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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举案奇霉by苏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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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看到一个拳头迅速朝她脸上袭来。
她真的敢打人!!
这是她晕倒之前唯一的意识。
沈衡缓慢的自房檐跳下来,看着张挽君头上的那颗迅速鼓起的青包无奈的看着自己娘。
“不过是让您拍晕她,这手下的也太黑了些。”
她双臂环胸,甚无辜的说。
“这不是也晕了吗?”
是晕了,估计没个三天是醒不过来的。
陆雁回冷眼看着张挽君,往前踱了两步。
“您要做什么?”
沈衡伸手拉她。
“揍她。”
她回的坦荡。
害的她女儿背了这么多年骂名,搅的沈府家务宁日,她还让她喘着气,这是她陆庄主的脾气吗?
一旁的沈衡瑶瑶头,满脸同情的说。
“不管怎么说,我也同她认识了这么多年。就是要揍,也等她做了证词再说,先带她回去吧。”
话毕,径自拖死狗一样拎着她的胳膊朝弄堂里的小屋走,一路上碎石无数,“无意间”又撞出几颗青包总是难免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大小姐也不是那么大度的。
大理寺开堂审案是在三天之后。
三审官员身着朝服侍立在侧,躬身俯拜坐于堂上的端王大人。
苏月锦一身月白交领蟒袍,腰佩玉带,阔袖之上金丝滚面云纹甚是繁复,尽显皇室威仪。
那一张无论何时都略显慵懒的精致面容,也脱去往日闲散,抬手示意众人落座。
这位十六岁便封王的殿下,在许多人眼中都显得太过年轻,但端坐于上的淡然和处事的刁钻又无一不让人拜服。
端亲王是朝臣们最琢磨不透的人,也是他们不自觉会心生惧意的人。
太尉穆兆照例将案情经过重述了一遍,提到沈括受贿一事时,他建议先传召证人柳红玉和罗娟二人。
三审之中,穆兆的态度一直是中立的,他不像御史乔严令同林方知的关系亲厚,也不想扯入什么厉害关系。
这两个证人是沈衡自己找来的,表面上看去好像在偏向沈家,实际上又像是在卖林方知面子,先将无关痛痒的传上来,趟趟浑水罢了。
苏小王爷了然,轻叩桌案,允了那妇人进来。
柳红玉和罗娟两进大理寺,其实心都是半悬着的,进来之后垂首跪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经过讲了个大半。
乔严令请了个示下,率先发问。
“堂下妇人所述玉钗馆账簿被火烧一事,是何时发生,何人可见,几人能做其证?”
柳红玉张口答道:“账簿火烧一事乃是案件开审前两夜发生,时间是戌时左右,身边伺候丫鬟皆可为证。”
乔严令再问:“怎么如此重要的账簿会落到火中?”
妇人答曰:“因她不常在馆中招呼,所以每日都会对账,那日天寒便笼了火盆来烤。刚巧丫鬟进来同她讨论花样子,便顺手将账簿放在了腿上,站起身时没提防账簿就这样掉到了火盆之中。”
“天气干燥,账簿又是沾火就着,再抬手去捞时,已经来不及了。”
整个过程叙说的有理有据,还带了半本烧的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账册。
乔严令将账册双手奉上放于苏月锦手边。
“不知王爷对柳红玉的证词还有何疑议?”
苏千岁却并没看那账册,而是单手支头饶有兴致的问了句。
“听说玉钗馆在坊间极是出名,手艺也好,想来生意定然是不错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三章不着调的主审大人
柳红玉没想到苏千岁会有此一问,怔愣一下回道。
“馆中生意确实尚可,多是仰仗一些官家小姐和太太的招抚,在旁的钗馆中算是不错的。”
“这两日如何?”
柳红玉不明就里,老实答道。
“最近两日也不错。”
苏千岁轻嗯了一声。
“既如此,你便帮我也做两支。”
三审坐于堂上,明镜高悬之下讨论的不是案情而是如何做簪子,这话传出去如何不令人咋舌?
只是说这话的人是端小王爷,你能奈他何?
林方知从头至尾没有吭声,闻言也不过皱了皱眉,其余两人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装聋作哑。
执笔的郭先生清咳一声“王爷,还是审案要紧。”
做簪子什么的,至少要等退了堂再说。
苏月锦歪头看他:“本官就是在审案啊。”
这会子正儿八经的倒是自称本官了。
郭先生摇摇头,只得由着他去了。
柳红玉知道主审贵为当朝千岁,就算有疑虑也不敢直问,因此答道。
“不知王爷,想做什么样的物件?”
