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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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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来道去,蒋母是好命,现在都不用工作了,提前退休,每天在家太无赖,所以能把任何事都当成全世界来看待,哪怕是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
“是你带她到妇产科,那么,她怀孕你会不知道!”蒋母尖利的嗓子叫道。
“妈。我说了,我是带她和她的朋友两个人一块来,因此,不是蔓蔓怀孕,是她朋友怀孕了,蔓蔓只是陪她朋友来,托我走个人情。妈,你能不能话不要听一半!”费尽心力重复解释到这里,蒋母仍一心对蔓蔓有偏见,只认偏见不认事实,蒋梅真是气了,挂母亲的电话,“妈,我忙,不和你说了。”
“哎!你别挂电话,我告诉你,我有证据的!”有了小儿子的前车之鉴,蒋母说什么都不能让女儿挂掉她的电话。
“什么证据?”蒋梅发誓,这是今天最后一句与蒋母说话,听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挂。
“你可以到你们妇产科来看,这里的就诊记录里面,有蔓蔓做药流的记录。”蒋母牙齿咬得很死,好像亲眼看到蔓蔓口服了促使流产的药片。
蒋梅只觉得头疼,伸出指头在额眉间揉一揉:“妈,同名同姓大有人在,中国十几亿人口,你给我起的这个名,在国内最少有上百个和我同名同姓的。蔓蔓的名字不特殊,同名同姓很正常。”
“登记的身份证号都是蔓蔓的。”蒋母较劲,死活地较劲。
“你怎么知道蔓蔓的身份证号?”蒋梅惊疑的是,母亲什么时候调查蔓蔓了。
“这,很早之前,在她和你弟弟结婚之前,我找人调查过她。”事到如今,哪个轻哪个重,蒋母心里清楚,过去扳不倒蔓蔓,今日有机会扳倒小儿媳妇,哪怕说出自己曾有的污点都不足为惧。
听到这,似乎这事有些诡异了。自己医院的流程自己清楚,病人做流产无论是药流还是刮宫,都必须是带本人身份证验证的。蒋梅想了想,答应母亲:“我先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医生。”
不管怎样,二女儿算是开了口风。
蒋母收线的时候,深感满意,找到地方给自己冲杯茶水,准备下一战对决。
办公室里蒋梅挂了电话后,应说是没有心思继续处理手头的公务了。好在这些工作不是非要今天完成,她吩咐了人将报表重新整理成简洁版再交给她。然后,开始关注蒋母报料的这些事。
一开始,她仅是好奇,是否是老人家眼花自己看错了。
电话打到妇产科,让一个熟悉的医生帮自己查。
不会儿,那边的医生答复她:“是,是有个叫温蔓的,在前两天来我们医院成功做了药流。”
蔓蔓的身份证号码蒋梅不清楚,没法了,只好发个短信给弟弟蒋衍同志,让发媳妇的身份证号过来有事要查。
与媳妇在百货大厦争执买不买一件新衣服的蒋大少,忽然接到二姐蒋梅的短信要求要媳妇的身份证号码,眸中蓦地划过一丝惑思,英眉稍显不安,走到一边上打蒋梅的手机。
蒋梅不敢和弟弟马上全盘托出,因为知道弟弟的脾气,怕这事一闹大,弟弟和母亲的关系要成万年冰山不化了,只道是医院内部有个活动登记想借用一下蔓蔓的身份证号,争取多个中奖的名额。
心中固有疑虑,然向来信赖二姐,蒋衍眉尖微紧,语重心长与二姐说:“二姐,如果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大声应好,蒋梅记录下蔓蔓的身份证号码后,再打电话到妇产科,与那边的医生核对就诊的蔓蔓的身份证号,当真是百分百的吻合。
听完这个结果,蒋梅坐在办公椅里傻傻的脸蛋和眼球,有些怔。
蔓蔓真是做药流了?
为什么?
