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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夫记-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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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墨兰在窗下听到儿女的对话,手里端着的宵夜都有些凉了,婚姻是大事,本该听从自己的心,可是在这京城,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呢?他们在这件事上,终究不如自己幸运。
“有所得必有所失。姐姐素来通透,怎么连这点都忘了呢?”吴夫人听完杨墨兰的话就笑了,杨墨兰微微蹙眉也笑了:“是啊,我拘泥了。安儿已经不是当初乡间顽童,十六岁的探花郎,纵然受过挫折,可在很多人眼里,他不一样了。”说完杨墨兰想了想又道:“当初我曾极力想逃开的生活,兜兜转转,竟像又回来了!”
“姐姐历来通透,怎么此时竟参不透了?水涨船高,这是平常事,在什么地方就要遵从什么地方的规矩。当初我也不过是乡间的一个村姑,现在走出去,谁又能瞧得出来?阿娇年纪还轻,这些事,过些日子就想明白了!”吴夫人的话让杨墨兰笑了:“也是,当初我不愿意的,并不是惧怕荣华富贵,而是……”
杨墨兰没有说完,吴夫人已经了然,两人相视一笑,徐知娇在门外已经听见,心不由跳起来,母亲和姨母说的是什么事呢,当初娘曾遇到过什么选择吗?难道说,就是和哥哥一起瞒着自己的秘密有关系?徐知娇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出缘由所在,更晓得不能去问,要能告诉她们也会告诉自己。只是走进屋内,对吴夫人笑着道:“吴姨和娘说些什么呢?怎么我一进来就不说了?”
“说你的婚事呢,这些话自然不能当着你说!”吴夫人笑吟吟地道,杨墨兰也笑了:“这些日子,你吴姨挑了好久,选出那么几个来,和我商量该把你许配到谁家,我觉得家家都好,在这头疼呢!”
“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在结亲前见一见也不算特别出格的事,我就想着借一所花园,请他们游园,然后你悄悄地瞧了,相中了谁就偷偷告诉我!”徐知娇故意装作羞涩,想到哥哥说的话,但愿这第一眼就能选到自己喜欢的人,为他情愿接受京城里的各种束缚。
吴夫人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桂花虽开落了,菊花还在花期。过了两日就借到定安侯府在城外一所专门种菊花的小庄,要在那开赏花宴。赏花宴当然不会只有男子,也有别的夫人前来,柳凤英也在被邀请的行列之中。
“这庄子的确不错,风景秀丽!”柳凤英下了马车赞叹一句就对身边的儿子道:“都说了你今日不用来送我,这么多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杨墨兰的另嫁行为,不过这个文的起因,本身就是因为我想写这么一个人物,重点放在她女儿身上得来的。原因只有一个,为什么女子总是要苦苦等待,等待男子的归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要等待?如果不等待就会被唾弃,而男子不等待就被原谅。
第80章 面对
“京城里面待久了;总觉得不大舒爽;这会儿送娘过来;一来呢;显得我有孝心;二来;让马跑跑也好!”儿子的话让柳凤英面上笑容绽开:“嘴越发甜了;原先不是这样的。我晓得你是因今儿是吴夫人设的宴;想着见见她呢,毕竟公主和她之间,也有这么多年的情分!”
“娘说的是!”柳劲松扶着柳凤英往里面走,吴家的下人已经在那迎接;见柳劲松不止步;眉不由微微一皱,柳凤英已经笑道:“我们两家,本该是通家之好,今儿也该让他来拜见下你家夫人!”
吴家下人微微一愣就明白了,急忙道:“那还请柳驸马在此稍侯,我去回禀我家夫人!”说完下人就让人飞快地往里面去报。
“柳驸马要见我?”吴夫人听到下人禀报,嘴里说着,眼却瞧向杨墨兰,杨墨兰已经拍拍吴夫人的手:“算来,他是晚辈,况且,想见你也平常!”
这还真算不上平常事,吴夫人心里说着,和杨墨兰一起往外去。柳劲松母子瞧见吴夫人和杨墨兰走出,柳凤英不觉奇怪,柳劲松倒毫不诧异。
柳凤英见儿子不动声色,也就收起面上的诧异含笑和吴杨二人互相见礼。彼此见过礼,柳凤英才对吴夫人道:“小儿鲁莽,求见夫人,实在不该!”
“论来我曾为永乐公主保姆,永乐公主得觅佳婿,我心甚慰!”吴夫人客客气气地说,杨墨兰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柳劲松。这是个多么俊俏的男子,一双眼似乎总是在含笑,行动潇洒自如,谁家做母亲的,不想把女儿嫁给这样的男子呢?
柳劲松已经给吴夫人见过礼,接着对吴夫人道:“这位太太想来就是徐太太了?徐探花和我,同朝为臣,我也该拜见老伯母!”这话虽然说的平常,杨墨兰却从柳劲松眼里看出些别的不一样的东西来。
只怕,玉琳已经把身世告诉了他,想到此,杨墨兰觉得心里慢慢漫上欢喜,只有倾心相爱的人,才会把这样的事告诉他。只有彼此没有隐瞒的夫妻,日子才会越过越好!
