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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不算事儿-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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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出征苏家军与萧山军会师的地方依然在苏家校场,虽然秦砚出发是最早的,奈何马车的行进速度到底快不到哪里去,是以待他到达校场时,苏逍已然开始对士兵训话,只等萧山军到了便能出发。
秦砚推了白青主动伸过来搀扶的手,从马车上动作斯文的下来,整了整身上的锦衣,这才背靠着马车远远遥望着苏逍站在近十万士兵面前训话,而白青却抓耳挠腮地东看西看,那架势恨不得自己目光所到之处都能开出花来。
“怎么了?”秦砚注意到白青的反常,转过头来打趣他道,“身上生虱子了?”
“没、没有……”白青苦了脸,也不敢开口说自己方才找了半天,苏二小姐并不在此处,怕是今日苏逍出征她确实没来送行。
秦砚合了合眼,眺望着远处动作整齐划一的苏家军感叹道:“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苏逍少将出征前训话的模样,上次仅是用耳听到士兵们喊口号,便觉得豪气云天,今日所见,竟比那日还要震撼人心。”
白青虽然方才注意力并未放在此处,却也不由的点了点头。
“如此看来,也难怪会有人喜爱那纵横驰骋肆意沙场的生活,虽然残酷,却也难得快意。”
白青被秦砚说的有些迷惑:“都已经残酷了,又怎么会快意呢?”
秦砚眉目柔和,笑道:“就像人生在世,既有痛苦磨难,又有欢欣喜悦。然而却有人觉得快意,有人觉得不如意。”
白青被秦砚绕得似懂非懂:“那怎样能活得快意些?”
“尽力而为,无愧我心罢。”秦砚侧头看向白青,眸光满是温和,“你觉得自己过得不快意?”
白青挠了挠头,面容羞赧道:“只要能与公子在一起,白青就觉得快意。”
秦砚轻轻拍了拍白青的脑袋:“你便这样懵懵懂懂的其实刚刚好。”
这难道不是在变相的说他傻?
白青先是憨厚笑笑,随后蓦然回过神来,正要争辩回去,便被一阵齐整的步伐声所打断,不由向四周逡巡一番,这才发现苏逍已然鼓舞完了士气,此刻八万大军正队列方正地向校场门外出发。
一队又一队士兵从他们面前秩序井然走过,排与排之间的缝隙处隐隐能看到一个背脊笔挺的身影负手而立。
待到那一队伍完全走过,那人的身影便完完全全显露出来,正是此次出征的副将苏逍。
“你们为何在这里?”苏逍向两人走来,步履稳健速度却如生了风一般,神色有些严肃,“苏家校场之内闲人不得进入。”
“我们才不是闲人。”白青愤愤不平道,“公子是此次出征的监军。”
苏逍线条刚毅的面容微露出诧异神色:“什么监军?为何我没有听说此事?”
“下官也是才接到的懿旨,并未广而告之,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秦砚缓缓道。
苏逍的眼神却一凝,脸上的表情也瞬息变了好几个:“她派你来的?”
因为此刻有外人在场,苏逍并未讲说讲得透彻,但秦砚却懂了。
“也不算是。”秦砚缓缓道,“是我自愿来的。”
苏逍冷哼一声:“无论怎样,战场可不如你平日里与人对弈那般,若是输了可是连命都要丢了的。你既然手无缚鸡之力,最好莫要将它视为儿戏,管好自己的小命比什么都重要。”
秦砚的虽然脸上挂着笑,却让人难以看出半分真实的情绪:“多谢苏少将军提点。”
苏逍瞥了一眼秦砚的马车,沉吟片刻,才开口问道:“那日我揍你的伤,如何了?”
还未等秦砚回答,一旁的白青已然惊呼出声:“原来是你揍了我家公子!”
苏逍这才正视了一眼白青,眉峰一挑道:“便是我,你想如何?”
白青个头比苏逍矮了不止一头,此刻却已然气得跳脚,撸了袖子就要往苏逍身边冲,衣领却在此时被人一把拎住,于此同时觉得自己的后颈被人轻轻一点,顿时半个身子便麻了下来。
一看那熟练的手法,白青便知道是自家的公子,顿时气也泄了,嘴巴一鼓一鼓的如个小青蛙一般。
苏逍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了:“就你这样,还想替你家公子揍我?”
