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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瞳之大争天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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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瞻人人都知道振业王的亲兵金鹰卫,也知道在金鹰卫中,队长乌野的本领只能算中等,以往箫镇东的亲卫提起金鹰卫,都会用带着妒忌的认为自己和他们差不多,只因为他们是振业王的亲卫才享受比自己高的薪俸,如今深切感受金鹰卫的战斗力,他们全都说不出话来。
箫镇东嚎叫起来:“乌野,你他娘的真动手,你好狠啊!”乌野平静的道:“是三殿下的亲卫先动手的,卑职如果不自卫,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卑职了。”
“金鹰卫!”乌野吩咐:“带走!振业王统辖三军,军中人等有违王令,即可奉旨格杀!”这句话是忽颜很多年前当众所说,一众人垂头丧气的看着箫镇东,金鹰卫成扇面围了过来,一种只有杀人不眨眼的人才会有的杀气跟着一起逼近了这些亲卫,在凌厉如同刀剑的目光下,他们只好扔掉手中的刀剑,老老实实聚在一起。
箫镇东空自暴跳,毫无办法,乌野等所有人的兵器都被缴下,又牵着马来到箫镇东面前,恭敬一礼,道:“此地荒僻,王爷留下没有人伺候,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箫镇东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滚——!”随后又是一鞭子抽过去,力气却没有刚才大了。
乌野不动声色的挨了这一下,面色依旧平静,道:“那么王爷保重。”说罢又施一礼,退后两步转身上了马,再不看他一眼,箫镇东的亲卫居中,金鹰卫携着武器四周包围,片刻就消失在坡地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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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挑唆 。。。
不过歇了个午,箫镇东就变成了孤家寡人,他乱发了一顿脾气,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携带干粮,都在近卫泽容身上,现在明智的办法当然是追上乌野他们,但是他实在丢不起这个脸,他磨蹭踌躇一会,等想想肚子毕竟比面子重要,再想去追,可是跑上山坡一看,四周空空荡荡,这队人马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箫镇东本来就没有吃饱,此刻知道没了吃的,顿时觉得更饿,他围着营地打转,好容易才在锅子里找到些肉干,刚才折腾了那么久,锅子里的水早就烧干了,这些肉干半焦着粘在锅底上,箫镇东用手指捡还能吃的抠下来添进嘴巴,糊在锅底上的肉很难弄,他半天也没吃进去多少,倒弄了一脸黑灰。
他正在这里抠着肉丝,远处又跑来十几骑,见到他只有一个人在一大片锅子柴堆中间打转都停下来看,一个剃了半边头发的青年脸颊冻的红通通的,兴致却很好。他打马上前用当地的土话问:“喂!你在干什么?”箫镇东心情正糟,头也不抬道:“滚,不关你们的事。”
“混蛋!”那青年大怒:“敢和本王子无礼,来人,给他点教训!”
箫镇东猛然抬头,看清楚了这位王子,原来是认识的,这是可贺敦大酋长的儿子拔铃铎穆尔,拔铃铎穆尔也认出了这个脸上沾着黑灰的人是箫镇东,他这个部落酋长的儿子可不能和人家正经的王子相比,他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跳下马来单膝跪下,道:“哈尔谷楚克台吉,请恕我刚才无礼。”他的十几个跟班也面无人色的跪在他身后。
哈尔谷楚克是箫镇东的西瞻名字,台吉是中原‘太子’的谐音,西瞻两百年前曾经十分仰慕中原文化,效仿北魏孝文帝改革了制度,不但皇族带头改了汉姓箫,许多贵族们也被赐了汉姓汉名,连储君的称呼也依着中原称太子,处于半奴隶社会的西瞻也正是因这次汉化革新而强大起来的。
但是全盘照搬中原当然不可能做到,西瞻现今的制度就带了不少草原特色,比如这个称呼,在西瞻只要有继位资格的人都可称台吉,不但忽颜的几个儿子称台吉,就是他的兄弟、堂兄弟也都可以称为台吉,这里台吉更像一个亲切些的尊称,不像中原只有一人能称太子。拔凌铎穆尔完全按照西瞻老祖宗的习惯称呼箫镇东,有套近乎的意思,暗示彼此同根,希望让箫镇东对自己的无礼冒犯不要在意。
箫镇东本想学着刚才对付乌野的办法一鞭子抽过去,但这个台吉的称呼让他心里舒服了一点,箫图南势力太大,已经成了所有人心中独一无二的储君,好久没有人称呼他台吉了。他将拔凌铎穆尔扶了起来,温和的道:“是铎穆尔啊,可好些日子没见过你了,你来这干什么?”