蔓蔓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吗?
忽然,一个古怪的念头浮现到她脑海里:难道是喜欢小孩子的蔓蔓不喜欢她弟弟,所以不想要这个小孩?
蒋梅因为前后矛盾的推理,脑子全乱成了一团。
“阿衍,你最好带蔓蔓来医院一趟。”记得弟弟的嘱托,想不出答案的蒋梅,只好采取当面问清当事人了。
“二姐有事找我们?”终于被老公成功地塞了一件新衣服的(新衣服是老公出的钱)蔓蔓小媳妇,看到老公拿着挂掉的电话有些心不在焉的,扶起大眼镜架,镜片闪过一抹疑问的光。
“不是找我们,是找我。”蒋衍同志,其实多少猜到蒋梅找他去是干什么,他一点都不想去,觉得白费劲,世上没有比他更了解媳妇爱小孩的心理了。
蒋母的话,绝对是无中生有,危言耸听。
然而,终究自己的姐姐不比蒋母,是为他和蔓蔓好的。走这一趟,暂且先听二姐怎么说,无妨。
“这样啊。”蔓蔓小媳妇点点头,眼镜后的月牙儿眼悠转安静沉稳的光亮,“二姐是今天在医院加班吧?如果是这样,小东子,是和公公在一块吧。如果大家都不介意,我现在回去还早,先去菜市场买点菜,今晚让二姐、小东子以及公公他们到我们家里吃饭吧。”
如此贤妻,上哪里找。
握下媳妇的手,叮嘱路上要小心,蒋衍同志急匆匆上蒋梅的单位,心里和蒋母同样一股气,决心了,今个儿蒋母再敢说自己媳妇什么坏话,决不轻饶。
开着甲壳虫到达目的地,见蒋梅已站在大门口等人,说明这事挺扰人的。
等到弟弟停好车,蒋梅迫不及待地上前迎接,边和弟弟在路上着急说明相关的情况,边带弟弟到自己办公室里商谈。
财务科设在医院的办公小楼,与人事科是同一层楼。
两姐弟爬上楼梯时,蒋梅已向弟弟解说完了与前面与蒋母几通电话对战的过程,接下来说到就诊记录与身份证的重点了。
“我觉得这事挺怪的。但是,确实,记录里登记的蔓蔓的身份证号码,与你报出来的是没有错的。”蒋梅愈说愈急,就因为自己都很矛盾没有定论,“而且,我们这里的医生给人做这种事时,都要拿身份证对号入座的。这事错的机率极低。”
如此蹊跷的事情,居然只发生在自家小媳妇蔓蔓身上?
英眉一挺,英眸低下,看向地砖,陷入深思。
“阿衍。”看弟弟都好像疑惑了的样子,蒋梅心一惊,该不会这对新婚夫妇和自己一样发生婚姻危机了吧,忙道,“不然,你试试问蔓蔓。蔓蔓或许只是因为头次怀孕,心里不安,没有准备想要做妈妈,想推迟些时间再怀上都说不定。”
“姐。”听到这话的蒋衍不得不开口了,望到姐姐脸上的那抹不安,不禁嘴角噙笑,且略带深意地问,“蔓蔓想不想要小孩子,你不是不知道,不是吗?”
蔓蔓是很想要小孩子,听到自己朋友怀孕了,就更想要了。
那天陪初夏过来的蔓蔓,一言一行,每个表情动作,无不透着要当妈妈的渴望。
但是,医院里这样的铁的证据,又是怎么一回事?
