平难舍的纠结。吕佳和战友们离开部队的那天,小站上,她们依然排着出征的队列,面向大山,敬了最后一个军礼。火车上下,车窗里外,战友们说着离别的话语,拉着久久不肯松开的双手,拥抱着汗水凝结的情谊。此时此刻,军人们一下变得如此脆弱,唯一可以表达情感的只有眼泪,那离别伤痛的哭声变得呜咽、哽咽。
转业回到南京的吕佳,第一件事就是给战友写信,一封一封,她写了厚厚一叠。一晃,两三个月过去了,她反而有一种无所事事的感觉,那种企盼已久的相夫教子的生活,一下又让她又感到无味。不过,她转业回来了,楚宁确实也轻松了许多。一天下午,楚宁正在课堂上上课,忽然藏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自打吴乐宝送了他手机,楚宁还没用过这部电话,他不用猜想就知道肯定是吴乐宝打来的,一接电话,果然是他。楚宁跑出教室,闪到一个旮旯的地方:“我在上课,有什么事啊?”
“什么什么事啊?上课了不起啊?刚给你打第一个电话,你就不耐烦啦?”
“噢,好好好,你快说,什么事?”
“几点下课?”
“快了,什么事?”
“有一个朋友请你看一张画。”
“什么时间?”
“四点左右,可以吗?”
“好,知道了,我下了课就去。”
说到这手机,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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