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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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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脑子里开始幻想了:她哥若是和白露姐姐一块走时,是不是也这个样?如果是这样,那白露姐姐真够可怜的。

“怎么了?”见到她落下,君爷停住,回身,看着她一步一步像乌龟爬了过来。

用爬形容,是由于他们现在走的是一段上坡路。

细致的目光,停顿在她那张走完了这么长一段路后红扑扑起来的脸。

“没什么,继续走吧。”她斜了他一目,今天她是舍命陪君子了,管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他本是转身回去,待她跟着走了两步后,忽的又转回身,这回是迅速蹲了下来,一只手去揭她一边脚的袜子。

月儿眼瞪直了,不明他古里古怪的动作,有点担心地环顾四周,怕过路人用奇怪的目光看他们,一边小声问:“你这是做什么?”

她穿的是布鞋,适合走路,但是,这白袜子是紧了些,以至于他把袜子的上口往下一拉,手指头摸进去,就能摸到一点肿巴巴的皮肤。

眉宇里闪过一抹思虑,起来时,是拉住她胳膊,带到了路边,找个地方坐的样子。

她没有拒绝,确实走的有些累。平常她和她妈一块走时,偶尔去菜市场,走的时间不短,但不像这次,步速堪比军人行军,而且中途没有能喘气休息的。

终于找到了一块地儿,没有树荫,好在秋天下午六七点已经是不晒,而且近夜了。

扶她坐下后,他打开她带的拎包,从里面把保温水瓶取出来,旋开盖子,闻到里面,装的还不是白开水而已,眉毛为此挑一挑:他这个妹妹,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典型的细致的家居女人。这种事,再细心不过。换句话说,很会享受生活。

这点,倒是像极他母亲陆夫人。

“喝一点吧。”倒了些水在盖子里头,递到她面前。

她正拿着纸巾擦汗,擦了一张过后,拿了另一张扇风,道声好接过杯子时,看见他一双眸子在傍晚的天色下颜色糅杂,略带些秋天惆怅的模样,看着她心里一个咯噔。

“你是要当妈妈的人了。”他说这句话时,难免夹杂了一丝叹息。

她怀孕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蔓蔓都怀疑他这是借机说话,道:“怎么?我怀孕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你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什么样的吗?”冷冷的眸子,今日说起话来,竟是有睫毛飞眨的动作,说明冰颜碎了一半。

她哥今天是吃了药?受了打击?

不然怎么从一个冰山变成了悲秋的文人?

难得的是,好像是敞开心扉要与她说话的样子。

蔓蔓挺配合的:“什么样子?”

趁机挖掘她哥的把柄。

飞快的一抹狡黠在她脸上掠过,却瞒不过他一丝一毫的眼眸。他微眯起的眼,荼色的眸子里略带些好笑和无奈,道:“你在我印象里,一直就是一个小不点,吃奶,都没有力气,要一口一口慢慢喂的小不点。”

“我已经长大了。”蔓蔓说,说出口都觉得她自己这话好像重复了要千万遍,这让她有些不悦。

“即使你长大了,在我印象里还是那样。”说着,他握起她一只手,掰开她的掌心,指尖,只要在她手掌心轻轻一按,犹如一朵梅花的图案,在她掌心里绽开来。

就是这个特征,让姚爷一下把她认了出来。

可是他和姚爷都明白:这个特征并不是什么好事。

正常人是不会有这样的特征。

水嫩的,吹弹可破的皮肤,细脆的血管,都不是什么好事。

“哥?”看着他的脸,是由沉思再陷入到一片阴雾笼罩中的感觉,她几乎要伸出去手把他皱褶的眉宇抚平下来。

“囡囡,有件事哥必须先和你说清楚了。”

听出他的语气很严肃,她竖起耳朵听着。

“初夏的情况和你不同。初夏想破腹产的事,你是知道的。”

“是。”她微皱了眉,“哥是说初夏不适合剖腹产?”

“哥的意思是,初夏能不能顺产,这个现在还不能决定。但是,初夏一旦不能顺产,她想剖腹产可以的。”

她仰起头,看到他一双眼不仅是严肃,是严峻了的神色。

“你,和初夏不同。如果你不能顺产,是难产,早产,哥可以老实告诉你,你别指望要哥说保小孩别保大人。哥只能保你一个。哥为保你一个,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然后,你也别望下次怀孕。有一次,哥就不会让你有下一次。”

心头哪里,是忽然被狠狠地撞了下的感觉。

她心里的狂澜,犹如波涛汹涌,久久不能止息。

“为,为什么没有下次?”她瞪着眼,眼珠子缩的圆圆的,好像透明的玻璃珠子,夹杂了一丝令人怜悯的脆弱。

“人生,往往很多时候,对许多人来说,只有一次的机会,失去就没有。你,只是在这件事上,和其他人不一样,和少数人一样,只有一次的机会。”说这些话,他并没有安慰抚慰她的意思,声音很冷很冷,可以说是像北极的风呼呼地往她心里面刮,要将她心头冻上层冰。

