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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臣-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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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要治她的罪,他犯得着亲自跑一趟吗?段君铭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她到底是怎么想他的?他是那种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的暴君吗?再说,就算他再暴,他会砍她的吗?
但是她说的对,时间紧急,他都能听到远处人的闹哄哄的吵声了。堂堂一个替天巡狩的巡工御史,居然只能躲在这种地方,传出去,他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他一言不发地走过去,伸手扒开凑在一起的二人,硬是在他们中间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道:“想怎么解决?”
“绕道另辟。”楚今朝松了一口气。事有轻重缓急,还好段君铭没有太任性。但是,他还是应该赶紧离开。
段君铭大致瞅了一眼桌上铺着的图纸,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了。
“那都是些白痴吗?开河修路不夹道欢迎,居然集体造反表示抗议?”段君铭有些不相信地歪头去看了楚今朝一眼,不懂她怎么会这样就妥协。
楚今朝回之以无辜。当初你起兵,不就是谴责承宣帝暴虐开河修路大兴土木么?
“想出办法了吗?要改吗?怎么改?”
楚今朝摇头道:“当初设计就是考量了各种情况,宜县是最优选择。换其他地方不仅对施工不好,对河道本身的意义也有折扣……”
“既然如此,那不必改了。”段君铭拍板下着结论,“明天朕去跟他们会面。你们,先各自休息去。”
哪里有他们休息的地方和时间?
他话音才落没多久,随他而来的梁颐轩就冲进来报告:“大人,附近有刁民出没,恐怕来者不善。”
楚今朝一听,飞快地收拾好桌上的图纸,边收拾边低声吩咐着:“梁大人,你带有多少人马?请护着陛下与少初先走,我随后就到。”
梁颐轩一听楚今朝喊“陛下”,顿时惊讶了。想到自己之前的怠慢,吓得腿都软了,噗通就要跪倒参拜。还是项少初反应快,抬手一扶,道:“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先走要紧。”
段君铭也知道事情紧急,却是放不下楚今朝,拉着她的胳膊道:“一起走。”
楚今朝收拾好东西,见他还不走,有些着急,点头推着他跟上项少初,道:“跟着少初,他对附近比较熟悉。”
“楚卿,不解释一下么?”
一出了草棚,段君铭边走着,问楚今朝寻求解释。
事情很简单,暴动的人民目标是楚今朝,楚今朝不敢跟百姓起正面冲突,只得退让躲避。这些日子,就是这么东躲西藏,等着找出办法,既能安抚百姓,又能不影响工程。
段君铭跟在他们身边走着,慢慢想明白了为什么楚今朝执意要亲自走着一趟。
她虽然执意想要完成工程,因为她相信那是好的。但是,以前的失败经历也让她怀疑、害怕,她也担心着再一次的施工会不会导致同样的结果。她并不是一直表现出来的那么笃定与坚决,她也有犹豫有害怕,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要走下去,并且很努力地想要走出一个好结果。
心里又隐隐泛着揪,他伸出手去,在黑暗中握住了她的手,很坚决地,不容拒绝。
楚今朝正跟梁颐轩边走边商量着事情,被他这一搅和,自然是反射性地要甩开,但同时也不由自主地朝他看过来,询问有他什么事。
他没有回答,只是很坚定地望着她,握着她的手,更是用了力气,宁可将她握得疼了也不松开,眼里是怎么都隐藏不了的期待。
楚今朝微微皱眉,不明白他拉住自己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他的意图很简单。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说不出口。只是在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想把情意传达给她。他很明确地表达着,不想再保留什么底牌来实施“翻身”的计划,就这么将一颗心捧到了她的面前,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脚步跟着他慢了下来,抬头回望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妄想
天色早已黑下来了,借着朦胧的月光,他们只能看到彼此的轮廓,还有彼此瞳眸中的点点光亮。
陡然间,夜里亮了起来,对方的轮廓也在瞳眸中逐渐清晰起来,闪着火光,看着热切又热情。那是还未抛远的身后,他们刚才呆过的草棚已经被愤怒的百姓一把火烧着了。
她眸里倒映着火光渐渐亮起,又渐渐暗下。他屏住呼吸等待着,等她给他答案。
“陛下,情况紧急,”她在说话,手在他手心里抽动。他的心没由来地慌了,加大了手里的力量,但她也跟着加大力量,要抽离他的手心。他像忽然失去了力气,心也跟着这缓缓的抽动一点点地沉下去。直到最后,她的指尖离开,他挽留不住,心在黑暗里陷落着,也跟着空空的手心一样,空空的。
“我们必须分头离开。梁大人,请你尽快护送陛下回岭州。”
他满腔热情柔情,她却不懂风情。他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他觉得整个人都跟僵了似的,任由人摆布着。
南浦云说,待不到,则不可战,需退兵。
说实在的,他从来没想过他会被拒绝。他有什么理由被拒绝啊?他这么喜爱她,待她这么好,他是皇帝,能给她她想要的一切,换别人行吗?更何况,除了他,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么想着,脑海里忽然跳出了项少初那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
那个人,整个南北线路的设计人,跟在她身边,关系绝非一般啊!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驱使着他一言不发掉头就走,往回追楚今朝去了。
但是他追丢了。
楚今朝在这里跟叛乱百姓周旋多时,早就自成了一番经验,岂是他能轻易找到的?很沮丧地,累极的他就地倚着一棵大树坐下来,想着这前前后后,想着为什么楚今朝要拒绝他。
无奈,问题没想明白,倒是麻烦找上了他。
他被叛乱百姓发现,并且抓了起来。幸亏他们不认识他,以为是一般人。因此并没有太为难他,只是问他有没有见过“大奸臣楚今朝”。
段君铭早知道民间对楚今朝的态度,因此听到这称呼除了有些刺耳之外,也并不意外。当下脸色一变,激动道:“他在附近吗?带我去找他!”