拔铃铎穆尔站起身,道:“深秋的雁子最补,我打些秋雁,想给父亲下酒。”
箫镇东借势问候了一下可贺敦的酋长身体如何?又问候拔铃铎穆尔的母亲和部落的牧场牛羊,铎穆尔一一回答:“都好。”他偷眼看箫镇东,以前去聘原朝贺,这个三王子他也见过几次,只是每次都是振业王招待他们,和这个三王子一直没说上太多的话,以前看他冷冰冰的好似很高傲,没想到今日交谈下来箫镇东居然很随和。
他大着胆子道:“三殿下,刚才我来这之前看到振业王的近卫乌野带着许多人马往北边去了,乌野将军行军很急,好像赶着做什么一般。”他看了箫镇东,又看了看明显是上千人才用得着的营地,一拍自己的脑袋,道:“啊!是不是在找殿下啊?”说一出口越发觉得像,箫镇东刚才伸手进锅子,一定是摸摸锅子里的温度,看这大队人马走了多久。
箫镇东脸皮发红,支吾着应了一声。
拔铃铎穆尔又道:“怪不得,我说殿下怎么一个人在这,原来是走散了。”他大声吩咐下人,快去追上乌野将军,说三殿下在这呢。又赶着上来巴结,把自己的猞猁皮罩袍当垫子铺在地上,请箫镇东坐着等。
眼见拔铃铎穆尔的下人应声骑上马,再不阻止他就去了,箫镇东只好尴尬开口,道:“且慢,这个……不用了。乌野……乌野……”
拔铃铎穆尔见他支吾,又一次自作聪明,他恍然大悟道:“是不是乌野将军有什么任务?是我莽撞了,台吉不用为难,不必告诉我,唉,我只是个臣下,台吉竟然为了我为难,真是让我十分感动,台吉日后有什么差遣,我铎穆尔这条命就献给台吉了。”
“嗯,铎穆尔,你言重了,我只是……”箫镇东霍然抬头,紧紧瞪着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他一向是直来直去的,难得竟然有了计策,又是紧张又是兴奋,自己在心中把话先说了好几遍,拔铃铎穆尔被他看的紧张起来,叫了几声:“台吉?殿下?”
箫镇东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道:“你言重了,可贺敦和我西瞻是老朋友了,我有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拔铃铎穆尔闻言大喜,可贺敦只是西瞻的附属部落,自己的父亲是要向人家的父亲称臣的,此刻箫镇东说西瞻和可贺敦是老朋友,他自然高兴。
箫镇东道:“我们有了消息,大苑关中现在有好几百万石粮食,好几百万两银子,还有数不清的南方娘们,说是要在关中和云中落户。我们……呃,就是我和乌野,本来打算去打一个冬,到了这里又听说大苑皇帝也觉得这些东西太多太好,怕人抢,特地让几万人护送着一起来的。我们消息得的晚了,就来了几千人,怕是不济事,所以我让乌野回去调兵了。”
他看着拔铃铎穆尔渐渐红了的眼睛,故意叹道:“只是回去聘原,一来一回要好些日子,就怕到他们回来,粮食都被大苑人自己吃进了肚子,银子也花光了。就算没吃,这些粮食银子全都发下去也麻烦,关中那么大地方,还能挨户挨户去抢吗?唉!我要是有几万兵在这就好了,现在我看是不成了,振业王一再让我们谨慎谨慎,没有把握他不会出兵,只好便宜大苑人了。”他故意摇着头道:“几百万的粮食,几百万的银子啊……”
拔铃铎穆尔霍然站起,道:“三、三殿下,我,我……”他脸颊涨的通红,箫镇东故意不接他的话茬,道:“嗯,铎穆尔啊,这件事就当我没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你知道,这都是军事机密,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拔铃铎穆尔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箫镇东向他要了些干粮盐巴,又要了一匹替换脚力的马,西瞻人出门个个习惯带着肉脯,随便找两个人就拿到不少,他又故意和拔凌铎穆尔说了许多闲话,眼看拔凌铎穆尔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他身上,回答的词不达意,这才和他告别,纵马跑出里许,回头再看,拔凌铎穆尔几人向相反方向奔去,已经只剩小小一点背影了。
箫镇东目送这些背影消失在山坡后面,他的目光,似乎已经穿透群山,看到可贺敦的士兵将一辆辆银车抢回来的景象。如果没有金鹰卫的拦截,这些银子都应该是我的!呸!便宜拔凌铎穆尔那小子了。箫镇东一边想,一边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而事实也和他想的一样,几日之后,可贺敦王子挥舞弯刀,在大苑押运官身上带起一溜血光,装着银两物资的银车,就被一辆接一辆的拉走了。
消息的传递要比战马更快,箫镇东刚回到聘原,就听到可贺敦部在边境大胜,拿到的战利品不计其数的消息,这是两年来西瞻第一次在大苑得到收获,朝野上下为之沸腾。果然不出所料,拔凌铎穆尔忍不住出手了。虽然可惜了那些财物,但教可贺敦部得了去也比白白便宜大苑人强!他三王爷不缺钱,就是看不惯老幺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凭什么严令不许动手?现在抢都抢了,你能怎地?