蒋梅呐呐:“或许,她是突然改变了主意。这人的心思是很难捉摸的。尤其怀孕中的女人情绪多变。阿衍,你是不知道这点而已。”
“不!”蒋大少斩钉截铁,“我信任她,她绝不会做这种事。”
蒋梅跌在沙发上,指头扶住额眉:
弟弟的固执。
蔓蔓流产的迷局。
她若一只无头苍蝇,不知道从哪里入手调查这个事。
“姐,不管怎么样,都快下班了,我们回去,吃完饭再说。蔓蔓知道你周末要加班,特意上菜市场买加菜,准备给你和小东子做一顿好吃的。”自家小媳妇的心意不能辜负了,蒋大少一五一十说与蒋梅听。
蒋梅听是这么说,一方面挺感激蔓蔓为惦记他们母子,一方面则有点疑虑。蔓蔓如此向她献殷勤,不会是怀有其它目的吧。
两人走时,在楼梯另一方向一双眼睛掠过他们两人下楼梯的背影。
……
蒋衍带蒋梅到自己家的时候,是小东子给他们开的门。
见到门口站着妈妈,小东子扶着大眼镜先说明自己不是不乖乱串门:“外公带我过来的。说是今晚舅舅舅妈请吃饭。”
“是,是我和你舅妈请你们吃好吃的东西。”揉着小外甥的短寸头,蒋衍推着孩子往门里面走。
蒋梅进门后关上门,在玄关处,都能闻到厨房里面飘出的阵阵浓香,引人饥肠辘辘。
“舅妈做什么东西都好吃。”因家里母亲不会做饭,常年吃品牌饮食店养刁了嘴巴的小东子,都不遗余力地夸蔓蔓,“舅妈如果开饭馆,我相信一定是每天都要排长队,才能吃上舅妈做的饭。”
见蒋梅听了儿子这些话脸上有些暗色,蒋衍手掌心捂住小外甥的嘴巴,道:“舅舅给你开电脑,你想玩微博想玩游戏都行。”
“玩游戏?你不要教坏他了,他在念书呢。”蒋梅刚是这样训斥弟弟,忽听见另一道异口同声的声音。
不止蒋梅本人愣住,出厨房门口的蔓蔓同愣一怔。
小东子与蒋衍齐齐笑,然后,即是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蒋父,都不约而笑,笑声刚爽充满部队大将的气质:“一个要做妈妈的,一个做妈妈的,都说到一块去了。阿衍,要听两个妈妈的。不然,两个妈妈跟你没完,你‘打’不过的。”
“爸,我是妻管严,姐管严,你放心。”蒋衍英眉狡黠地一扬,在这话遭来两个女人的白眼后,仅是悄悄带着小东子进房间里。
“阿梅,你进不了厨房帮蔓蔓的忙,在这里坐吧。”蒋父看出女儿脸上心事重重的痕迹,指住身边的沙发。
父命难违。
与父亲的关系,蒋梅没有弟弟那般亲,坐下时稍微忐忑。
回厨房的蔓蔓,转身的时候,望向客厅里坐着的蒋家人,眼镜片上划过一抹反光。
耳听蒋父与蒋梅说话。
“阿梅,我听说这次部队演习结束有假休,思全没有回来。”蒋父提起。
程思全,即是蒋梅的老公,在某团任团职。
军人在部队,不像普通男人在外面不回家有可能风流,而是有家不能回。
程思全家里有媳妇有儿子,却不喜欢回家,任谁听说,都难保质疑是不是蒋梅在家里不讨丈夫喜欢。
“他有打过电话给我。说是代别人值班,他战友多年没有回老家了,不像他。”蒋梅交握手的姿态,像是发誓,像是严正的声明。
“你们小两口自己的事,我是不想管的,现在都不时兴父母管太多。但是,如果你们两人真的是感情上出现了危机,我这个做父亲的,劝告你一句话,女人在这方面若轻易放弃,那是对男人不公平的。一段婚姻的经营,男人作为一家之主或许很重要,但女人一样重要。”蒋父这番话,算是推心置腹地与女儿说了。
因此,这里面,也包含了蒋父与蒋母之间的问题。
等着锅里汤开的蔓蔓,不小心将公公蒋父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月牙儿眼一眨:蒋父对待婚姻的原则,与自己父亲温世轩蛮相似的。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在婚姻问题上有同病相怜的感受,怪不得两人能一见如故。