为首的人一见他激动的表情,以为是同道中人,问:“兄弟,你也受过他的罪?”
段君铭咬牙切齿道:“她阴险狡猾冷酷无情,要修那什么破烂运河,铺个什么路,害我有家归不得,吃不饱又穿不暖,不得已离乡背井。如今流落在这荒郊野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让我看到她,不生啖她肉难消我心头之恨!”切肤之痛,剜心之痛,没人比他受她的罪受的更多了。
这话说出来,顿时与叛民同仇敌忾了。那叛民头领拍着他的肩膀道:“兄弟,你到这里就是到家了。我们这里的大伙全都是被他害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好不容易昏君奸臣倒台了,过上了几天安稳日子,结果他居然又阴魂不散地来搅和了!我们大伙集结起来,这次非得替天行道不可,教他永无翻身之日。”
“替天行道!打倒奸臣!叫他永无翻身之日!”
叛民齐呼,气势如虹。段君铭心中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当初起兵之时的情景。他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纵然是算了天时为助,但又哪里不是将三分民愤煽到三百分?昏君奸臣,不过是他出于政治原因而推出来的替死鬼。
这些无知百姓啊,一分的不如意,只需别人一言,一个借口出来,立刻就迎合着,以为换个皇帝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吗?
段君铭心中暗叹一口气。
她那个看似没有骨气的人,少年得志,只怕心中傲气其实比谁都高吧?是什么撑着她走到如今的?
回想楚今朝这一路走来,他忽然发现,他其实一直在被她欺骗着。她看似对他没恨,也许是真的没恨,但是,他想要她的心,根本就是妄想。
难道真要像怀真那样,只能拥有没有记忆的聂绛晨的爱吗?
没有记忆的楚今朝……
他连想都不敢想。而且,就算他想,她意志力出奇,他根本想不到什么能刺激到她,难道非要他拿板砖去敲傻她吗?
前途一片黑暗啊!
段君铭加入了叛民。
楚今朝在事情过去七天之后才知道。
梁颐轩弄丢了皇帝,急得团团转,偏偏一时又找不到楚今朝,只能加大人手到处搜寻。楚今朝见他动兵,以为是段君铭想用武力镇压叛民,想要前去劝解才知道那晚他们居然走丢了。而紧接着到达岭州的乔少光与霍颖光一听皇帝居然比他们还先到,而且还又走丢了,当场就愣得说不出话来。
“这青天白日的,我应该没做梦吧?”霍颖光走到门口,仰头望着外面的大太阳,拍着额头,以为自己是赶路太辛苦,出现了幻觉。
楚今朝现在没心思跟他耍宝,问明他们的来由之后,直接道:“既然如此,那先不管陛下了。先解决叛民的事情。”
霍颖光挖了挖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乔少光纵然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世侄,也觉得此举不妥,想提醒她,就算民再贵,也不能太轻皇上了。而梁颐轩更是腿软地差点摔倒在地,项少初则是抱着双臂倚在门框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各自反应,顺便伸脚轻踢了下梁颐轩的腿窝,让他成功地摔倒在地,还了前日被阻止的一跪。
楚今朝知道自己这句话说的太震撼,她抬抬手示意想发言的乔少光先闭嘴,继续道:“岭州没人认识陛下,他不是三岁小孩,就算被叛民抓到也不会怎样。且若是真被抓到,叛民恐怕早就有所行动了。”至少,要他们拿她的命来换皇帝,也是可能的。
“所以现在,梁大人,我需要你带着三千兵马随我与少初去南江峡口;乔大人,我需要一份陛下的圣旨,责令楚今朝煽动民怒,意图不轨……”
“什么?”霍颖光一听这个顿时就跳起来反对,“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们只有……”一切听你调遣的圣旨。
项少初又从后头伸出脚来踢了踢他,霍颖光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白丁,怒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项少初挑挑眉,努努嘴,示意他听完楚今朝的话。
楚今朝微微一笑,朝他二人都表示了感谢,又道:“霍将军,你也带着两千兵马跟着乔大人吧。到时候……”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额角,继续道,“记得保护好我……”
南江峡口正是在叛民集中的宜县之郊,又与平康曲靖二县相邻,因此,此地若动工,必征集三县人丁一同服役,所以,才会遭到三县人民的反抗。
梁颐轩带着三千人马替楚今朝开路,可惜,他们的人马一出现,就遭到了叛民的反抗,愤怒的百姓手里棍棒刀叉什么都有,杀气腾腾地阻止着兵马前行,誓死捍卫着南江。
“保护南江,誓死反抗□□!”
