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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错之棋子皇后 (上)作者:绿光-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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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死是不是?身子探那么出去,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花借月瞅着她,突然皱起眉抚着胸口。
“我、我扯痛你了?”她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只是……”
“没事、没事,我只是开心。”他笑露白牙。
在月光晕染之下,在灯火摇曳之间,那张不再存有心计的笑脸,纯真得像个大孩子,有些腼色、有些受宠若惊,还有更多的深情期盼,柔和了那张魔魅脸庞。
梁歌雅看得出神,心魂像是要被摄入那双琉璃般的黑眸,她随即别开眼,扯了扯唇角,道:“刚刚你指的花是萱草。”
话落,她暗暗吸了口气,平复有些失控的心跳,同时微恼仍受他影响的自己。
“萱草?”
但听到他回话,她赶忙移回视线,就怕他又探出身子,却意外对上他那双变得爱笑的眼,未完全平复的心跳再度乱了序,好一会她才找到自己的舌头。
“其实这地方要白天来,到晚上什么都看不见。”收敛心神,她指向远方。
“这个时节的白天来,左边崖壁上可以看见许多野百合,而底下有大理花,满山的合欢和突竹挑,到了冬天,只要一踏进洞内,就可以闻到岁兰和黄海的香昧,而旁边那里,现在看不出是什么植物,其实那是垂枝海,开花时是整串的粉红,很漂亮。”
说着,她不自觉地笑起未,怔怔地看着崖洞外。
六年了,她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到了魂牵梦萦的故乡。
花借月贪恋的瞅着她的侧脸。那微眯着眼的笑颜,就像是初识时的歌雅,万般想念故乡的一花一木,他可以想见她回到故乡是怎生的激动。
终于,可以帮她圆梦了。
但可能是他的注视太露骨,她微微不自在的收了笑,察觉到这点,他随口问:“可现在也有股花香,那是什么花?”
“是藤花。”她看向远方。
“藤花?”
“藤花长在主灵谷,成片的藤花有各种颜色,不过现在花季快过了。”
“咱们去瞧瞧。”他蓦地起身。
“天色这么暗,什么也瞧不见。”
“你有带灯火。”他提起风灯。
瞧他一脸兴匆匆,梁歌雅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其实她也想到主灵谷走走。
“走吧。”她率先走出山洞。
“这边有捷径可以走。”
就在她沿着坡道往下走时,身后突然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她猛地回头,就见他狠狈的紧抓住一旁的树,差点没滚下山坡。
“我踩到落叶。”他笑得无奈。
他并不想在她面前出模,可这坡道泥泞,加上他身上有伤,他无法像她那般矫健的行走。
看着他半晌,梁歌雅终究朝他伸出手。
他愣了下,随即漾笑握住她的手。
“昨儿个有下雨,落叶会滑,你要走慢一点。”她低声叮泞,努力忽视他掌心传来的凉意。
“嗯,有你在,我会慢慢走。”他开心道,止不住心底的狂喜。
瞧,这就是他的歌雅,待人有防心,可却心软善良,就算讨厌他,还是会记挂着他的安危。
两人铅着坡道往下,越靠近山谷,飞爆的声音越是磅礴,直到他们来到山谷的腹地,终于瞧见她口中震撼人心的美景。
飞爆成束从山巅急落而下,犹如千军万马疾驰冲入岩池,池水情澈,聚成蜿蜒小溪往西而去。
“哇……”此情此景美得教他转不开眼,不由自主的发出赞叹。
过去的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宫中度过,宫中虽然有不少造林美景,但没有天然的飞爆,眼前这气势磅礴的飞爆深深地撼动着他。
“漂亮吧。”梁歌雅有些骄傲地说。
“美……”
瞧他恍神着要往前走,她赶忙将他拉住。
“喂,别再上前了,你身上会被水花弄提的!”
“看得太忘我,一时忘了。”他笑道。
那温谦笑意教她不禁感叹。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曾经,她想过有一天,要和他一起回映春城,带他到孤岭山看这绝妙的风景,可……怎会是在这种情祝下?
她的心变了,变得丑恶而镂着恨,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可她没有办法不去恨,但他的转变,偏又牵扯着她的心,她好矛盾、好痛苦。
“歌雅?”瞧她褪去笑意,垂眼不知在想什么,他试探性地轻触她的手。
就在即将碰触的瞬问,她不着痕迹地回头,看向身后数以千计的藤花。
“可惜藤花大都己经枯萎,四、五月才是它们开得最美的时候,七月了,荣景不再。”
那花……似她。
花季过了,只剩荒芜。
花借月回头,瞧见成串藤花只剩枝梢还开着几朵。
“调零也是一种美,那是在储存能量,好在明年再艳一个花季,就像荒凉的尽头,定有处繁华,生命不就是如此吗?没有历劫,如何重生。”
梁歌雅怔愣地看着他。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吗?
