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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不是狗-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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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更突出的变化还不是我的职位,而是少少从感情上对我的弃离。我很快就明白,女人从骨子里都喜欢强者,没结婚时,我是少少眼里的强者,现在不是了,现在她眼里的强者就是骂我是一条狗的我的顶头上司仇步鼎处长。以后我的所有提拔都跟仇步鼎有关,他算是我仕途上的恩人,只要他被提升一级,我就会被他提携一步。我对他的依赖和他对我的关照,像是儿子的依赖和父亲的关照。正是他提醒我不要当改革开放的绊脚石,当上级满意和老百姓满意出现矛盾时,我们的选择只能是前者。还是说少少吧,少少从此便是仇步鼎的情人了。在我这里,他们是公开的。如果仇步鼎家里不方便,他们会把幽会的地方搬到我家里来。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接到少少的短信通知:我在家招待朋友,你来吗?我没傻,我当然不能去。但我心里的屈辱像尖刀一样刺扎着我,疼痛难忍的时候我会用一个官员最方便的方式发泄:让那些巴结我的企业家们请我吃饭!按摩!洗脚!押妓!赌博,什么都干。有一次我突然拿起手机问少少:‘你爱他吗?’少少说:‘我爱不爱他难道你不知道?当初又不是我主动去找他的,是你求的我。现在你又后悔了是吧?’我无言以对,赶紧把手机压了。从此我再也没问过这类问题,完全没有必要,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都需要她,仇步鼎因为情欲而需要她,我因为前途而需要她。她就在两个男人的需要当中穿梭来往,最大化地实现了她作为一个漂亮女人的价值。”路多多突然打住,咧着嘴嘿嘿嘿笑起来,“怎么样,我的精彩人生让你吃惊了吧?”但他眼里分明是含着泪水的。
我猜测那泪水的内容应该是这样的:是什么让我们的婚姻变得如此醒醒?这个世界似乎就是欲望跟欲望的铆合冲撞,人与人的关系说到底是彼此满足又彼此伤害的关系。你满足了他,他也满足了你,少少又满足了你们两个。但满足的后面更坚厚更深大的阴影却是互相间的伤害。仇恨和悲哀正在蔓延,最终的结果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所有的末日审判都是自己对自己的审判。
我说:“岂止是吃惊。像你这样不可一世的人,居然也是戴着绿帽子的。我问你,你心爱的老婆上了别人的床,你甘心吗?”我突然抓住他端起酒杯的手,“别用喝酒蒙混过关,放下杯子,看着我。你绝对不甘心是不是?那又怎么办?你没有办法,因为你是个官迷心窍的人,在你的心秤上分量最重的永远是职位!
权力!荣耀等等。那个仇步鼎我也听说过,大名鼎鼎。
还知道他现在虽然已经不是你的顶头上司了,但仍然能决定你今后的升迁走向。他将永远是你的恩人,也将永远是你的仇人。凭我对你的了解,你怎么会咽下这口气?你永远忘不了你曾经屈辱地给他跪下,求他留下来喝酒;忘不了他对你的鄙薄:“你不就是一条狗吗?”忘不了你跪着哭求少少挽救你时的可怜,忘不了少少因此而产生的对你的轻贱和蔑视,忘不了少少被仇步鼎召之即去的分分秒秒里你悲惨的内心体验。就像你说的,在这个混蛋仕途上,你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你想获得最隆重的回报,却始终无法肯定什么样的回报才能抵消你的失去。是金钱和地位吗?也许曾经是,在你还没拥有的时候。可一旦拥有,就又会滋长新的期待。你把不断滋长的仇怨恨悔埋在肚子里,你需要宣泄,需要一种痛快舒畅的体验。但你的舒畅只能来源于你的报复,而报复仇步鼎也报复你认为已经背叛了你的少少,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为此你想过很多办法,包括毁容!下毒!
雇凶杀人!匿名举报腐败等等手段,但你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意识到如果那样也就等于毁了你自己。那怎么办呢?
“一个内心卑微的人在无法改变现状时,就一定会借助外力消解这种无时不在的卑微。你找到了这个外力,那就是藏獒。你在心里说,不错,正如仇步鼎说的,我就是一条狗,但我是世间最厉害的狗——藏樊。你觉得既然做了亏心事的人都怕狗,那他们就比你更怕狗。你会被藏獒吓住,但他们却会被藏獒吓死。总之你想让藏獒给你借胆壮威,想用藏獒达到威胁和报复他们的目的,你甚至幻想有一天你去见仇步鼎时带上了一只凶猛无比的藏獒,结果他成了孙子你成了老子。或者,你带着藏獒回到了家里,恰好遇到仇步鼎跟少少幽会,前者提起裤子就跑,后者吓得蜷缩在被子里发抖。结果,哼哼。或者,你会请仇步鼎和少少来獒场参观,一不小心你那些训练有素的猛獒都跑了出来,直扑这两个陌生人……”
“不对不对,你搞错了。”路多多激动地挥着手,打断了我的话,“我想不到你会如此贬低藏獒的价值。在藏獒变成高级宠物的今天,谁会专门为了咬人吓唬人去养它们呢?用狐假虎威的野兽给自己壮胆那是地痞流氓的行为。我是要办美场!搞实体!开拓一种仕途上无法实现的事业。”
我讥讽地望着他:“撒谎,事业多了,为什么不能搞别的呢?”
