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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芳草碧连天-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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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来就好。好歹文央也是她女儿,她也真能做得出来,把那么大个人天天关在家里。诶……我好久没见过文央了,还挺想念的。”我故作的感慨一番。
“嘁!”陈新瑕不客气的讥笑我,褪去了天真,露出了精明:“青师借刀杀人,还杀人不眨眼。你明明知道谢文央在谢家是个什么身份地位,却非得将副将一职推到她身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
我闭口不答,本来我也没安什么好心,也没打算瞒她二人。
“谢文央是不受宠,是经常被谢真聪欺负。但是她仍旧是谢家人。你虽然表面上还是将兵权交给了谢家,但是,谢文央从此在谢家的地位就更尴尬。谢真聪会更加讨厌文央,恨她占了本身属于她的位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指挥训斥自己一手□出来的亲兵,心中一天比一天积怨仇恨。”陈新瑕笑了笑,正对着我道:“这不算什么,姐妹相争嘛,本来谢文央也想挫一下谢真聪的锐气,巴不得有一天能将谢真聪踩在脚下。不过,你毒就毒在,你和谢文央交好,现在又大力赞赏谢文央,并还把兵权给了她,你让谢承仲怎么想,不论她相不相信她这个女儿,这其中的间隙却是怎么也消除不了的。毕竟,谢承仲也从来没喜欢在乎过谢文央。谢承仲一旦加深对谢文央的猜忌和不满,那么,按谢文央的性格,她必定会和家里对着干。”
郑嵎听此也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我道:“在此过程中,青师你怕也是会不甘寂寞的插上一脚,加速她们的内讧,然后趁火打劫吧。”
心计
我利用谢文央不假,但是谢文央也不个没脑筋的人。不然她为什么非得要和与谢家做对的郑家,以及郡王家走这么近。谢家容不得她,那么她必然要朝外寻求发展。但,在外攀枝这种事又不能做得太显眼,所以,她找上了安王。
无心朝政,偏安一隅的安王女是最好不过的人选。谢文央可以通过安王来打通与外界的联系,而且风险小。趁着安王还未成年,就与之深交。等安王真正掌权的那一天,不管这个王女以前有多窝囊,她在出仕后,朝中的地位肯定不小。因为,女皇就这么一个妹妹,对于政权旁落得厉害的女皇来说,将这个妹妹插在朝廷中,很必要。
谢文央算盘珠子打得劈啪响,她也是一个不甘于寂寞的人,试问,有几个热血方刚的武将能忍受每日困守在家的憋屈,而且这种憋屈是自己最亲的姐姐和母亲带来的。她想出人头地,她想扬眉吐气,她想着有一天能在谢真聪惊恐的眼中看见意气风发的自己,她想着有一天能与谢承仲比肩,得到谢承仲的认可和重视。
所以,我昨日的做法,就算是谢文央知道我的目的所在,她也是不会过多怨愤我。因为,她迫切渴望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只有我能给她。谢文央这一辈子都会感激我的知遇之恩,反而这个大恩对于谢家来说,很有可能会是灭顶之灾。最终得利的,还是我和女皇。
对于郑嵎和陈新瑕的指责和质问我付之一笑,漫不经心的甩了一句:“子非文央,焉知文央反不以此为乐?”二人听此噤口。其中关系她们是一清二楚的,只是想到我总是把人利用得如此彻底,心中有些不满和不适。
……
商国的地牢同想象中的一样,阴森,冰冷,暗无天日,甚至还有所谓的怨气。一根根粗大的铁栏杆后面,关着无数衣衫褴褛,神情呆滞的囚犯。在看见我们这几个华服锦衣的官家小姐,并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睁着荧荧幽亮的眼睛,尾随着我们从进门伊始到第二道门禁。
陈新瑕对这个地方似乎有特别的偏爱,脸上笑意不断,且有逐渐加深的意向。我想,她的心狠手辣或许并不比我少。走到第三道门禁的时候,才见到昨天关押进来的女子们。而谢真聪,却是被单独的关到了第四道门禁。
张启言见我进来,便冲到铁栏边上大吼大叫:“陈青师你不得好死。你栽赃嫁祸,捏造事实,扰乱朝纲,你这个阴险毒辣的小人。”
“张小姐原来这么了解本王,啧啧,难不成早就存了弑主之心?!”我故意扭曲她的意思,就是想刺激她,惹怒她。
“我呸……”张启言一口唾沫吐了过来,我一个躲身,逼开。然后瞬间换下脸上那副温和的样子,阴冷的喝道:“来人啊,将张启言那双手给我栓到栏杆上。”
