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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车开到西藏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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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许多年轻人,以为自己身强力壮,以为自己装备精良,以为有一颗貌似智慧的脑袋和盲目发烫的心就能随随便便地登上珠穆朗玛峰。呸,那是梦游。登山可是个技术活儿。木哥这么说。
木哥在拉萨有一小摊子活儿,挣的钱够他养家糊口也够他游山涉水。(其实拉萨有很多这样的人,如我。)
我和木哥常会邀上一帮朋友出去玩,或登山或徒步或带上帐篷睡袋找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安营扎寨住上几天。
去措美的哲古草原是为了去看那里的大石文化遗址。
大石文化遗址是西藏青铜时代到铁器时代的产物,说白了就是一些巨大石块的构成,很奇妙。西藏有很多处大石遗址,措美的这个属石圈,也就是由大砾石构成的平面呈内外等距的同心圆形,外圈的直径有近四十米。据说这样的遗址与古代游牧民的墓葬有关,也有人说它是古代宗教祭祀的建筑。我对这些没有研究,不敢多说,也就是看个热闹而已。
木哥那天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带一个从内地来的美眉去的,他约上我们六七个人,开两辆车一路飞奔。
关于哲古草原有很多可说,比如那里有个哲古湖,湖里有很多鱼,但鱼的种类很少。还有就是那里气候寒冷,鱼的生长极为缓慢,所以鱼皮很厚,可以用它来制作各种鱼皮工艺品。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今天要说的事,我想说的是木哥此行后是怎样变成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的。
在哲古安营扎寨的两天里,先是看了大石,后来还去抓过鱼。白天飙车拍照,傍晚点上篝火聊天烤鱼唱歌乱叫。玩累了就各自钻进自己的帐篷、睡袋,养足了精神第二天再出去乱蹦乱跳。
木哥是和那个美眉钻在一个帐篷里的,谁也不知道那帐篷里会发生什么事或不会发生什么事。只是在从措美回来的路上有朋友开玩笑地说:“木哥,你的脚还能踩得动油门吗。要不我们来开车你歇着。”木哥笑笑。
木哥笑得很茫然也很神秘,让人觉得有些迷惑,于是大家就想解开其中的谜。
在回到拉萨的第二天,大家在酒吧里揪着木哥要他说说。
于是木哥说出了那天在帐篷里的事。
木哥和那个美眉进了帐篷后,每人钻进各自的睡袋。一对男女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睡袋紧挨着睡袋,难免有些摩擦,至于擦没擦出火花来木哥是这样说的:起先还真的有些不安。可那美眉说,木哥你可要老实点哟。于是木哥就变得很有涵养,于是就老老实实地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木哥觉得自己特君子,对美眉说,怎么样,昨夜什么事也没有吧。没想到美眉却对他说:你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木哥对此百思不解——我这样规规矩矩的一个人,怎么就禽兽不如了呢?
大家也和木哥一样——百思不解。
前些天看CCTV的“动物世界”,赵忠祥用他那极具男性魅力的声音娓娓地诉说着动物界是怎样繁衍的。
我恍然大悟:连动物都知道要做的事可木哥却不知道。
美眉,你太有学问了。
第四部分 31·米拉山上的中秋
米拉是座山的名字,它在拉萨和林芝之间,海拔5100米的高度将拉萨和林芝隔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生态景观。一边是几乎寸草不生的荒山,一边是满目翠绿的峻岭。
去米拉山那天是个夜晚。
选择夜晚上山的原因很简单,去看月亮,去一个离月亮更近的地方过中秋。
夜晚在高原开车,是一种别样的感觉。寂静的四周,只有山在变幻,路在延伸。
同车的多吉是个爱唱歌的藏族小伙,一路上他一直在唱一个叫洛桑嘉措的藏族歌手的歌,尤其是其中的一首《我喜欢》,他唱了一遍又一遍。听多吉说,洛桑嘉措是西藏大学的一个学生,在西藏有很多年轻人喜欢他的歌。
车过日多,上山的路开始陡峭蜿蜒,车窗外的月光也变得更加清亮耀眼,那被茫茫白雪覆盖的山顶犹如白昼。
月亮就在头顶,很近很近。那是内地人无法想像的一轮明月,仿佛伸手可及的一只纯银大餐盘,摄人心魄。
车到山顶,我们这拨人冲下来,在雪地上狂奔,大声地扯着嗓子叫,有人在雪地上打滚,有人把外衣脱了。人与自然的相融原来是那么简单。
之后,便是一片沉寂,沉寂得仿佛是创世之初……
山顶上的经幡在风中轻微作响,如喃喃细语。经幡上有人们的祈福,随风飘向远方。