“效,这地上……”
听他的声音像是发现什么,她不禁防备地低头望去,就怕阴暗处又要跳出她最讨厌的蟾螃。她比较喜欢待在千花洞,因为那里不会有蟾蛛,但这儿可就难说了,尤其现在又是夏季。
七十七
只是她盯着好半晌,什么也没看到,怀疑他存心吓她时,又听他说:“这地上满是掉落的花瓣,这样一步步地踩着,就像是在雪地上踩雪,印出一地的足迹呢。”
她一怔。踩雪……她低头望去,地上掉落的几乎都是白色藤花,乍看似雪,印着他俩的足迹。
蓦地,谷底刮起一阵风,成片藤花摇曳,抖落花瓣,仿佛漫天飞雪。
“歌雅,你看!”他兴匆匆地指着不远处。
“原来这世间是有七月雪的。”
梁歌雅失神地看着,想起小时候爹娘带她未时,她也说过类似的天真话。
说来讽刺,为何是重生后的他带着几分孩子气,反倒是她变得如此丑陋可憎?
无声叹了口气,她收回视线,淡声道:“好了,别待在这儿,这里涅气很重。”
“改天白日时,咱们再来一趟吧。”他笑道,自然地握过她的手。
“你自个儿来,我有事要忙。”垂眼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她有些抗拒,可那微凉的掌心偏又教她在意极了。
“忙什么?”
她没好气地晚他一眼。
“与其管我要忙什么,你倒不如先想想自己今晚要睡哪。”
跟他说了有用吗?说开,地动就不会发生?
况且,她也不会跟他说,万一让他发现她也记得一切,天晓得到时候他又要如何的束缚着她,一次就够了,够了。
“到千花洞睡一晚,横竖昨儿个也是在山洞里睡。”
“你手心发冷,能在山洞睡吗?”
抿了抿唇,花借月本来要说她可以暖着他,但想想这话着实有调戏的意味,为免惹恼她,他只好闭口。
梁歌雅皱着眉,思忖除了千花洞,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借宿……
己经近子时,边境楼夜巡森严,要是尚未踏入就被误伤,可就伤恼筋了,而城门也早就关了。
边想边走上坡道,突然上方有人低声喊道:“谁在那儿?”
疑惑这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在外头走动,她抬眼望去。风灯微弱的光线映照出对方的身形,她见状激动问:“是秦大娘吗?”
那人顿了下,举高灯笼,欣喜欲狂地反问:“是歌雅吗?”
“嗯!”她忍不住加快脚步,那一字“嗯”突杂着她的思乡之情,还有她对故人们的无限想念。
她的激动,花借月透过交握的手便能感觉到,他松开手,要她先走。
她却反而将他的手握得更紧,回头交代,“别松手。”
怔怔地看着她,他哑声回答。
“好。”
其实如果她更冷模,他也许可以得到一些救赎,就当是老天在罚他,偏偏她是个天性善良的女人,让他更加心疼,也更加愧疚。
一走上坡道,秦大娘神色激动地往她肩头一按。
“真是歌雅!怎么长这么大了,比我还高了呢。”
“秦大娘,己经六年不见了呢。”梁歌雅笑着,眸底噙着喜极而泣的泪水。
“大伙都在说,你到了京城肯定难再回映春城,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到你……”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她热情地挽着她。
“走走走,大伙刚好都生了籍火,咱们到那儿去,要是见着你,他们肯定一个个鬼叫一通。”
“为什么要生籍火?”她不解的问。
“拜七夕呀!”秦大娘没好气地轻掐她的颊。
“你才离开六年,就把这拜七夕的习俗都给忘了?”
她这才想起。
“对嘱……”
“到了七夕前夜便是重头戏,说起来,当初你娘就是在七夕前夜追着你爹唱了情歌,才把他给追到手。”想起过往,秦大娘又是怀念又是感叹。
“可惜,那么好的两个人……”
说着,她又迁自打住这个话题。
“好了,不提那些伤心事,都过去了,倒是你怎么回……”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身旁有个男人,看得出五官相当俊美,只是那脸上怎么像是抹了粉似的?
“呢,他……”梁歌雅竟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
“你的男人?”