“奸人楚今朝,出来受死!”
“……”
叛民喊着,举着武器逐渐向他们逼近。因为有楚今朝命令在先的军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渐渐又往后退去。
双方僵持着,叛民中忽然有人喊着:“兄弟们,楚今朝就躲在后面!别让他又逃了!只要杀了他,大伙儿就有好日子过了!”
这振奋人心的话,就仿佛希望就在眼前招手一样,任谁都抵抗不了这热血阵前的诱惑。叛民顿时士气大振,眼看着就要冲上去,冲垮梁颐轩的军阵,要把楚今朝揪出来,乱军中杀死。
这千钧一发之即,一声中气十足的“圣旨到——”从后方传来,越过这紧绷气氛的上空,清清楚楚地传进每个人耳朵,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楚今朝接旨!”
随着这一声令下,梁颐轩的兵马主动分开一条道路,楚今朝从里面走出来,叛民一见到他,才安静下来的气氛又紧张起来,要冲过去,但霍颖光的军队又很快地隔开了他们。
“微臣楚今朝接旨!”楚今朝不理会周围的混乱,跪下接旨。
隔着军队,叛民听到远在京城的皇帝听到了他们的控诉,楚今朝意图通过续建运河,煽动民愤,意图不轨,责令押解回京受审。
楚今朝据理抗争,表示并没有要续建运河,只是在考察运河是否有续建的可能和必要。至于百姓激愤,是因为他们也弄错了他的意图,实非她所预料,更别提意图不轨了。
这一来一去,乔少光给足了机会让楚今朝在圣旨面前申诉,同时,也说给了叛民听。她两年来一路从南往北又从北往南,整个大中土地,莫不是一江春水向东流,物流不通,南北不均。而旱路又多不便,实在是不利于国家发展,也不利于百姓安康富裕。
她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地表达着她的观点,把承宣帝修建河道的那些被人遗忘的初衷再次阐述得清清楚楚,又加上自己新近的认识,希望那些叛民能够明白。
但是,她说的再为国为民,工程始终是劳民伤财的,叛民中反应快的人当场就反抗起来。乔少光适时再加以引导,再次给机会楚今朝,让她解释。
这是执行的问题。
流亡的那两年,再加上这两年沿路的民情考察,她已经找到了当初存在的不少问题。承宣帝的初衷再好,底下官员良莠不齐,有的想讨好抢功的,压迫民众劳役以求能快速完成,有的想从工程中捞好处的,更是苛扣经费,让工人敢怒不敢言……各种各样的原因,再加上当时的社会积习,这明明该是好事的工程,最后反而引发了众怒。段君铭一句话点火,全民皆反。
楚今朝很用心地保证了未来施工时会加强监督,缓步推行,绝对会以百姓为第一考量,工程只是为百姓服务。
集结的叛民没那么容易就被她这么说服。沉默一会后,忽然又有人喊道:“大家千万别听她的花言巧语!当初承宣不也是说的好听,最后大家还不是苦不堪言!”
“对!别信她!大人别信!皇上别信!楚今朝是个大奸臣,杀了他,杀了他!”
说了半天,又回到了原点。
乔少光此时才切身明白楚今朝要他这么做的意图,心中顿时又是骄傲又是心疼了起来。而旁边已经被说服的霍颖光气得额际青筋都爆出来,握着拳头就想冲出去打人了!站在楚今朝身后的项少初垂眸望着楚今朝,不羁的眼里也染了愁绪,他抬头望了望天,装着活动脖子,掩饰住自己的忧郁,搭了一只手放在楚今朝肩上,表示无声的支持。
“那杀了她后,我们应该样呢?”叛民中忽然有个不同的声音传来,楚今朝等人只听得耳熟,却一时间都没有想到是谁。
叛民里有人回答着:“杀了她,没人再来妖言惑主,我们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若哪年,整个南江沿岸都旱灾了,颗粒无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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