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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臣-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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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君铭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段浔,段浔正欢喜地啃着自己的拇指,对于周遭的热闹很是起劲,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把自己排除在了“家眷”之外。
段君铭很努力地没让自己勒到怀里的爱子,只是淡淡笑了笑,把段浔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正啃的起劲的段浔不依,要跟他抢自己的手指。奈何他人小力气不够,争不过父亲,几番挣扎之下,见父亲还是不肯放,撇撇嘴,眼眶红了。
段君铭手上微微用力,于是,本来想放弃的段浔终于忍不住,呜啦一下哭了出来。
他这一哭,可急坏了周围的人,也幸好是在段君铭怀里,所幸不会有人收到牵连,因此,大家又都松了一口气。
裴若善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哄孩子的趋势,以为是场合不对,于是想从他怀里把孩子接过来。但段君铭却只是稍稍侧身,避开了她,然后才看向那个无动于衷的孩子的生母,道:“如果朕没有记错,楚卿应该没有家眷吧。”
他咬着这个“没有”说得切齿,楚今朝装作没懂,以义弟的身份提了杨冕,表示二人已分离多年,希望陛下成全。
“成全?”段君铭颜上带笑,音里却很冷,反问道,“楚卿,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家眷’是不是愿意随你留在浔阳?”
杨冕没有表态,她也不确定他的真实想法。但是,西罗商路已经走了出来,但是出境那一条却是极险,杨冕曾说除非人为把路修出来。
若是她想,杨冕不会想留在浔阳。但与邻国共修道路绝不会是短时间能解决的,她会记着这事,找时间研究,但是,杨冕绝对要先留在她身边。回盛京,她不确定杨冕会怎样,也不确定段君铭会怎样。当初用段浔换了段君铭对杨冕性命的绝对保证,如今,她必须让杨冕留在身边。不然,她不敢冒险,段君铭会又要用杨冕威胁她做什么她不愿意的事。
意识到段君铭的感情对她而言或许是好事,却足以让她害怕。
她怎么也不敢承认,她其实不敢回盛京。所以,必须留在浔阳城,站稳一个远离盛京远离段君铭的脚跟。
段君铭当然不明白她的想法。他以为他已经将感情表达得很清楚了,也分明察觉到了楚今朝的接受,但他不懂为何她坚持不回去,浔阳城比他重要,杨冕比段浔重要。
他无法不失望。
段君铭抱着怀里哇哇大哭的段浔走了,直到孩子哭得声嘶力竭哭累了也没去哄一下。裴若善几次想把孩子接过去哄,他也没让。放任那哭声哇哇地传出老远老远,直到他们出了浔阳城,起驾离开了,那哭声都还响在楚今朝耳里。
楚今朝很想解释给自己听,那是段君铭故意的,不是浔儿真的舍不得她。但是,她又无法不去这么想,耳畔不断地重复着浔儿的哭声,以及那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娘”。
没有学会喊父皇,也不喊“母后”,唯独会叫一声“娘”。
眼眶止不住地酸了酸,她转过身,要回衙门里去。
项少初在身后轻叹了一声,笑道:“今朝,给个目标吧。”
楚今朝有些不明所以地回头,看着他,疑惑。
项少初依然笑着,道:“要把浔阳城建设成什么样子,给个目标吧。”
楚今朝微暗的眼睛顿时一亮,当下向他规划起她心目中的浔阳城。一部分是当初与承宣帝的规划,另一部分却是她这两年与段君铭聊天里所想到的自己的想法。她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将心里才涌起的那一点点女性情怀,轻易就置之脑后了。如今填满她思维的只有未来的浔阳城,她遥望着道路的尽头,蓝天的天际,仿佛已经看到了浔阳城的明天。
若盛京是全国的政治中心,那浔阳城就是第一的经济中心。
然后,楚今朝借着项少初的设计才能,留下了杨冕。杨冕是绝不肯为大中朝的建设出一点点力的,他对浔阳城根本没兴趣。就算因段君铭下令,他不得不留在浔阳城,但有楚今朝的浔阳城他总能比盛京自由,且,他走出来画下来的瓷器商路,却是需要修路铺出去,项少初正好能助他一臂之力。这样一来,他也就心甘情愿地留了下来。
这一年,楚今朝送入盛京的文书没有得到任何答复。浔阳城的发展段君铭根本不管,只是,她的要求却从来没有被驳回过,她仍旧兼任户工两部尚书,无论朝廷如何争权夺势,这两条命脉她牢牢抓着,丝毫不松。
但是,在每晚事务完成后,躺在床上要休息之时,她总是忍不住回想那日浔儿离开时的哭声,一声声都仿佛在她心头划着。明知道这是自我折磨,放以前的她根本就不会理会。且她也不是真的担心浔儿会哭,浔儿年幼无知,不可能知道生母不在身边。她只是想,那个存心弄哭孩子的段君铭如今怎么样了。又一年过去了,他对她一时兴起的感情应该也快没了吧。
她希望没有了,或许不该她希望,是本来就没有了。她不会指望一个皇帝对她的这种感情能持续多久。但另一方面,她又希望他能持续,她渴望看到一种坚贞长久的爱情,尽管她明智地知道,这种爱情不该出现在她与段君铭之间。
这样矛盾着,矛盾着,然后在一个秋收之后,浔阳城满仓入库。楚今朝计算着财政,统计着人口,同时做着工程规划。焦头烂额地忙了一个月,再三确定好厚,她才终于能从那一堆堆账务图纸里抬起头来,朝一旁连连瞌睡的项少初道:“少初,我确定了,可行。”
项少初一张脸早苦得比苦瓜还苦了,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算术真个头都大了。一听楚今朝这么说,本来只是点着点着钓鱼的脑袋“咚”地撞在了桌子上,然后回神向楚今朝确认之后,瞧着旁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杨冕,道:“小冕小冕,快起来,完工了!”
