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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芳草碧连天-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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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款,无比柔情,却在说到最后一句时大悲大恸起来,泣不成声。
“安王之痛,朕已获悉,你对清涟之情,朕也颇为感动。你待好好收拾情绪,快些答话。”女皇柔声对我劝到,并叫那年老女子扶我重新坐回了小榻。
我悲戚的抽噎道:“既然陛下已得知,此等龌龊之事,臣不忍提起。但是请求陛下念及臣和清涟公子不得相守,阴阳相隔的悲苦遗憾,让下臣给清涟公子留得一个名分吧,这是臣能为泉下受苦的爱人唯一能做的事了。”
“朕还道是何等大事呢,不过是给个封号嘛。安王与清涟情真意切,感人至深,若连这点小事朕都不允,那岂不是显得朕不近人情了。安王可想让朕给个什么封号?”女皇见我可怜巴巴的,无比殷切的看着她,对我说话的声音又柔上了几分。
“陛下……”还没等我开口,谢承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之大,叫人不注意都不行。她一跪下,接着朝中大片官员也接着跪下,齐声高呼:“陛下三思啊……”
女皇皱眉,看了我一眼,带着隐忍的怒气,无奈的对下跪的官员道:“爱卿们何事啊?”
谢承仲连磕了好几个头,急切的看着女皇,如同一个忠心侍主,拼死进谏的贤能臣子:“陛下三思,一个青楼妓子,出身卑贱,鄙陋之资,就算王女再喜欢,也不能赐予封号啊,那可是玷污王室皇族颜面的。”
“陛下三思,谢将军所言极是。臣等还听说那妓子清涟平日里倚门卖笑,狐媚勾客,早已非清白之身。这种不干不净之人怎么能入得皇家高院。”兵部侍郎张图立刻接住了话茬。她一个女儿被我砍手,昨晚二女儿也差点被我砍了手,肯定早已将我恨之入骨。再说我请求女皇立清涟为侧君之事也是谋划了圈套在里面的,她就算猜不出我在算计人,但也不会让我事事称心快活。
“张卿家所说之事为实?”女皇听她污蔑清涟之词很为恼怒,偏过头对我威吓道:“此等不洁之人安王怎能求朕赐予封号!真是胡闹!”
我立马再次下跪道:“吾皇明鉴,清涟自与臣相识之起,一直洁身自好,哪来倚门卖笑之说。张侍郎污蔑人事,空口无凭,信口开河,辱臣爱人,居心不良,混淆圣听,戏弄朝堂,其罪当诛。”
女皇在我与朝堂下跪之人的身上来回巡视,神色愈加严峻,怒气拧着眉梢。张图怒瞪了我一眼,再次说道:“臣年逾五旬,已趋花甲,随先帝出生入死,冲过前阵,杀过强敌。历经八国乱战,守得大商重建,图到太平盛世。怎奈天妒英才,突奔耗先帝弃我等而去,悲痛万分,每每思得此事,便想追随先帝而去,但先帝遗言相托臣等,新皇初立,定当竭力辅佐,倾心相助,微臣铭记圣言,才苟且至今。先帝曾严训臣等,定要不遗余力的将新皇辅佐成一个亲贤远佞,明辨是非,知善弃恶,志存高远,为国为民,威严皇室的千古明君。微臣自新皇登基之后,一直谨遵先帝遗训,焦心尽力,只盼不误先皇所托,等百年之后,存的颜面再去伺候先皇。”张图将前朝历史重搬到朝堂之上,无非是想博得众人的恻隐之心,然后再抬出先皇以及先皇之言,给女皇施压。此上言论,不仅将话题引得广而深远,扣下顶重重的道德帽子,还顺带的言明了她的忠国之心,真是手段高明。
“张图此生赤胆忠心,始终记得先皇的知遇之恩,始终明白我商国人臣的身份。若有任何异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张图激动万分的指天发誓,宣扬其志,好不大气凛然,说着又对我严厉道:“王女年幼,少经人事,不免受人蛊惑,误断是非。臣妄言劝诫王女不要执迷不悟,污浊了皇室贵气。”
朝中不少大臣听此都频频点头,跟随附和。显然对于张图谈及先皇之托很是感触,纷纷劝诫女皇就此打住此事,并将我挥退下朝,恢复朝堂明净之气。(奇*书*网。整*理*提*供)
女皇为难的看着我,我对她自信的笑笑。我自然知道她们这么想将我逼退早朝的意图,那便是不让我参与审判谢真聪罪刑一事。我往前一站,平静的看着张图,微微而笑,道:“张大人对我商国的忠君之心,嘉奖可表。你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激扬骈词,挥斥方遒,好不威风大气。只是啊……这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见她外沽清正之名,却按结虎狼之势,变白以为黑,倒上以为下。”
