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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只能无女独眠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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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的方向,不禁摇头无语。夜色已深,秋风萧萧,寂静的夜里扩散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怅惘。 这是一栋完全用松木斑竹筑成的小小屋舍,在环绕的白杨之中临着一条清澈的溪流,房前屋后种植着密密的秋菊,虽在夜里仍可依稀看出那缤纷艳丽的各种色彩,一座三曲竹桥横过后面,越发增加了小屋的清幽高远。 黑暗里丁朝午越过三曲竹桥,无声无息地来到房舍之外,转身扶好了他日间救解的铁鹰帮大汉容虎,极为轻巧的叩了叩紧闭的门扉。
一个娇柔甜美的声音几乎在他的手刚刚收回时,软软地传了出来:「是谁?」丁朝午俊容含笑,低声道:「是我。」「噗哧」一声轻笑响起,说不清里边包含着多少兴奋欢愉,竹门「呀」然启开,一条悄生生的身影带着一盏银灯立在门边,朝丁朝午望了一下,有些惊讶的「噫」了一声:「小午,你这久没来,怎么才来还带了别人?他怎么啦?你又惹事了吧?」丁朝午默笑无言,扶着容虎进入屋里,银灯的荧荧光辉照映出掌灯人那张清丽绝伦的面庞,美得异乎寻常,黑亮秀发如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淡雅的装束突显着她的仪态万千。 室内,斑竹桌椅衬着壁上的几轴素梅图,小玉鼎内檀香袅袅,琵琶斜对着剑悬在桌旁,坐榻上铺设着金边锦垫,一座绢丝屏风半遮着它,看去真是一尘不染清幽脱俗。 掌灯人搁好手中灯回过脸来,那对美眸深邃难测仿如荡漾着香醇的仙酿。她轻轻盈盈走到丁朝午身边,看着他将容虎扶坐在斑竹椅上,浓密眼睫毛轻挑,伸出罗衣遮掩的纤长玉手,纤指虚点,皱皱巧俏秀挺的小鼻子道:「这人是谁?小午。」丁朝午抿嘴道:「他叫容虎,原执掌铁鹰帮刑堂,却与他帮主的妾姬私通,被北鹰震伤后,意图活擒他再罚以火焚之刑,为他拼死逃出。我看到他的候,他正被铁鹰帮追杀之人打得皮开肉绽,几乎气绝。我一时不忍伸手救下了他。」黛眉一撇,那美人儿低声道:「他晕过去了吧?」见丁朝午点头确认后始不满道:「他若真是那样的人,你根本就不该救他啊!」丁朝午在椅上坐下舒了口气,摇首道:「我看内中别有隐情,他内俯受创又加外伤,我救下他给他洗净伤口上了药,竟然连一个谢字都来不及说就晕死了过去。心姨,你快去取返魂丹来,他这一身内伤不轻,所以我未经你同意就把他带到这儿来啦!」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丁朝午,温柔道:「容虎的伤我会替他医治,小午,你一定也够累了,我沏杯茶给你先休息一下……」丁朝午淡淡笑着,故意调弄道:「我会休息好的,你放心,等会儿忘我定然卖力……」本以为她会像往常那样羞嗔不依,哪知却见她玉琢似的小鼻微微一皱,垂下那两排浓密而微微卷曲的睫毛,悒郁摇头道:「这种宁静温馨远离世俗的日子,不会过得太久了,小午,你也已到应该婚娶的年岁,何况我答应过姐姐要替你完成婚事的,这几年里你也在武林中浪荡了许久,定然遇上不少名门闺秀,他日你的妻子进门,我,我这个做阿姨的又算是什么呢?」丁朝午轻轻拉住那只柔滑而冰凉的细手,低沉道:「心姨,你明白小午对你的感情到底怎样。你虽是我娘亲妹,但却比我大不了几岁,这几年来我们的恩爱缠绵如何能说抛就抛你,你放心,小午不会负你的。此事总有办法解决,就算世俗之人无法容忍我们之间的关系,大不了我们将像现在这样躲到没人认识你我的地方去……」不可察觉的颤抖了一下,臻首抬起露出带泪笑颜,语声中不知包含了多少幸福和爱怜:「小午,我高兴听到你这几句话,真的,我心里很安慰……」说着,她又拭泪道:「小午,你歇一会,我去为你沏茶!」迅速转身转里面行去。 在这山郊野外虽没有更鼓报时,丁朝午从直觉知道此刻已经是三更天时分,不一会就将东方泛白晓阳初升。 他轻轻站了起来,身受重创的大汉此时忽然在椅子上转侧了一下,嘴里发出似有若无的呻吟,眼皮缓缓地翁动着,这令丁朝午不由想起这叫容虎的人白天那怒瞪着牛样大的一双环眼。 只觉眼帘沉重如有万斤,容虎努力撑开眼皮,眸子里映入了一张俊秀明朗英气逼人的面庞,似乎曾经见过,却似乎隔着现在很遥远了。 丁朝午站到他面前,朝他脸上看了看,笑道:「眼球上的红丝与晕翳已经退了,朋友那可真是一顿好打。」