杨墨兰唇边笑容十分欢喜,半侧过身受了柳劲松一礼就对柳凤英道:“柳夫人有如此佳儿,想来公主也定是佳妇,佳儿佳妇,柳夫人好生有福气!”
柳凤英正在想为何儿子要给杨墨兰行礼,还在琢磨就听到杨墨兰这样问,急忙道:“听的徐探花也是一翩翩少年郎,徐小姐更是聪明活泼。异日各自嫁娶,徐太太比我更有福气才是!”
两边寒暄着,柳劲松也没有再在此逗留的理由,也就告辞出去。杨墨兰瞧一眼柳劲松的背影,这才又和柳凤英继续攀谈:“借柳夫人吉言了,柳夫人此时已经抱孙,这层福气,比我更浓呢!”
三人说笑着往里面走去,听到孙女被提起,柳凤英笑的更浓了些:“这孩子的事,说快也很快!”此时已到厅内,吴夫人让丫鬟唤出徐知娇给柳凤英见礼。
柳凤英含笑还礼,接着扶起徐知娇,细细打量起来。这一打量就让柳凤英心里咯噔一声,虽则初会,可是瞧着却觉得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再细细地瞧,分明眉眼又是陌生的,到底是在哪里?
今日让徐知娇出来,吴夫人心里也悬着呢,原先徐知娇出去应酬时,那些人少有见过玉琳的,可柳凤英不一样,她和玉琳是极熟的。柳凤英那微微一怔吴夫人也瞧出来了,不由给杨墨兰使了一个眼色,杨墨兰怎不明白,对徐知娇笑着道:“柳夫人也不算外人,她是永乐公主的婆婆,你可还记得永乐公主?当日我们出京时,永乐公主还曾送了我们一程。”
“记得,娘,我怎不记得这件事呢?永乐公主真是我生平见过,最美丽高贵的人了。只是我怎么都模仿不来呢!”徐知娇的话让柳凤英释然,少女见了美丽高贵的人,想模仿她也是很平常的事。这位徐小姐,仔细瞧瞧,神态之间,竟和玉琳有些像,想来是刻意模仿的结果。只可惜终究是东施效颦,徒添笑话罢了。
柳凤英心里盘算着,面上却没露出,只又说笑几句,也就各自归座。吴夫人的心这才放下,只要柳凤英不说徐知娇和玉琳有几分相似,那么没别的人会说出来。
赵家的这个庄子很少出借,吴夫人办的赏菊会当然也热闹非凡,徐知娇穿着华衣,戴着首饰,坐在那和应邀而来的千金们说笑。徐知娇谨记吴夫人的叮嘱,不懂的事只能微笑不能乱说,不然的话,被人背地里笑话就不好了。
微笑微笑,徐知娇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见座上少女们,个个笑靥如花。要每天这样笑,也是一件难事。徐知娇心中思忖,就听有人问起贵州的事,忙打起精神回答。
顺便讲了几句来回路上瞧见的事,这几句倒提起少女们的兴趣来,她们生长京中,出门做客也只是那么几家府邸,除了陪长辈们出外礼佛时能趁机游玩一番,别的时候都是在闺阁中和姐妹们玩耍。
徐知娇这寥寥几句,有人已经赞道:“果然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若我……”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笑道:“潘妹妹,你又恨自己不是男子了?不过说起来,怎的听的……”问话这人先瞧瞧四周,才轻声道:“不是说你家要和刘家结亲,怎的没成?”
潘小姐就是潘公子的妹妹,听到这人问起,心里的火就冒起:“我娘叮嘱我不许说出,可我怎不明白,刘家,不就嫌弃我家除了有个伯的空壳,别的什么都没有。这会儿不成也好,免得到时嫁进我家来,嫌东嫌西,那才更糟!”
“这话说的不对,岂不闻瘦死骆驼比马大?再说这姻缘的事,总也要有缘分的!”徐知娇在那听着她们谈话,觉得无聊极了,但又不能离开,用袖子遮住下巴,悄悄地打了个哈欠。放下袖子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要嫁了人,就要守他们家的规矩,就要日日这样,实在太无趣了。
可是,连娘都说过,这种事,没法子的!已有人提议这样坐着无聊,不如起来赏菊,到时也好做几首诗,画上几幅画,免得白白来了这么一回。这话自然有人附和,众人都起身往菊花那边去。
赵家菊花种类繁多,什么蟹壳青、墨菊、绿菊等,徐知娇也分不出那么多,只觉得这些都各色各样,十分好看。潘小姐已经指着一盆菊花道:“果然这黄金印只有赵家有。”
徐知娇顺着潘小姐的手指看去,见那盆菊花开的竟是方的,而非寻常菊花是圆的,不由哎呀了一声:“竟有这样的花?”有人听到徐知娇的惊诧声,就冷笑一声:“这京城之中谁不知道,这黄金印只有赵家有,别家就算乞来花根,头一年还是方的,后面几年就渐渐变圆了。这是有秘法的,倒是有人少见多怪!”