月牙儿眼小小地一弯。
“爸。”没想父亲为了她,是把自己和母亲的问题都拿来言传身教了,蒋梅听着挺惭愧的,父亲有心脏疾病身体不好,还得操心儿女的事情,是自己不大孝顺,“思全的事你放心,我和思全尚未走到不能互相理解的地步。至于你说你与妈的事儿,我相信,无论是大哥,是阿衍,或是我,都是不愿意见到你和妈的婚姻出现问题的。你们毕竟结婚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不像我们这些年轻的,正在开始经历。”
听,女儿这段话,颇带了哲理,想必往日里自己多有反省,蒋父深感欣慰,道:“我和你妈的问题,会解决好的,即使只是为了你们几个儿女。”
“妈没有多大的错,只是好胜心强,耳朵有点软。”蒋梅习惯地维和父母之间的关系。
“不管怎样,错即是错,任何理由都不能为错误进行辩解。她一天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我都不会接纳她。”在这点上,蒋父始终秉持军人干脆果断的风格。
如今,蒋母虽是在那天闹完脾气后没有几天搬回了家里,但是,蒋父坚决在她改变态度之前,声明不会与她睡一个房间。
现在,蒋父嗓门大,即使关着门,站在门口的人都能隐约听得见。
冲到小儿子家里准备拿蔓蔓开刷的蒋母,无意听到了蒋父的话,胸中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她原是在医院里等,本以为二女儿蒋梅被自己说动了,事情肯定差不多了,不多久,蔓蔓就得到她面前虚心认错。
等了一个下午,始终没有等到人,现在连二女儿蒋梅都挂她电话(实际上是蒋大少一路上替蒋梅挂了蒋母)。
反了,都反了,居然都只相信蔓蔓却不相信她说的话,即使有了证据确凿。
一口气跑回家,拿起鸡毛掸子,要杀到小儿子家里教训小儿媳妇。
走到门口听见蒋父这段只是责备她的话,明显,蒋父是被蔓蔓先诱骗到这里进行了洗耳,手指头用劲儿按门铃。
“谁呢?按得这么急,送东西上门的吗?”蒋父只得先停了与女儿之间的对话,从沙发里站起来问。
蒋梅立马进去厨房问蔓蔓。
蔓蔓走出厨房,摇摇头:“我没有叫东西。”
听到此,摆手,不让女人去开门,蒋父自己去开,怕不知什么人。
看到如此情况,蔓蔓敲打房间的门,叫:“阿衍。”
就这时,在部队练就了一身胆威绝不后退的蒋父,咔转动门把,拉开里层的木门。
蒋梅垫着脚尖站在父亲后面,透过防盗门的铁栅栏,望到门前站的人影是——蒋母。
“妈!”诧异,看父亲没有动,好像比她更惊异,于是伸出手越过蒋父去帮蒋母开门。
等防盗门咔一开,蒋父看老婆一脸的乌烟瘴气,眉头一皱,问:“我不是留了纸条说今晚不在家吃饭了,但没有说是哪里,你怎么知道在这?听谁说的?”
“这是我儿子的家,我这个做妈的不能进来吗?”蒋母端着气势走进来,要与这里所有的人战斗到底,只要是站在蔓蔓那边的。
“你想做什么?”蒋父一只有力的练过铁砂拳的大手,扼在蒋母的手腕上,似有些生气地质问。
眼见蒋母不仅语气不对,手里头拿的尚有一只鸡毛掸子。
如果说蒋母拿掸子是为了来帮儿子打扫卫生,恐是连小孩子都不信。
走到房间门口看见外婆这幅姿势的小东子,直接惊骇地叫道:“外婆,你是想打谁?”
刹那间,客厅里的人众员皆兵,双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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