容虎浑身一激灵,猛的记起怎么回事,激动叫道:「是少侠救了我,请受容虎一拜。」急忙挣扎着起身,欲待拜服于地。 丁朝午用手按住他,阻止道:「路有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侠义中人份所当为,何足挂齿。」容虎喘了口气,感激道:「少侠救命之恩容虎今生已难以回报,只有来生结草颉环相报大恩了……」丁朝午入鬓双眉微皱,不解问道:「此话何意?」食指在鼻梁上揉揉,又道: 「莫非你还想回铁鹰帮吗?听说,你与你们帮主妾姬有染?」容虎忽猛然抬起头来,面孔扭曲地嘶声道:「有染?一年前他勾引强占了我的妻子,而我每天还得在他的淫笑邪威里苟存!我眼睁睁看着原是我的一切,而今拱手让于他人,我能做的却只是缄默吞声,自认是窝囊废,她如今已成为帮主的玩物妾姬了啊!」这位外表看去轩昂不凡的大汉此时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丁朝午拉过一张斑竹椅坐下,用手托着下颔,静静地让对面伤心之人尽情哭够。良久,容虎的哭声低沉下去,散发了心里的积郁后显然有些疲累了,返返魂丹虽然功效若神,可治一切内外伤,只是容虎所受震伤极为严重,从中可知铁鹰帮帮主,一代枭雄的北鹰确实名不虚传功力非凡,丁朝午暗忖自己较他亦当稍逊一筹。 丁朝午默送去一张浮黄丝绢,容虎接过擦泪,红着眼羞惭道:「失态之处让少侠见笑了,容虎实在不克自持!」丁朝午同意叹道:「多情自古最磨人!任是如何英雄,亦难逃情之一字的束缚。容大哥真性真情,正是豪士本色,有何可笑之处!」容虎闻言大是感激,使劲用丝绢擦着眼,丁朝午又道:「你们那位帮主,一共有多少妾侍?」容虎脱口怒声道:「十七房。」丁朝午闻言暗叹一声,忖道:「北鹰一世枭雄,却也是寡人有疾哪!我和心姨何尝不是如此,只能偷偷摸摸的瞒着各自亲友相好,唉,我那位姨夫,他……」容虎忽然瞪着那双牛眼,赧然道:「相谈至今容虎尚未请教恩人姓名,真是失礼,少侠请恕我心神烦乱,莫要见怪!」丁朝午微微摇头道:「这有什么好见怪的!小弟丁朝午。」容虎惊声道:「丁朝午?怜花公子丁朝午?」见对方肯定的微笑着,容虎不禁犹豫着,似想说什么却又不便出口的样子。 丁朝午奇道:「容兄怎么啦?」容虎迟疑了一会,终于小心道:「听说有一位容兰昭容姑娘,以前和少侠颇为相熟,不知是否确有此事?」丁朝午蓦然有些失落,颔首道:「我和玉面罗刹容姑娘确曾有过一段交情,只是此事早烟消云散,容姑娘而今已嫁入东庄「环碧山庄」成为宫家儿媳了。容兄为何再提及此事?容……容……莫非容兄和兰昭小姐……」容虎正色应道:「我们是亲兄妹!所以适才我不揣冒昧问及少侠隐私。」丁朝午突然面对昔日恋人的兄长,不仅有些手足无措,却也不仅有些时光移换物是人非的沧桑感,一时无言以对。 容虎见他突然沉默不言,似陷入了不可遏止的回忆中了,忙唤道:「少侠……」丁朝午一惊,阻止道:「容兄切莫再唤少侠,你既是兰昭的大哥,也就是我丁朝午的大哥,我们还是兄弟相称吧。只是小弟和令妹关系已不比以往,大哥勿怪小弟冒昧是幸!」容虎忙道:「此是何话,我还怕我高攀不上大名鼎鼎的武林三公子呢!那我就托个大了,丁兄弟!只怪小妹自己心意不坚,唉,若是我有你这样一个妹夫,那该是多好?」丁朝午目视窗外一片黑茫,黯然摇首道:「是小弟不好,沾花惹草处处留情,难怪兰昭要一怒远去嫁于他人啦!唉,我们到底是没有缘分哪!」容虎宽慰道:「正如兄弟适才所说,自古多情最磨人!」见丁朝午情绪颇为消沉,知道他对妹子兰昭尚未能彻底忘情,换个话题道:「兄弟,此是何处?」丁朝午回过头来,朝那人儿一直悄然静待的内室瞥了一眼,嘘口气道:「之是小弟一友人所居之处,大哥受伤之处离此不远,所以小弟就将你带来此处了。 这人是我挚友,精通医术,刚才大哥之伤就是她料理的。」容虎闻言忙起身道:「兄弟怎不早说?快,快领我去拜会他,以表为胸心中谢意!」丁朝午笑道:「大哥毋庸如此多礼,她不懂武功,劳累半夜,此刻怕早已睡下了。」容虎无奈道:「既如此,那为兄只有失礼啦!」丁朝午站起身,过来扶住容虎肩头,道:「天色已不早,大哥有伤在身,这就休息了吧!」丁朝午安顿好容虎睡下,见他一倒在床上就呼呼的睡了过去,不禁微觉奇怪,旋思及他毕竟有伤在身,比不得常人,也微多虑。 此刻自己也颇感困顿,于是转身走进那间内室,见心姨裸身侧卧室中那张唯一的宽大的床上,似乎睡得很熟,不由暗自失望,心姨在这里等待自己等了好多天,两人多时微曾欢爱,还以为她一定焦急地静待自己快快进来,和她颠鸾倒凤共赴巫山阳台呢,哪知她倒已睡了过去。 看来适才和容虎的胡言竟说对了,她还真累了。此刻情势又不能强把她弄醒,陪自己兴云布雨一番,看来今晚只能无女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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