“徐姐姐初来京城,这些事不知道也是有的,姐姐指点也就是了,怎的这样夹枪带棒?”潘小姐年纪虽小,脾气不小,听到这人话语有些不好听,忍不住为徐知娇出头。
说话那人已冷笑一声:“既然知道初来京城,就该处处小心才是,这样张扬,不知道的,还真当她是大家闺秀!”两人的声音都稍微有些高,旁边伺候的婆子急忙上前道:“虽已入秋了,这天还有些热,几位小姐也别站在大太阳底下,还请到那边花厅里,里面已经备好笔墨纸砚,几位小姐也好作诗画画!”
潘小姐对方才说话那个皱一下鼻子,这才去拉徐知娇:“徐姐姐,我们进去吧!”
今日男子和少女们赏花的地方只隔了一道矮矮的墙,小声说话时听不清楚,可稍微大声说话,那面就听了清清楚楚。已有人拍拍潘公子的肩:“令妹的脾气,果然和传说中的不差什么,还是这么爱出头!”
“我娘宠的,没法子,只是不晓得被排揎的是哪位?”潘公子随意打了两句就问身边人,早有人答道:“你没听到那个徐字吗?还有谁,不就是那位昔日的徐探花,今日的徐主事?你说谁有他这样的运气,回绝了公主的婚事,被贬去贵州,三年后竟然好端端地回来了,这会儿又进了吏部。”
“不光如此呢,听的他还回了好几家的婚事,那些都不是什么没名声的人家,虽比不上公主,可比起有些宗室女来,只有好的,没有差的。你说这人是不是想做独臣?”这样的猜测让众人立即打起精神,独臣这两个字让潘公子心微微一跳,如果真做独臣,就必然会得重用,不管是得到太子的青眼还是秦国公主的青眼,这人的前途都无可限量。他的妹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你见到她了?”玉琳看着在床上睡的很香的女儿,怜爱地给她把小被子盖好,免得她受了凉,头都没抬就问出这么一句。柳劲松已经笑了:“我脚步声这么轻,你怎么听出来的?”
“除了你,这会儿谁会穿靴子,赶紧把靴子换了吧,免得扰到了小舒儿!”正准备坐到床边看女儿的柳劲松只有摸摸鼻子,拿出鞋子把靴子换下,边换边问:“你就这样急不可耐想知道她近况如何?”
玉琳见女儿并没被打扰,这才把帘子放下,起身走到丈夫身边,手扶在他肩上:“我很想忘了她,当做她已经死了,或者恨她,恨她不疼爱我,可是哪样都觉得不对!”
远在贵州和她已经在京城,这是两种不同的感觉,特别是玉琳做了母亲之后,那种感觉就更强烈了。有恨有怨甚至还有一点点仰慕,毕竟,那是生自己的人,毕竟,那两年如珠似宝地被疼爱,绝不是假的。纵然玉琳那时还小,可母亲温柔的抚摸,是无论如何做不得假的。
柳劲松轻轻一拉,就把玉琳抱到膝上,玉琳靠上丈夫的肩膀,声音很轻:“你不会笑话我吧,我该忘掉一切,好好地过日子,而不是时时让往事泛起。”
“不会,我怎会笑你?”柳劲松在玉琳耳边轻声说,玉琳闭上眼:“其实,我已经有很多了,甚至爹爹都和我说过,人生事,九分已能足称圆满,我也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可是我不能啊,有些事,无可替代,有些事,有了缺憾就是一生!”
“你这样想,须知岳父心里才更不好受呢!”柳劲松把妻子抱的更紧些,轻吻着妻子的脖颈。玉琳在丈夫怀里摇了摇了才道:“不,爹爹已经放下了,爹爹和我不一样,我觉得她是不可替代的,可是爹爹心中,什么都是可以替代的!”
柳劲松嗯了一声,玉琳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你瞧,不一样的。”
“那你,可以去问问她,毕竟你们现在已经离的那么近!”柳劲松的话让玉琳笑了,接着玉琳就摇头:“可我,没有勇气,或者说,勇气没那么多!”
柳劲松没有说话,握住妻子的手开始讲起今日见到杨墨兰的情形来,玉琳听的很仔细,什么都不肯放过,唇边含笑时候,一颗泪已经滴落下来。柳劲松把妻子的手拉到唇边,把那颗泪含在唇边。玉琳闭上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积蓄起勇气去见自己的母亲。
“朱家的生意,有往青唐那边去做的!”秦国公主的话让柳劲松迟疑了一下才抬头瞧向秦国公主:“公主不会要抢朱家的生意吧,可是我,不擅商贾!”
“自然不是,只是朱家必有动作,我的身份,就是最好拿出来说事的!”秦国公主对柳劲松难得的笑了笑,柳劲松已经明白了:“公主是说……”
“能褫夺掉公主封号的事并不多,谋反或者叛国!公主自然不能谋反,那就只有让公主叛国了!”褚治的声音也已响起,金榜题名之后,他已经不再像原先那样羞涩,或者这是因为他在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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