杨冕从睡梦中醒过来,还没完全清醒,有些茫然地问了一句:“啊?”
楚今朝看着他茫然无辜的模样,半边脸颊还有袖子的红印,尽管已经是半个大人了,看在她眼里却仍然像个孩子。这一年多,小冕日夜在她身边,那曾经随着各自志向与分离而所有减损的牵绊又逐渐回来了。他们为着共同的目标一起努力着,是兄弟也是朋友。
她忍不住笑了笑,道:“对,完工了。小冕可以回去睡觉了。”
这些天,她忙着这些,他们都帮不上忙,又不敢造次就让她放手,因此都撑在这里陪她。虽说很努力地想帮点什么,但项少初擅长的是画图设计,而小冕却是走政治经济路线,这与财税相关的工作,他们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楚今朝在此之前其实是要户部工部已经计算过了,但是他们的核算太过保守,她并不满意,因此才又审查一遍,确定以大中朝如今的情况,要开始河运工程,已经是最好的时机了。
一个新的浔阳城的发展已经让很多人意识到了交通的重要性。开通这一条河路,已经势在必行了。
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尽管已是半夜,但谁都没有睡意。他们等了这么多年,经营了这么多年,小心谨慎地就怕出一丝差错,满盘皆输,终于等到今天,怎么能不高兴。
窗外入冬的夜风扫得树叶哗啦啦地响,屋子里的人却煨着酒、暖着身、热着意。
在项少初与杨冕都回去睡下后,楚今朝又挑亮了灯火,铺开宣纸,提笔给段君铭写了一份上表。
不知名的情潮在胸臆间涌着,兴许是因为多喝了几杯酒,她笔尖多了几分豪情,少了几分君臣之礼,仿佛多年前,向那个叫段怀越的知己讲述着她平生志愿。
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
其实,她后来已经逐渐意识到,他一直都不是她的知己。他胸无大志,根本不懂她的心忧天下为何物。
“工程之可行,百姓之富庶,已在朝夕。”
最后收笔,她看着一挥而就的奏折,激荡的情绪还是没有消减半分,想了想,她又提笔。
“臣已整装。若陛下知怜,臣必鞠躬尽瘁,以慰百姓,以报国恩,以筹知己。
今朝顿首。”
作者有话要说:双休松了口气,今天脑回路清晰了些,忽然觉得昨天想错了,今朝不可能回去:D
、母子
“父皇!”
娇软的抗议从怀里传来,段君铭才意识到自己失控了。楚今朝的奏折让他又气恼又无力,终于舍得回来了,却是清晰地划好了界限,为百姓为国家,想讨好他的同意也搬出当初知己的情意。
她为什么从来就不肯想想,只要她开口,他有什么不会同意她的?他坐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她。
随手把奏折扔开,他伸手揉着眉心,无力地躺在椅背上,想来逗逗怀里的浔儿玩。浔儿却从他腿上爬到桌上,要去捡那奏折。
这可不是好玩的。他一惊吓,所有的无力都消失了,立刻伸手将浔儿抱了回来。浔儿不懂自己的危险,却还抗议挣扎着要钻出去捡。
段君铭心一软,伸手将奏折捡了过来,摊开在浔儿面前,指着底下的“今朝”二字,问道:“记住这两个字了吗?”
浔儿歪着头认了半天,举手笑道:“记得,是娘的名字!”
段君铭满意地笑了笑,道:“是啊,是娘的名字。”可怜的浔儿,你这么记得你娘,你娘却不知道都把你忘到哪里去了呢。
“浔儿想不想见娘?”
浔儿摇头,很干脆地道:“不想。”
听到这个答案,段君铭真是不知道该幸灾乐祸还是该伤感,又问:“为什么?”
浔儿很天真地反问:“娘是什么?”
“娘啊。”段君铭松开浔儿,放松地歪在椅背上,让浔儿站在他身上自个儿玩耍,“娘就是娘。”他不敢跟浔儿解释娘的含义,更不敢告诉他他娘根本不要他。
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东西,要他怎么想见?浔儿没有理会他的回答,煞有介事地翻着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奏折。小小年纪里,只知道有父皇母后和皇祖母,不知道娘是何物。
不知道也好。
段君铭垂眸看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奏折,不自觉笑了笑,问:“浔儿看得懂吗?”