我此话一针见血,将张图,以及以谢承仲为首的党羽犀利的讽刺了一番,闻得此言的谢家部署,无不变色。有的神情慌张,有的怒气勃发。而其他派别官员看我的眼神,开始热切起来。
我大力在女皇面前一跪,语气无比正式道:“下臣斗胆,请女皇给臣一个清君侧,除小人的机会。”
女皇现在明白我的意图,她自然无比迫切的想要削切谢家手中的重权,此等机会自然不可错过。我话音一落,她就抢在想要进言的大臣前面,连忙说道:“皇妹请讲。”我知她心意,也迅速接话:“听闻刑部侍郎张鸿鸣昨晚醉酒过度,不能再为大商王朝鞠躬尽瘁了。臣妹听此忧虑万分,思前想后,请求陛下准许张鸿鸣之女张峥袭得其母职位,让张家继续为商国尽忠职守。”
“张峥此人聪颖好学,文识过人,处世稳重,临危不惊还能迅速变通解决,年纪轻轻就将其母所司之职的能力学了个透,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才。即使臣妹不说,我也是要任命她为下一任刑部侍郎的。臣妹的请求,朕准了。”女皇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对于我的提议顷刻间就赞同了。她虽不知我为何要这么做,但也顺着我意思来了,可想,她是多么信任我。
我提议让张峥接袭母位,谢承仲那边的官员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张峥此人虽然冷冷清清,常与人打交道都是淡如水的感觉,但她始终属于谢家集团,而且与谢家交往要亲密些。所以,当女皇准了我的请求,谢家集团没有任何意义,很干脆的附和起来,对女皇称颂不止。
我趁热打铁道:“臣妹最近对刑法颇有研究,但苦于年纪尚小,不能为国效力,常常让我食不能下咽,寝不能安眠。我想趁着还未出入朝堂之时,就多磨练磨练,为今后司职办事打下基础。所以恳请皇姐允许我到刑部办事,只需安排个闲职便可,解解臣妹的忧愁之心。”
圈套
“皇妹小小年纪就忧国忧民,心系大商,实乃我朝的幸事。朕听此心中宽慰欣喜,皇妹想在刑部要个什么职位,随你挑就是,朕定要满足你这个心愿。”女皇心中透亮,昨夜谢真聪才被送进了天牢,如今我向她要刑部的职位,很明显,我这是在“公报私仇”。
本来是想灭了张鸿鸣,混入刑部,然后再找谢真聪的茬,将她扔进天牢,慢慢修理。结果,我还没找她算账,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还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我自然没道理白白浪费这个大好机会。
谢承仲哪会不知道我的意图,对我阴冷的看了一眼,接着女皇的话道:“陛下,王女志气可嘉,但法不可废。未得成年的王女,皆不能入朝议事,何况为官。今日王女先为一个妓子大闹朝堂威圣之地,再又越举求官求权,完全无视王法礼教,任性妄为,放肆乖张。请陛下收回成命。”
“本王要狱长之位!”我对着谢承仲一字一句大声说道,大殿之上顿时静成一片。我负手而立,睥睨着谢承仲,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闲居非吾志,甘心赴国忧,谢将军何故三分五次阻拦本王的报国之情,难道有什么私心不成?再者,治世一道,便国不必法古,苟周于事,不必循旧。一朝天子一朝臣,古来明君兴百事,如果因循守旧,止步不前,按部古人之就班,不励精图治,维新变革,哪来创新超越他国之法器,何图称霸天下之伟业?!谢将军这是在质疑皇姐的治国能力,还是在大胆挑战皇权的神威?!”
左相朝前踏出两步,连拜俩下,赞道:“王女历经战乱而幸存,归国后心忧天下,默然奋起。微臣听得王女一番革新图治之说,深表赞同。商国得王女这般人才,实乃大幸,陛下有此皇妹,也是大喜之事。臣……”左相说到“臣”字时,撩起衣摆,下跪道:“恭贺圣上又多添得一位贤臣。”
左相一下跪,她手下的官员以及与谢家对立的官员也纷纷下跪,恭贺圣明。左相这个举动我倒是没想到,我试想过最坏的情况就是我单挑谢承仲,凭借女皇的纵容,一步一步把她们拉进我设的圈套中,现在看来,事态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毕竟,我敢到朝堂之上长篇大论,也是抓住了官员们对即将变天所采取的旁观心理,才钻了空子,有了说话的机会。
谢承仲被我言词激得说不出话来,又见左相拉了不少人为我助威。显然局势已经超出了控制,她神色间也有了恼怒之态。
对于右相站在一旁眯着眼睛,腻腻歪歪的样子,我自然不能放任她的逍遥,偏头对她咧嘴而笑,右相顿时眼睛睁开,正色看着我。我得意的朝殿内官员一笑:“今日早上本王还同岳母大人谈及想要进刑部一事,岳母大人也极为支持赞同。说是自己大儿子的妻主都是将军了,而小儿子的妻主却碌碌无为,让她老人家脸上无光啊……所以,本王下定决心,定要博得一官半职,不仅圆了这报国梦,也能早日抱得佳人归啊……众位大人,莫不是不想卖右相的面子,让她老人家心里不痛快?!”