“这个,我好像已经告诉过你。”
我冷笑一声:“那是假的。真实的原因是,那样你并不能在你仇恨的恩人面前威风起来。仇步鼎不是穷人,他甚至比你更有钱,更有搞实业的能力,无论你做什么,你都无法获得一种强悍的心理优势。但办獒场就不同了,你想拥有许多只藏獒,它们是最好的藏獒,它们的价值在于英勇强悍!一往无前!正气凛然!岿然独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这些都是你想做而做不到的。再加上它们瓜陡绵绵!繁衍不绝,任何时候都会让你获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理强势。这是你最大的需要,从这个需要出发,你会让仇步鼎屈辱地给你下跪,求你喝酒,然后你说:“你怎么连狗都不如?”也让少少跪在你面前哭求你对她的可怜,然后你会用极尽夸张的表情显露你对她的轻贱和蔑视。你会阻止仇步鼎跟少少来往,让他们也跟你一样跌人悲惨无奈的境地。然后你会用威胁而不是巴结的手段达到继续在仕途上顺风顺水的目的。”
路多多恳切地说:“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象成地狱里的魔鬼?我跟你没有距离,我们是可以一起上天堂的。
我保证,最终我们都会上天堂,而不是下地狱。行了,不说这些了,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现在我只想听到你的保证:“干,我跟你尸起干。”,我喊起来:“不,决不干。我为什么要帮助一个罪人继续犯罪?为什么要让一个出卖了少少又仇恨少少还准备欺侮少少的人得逞?为什么要把人的阴险和凶残强加给藏獒?路多多我告诉你,你是个坏人,我也是,我们是要下地狱的。如果有一天,当我们撕开心灵,发现地狱就在里面,那我们离天堂就很近了。只有在这个时候,我们才可能一起共事,办獒场,办獒场,办獒场,懂吗?”
路多多脸红了,使劲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气急败坏地说:“你诱惑我说了那么多,最后还是不干。你给我滚。”
我有点渴,抓起酒杯,喝了满满一大口,起身走了。
7
对路多多的斥责和拒绝让我心里很爽快,就像我是正义的化身,面对一个贪官污浊的利诱发出了仅属于自己的声音。哈哈。我在心里笑着回家睡觉去了。梦里我一直在说话,既然是正义的化身,就似乎没有哑口无言的功能。但很快我的斥责变成了自责:表演,你为什么要表演?只有儒弱卑劣的人,才会把正义当作表演,去嘲弄一个根本不打算反抗的所谓邪恶者。有个声音对我说:你烧死过藏獒烧伤过人,你本身就是邪恶者,你戴着正义的脸谱指手画脚不过是猪嘴里插葱装象。你比路多多还需要借胆壮威,因为你比他脆弱一千倍。我申辩道,我既不是猪也不是象,我是一只毛色和体态都属于劣等的藏獒,我一生都在求人原谅,原谅我的丑陋,不要因为这丑陋就抛弃我。那声音说,我们没有抛弃你,正在给你打电话呢。
电话是王獒人打来的,通知我六点以前到达象雄酒店。
为什么是这家酒店呢?我意识到我梦见我的“装象”正好预示了我晚上要去的这家酒店,好比我在路多多面前的表演预示着我对我自己的憎恶一样。当初我抛弃了少少,少少才会有今天。她今天到底是有幸还是不幸,是升华还是堕落,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獒场,路多多的獒场,谁能阻止它拔地而起?只有我。可我为什么要阻止它呢?他的獒场不也是我的獒场吗?嫉妒,我发现我正在嫉妒路多多:嫉妒他在我面前的坦率无耻,嫉妒他贪然而行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嫉妒他永远都是往前走的姿势,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侮辱!屈服!背叛!诅咒!无爱无情。我说色钦你这个混蛋,今天晚上难道你还要接着表演?