“一支八宝鎏金镯子,上刻卷丝云纹,妆点处缧二十四道金线,每根金线再绕三十六根银线,盘桓于上。另一簪子做缠枝花纹,簪首含金八成,扇形。刻如意葫纹,后以点翠轻坠,玉石选和田青玉,剔透即可。”
苏月锦一番话说的不疾不徐。纹饰虽说繁琐,材质却并不刁钻。世面上略上乘一点的,大都是这个图样。
柳红玉默默点头记下,又听到他说。
“我平日鲜少留意女儿家的东西,不知你们做不做胭脂锦盒?阿衡的东西总是乱放,做的金贵些她便好好收着了。”
从做簪子,到儿女私情,苏小千岁极尽于闲散之能事。
堂下清咳声不断,他却半点都不在意。
柳红玉被绕的一头雾水,只得下意识的说。
“回王爷。胭脂锦盒也有的,金边檀木,馥香盒子都会做。”
“那便也做上一个吧。纹饰挑最好的样子,木头用红檀的,盒面三层,不需太大,务必要精致便可。”
妇人一一点头应下。
“你现下再将方才我说的复述一遍,等下去领定钱。”
柳红玉闻言又是一怔。
若说没问锦盒之前,那花样子还能记住些许,这么一打岔,哪里记得那般清楚。
小心翼翼道。
“王爷要的样式有些繁复,小妇人未及记得清楚,不知王爷能否准许民妇用纸笔记下来,以免弄错了样式。”
苏千岁单手支在案前。
“柳掌柜的记性这般好,还用的着纸笔吗?依照你方才之言,账册因火烧而不全,那过往所订的样式都在其上。你连我方才所述都记不齐全,如何能应对那些留了样子付了订钱的老主顾?难不成挨个请了来,逐一再问一遍?”
“账册丢失,你玉钗馆的生意却照旧做的顺风顺水。无人上门发难,簪子也按期送于各位主顾手上,就连十天前在你店中订了簪子的都拿到了成品。”
他单手轻叩了两下案几。
“若不是刘掌柜的记性好,那就是记录的账册还在你手上了。”
苏月锦的话没有刻意加重语气,面上也依旧清清淡淡的,但就是这漫不经心的样子吓的柳红玉软倒在地。
随手抬起一本账册,他温润道。
“柳掌柜的账册被烧了,我这里倒是有一本,不知是不是你的。”
言罢顺手一抛,掷于堂下。
林方知面上一凌,不由几步上前捡起那本账册,竟然。。。!!
“王爷恕罪,民妇的账册确实被火烧了,只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店中总会有另一本备用。实在是利欲熏心收了一位大爷的银子,这才在堂上信口胡诌的。”
她一个做钗子的妇人,无非是死了丈夫才抛头露面出来糊口的。
没谁不爱银子的,哪里知道这银子就足够要了她的命。
林方知脸上惨白一片,一是恨这妇人不照他所说毁了那证据。二是,苏月锦掷出的这本册子根本半点字迹也无,分明是诈她的。
可叹这贱人根本经不得吓,还未如何便哭天抢地一番。
苏千岁不咸不淡的看向林方知。
“丞相的脸色,状似不太好看。”
林方知心下一紧,强颜笑说。
“最近没有睡好罢了,王爷睿智,实让吾等惭愧。”
庆元律例,作伪证者不论情节是否严重都要杖责三十。柳红玉被拖出去行刑,那一杖杖伴着哀嚎的哭喊,早吓的罗娟浑身发抖。
从始至终,端亲王都没有问过她什么,但眼前的一幕便是下一个她。
跪地匍匐,不待苏月锦张口她便慌乱道。
“王爷开恩啊,民女认罪。”
罗娟对自己做伪证的事实供认不讳,但给她们银两的人也只说是一个中年男子,穿得一身华贵锦袍。至于样貌,天色实在太暗,所以看的不是很清,但那上面挂着的腰牌却写了个林字。
这也正是,为何开审那日她总是惧怕的看向林方知的原因。
这等小事,林方知自然是打发林府的人去的,不过庆元朝姓林的何止他一人,这样的供词就算惹人生疑,一时也做不得什么数。
苏小千岁抬眼看他。
“姓林?倒是合了丞相的姓氏了。不过林大人处事一向光明磊落,自然不会做这等下三滥的事。”
光明磊落的下三滥被好一通嘲讽,林方知喉咙口紧了又紧,拱手道。
“下官,一直都是恪尽本分的。”
苏月锦赞许的点头。
“如此甚好,传张木生和刘守财进来。”
宝通钱庄的人一进来,便先望向案前的林方知。他眼神阴翳的看向那两个,不由让他们抖了一抖。
郭先生拿出两本账册,让在座的人看了,缓缓道。
“这是他们交出的地下钱庄和赌坊的黑白账目,字迹清晰并无改动。而二月十六日下午,沈括确实没有将银子存入宝通钱庄。以下是他二人的供词,几位大人可以看看。”
郭先生本身并无官职,却呆在圣上身边多年,但凡涉及皇家要案,都是由他执笔记录。
这两件证物的份量,可见一斑。
苏千岁不咸不淡的把玩了两下扶尺。
“诬陷朝廷命官是大罪,你二人是受了谁的致使,又是仗了谁的胆子?!”