朝中百官莫不朝右相看去,绝大部分人都很吃惊我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拉拢右相,得其支持。右相在众人扫描仪一样的眼光中终于没了气势,浮躁的闭眼睁眼,再闭眼睁眼,最后一言不发的沉默起来。一如既往的玩着她固有的暧昧态度。
众人见此更是对此事稀奇不已,但见我已有了左相和右相的认可,便再也不敢小觑于我。女皇“呵呵”一笑,轻快的说道:“朕的皇妹能得到这么多大臣的认可,看来皇妹确实该为商朝尽力了。既然皇妹想要狱长一职,朕便允了你。此事就这么定了!”
我下跪谢恩:“谢皇姐成全,下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和女皇先前还按着上朝改有的礼数来称呼对方,现在却开口闭口以“姐妹”相称,这是对百官赤果果的示威。
“吾皇英明,恭喜安王。”左相率先朝颂,恭敬之至。大殿之内有尽半数的官员随即跪拜下来,剩下的那一半对此情况也无可奈何,识时务的跟着下跪起来。谢承仲从下跪到礼成,一双眼睛都没离开过我,像是要把我瞪几个窟窿出来。我乐呵呵的看着她,不甘示弱。
“众卿平身。”女皇的声音没了刚上朝的冷漠,这时变得温润了些,复而对我道:“皇妹先前想求朕给个清君侧,除小人的机会,现在朕就给你,只是,你要清的是什么小人?”
“启禀皇姐,关于清涟一事,下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他是被诬陷的。清涟虽在青楼,却为下臣守身如玉,商国上下皆知他是清倌。直至逆臣谢真聪报复下臣,于前日将其玷污,她一人污了臣的心爱之人还嫌不够,甚至想再唤上狐朋狗友同去作恶,下臣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便于昨晚前去救人。怎料清涟知清白被毁,便觉无脸见我,跳楼自尽。清涟死前还道,谢真聪给其喂了剧毒,想以此来控制他,让他迫害于下臣。清涟恨此龌龊行径,宁愿以死来存高洁,也不愿连累下臣。此事昨晚朝中大有官员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都能证明下臣所言非虚。”我朝殿内百官一一看去,昨晚在场的官员无不低头侧脸,不敢吭声。朝堂之上,又开始了一片寂静。
“啪”女皇一掌拍在金榻的扶手上,怒喝道:“此事当真?昨晚亲历此事的官员请出列作证!”
女皇虽怒,但是官员们更怕谢承仲怒。再说,昨晚敢去怜花楼看热闹的官员大多是谢家的人,其他官员也都不想趟这滩浑水,所以,自然没有一个官员出列。
“王女没有证据,可不要信口开河,捏造事实,冤枉了好人!微臣之女虽没成大才,但也是个忠肝义胆,耿耿直直的光明磊落之人,哪里是王女口中的鼠辈小人,简直是血口喷人。还请圣上还小女一个清白,她哪敢做出这等不仁不义的苟且之事!”谢承仲见到刚才官员们的反应,才让她缓色不少,比起先前的郁闷烦躁也镇定多了。我想多半是她在朝堂上做惯了指鹿为马的勾当,才能如此气定神闲。
“皇姐息怒。官员们年岁大了,记性不好。不过昨晚被谢真聪叫去的京中高官家的小姐们,倒是记性好得很,定能将昨晚发生之事详尽的告之那些老是忘事的大人们,让她们很快的回忆起来。皇姐,现在就让下臣使用一下狱长的权利如何,让皇姐看看我有没有能力胜任狱长这一职位。”我说着也尽给女皇递眼色,她便也任由我胡来,我说什么都微微点头答应。
“准。”女皇沉着有力的答道。
“谢主隆恩。”我双手一拍,高呼道:“带罪犯。”然后对着谢承仲冷哼一声,道:“是不是冤枉了好人,谢将军马上就知道了。”
初一十五早已将昨晚参与欺辱清涟一事的小姐们都捉了来,只等我暗号一出,便迅速的将人带了出来。初一十五将那群女子用铁链子绑成一串,用力在大殿门口一仍,只听得“哎哟”的喊痛声一片。这群女子当中,不少人的老妈就在大殿之中站着,比如张启言和张图。
“肃敬!”我大喝,那些担忧的母亲和恐惧的小姐们,顿时噤声,毕竟,我现在才是操纵她们生死的人。我走至大殿中央,站在百官之中,接受着各方打量,缓缓道:“本王审理犯人的时候,请无关人士谨言慎行,不要妨碍本王办案,不然以刑法处置!”
“安王你怎敢私自扣押无罪之人,她们哪里来的罪行,你这叫徇私枉法!”张图见女儿也被押在大殿之外,顿时跳脚大闹。毕竟,她就两个女儿,现今一个成了废人,如果这一个也毁在我的手上,那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巨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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