听到这里,她心里总算明白了。

在这事的容忍度上,他连她开饭馆的事都能再三容忍,而这事却对他来说完全不能,这事的容忍度对他来说是零。

他慎重的,今天先和她说明白了,以后,他行事也就是这般了。

原因,她不需问。

因为,他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必要时要掌控一切的人,无论其他人的意见,原因只埋藏在他心底。

摊上这样一个兄长,她不知该如何形容。

“你这个事,我先告诉你本人,你清楚明白就好。阿衍、爸妈那边我都没有说。”

听见他这话,她又把头抬起,目光里有丝惊讶。继而望到他缄默的深沉的侧颜,她宛如可以洞察到底下的另一层玄机:如果说了,是不是,她连现在肚子里这两个孩子都别想生了。

一想到这,她整个心头都抓紧了。

“囡囡,你自己努力足月顺产,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你能办到这一点。哥就会帮你,把孩子安全保下来。”他说到这里再个转折,强调,“如果你想不明白,我再清楚地告诉你,如果你认为你现在你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那么,其它事情,一律不要再管。”

她听完这番再明白不过的话,头低了下来,像是要埋入自己眼前的影子里面。

他今天这话,倒不是在恫吓她要挟她的。

正因为清楚明白这一点,说明她是在某些事上,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是要做出一些抉择了。

蔓蔓深深地吸上口气,许久,许久,方是能吐出来一丁点,其余的,哽在了心里头。

夜幕落下,路灯,把她和他的影子都拉成个很长的斜影。

路边的树枝迎风哗啦啦的响,他的军衣穿过她两条胳膊,她拉了拉领子,手心能摸到扣子上的星纹,思摸着和她帮老公经常清洗的军衣一样的纹路与感觉。

她哥和她老公总是给她不一样的感觉,以至于她经常忘了其实两人都是军人。所以,如果她哥都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她老公,可想而知。

姚爷的车停在路边,车灯躲在小花坛外一闪一闪的。

赵文生在接家里的电话,听到小东子在电话里给他这个狐狸爸爸报信。

“爸,姥姥找妈了。”

蒋梅可能万万都没有想到,现在家里出的这个小间谍,即她的儿子,一颗心全偏到狐狸爸爸身上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赵文生声调往下冷,问。

他老婆那个妈,一来找他老婆,准没有什么好事情。

姚爷听到他这个粗哑的声音,都掉过了头,是先把盯梢的目标暂拉下了,眼眸里望过去掠过一丝疑问。

电话对面,小舌头舔着小嘴唇,小间谍要报信,肯定是要把事情都弄清楚了,才可以报信,按照狐狸爸爸的说法,军人执行任务要讲究准确性:“我昨天前天都是姥爷带我回家的,所以没有去妈妈的单位。今天,我提前下课,姥爷在外面来不及接我,妈妈的一个同事先把我带到了妈妈的单位,我才知道,姥姥是找了妈妈好几次了,只是都没有上我们家,是到了妈妈的单位,或是打电话到妈妈的单位。我今天听到妈妈在电话里和姥姥吵,说是要钱。”

“谁要钱?”

“姥姥啊。”

“要多少!”赵文生的声调是一级一级往下掉。

听得对面的小家伙,那颗小心脏,都开始一扑一扑的,狐狸爸爸貌似要发大火了。于是,稚嫩的声音慢慢降低:“我听的好像是,十万,五万。”

行啊,十万,五万,他这个岳母恬不知耻狮子大开口。他老婆一句都没有和他提起,看来是打算拿自己的私己钱,然后是自己省吃俭用来填补支援娘家的空缺。如果他岳母真是有难,他对他老婆这么做也不会有意见。但是,据他所知,蒋母一点都不缺钱花,蒋母的单位有钱,蒋父又把钱都放到蒋母那里。蒋母都把这些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说是大舅妈要生孩子用。”小家伙听到狐狸爸爸的问题后,自己都挠起了困惑的小脑瓜,愤愤不平地说,“大舅和大舅妈没有钱吗?舅妈也要生孩子,为什么姥姥都不给舅妈钱,还要向舅妈要钱。”

“什么?”赵文生听到后面一句,才真正飙了起来。

他这岳母越来越离谱了。竟然想敲诈一个儿媳的钱去支援另一个儿媳。

“你妈妈呢?”

“在厨房做饭。”小家伙摸着心窝口,感觉狐狸爸爸的声音好严厉,他不希望自己的报信使得爸爸和妈妈之间吵架。

“让你妈妈来听下电话。”赵文生能听出孩子对面不稳的呼吸声,声音便放了柔和地说,“东子,爸爸不会骂人的,你是知道的。”

狐狸爸爸是不会骂人,而且能说会道,每次都能把自己妈妈都制服得服服帖帖。小家伙这一想,又得到了爸爸的保证,点了点头,走到厨房里。

蒋梅正站在炉灶面前炒菜,感觉到衣角被扯了下,低头看是儿子,说:“东子,怎么了?你爸爸回来没有?”