惊堂木一声轻响,震得堂下包括在场的官员都是一惊。
那张慵懒的脸上只多了三分肃目,便足以让众人不敢逼视。
刘守财哆嗦着上前,一字一顿的道。
“小人是受了林方知林丞相的指示,将三十万两银子的黑账嫁祸在沈大人的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四章叫个饭
“大胆!!”
几乎是那话刚一落下尾音,乔严令便站了起来。
“林大人贵为一朝丞相,如何会做这等龌龊之事。”
瞪着刘守才,他向前迈开两步。
“前些天你敢污蔑沈大人,今日又想陷害林大人吗?你倒是说说,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乔严令是背对堂上的,怒斥中的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二人,若不是碍于苏月锦在,只怕伸手掐上他们的脖颈都是有的。
双手拱与胸前,他躬身对苏月锦说。
“王爷明鉴,林大人平日一直尽忠职守,同朝臣关系向来交好。虽同沈大人的关系不算亲厚,也断没有故意诬陷置他于死地的必要。”
乔严令同林方知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一听说牵扯到赌坊之事便乱了阵脚。手里头有多不干净,心里就有多慌乱。
苏千岁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
“乔大人所言甚是。不过这话还是说的早了些,无非是几句说辞而已。乔大人想要力保,有的是机会。”
这一句话,说的意有所指,乔严令面上一片僵硬。
“下官只是,只是。。。”
“乔大人只是一时情急才会这般无状的。”
林方知突然接下了话茬,郑重对苏月锦施了一礼。
“下官同乔大人关系亲厚,方才失礼之处还望王爷恕罪。”
千岁闻言轻笑。
“无妨,你等都是老臣了,这等小事没什么怪不怪罪的,只要不犯什么大错,本王都是体恤你的。”
他自来以“我”自称,如今说出“本王”二字,一是让林方知摆正臣子该有的态度。二则,小错不论,大错不恕,便是教他若此事是事实,我也绝不会因为你是老臣而姑息,也不用在那里倚老卖老。
苏月锦话里的意思林方知当然明白,一面颔首称是,一面转脸对刘守才问道。
“俗话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两位既然说本官故意诬陷沈括,不知可有什么凭证?”
上下牙一咬就能吐出个”死“字,作证不是单靠两张嘴就能说明什么的。
凭证?
张木生同刘守才的面色有些苍白。
“并无凭证。”
林方知平日甚是谨小慎微,不论大事小情,吩咐的时候都是命人将他们秘密带到一处地方交代的。若不是有次赌坊出了件大事,一定要出面解决,只怕他二人都没有这份“福分”能见到他。
林方知再问。
“既无凭证,那可有其他人证?”
刘守才苦思一会儿,颤颤巍巍的指着张木生。
“那日张管事的也在,他,他可以证实。。。”
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他心里也是明白的。张木生同自己相熟,就算那日他在,他的话也不足以作为有力的证明。
林方知脸上挂着几分得意。
“口说无凭,万事都讲究证据二字。诬陷朝廷命官是大罪,二位还是想好再张口吧。不然连累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句”一家老小的性命“一语双关,带着心照不宣的威胁。两人偷眼看向堂上,一时竟是语塞。
他二人被苏月锦带走之后府里的家眷便消失了,除了林方知,无人知晓他们的住址。
刘守才握在手中的一封信函都有些汗湿了。
那是一次林方知离去时他无意在地上拾到的,笔迹清晰的记录着几笔朝中往来的账目。
但现下。。。
他看了眼他状似无意,把玩在手里的一只长命锁,不由又将信揣回了怀中。
那是他儿子满月时一直挂在脖子上的,他的妻子孩子,果然在他手中。
场面一时冷凝,寂静的恍若一根银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的分明。
苏月锦泰然坐在堂上,转而吩咐桂圆。
“将悦风阁的小二哥唤来,我有事吩咐他。”
悦风阁是上京较为出名的一家酒楼,因着菜品不错,不少达官贵人出门,包括朝臣叙旧,都喜欢在那里吃上一口。
林方知同乔严令互换了个眼神,都有些担忧。莫不是他在那里得了什么消息?
悦风阁的人很快便到了,小二哥似乎也没想到会被带到这里,哆哆嗦嗦的跪在堂下小声道。
“小人姓王名二宝,今年刚满十七。平日就是在阁子里跑跑腿,送送菜,从未做过什么贪赃枉法的事啊。不知官老爷叫了小人来,是有什么吩咐?”
苏千岁垂首看他,正色询问。
“你们阁里的招牌菜都是什么?捡几样报上来。”
众人不明其意,但经过前面柳红玉那一番,都知晓了这位千岁爷旁敲侧击的本事,因此也都正色看向那小二。生怕漏掉了什么。
可怜这小二哥无端被这么多大员死死盯着,头一次在公堂上报了回菜名。
那头上豆大的汗珠,自打进来就没有停过。
苏千岁听的满认真,然后慎重的点了三盘小炒并一碗浓汤。
再然后。。。
乔严令嘴角抽搐的看着那个径自吃的香甜的某人。
“王爷,恕下官愚钝。实在看不出这菜同本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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