大家在雪地上坐着,看着月亮,吃着月饼,每个人的心中或许都会有不同的祝愿,因为今天是个和家人团聚的日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雪狼,浑身雪白的雪狼,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注视着我们,眼睛泛着微光。
“我喜欢随时随地牵你的手,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忘掉所有烦恼的心……”
我们又听到了多吉的歌声,在寂静的高原,在梦境般的雪山之巅,一切是那样的纯洁,亲近。米拉山,如同幻景,如同镜像,却又是永恒的……
第四部分 32·一双高跟鞋(1)
说的是很多年前的事,那时候在西藏开旅游车还不像现在这么规范,司机还要在运管局呀旅游局呀这样的单位登记挂号。虽然当时也有很规范的制度和很规范的人,只是我当时不太上规矩,说白了那时候我是个开黑车的。
开黑车和开黑店是两码子事。
开黑店那可是进店就下蒙汗药,端上来的全是人肉包子。
开黑车不是那样,也就是买一辆车,什么手续也没有,没事就在布达拉宫前候着,逮着谁拉谁,虽说车上没有蒙汗药,但开起价来还是够狠的而且谈不上什么服务就更扯不上质量了。
说实话,有的时候还真是很怀念那段开黑车的日子。你想呀,一个月赚多少没人管,也不用交税。关键是出了点什么事客人也找不到投诉的地方。找谁投呀,连车牌都是假的,你一两个外地来的,面对像我这样长相又很匪的人,你敢投吗。除非你做过手术,胆子让大夫给割了。
记得带过这样的几位客人,现在想来那是我黑车生涯中做得最狠的一次。
客人是我在布宫前兜上的,四个上海姑娘。她们要去阿里,谈好价钱也就上路了。
带四个姑娘在车上那可是件幸福的事,而且还是上海人。
那时候的上海人和现在好像不太一样,在我的印象中那时候在上海人的心中除巴黎连伦敦都是乡下。这几年我去过很多次上海也带过不少上海的客人,现在好多了,上海成了国际化的大都市,上海人也变得大度了更具包容性了。
很多年前的上海姑娘确实要比其他城市来的人耀眼很多,冲锋衣冲锋裤小水壶双肩包加上太阳帽还有花哨的墨镜,走在大街上个个都像刘晓庆。(那时候的刘晓庆可是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哟)。
我带的这四位也不例外,看着就那么赏心悦目,一上车就香喷喷的,让人心旷神怡宠辱皆忘。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夏奈尔和兰蔻这样的东西能发出香味,以为只有上海姑娘身上才会有那样诱人的香气。我总是使劲地呼吸。尤其是她们其中的一位,是穿着裙子和高跟鞋来的。那腿美的,让我在换档时总是不由自主的要看一眼档位及档位以外的地方。
高跟鞋明显要比那三件冲锋衣有气质,虽然我看不见墨镜后的那双眼睛,但从那高昂的头颅和高挑的眉毛就能猜出那是一双傲视群雄且沉鱼落雁的眼睛。带这样的美女,别说去阿里了,就是去阿富汗都行。
然而也正是这双高跟鞋,在后来将事情给闹大了。
以前我可是个惜言如金的人,绝对没有现在这么能侃。如今能侃那是被服务二字给逼出来。
现在客人上车前我会为他们将车门打开,要是遇上的是老者或漂亮的姑娘我还会用手遮住车门的上沿以免碰着他们尊贵的脑袋,就差带一双白手套和一顶大檐帽了,将自己搞得就像为黛西小姐开车中的那位老大爷。客人上车后我不仅要作自我介绍和沿途的讲解,还会用您来称呼他们。
那时候管你上车不上车,只要是你交了车钱就得听我的,别说碰脑袋,就是车门夹着你的脑袋那也不关我的事,又不是我的脑袋。
那天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很愉快,当然是我更愉快。我特意让高跟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这样不仅能让她坐得宽敞些舒适些更重要的是便于我在换档的时候看到些什么以及在看右边的倒车镜时能很自然地看到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所以在姑娘们上车后不论是超车还是不超车我总爱去换换档和看看那倒车镜。
第四部分 32·一双高跟鞋(2)
现在想来,后来要不是我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恐怕那趟阿里跑下来,如今我的脖子一定会像朱时茂那样微微倾斜着,而且方向都是一致的。
朱时茂的脑袋为什么会那样呢?是不是他也开过旅游车?而且身边总坐着漂亮的姑娘?我曾在没事的时候这样想过。
不扯老茂了,还是说说事情是怎样一步步闹大的。
去过西藏的人都知道,不论你是从拉萨到日喀则还是到林芝或到纳木措或是到其他什么地方,沿途几乎是找不到厕所的。要是有人内急了那就下车随便找个有遮拦的地方想怎么方便就怎么方便,绝不会有手臂上带着红箍的大爷或大娘来罚你的款。
高跟鞋的第一次内急是在去日喀则的路上。
扎西师傅我要去洗手间。
这儿哪有什么洗手的房间呀,雅鲁藏布江就在旁边,你找个有坡的地方下去洗吧。
侬“冈豆”呀,WC懂吗?