“爸爸打了电话过来,说要和妈妈说话。”小家伙说,当然不敢说是自己打电话给爸爸通风报信。

蒋梅心里想,老公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莫非真是有什么紧要事,因而不敢耽误,忙把灶火熄了,走去房里接电话。

一接起话筒,赵文生斯文到透着股凉意的声音传过来:“我听说,你私藏了不少钱。”

“啊?”蒋梅被他这样突然一问,不小心跑了声调,忙拿手捂住嘴巴。

“好像至少有十五万吧。”

“我哪里有这么多钱?”蒋梅摸着乱蓬蓬的心口,说。后一想,不对,她即使私藏钱,也是她自己的钱,况且,他也不是爱钱的人,他突然问她的钱做什么。

于是她反问了:“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从哪里听说不紧要,紧要的是,我还听说你向蔓蔓借钱了。什么事,你不和我说,反而向你弟媳借钱。阿衍知道这事吗?”

老公每句话都振振有词,蒋梅意识到东窗事发了,一颗心是慌透了的说:“这——这朋友缺钱,她做生意需要资金周转,我心想就和蔓蔓借一点。”

“你和蔓蔓借了钱后,你有本事还她吗?要是还不了呢,你怎么和蔓蔓说你这笔钱借给谁了。”赵文生一句一句斥着老婆。

他这老婆哪点都好,就是心肠太软,被蒋母一缠,之前什么恩怨都忘了。

蒋梅心知他定是都知道了,开始叹气:“阿衍即使知道了,也没有办法的。她好歹是我和阿衍的妈。”

“即使这样,你帮你妈去骗取蔓蔓的钱你觉得对是不是!”

“我,我不是这意思。我都想好了,之后再找个机会和阿衍说,反正,阿衍的工资本都在蔓蔓手里。”

听完老婆这话,明摆这钱已经是到了蒋母手里了,赵文生气得都无话可说。

“文生。”老公在电话对面气喘如牛,蒋梅听得一清二楚,心知自己在这件事上有点理亏,懦了声音道,“不然这样,我们先把钱垫给蔓蔓。”

可对面她老公的声音忽然一变,竟似柔和了起来:“阿梅,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蒋梅的脑子一下绕不过来弯来,被狐狸老公牵着鼻子走了。

“如果你妈,在三天内,又是向你要钱。”

“怎么可能?”蒋梅没有听他说完,即打断他,“我妈刚在我这里拿走十五万,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阿衍的经济状况,都是拿死工资的,能有多少积蓄。”

“既然你信心这么大,我和你打的这个赌,你没有理由拒绝吧。”

“是——没有理由。”蒋梅诺诺的。

“那好,如果三天内你妈再向你要钱,这事你交给我处理。”

“啊?”蒋梅再一次惊叫。

“你不是算定了你妈不会向你要钱吗?你惊叫什么?”赵文生慵懒地扶了下眼镜,只有手指头一点微颤的抖动,表明他心里其实这股针对蒋母的怒火一点都没有消。

蒋梅面对他,向来只有认输的份,有气无力:“是。”

电话挂了后,她心里一想,不对,老公怎么知道这事的,回头一看,儿子的房门紧闭,儿子不在客厅里。

牙齿当即嘎吱一咬:现在家里都是爷俩同仇敌忾对付她一人是不是了。

飙到房门前:“东子!”

小家伙可没有这么傻,一定要躲到爸爸回来,才敢从碉堡里面出来,于是对着门前的妈妈喊:“爸爸说,要他回来我才可以出来。妈妈有什么问题可以去和爸爸交涉。”

蒋梅眼睛瞪一瞪,头顶冒出团青烟。

等到她老公回来,恐怕是她老公先收拾她吧。

……

见着时间都晚了,君爷拦了辆车,和妹妹一块坐进去,打的回家。

蔓蔓坐进车里时,故意挑了下眉问自己哥:“需不需要我付打车费?”

哪知她哥对答如流:“十块钱,比一分钱容易找,这次不用你付了。对了,下次我请你吃饭。到【画饼充饥】吧,我有那里的优惠卡,你付款报答我就可以了。”

“……”

回到陆家,她老公已经回来了,因为知道她和大舅子在一起,就没有担心。

“阿衍,你过来下。”君爷招呼着妹婿在客厅里的沙发先坐。

陆夫人见状,也就不敢急着先上菜,和女儿先摆上碗筷。

“什么事,大哥?”对于君爷突然慎重其事地找自己,蒋衍不免是英眉提了起来,有点忧心是不是老婆体检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君爷说的完全不是这回事,而是:“你明天向你单位请半天假,到我那单位去,我那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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