可贺敦部有八万精兵,当日他本想借来一用,自己出兵的。不知怎么话到嘴边,眼前突然闪过金鹰卫那些秃鹫一般的阴冷目光,不由凭空打了一个哆嗦,他把带兵南下的主意收起来了,只是将消息透露给拔凌铎穆尔,他心里当然不肯承认是怕了箫图南,只是推托:我们毕竟是一个爹的亲兄弟,好歹要给阿苏勒一点面子,不过是让可贺敦部给他捣个小乱,谁让他纵容手下对我无礼,不过我做哥哥的要有气量,总不能亲自去给他捣乱。
箫镇东不知道这一念救了他自己的命,却害了可贺敦大酋长唯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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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决斗 。。。
箫图南坐在振业王府偏厅内,面面放着一只正在烤的羊,他用一把雪亮的小刀将烤好的肉不断片下来,神情专注。他片下的每一片羊肉都四成俱全,厚薄一致,从焦脆的皮、到皮下喷香的油脂,再到饱含肉汁的瘦肉,最后到充满弹性的筋膜,包含了烤羊各部分美味。
随着他专注的切割,羊油一滴一滴滴进炭盆里,馝馞作响,整个屋子都是浓郁的香味。火光也将他的脸映照的忽明忽暗,看不出喜怒。
厨子站在一旁十分紧张,本来是应该他来切的,只是王爷却将他斥退,自己坐在地上切起来,切下来却又不吃,只放在盘子里摆着。
乌野走了进来,道:“王爷,可贺敦酋长带儿子来,在府门外求见。”
箫图南道:“叫他们进来。”
乌野迟疑的问:“就在偏厅吗?”
箫图南微微点头,乌野见他的眸子在火光的映衬下闪出晶光,心里有些寒意,可还是鼓起勇气道:“王爷!拔凌铎穆尔虽然犯了错,但可贺敦是我们最大的附属,族内有八万精兵,又是其他附属部落的首领,若是真的结了仇,恐怕……”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箫图南的脸色,但是箫图南眼中突然精光一闪,霎时间满屋都是寒气,乌野低下头,不敢再说,躬身退下了。
不一会儿可贺敦酋长拔密扑便带着拔凌铎穆尔和族中的一个贵族进来了,他伏在地上道:“王爷,我的儿子不顾王爷的命令,私自出兵,我知道他触犯了罪行,现在就把这个混蛋绑来,交由王爷处置。他得到的财务珠宝也已经全部带来了,清单在这里,王爷请收下。”
箫图南站了起来,将拔密扑扶起来,道:“先起来说话。”只剩拔凌铎穆尔被绳子绑着,狼狈的跪在地上。
箫图南转身吩咐乌野:“给酋长设个座位。”
拔密扑连连说不敢,箫图南微微一笑,道:“可贺敦一直是西瞻的大部,西瞻能有今天的强盛,可贺敦的战士付出了很大的努力,酋长不用客气,就是在我父皇面前,也会有你的座位。”
拔密扑听了,这才在箫图南下首小心的坐下,箫图南又走到炭盆前,亲手片下几片羊肉,命人递给拔密扑,然后才看了拔凌铎穆尔一眼,问:“西瞻不是我箫家一家的,西瞻兴旺与否关系到千千万万的人,我在朝堂上和部落会盟上都当着大伙的面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出兵,违抗军法者死罪,可贺敦一直是我们的好兄弟,酋长,您看今天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拔密扑脸色红白不定,好半天才挤出声音道:“王、王爷。这个小奴才其实没有出兵,那万把人不、不是我们的士兵,只是,只是他的侍从和小孩子玩伴,他们年轻胡闹,没想着出兵,只是看着南苑云中财物多,一时心动……王爷!这个混蛋虽然不懂事,但是触犯军法的事情还是不敢做的。请王爷看在……”
箫图南脸色一沉,道:“原来酋长是来替他求情的。”
拔密扑忙道:“不不不,他不顾王爷的严令,得罪了王爷,我不敢为他求情,所以带着他来请王爷处置。”
“小孩子玩伴?”箫图南冷冷的说:“这么说,拔凌铎穆尔这次不是违反军纪,只是得罪了我,不能算公事,你们这是私下里给我赔罪的?”
拔密扑连忙点头,道:“是,是!王爷,得罪了王爷也是死罪,王爷想怎么处置这个混蛋都行,只是臣部世代对皇上忠心,无论如何,抗旨的事情是不敢做的。”
说罢下去狠狠踢了儿子一脚,喝道:“你犯下如此大错,还不向王爷赔罪!”
拔凌铎穆尔满腹都是怒气,他抢了那么多财物回到部落,爹爹不但没有夸奖他,反而劈头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就急急带着他日夜不停的赶到聘原,连他抢回来的东西也没敢动用一点,全部带了来,这不符合草原的规矩,他抢来的东西,就应该是他的,拔凌铎穆尔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以前哪一年他不去南苑打冬?为什么就突然不可以了?
箫图南固然是天家贵胄,西瞻的储君。可他好歹也是酋长的儿子,这么丢脸,以后让他在别的部落世子面前还哪有面子?他强忍着怒气用头碰了一下地面,粗声道:“我没等到王爷的命令就一时迷糊,是我错了,任凭王爷处置!”
箫图南道:“好,既是私下的事情,我们就私下解决,乌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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