“不是!”梁歌雅尖声否认,随即察觉自己的口气太差,遂缓声道:“秦大娘误会了。”
当她是羞怯,秦大娘凑近她低声说:“说不是,怎么牵着手?”虽然她觉得男人抹粉是件怪事,但也许京城正时兴如此,她实在不必大惊小怪。
七十八
梁歌雅这才惊觉自己还牵着花借月的手,赶忙甩开,并解释起来。
“不是的,那是因为昨儿个下雨,坡道很滑,我怕他跌跤才……”
在故人面前,她不想摆出淡模的嘴脸,可就怕一旦卸下武装,身旁的男人便会得寸进尺。
“没将人家搁在心上,你担心什么?”秦大娘不住地打量花借月,瞧他温润如玉、谦逊有礼,便对他生出好感。
“你羞什么?咱们边境姑娘不拘小节,一旦爱上,就要像你娘亲一般大方承认。”
梁歌雅挫致地垂下肩。
“大娘,真的不是啦,他只是我的朋友。”
“好了,不管这,是朋友是你的男人都好,横竖先到孤岭村。”秦大娘拉着她就走。
梁歌雅哭丧着脸。这些老街坊就是这么热情,一旦认定了,就怕她再怎么解释也没用,所以——
“大娘热情瞎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凑近他低声说。
“嗯……可是,我想当你的男人。”花借月跟着小声回应。
那热气就拂在耳边,加上他的话,梁歌雅小脸羞得发烫。
“你别胡说!”
“真心的。”
她抿抿嘴,还未开口,秦大娘己经接了话。
“唁,原来是郎有情妹有意,这样好、这样好。”
这下梁歌雅真的是欲哭无泪。
“不是,真的不是……”她跟他才不是那样,这家伙是坏蛋!
“真的是真心的,这一生是非你莫娶了。”花借月打蛇随棍上。有人助阵敲边鼓,岂能不把握时机。
梁歌雅羞恼的瞪他,耳边又听到秦大娘欢声道。
“太好了,要不干脆在映春办了婚礼吧,歌雅要是不嫌弃,我年轻时的嫁衣改一改,你就能穿了。”
她张口欲言,却被花借月抢白,“大娘,可有新郎倌的喜服?”
“有!要什么有什么!”
“那我就先谢过大娘了。”
“不用客气,自家人嘛。”秦大娘呵呵笑着。
梁歌雅眼皮抽动。不敢相信这人脸皮竟厚到这种程度。
谁跟他自家人?!她才不会连着犯傻两次!
孤岭村就在孤岭山脚下、映春城南郊,村民以务农和放牧维生。
圈建的房舍中间自成一个空地,是村民闲暇时聚在一块东南西北聊天的地方。不过几十户人家,却有着浓厚的人情昧,还有天生的热情和乐观。
空地上,正生着籍火。簧火边,羊腿烤得酥香,那是家乡待有的香气,一种会教梁歌雅热泪盈眶,感觉自己真的回家的气昧。
才刚踏入空地,她便被包围。
花借月远远的看着她笑逐颜开的和村民嘘寒问暖话当年,仿佛这村子的人她都识得,而所有人待她也像家人般的热络。
难怪她会如此的想念家乡,原来想念的不只是家乡的一草一木,还有这与宫中截然不同的浓厚人情昧。
这时的她,像回到初初相遇时,充满朝气,不再淡模待人。如他所想的一般,回乡果真可以疗愈她失去爹娘的伤悲,要是她存有过往记忆,说不定在这热闹人声之中,也能逐一梢饵她的痛苦。
突然,一个年轻男子走近,亲呢地掐了下着她的鼻,而她没挣扎,还朝那人笑眯眼,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他上前扣住男子的手——
乔子华微诧地看向他,尽管眼前人一脸浓妆有些好笑,但那挥身漂冽的霸气可让人笑不出来,他不由得看向梁歌雅。
“歌雅,他是你的男人吗?”
梁歌雅这才想起,她把花借月给忘了。
“不是,他是我的朋友。”她再一次澄情。
“他抓着我。”乔子华没心眼道。
她不禁瞪着花借月。
“你为什么抓着乔大哥?”
“他碰你。”他闷声说。
这差别待遇也未免太大了,面对他人时,她就又哭又笑又撒娇的,面对他时就一张晚娘面孔。
“他为什么不能碰我?”乔大哥与她情同手足,他们六年没见了,掐掐鼻子有什么关系?
“我不喜欢。”花借月侠侠不乐的回答。
“你你你……”
那占有欲强烈的发言教梁歌雅一怔,正待回话,身边己经响起阵阵的——
那声音里有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认定,她急忙回头想解释,可众人己经一致认为两人是一对,所以不住地对花借月品头论足。
一个大男人脸上浓妆艳抹是有些怪异,但既然是歌雅带回的人,他们便真心接纳。
“好了好了,不管怎样,先到籍火边,那羊腿刚烤熟呢。”村长屠老开口道。
一伙人立即将花借月当自家人看待,一并簇拥到籍火边,席地而坐。
很自然的,就将小俩口推在一块。
梁歌雅不敢相信,他竟毫不犹豫地用手抓肉,用破损的酒杯干杯……
以往,光是坐在烧烤摊前,他都要几经思索,可现在,他倒是落拓得像是个边境男儿,潇洒不羁,甚至真以她的男人自居,和她的街坊攀谈着。
更重要的是,明明只能喝粥的人,如今竟吃起肉饮起酒……她瞪着每咽下一口身子就不住发颤的他,痛死他,不关她的事!
不想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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