象雄酒店我去过,老板是个藏族人。他说自己的祖先是古代西藏象雄王朝的后人,他的酒店是藏地唯一一家象雄风味的酒店。这样的寻根问祖显然也是“装象”,可谁又会认真去调查他的来龙去脉呢?由他去吧,两千多年前象雄王朝的嫡传后裔。说不定哪一天,我也会说我的藏獒是象雄的图腾!王朝的悍将呢。
等我按照王獒人的通知来到酒店包间时,他们已经在等我了。我没想到他们会把各姿各雅带来,吃惊地说:“小心,它会咬人的。”
王獒人说:“要咬也只能咬我,你们两个它谁也不咬。”
我警惕地看了看袁最。王獒人赶紧做了介绍。让我意外的是,袁最一下就把话挑明了:“你好,色钦作家。你的书写得太好了,要不是你的书,我可能就不会有跟藏獒难分难解的今天。听说你带着各姿各雅在找它的八个孩子?不用找了,八个孩子就在我那里,在蓝岛。”然后他详细说起了如何在麦玛镇看到有人出售八只小藏獒,他如何流连忘返最后下决心买下,又如何被人带着去见识它们的母亲各姿各雅以便能让他看到它们了不起的遗传和未来的气象等等。
我不断点头,也不断提醒自己:他在撒谎,看他的眼睛,时不时地朝下斜视,眉头也是一皱一皱的,那是刻意寻找词汇!编造事实的特征,每个极力想自圆其说的人都可能这样。而且他的话也是漏洞百出的:各姿各雅以及强巴一家离麦玛镇并不远,偷了八只小藏獒的人怎么敢在麦玛镇出售?又怎么敢说八只小藏獒的母亲就是各姿各雅,然后带他去看看呢?
但是我又知道,就算我能断定袁最在撤谎,又怎么能断定他就是贼呢?
我说:“可八只小藏獒的确是被人偷走了的。”
袁最说:“我要是偷了八只小藏獒,怎么还敢见你?”
王獒人说:“我不是说了吗,一定是卖小藏獒的人偷了。”
“也不可能。”我正要说出我的理由,就听袁最抢着说:“我也觉得不可能,卖小藏獒的人一点也不像贼,在麦玛镇带着我走来走去,还给了我他的地址。”
他说着就开始掏口袋,掏了半天又说,“我是记在一个本子上的,怎么忘带了?我觉得很可能是这样,各姿各雅的主人卖掉了八只小藏獒,但对草原藏民来说,卖掉自家的藏獒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为了不受人指责,就放出风来说是被盗了。”
我冷冷一笑,用这样小儿科的假设就想蒙骗我,太天真了吧?我说:“你把他的地址记了一遍,一定能想起来,好好想想,是哪儿的?”
袁最吸着冷气想了想说:“实在想不起来了。我觉得这对你并不重要。你的目的是带着各姿各雅寻找八只小藏獒,而不是警察一样抓住偷窃的人宣布破案。现在你已经找到八只小藏獒了,它们就在我那里,你只要紧紧盯着我就可以了。”
他绕过了我的问题,绕得很聪明,让我自己都觉得我笨得出奇:既然目标遥遥在望,为什么还要回身走开,去纠缠来路上的沟沟坎坎呢?现在要紧的是,我怎么才能盯住他,怎么才能找回八只小藏獒?我心说他想以诚实的表现证明他不是贼,可在我看来诚实的贼才是更危险的贼。他似乎太自信了,以为我的追踪就像蚊子叮咬一样很容易就能摆脱。我看了看各姿各雅,它卧在包间的墙角,眼光不安地在袁最和71口之间游弋。看来各姿各雅来对了,至少在饭间,袁最是溜不掉的。
但是我没想到,袁最并不想开溜,不仅不想,还真诚地向我和王獒人发出了邀请:“怎么样,想好了吧?你们得跟我走,去蓝岛,我的獒场。一定要带上各王獒人滑稽地看看我。袁最抢着回答:“需要。”
我和王獒人都吃惊地望着袁最。袁最笑笑说:
“上帝啊,看把你们紧张的,这又不犯法,我是律师我知道。没关系的,我请客。”
皿尸!
姿各雅,让它看看它的八个孩子,比离开它时壮实多了,小家伙们长得真快,不赶紧去恐怕就认不出来了。如果你们能去,我们明天就出发,我来西海的事情就暂时不办了。”他看我默然不语,又说,“还犹豫什么呢?不会是不想去吧?”
我想袁最应该明白,我去肯定不是光看看的,要是找到八只小藏獒,就一定要带它们回来。我说:“你真的希望我去?我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袁最说:“对藏獒有好处,就是对我有好处。想想看,各姿各雅跟它失散的八个孩子终于见面了,那是什么样的场景?我们可以喝酒庆祝它们的见面,可以让它们一起待一段时间,然后……你可以参观我的獒场,可以带着各姿各雅去看看大海,看看蓝岛的名胜古迹。我会一直陪着你,我要让你知道,我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人。”
王美人说:“我是去不了了,原定秋天举办的北京藏獒博览会听说要提前,我得做一些准备,准备时间至少一个月。你们呢?你们肯定也要去吧?”
袁最说:“什么藏獒博览会,我怎么没听说过?”
王羹人吃惊地说:“你不上网啊?网上通知的。养藏荚的不上藏獒网,那就等于脱离行业。在这个行业里,名气越大越好赚钱,出类拔萃的公獒!母獒和小藏獒都能让你的獒场名扬万里。那么好公獒!好母獒和好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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