狱卒听得我要用刑发威,乐颠乐颠一个箭步就上前捉住了张启言紧握在栏杆上的手,张启言闻言还没来得及撤开,就被狱卒粗壮的手臂死死拽了出来,使得她整个人都贴在了栏杆上。张启言急了,破口大骂:“陈青师,你个贱人……”那狱卒见她骂得难听,直接一个拳头招呼上去,打得她鼻血直接流了下来:“王女也是你能骂的,打死你个短命鬼。”狱卒一边唾骂,一边用铁链子将张启言的双手拴在了铁栏杆上。
“王女,我知道你容不得我母女,你要么给个痛快,不用这么侮辱折磨人。”张图抱住被打得头晕眼花的张启言,语气依旧硬气。
“侮辱折磨人?!真是笑死本王了,哈哈……”我拍手大笑,道:“那昨天是谁在朝廷上侮辱本王清涟的,前晚又是谁折磨本王清涟的?!哼,本王要将你们给本王带来的侮辱都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我一个手势将狱卒招了过来,道:“去削点竹片进来,要削得薄,宽度嘛,你看看张小姐指甲有多宽,就削得比那个窄一点点就行了,方便戳进去。”我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得人人能听见。
狱卒一个激灵看了看我,又不怀好意的看了张启言,阴邪的笑道:“嘿嘿,嘿嘿,王女好法子,好法子,嘿嘿……”
“呵呵,那自然是,十指连心嘛……”我悠闲自得的说道,看见里面关押的女子都咬牙打着哆嗦,张图更是愤怒无比的看着我,一双老眼泪水齐下,祈求道:“王女……安王殿下,老臣知错了,老臣知错了,求殿下饶过小女吧,我大女儿已经没了双手,二女儿可不能也跟着废了,还请王女开恩,求王女开恩……”说着就跪了下来,死命的磕头。
“死囚张图,你还好意思自称老臣,呵呵,脸皮够厚的。你算哪门子臣。你现在可是什么都没了,你拿什么来求我开恩,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开恩的!”张图已经是谢家的废棋子了,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点有关谢家的内幕消息。
张图脸色惨白一片,身子晃了几晃,才痴癫的说道:“随王女吧,反正我最终是要死的,哈哈……你们皇家之人,从来都喜欢斩草除根的。只是王女确实毒辣,哈哈,小小年纪,脑瓜子里面折磨人的阴毒计谋一大堆,我张图这辈子也有看错人的时候,哈哈……”
张启言看着张图疯言疯语的样子,焦急的大喊:“娘,娘……”怎奈她双手被缚,只能干着急。
“启言啊,娘不是不疼你,只是啊,咱们落到谁手里都难逃一死。不过,咱们倒霉了点,居然落到了王女手里。你忍着点。”张图说完就绝望的闭眼,偏头靠在了墙边,似乎在等待着死亡。
“哼,看来你是知道本王想要什么的。既然你不说,那就天天看着你女儿被折磨吧,本王保证,你一日不说,她就一天不断气。”我也不再理她二人,只是跟狱卒打了个眼色,便走进了第四道门禁。
……
谢真聪是个特殊的存在。既然她人特殊,我也不介意在地牢里给她个特别的待遇。
这里面比起外面那些几根铁栏杆围着,再塞几捆稻草的牢房,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这里面虽然简陋,但也如普通家庭的内室一般,应有尽有,而且干净舒适。不过,我就是要给她这么舒适的环境。谢真聪盘腿坐在床上,悠闲自在的打坐。见我们进来,只是鄙夷的笑了一下,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青师该不是让我们来看她练功的吧。”陈新瑕找了凳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讥笑的看着我。
我也找了凳子坐下,打趣道:“有何不可。”说着我又笑开了。陈新瑕哼了一声,我才接着道:“前日还有大夫跟本王说要清心静气,我想着近日三小姐也有些心浮气躁了,不如就和本王一起清心寡欲,修身养性洗去一身浊气吧。”我这话看似说给谢真聪听的,其实是给十五的暗号。
我说完室内的人都不解的看着我,连谢真聪也睁开了眼。我双掌一拍,便从门口涌进两排队列整齐,缓步而行的修道僧人。只见那僧人个个手上拿着个木鱼,一边念着经,一边敲得木鱼“咚咚”的响个不停。走到屋中央的时候,三十来个僧人便席地而坐,齐诵经文,木鱼却是敲的杂乱无章的。
我对郑嵎和陈新瑕说道:“想要看好戏,你们还是等两天来吧,要不就陪我在这里静心念经。”
郑嵎皱眉,陈新瑕却是大大的咧开了笑脸,嘻嘻哈哈道:“好啊,念经诵佛就念经诵佛。我倒要看看,青师怎么将谢真聪这颗狼子野心给洗净的。”说着就在那群僧人身后盘腿坐了下来,静心听着经文。郑嵎翻眼在屋内看了几下,也跟着坐了下去。
谢真聪不知我到底要做什么,见我们都坐下听经文也甚觉无趣,接着打坐练功去了。