浔儿很认真地点着他的小脑袋。
段君铭被他逗得哈哈笑了起来,又问:“那浔儿说说看,这都写了什么?”
“娘的名字!”浔儿很自豪地回答。
段君铭愕然。
每次楚今朝的奏折递上来,他总会指着教浔儿认那两个字,只是没想到,浔儿才两岁多,根本不识字,没弄明白那些各不相同的字其实都是不一样的意思,只道那白纸上的黑字,就是“娘的名字”了。
根本还连“娘”都不知道是什么?
楚卿啊楚卿,你怎么生了个这么笨的儿子?
忍不住,他真的想幸灾乐祸了。
“浔儿,”他很尽量地掩饰住自己,抽过案头的朱砂御笔递给浔儿,道,“这份奏折,浔儿帮父皇批了吧。”
让他自己决定,他还矛盾。同意她回来,他真的不甘心。她想以臣子和朋友的身份回来,很好,对于臣子和朋友,他没那么客气。他就想让她知道,想回就回,是只有身为他的女人才可以有的特权。但另一方面,这么久没见,难得她想回来,他应该顺水推舟的。
“好!”浔儿拿起笔,乐呵呵地就在上面胡乱涂了一番。父皇天天抱着他玩这些,他早就心痒痒地想玩了。
段君铭盯着那胡乱涂出来的圈圈,真是哭笑不得。眼见着浔儿还意犹未尽地要去偷摸桌上的其他奏折,他连忙抢了过来,道:“别的不是你娘写的,不能乱画。”
浔儿委屈了,咬着嘴唇回望着他,眸中泪花闪烁,泫然欲泣。
段君铭一阵头疼,抚额叹息不止,自言自语道:“该撒娇的不撒娇,不该撒娇的成天撒娇。浔儿啊,你是个男子汉好不好,老这么哭给父皇看……好好好,给你给你……”边说着,拨了几本无关紧要的奏折过来,让浔儿玩个过瘾。
浔儿一见目的达成,满眼的泪水顿时说收就收得收了个一干二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个一个奏折地翻开画了起来。若忽略掉画出来的内容,乍一看还真以为一个天才儿童两岁就能批阅奏折了。
段君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到底像谁啊?”
楚今朝接到这被胡乱图画过又被送回来的奏折时,真有些傻了。项少初靠过来问:“怎么了?皇上怎么说?”
楚今朝把无奈地把奏折递给他瞅了一眼,道:“你自己看吧。”
项少初扫了一眼,顿时就笑了,道:“这是太子画的吧?”
皇上有多疼太子,早就举国皆知了。连早朝都要抱着太子一起,怕吵醒了沉睡的太子,金銮殿上还不让大声说话。大臣们开始惊愕反对,但随即就发现这一举动反而对他们有利,因此也都保持了意见。
楚今朝愣了一愣,又拿起那奏折看,这才想到,段君铭就算再胡闹,在臣子面前该端的样子还是能端的,不至于拿奏折开玩笑。但是,放纵浔儿这么闹……
她有些头疼了。
“但是,什么批示都没有,为什么送了回来?”
楚今朝也不懂,难道要再写一封?
“是准奏,同意大哥回去吧?”杨冕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人也跟着进了来。
楚今朝惊讶地挑挑眉,杨冕把奏折拿过来瞅了一眼,解释道:“这一圈圈的,可不是个‘回’字?”
这个解释很有道理。楚今朝笑了。不管段君铭是什么意思,她只要装作不懂,咬着这个暗示就行了。
杨冕望着她的笑颜,也跟着弯起了唇。“回”字的解释不过是解释给项少初听的。以前的折子都是石沉大海,如今却让太子批了送回来,不是让她回去是什么?
大哥的算盘没打响啊。
段君铭对她还没死心。
就这样,在这一年的冬雪下来之前,楚今朝带着杨冕回到了盛京,而这时候,段浔,已经在准备迎接他的第四个生日了。
楚今朝回京的第二天就立刻参加了早朝,果然看到段君铭如传言所说的,抱着太子一起早朝。浔儿已经要三岁了,个头已经不小了,躺在他臂弯里有些憋屈,但好在龙椅足够宽大,他一半缩在椅上,一般躺在段君铭怀里,看模样睡得相当舒服。
但当楚今朝被宣上殿时,浔儿却忽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揉着眼打着呵欠,奶声奶气地问了一句:“父皇?”
段君铭看了一眼底下跪着行礼的楚今朝,赐她平身。待她谢恩站起来后,他才低头瞧着段浔,将他调整了个姿势,让他站在他腿上,道:“殿上大臣浔儿都已经认识了,父皇今日跟浔儿介绍一个重要的人。楚今朝楚大人,浔儿出生那年,楚大人正督建浔阳城。浔阳城与浔儿同岁,父皇正是取了浔阳城的名字为浔儿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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