我是在学会了上海话后才知道“冈豆”并不是什么豆子,而是傻瓜兼笨蛋的意思。而且那时候我也不知道WC是干什么的地方,所以一脸茫然。
我是第一次从高跟鞋那里知道WC的作用的。然而也正是她教我的这句英语差点让我在一个讲英语的国家里憋出毛病来。那是我在美国的一个赌场,当时也是内急,而且急得狠。因为是输了钱所以就一直憋着,直到憋不住了才去问服务生WC在哪里,可我where了半天WC他还是不知道我要干吗,当时在我可怜的英语单词中只知道WC是厕所,而不知道厕所还有其他的说法。直到他找来了一个懂中文的才帮我解决了问题。所以至今我还搞不清WC是哪个国家的语言。
我要去厕所。
高跟鞋有些急了,能看得出来她是憋上一段时间了。
那怎么办,这儿哪有W让你去C呀。
不行,你一定要帮我找一个。
那我帮你造一个吧。
我本想逗逗她来缓解一下她膀胱的压力,可没想到她用哭声回答了我是找厕所还是造厕所。
见高跟鞋哭了,那几位冲锋衣赶忙来安慰她,可越安慰她哭得越凶。
高跟鞋的哭声是在到了一个加油站时才停止的。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又哭着从厕所里跑了出来。
那么脏,怎么能进去呀。
你不是进去了吗。
你才进去了呢。
靠,我要去那里干吗,站哪儿不是尿。
我开始有点火了。
谁让你一路上不停地喝这个汁那个乳啦。你愿在哪儿尿就在哪儿尿吧,只要别尿在我车里就行。
我这么一发火还真就将她的尿给吓了回去。
上车后她只是不停地哭也没要再找什么WC了。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后来还是那几件冲锋衣帮她想出了办法。我将车开到一个有土堆遮挡的地方,再由冲锋衣用我那件放在后备箱内的军大衣挡着才让她完成了任务。
从那以后我那件曾为我御寒的大衣便成了一堵厕所的挡墙。
早知道大衣也可以当墙用的话,那全国也就不用开那么多的砖瓦场了,留着那大片的土地去种棉花就行了,说不定还冬暖夏凉呢,连空调都省了。
我和高跟鞋之间的冲突是从洗手和怎么洗手开始的,而她和冲锋衣之间的冲突则是从睡觉和怎么睡觉开始的。
游完扎什伦布寺后当晚在日喀则住下了。
到了酒店后,高跟鞋不是嫌这儿脏就是嫌那儿的气味儿难闻,连餐厅也不去,理由很简单——脏。
不吃饭倒没什么,反正她带了一包零食,饿不死。可不睡觉倒让冲锋衣们犯难了。听说那一夜她是裹着朋友的冲锋衣坐了一夜而且唠叨了一夜。
第四部分 32·一双高跟鞋(3)
那一夜她具体唠叨了些什么第二天上车时冲锋衣们没有说,但能看得出来她们之间已出了问题。
车越往阿里气温越低,但高跟鞋那冻得发紫的嘴倒片刻没停过,从她那叽里呱啦我一句也听不懂的软语中能感觉到她对我对西藏以及对冲锋衣们的不满。
她为什么会不满呢?
是我没为她带上个可以洗手的间还是没带上五星级酒店,可那时西藏根本就没有五星级的酒店呀。我曾听冲锋衣们说高跟鞋在日本呆过很多年,回到上海后在一家日资企业当一个什么统辖。你穿一双高跟鞋在小日本的土地上怎么踩我扎西管不着,统辖谁或怎么个统辖法也和我无关,如果你能将东京所有的建筑尤其是那个叫靖国的什么神社全变成洗手间,没准还会成为民族英雄呢。可你叽叽歪歪地跑到西藏来干吗,这儿又没有榻榻米。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我再也没去低头换档或看那个倒车镜了。烦,看了更烦。
高跟鞋和冲锋衣们之间的矛盾不仅仅是那一夜的唠叨让她们备受耳疾,更主要的是在行程线路上的改变。原计划大家是要去珠峰的,可到了定日后因高跟鞋没带御寒的衣服,所以只好从定日返回拉孜再去阿里。是呀,珠峰那么冷,你总不能让我穿上那堵洗手间的墙再裹着一双高跟鞋上珠峰吧,虽然曾经我很想那么做,但现在时过境迁了。
线路是你们自己要变的,与我无关,所以该收多少钱我分文不退。于是三件冲锋衣向高跟鞋发起了冲锋,于是钱的问题夹杂着一夜未眠的问题在四个美丽的姑娘中叽叽喳喳起来。
在萨嘎住的那晚事情就更麻烦了,要知道那里的条件比日喀则更差,高跟鞋几乎不愿下车。
所以第二天从萨嘎到玛旁雍错这五百多公里的路上,我的耳边就再也没停过姑娘们的争吵和高跟鞋的哭泣声。整整一天呀,现在我终于知道除了老虎凳辣椒水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女人不绝于耳的争吵声和哭泣声也能让像扎西这样的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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