谢承仲要将西边守疆的兵权交出来,这兵符从那边送过来,少说也要七天的时间。也就是说,在这七天内,谢真聪是任我摆布的。当然,不能做得过分了,什么酷刑是不能往她身上招呼的。也就是不能让她身上有伤,不过,这也难不倒我。想要收拾人,办法多得是。
我的做法很简单。我让十五到寺庙里找了六七十个僧人,分成两拨,日夜分工的在谢真聪面前念经敲木鱼。待到她晚上瞌睡的时候,自然是要将她弄醒的,在这七天之内,她都别想给我睡觉。于是我就吩咐人将镜子立在一排排明晃晃的蜡烛后面,将镜子的反光打在谢真聪的眼睛上。这样她就永远别想睡觉,只能被迫听僧人无休止的念经以及敲木鱼的声音。而且在我有意的吩咐下,这声音一天比一天大,一天比一天急。
这样过了七天,谢真聪已经神情恍惚了。精神怎么也镇定不下来,思维极度混乱。我叫人将她锁在了木桩上,免得她伤人和自伤,硬是把她给弄成了七分像人,三分像鬼的疯癫摸样。
我对此美其名曰:诵经拜佛,修身静心。
当七日后,谢承仲焦急赶至地牢接人的时候,看着呆傻的谢真聪,震怒的说不出一句话,连忙叫了跟来的樊御医给谢真聪看病,诊治结果出来,我并没有给她女儿下毒,也没有施加酷刑。不过樊御医还是保证能将人治好,说谢真聪只是短时期的精神恍惚,这其中当然有我的授意。谢承仲死活想不通我是怎么把人弄成这副摸样的。只能阴狠恶毒的看着我,质问道:“敢问王女殿下,老臣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本王可是找了得到得道高僧来给三小姐修身静心的,足足念了七天的经呢。本王可是一直陪着三小姐念经诵佛的,本王可是受益匪浅啊,怎奈三小姐却成了这个样子。本王猜想,三小姐莫不是已经小有所成,就是心思不正,欲念不纯,受了佛主的惩戒。”我胡乱瞎扯,末了还嘻嘻讽刺道:“将军还是多教育三小姐本分做人的好……呵呵……”
七日记事
在这七日之中,也发生了不少趣事。其中的繁枝锁节,还请我为各位看官一一道来:
关于张峥:
张鸿鸣死后的第三天,张峥走马上任。如以往一样,她神情淡泊,不过隐隐有疲惫之色,还有一些哀愁。她到了府尹后,恭恭敬敬的给我行了一个大礼,跪拜在地。我没有做半刻的停留,飘然转身离开。
次日,她将我拦住,压低声音问道:“王女可否为微臣解惑?”她眼睛有些红,估计是因为情绪起伏酸涩造成的。我笑,不轻不重的答道:“本王那日就说的很清楚了,奈何……呵呵……”说着我又欲转身离开。张峥使劲拽住我的长袖道:“只要王女告诉属下其中原委,属下以后事事听王女吩咐。”
“属下?!”我故作惊讶,随即装模作样的退了两步,摇头道:“怎么敢当,张小姐是刑部侍郎,我只是刑部地牢里的一个狱长,哪里担得起啊!”
“王女自是知道的,何苦消遣属下。以前是家母多有得罪,小人又年少无知,曾对王女的不敬,还请王女见谅,给小人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张峥自降身价,言辞恳切,哀求悲怜。
我神色严肃的看着她,静默,才叹口气道:“此事现在不可多说,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不知张小姐信不信得过本王?”
张峥咬牙一跪,坚定决然:“信。”
我心中微颤。
关于周胜:
自周胜失踪的第二天,明歌就直接找上刑部闹了起来。结果没想到一大早跑到刑部去,就得到刑部侍郎张鸿鸣猝死的消息。但刑部办事的也不敢得罪了这位皇子,连忙答应立案寻人。只是相较于刑部易主一事,官员们暗中决定能拖就拖,毕竟,周胜失踪不是偶然,定是有什么大人物在背后暗箱操作,这种触霉头的事情,谁也不想招揽。
明歌知道官员们没有尽心办事,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歇停。横冲直撞跑到皇宫里给女皇递了一纸罪状,硬是要女皇给个交代。女皇对于这个骄蛮的小公子也颇为头疼,结果不知女皇怎么想的,就把这个案子丢给了我,还说让我和张峥尽快结案。
周胜在我带回浅行的那天晚上,就醒来了。我让浅行给周胜治伤看病,将她待作上宾,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周胜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没想到还能遇见贵人活了性命,当下对我感恩戴德,鸣谢不尽。但是,作为一个在官场混成精的人来说,她对于我救她一事,也是多有顾忌和猜测,不断的套我话,试探我。
我对于救她一事所给的答案是,我和明歌交恶,见不惯他随意□人。然后害羞的说我喜欢上了天天跟在他身边的画师苍枳,但是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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