白青也觉得自己挺丢人现眼,想把自己的脸捂住,胳膊却酸得抬不起来,只垂下了头吞吞吐吐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我便等你来报仇。”苏逍心不在焉道,眺望着远处继续道,“那边萧山军也赶到了,我这便过去了。”
秦砚点了点头。
苏逍方转身还未走两步,却又被白青还带着些许焦急的声音唤住:“苏少将军,苏二小姐难道今日不来送你?”
“她不会来了。”苏逍转过身来,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秦砚,幸灾乐祸道,“说来也巧,我让她今日不用来送我,是以她既不知道你要随我一起出征,你也不会有机会与她道别。”
第七十二章
白青闻言也不由偷偷去瞥秦砚;秦砚的神色间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只是云淡风轻地向着苏逍已然离去的背影行了一个别礼,温文有礼道:“多谢苏少将军解惑。”
这句话自然得不到苏逍的回应。
白青忍不住冲着苏逍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做了一个愤慨的表情。
“怎么了?”秦砚好笑道,“让你拿着斧子劈了几天柴火;胆子就大到敢跟率领几万大军的少将动手了?”
白青气焰早已萎靡,嘴却硬道:“若是我今日带了那把斧子,一定冲上去砍他!公子与他不同;是个斯文人;他竟然也下得去手打。”
秦砚晃了晃自己紧揪住白青衣领的手:“这般的动作也叫做斯文?”
白青点了点头;又飞快摇头道:“若是公子能将我的领子放开;便更斯文了。”
秦砚眸光微闪;嘴角缓缓勾起;清俊的面容在这般的笑容衬托下显得有些狡黠。
白青心头一凛,正要开口将自己的话收回来,就感觉秦砚放在自己后颈的手突然松开了,脖子后面瞬间凉飕飕的一片。
“哎呀!”白青刚离了秦砚的扶持脚下便是一软,双腿在这一刻仿佛失了力,怎么都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向下跌去。
就在白青以为自己肯定要直接坐到地上时,秦砚又及时拎着他的胳膊将他扶稳,口中道:“这颈后的麻穴你被点了这么多次,却一点记性都不长。”
白青低低哀嚎了一声,口中认错道:“公子我错了,再也不敢说要打苏少将军的话了。”
身旁的秦砚却并没有出声回应他,白青保持着认错的姿势等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秦砚,却发现秦砚正目不斜视地眺望着远方一处,清俊的面容上神色悠远寡淡,眸光却如被吹破的潭水一般隐隐颤动。
此时能让秦砚有如此表情的事情应该不多,白青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禁开口唤道:“公子?”
秦砚扶稳白青的胳膊,将他轻轻一推,白青便不由自主的倒在了马车里面。
“你进去缓着罢。”秦砚道,“还有不多时便要启程了。”
白青还带着少年特有的圆润的脸皱了一皱。
秦砚将白青的双腿也搬了进去,扶着他坐在了马车上,作势便要下马车。
“公子?”秦砚明显的敷衍与不在状态显然把白青骇了一跳,忐忑不安问道,“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秦砚一手扶着马车的帷幔一手向前方随意一指。
“什么?”白青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因为萧致——”
白青的话音还没落下,马车内的光亮便蓦然黯淡了下来,将他后面的话全部阻隔在厚重的帷幔之内。
白青的话在喉咙口转了一圈,努力抬起胳膊挠了挠头,委屈地将后面未说完的话说给自己听道:“难道是因为萧致彦将军来了?”
饶是白青自认为已经足够了解秦砚,此刻也猜错了秦砚突然离去的原因。
秦砚与萧致彦的关系再铁,今日一同行军出征,之后也不知有多少日子朝夕相处,秦砚自然不会因为见到了萧致彦迫不及待成如此模样。
秦砚步履沉稳地穿过一列又一列正在接受点将的士兵,待走到苏家校场门口远离了众人的视线之后,这才毫无征兆地奔跑了起来,急促的脚步混合着胸口愈来愈悸动的心跳,每一下都浇不平自己的心急如焚。
方才在与白青说话时,秦砚的视线漫不经心扫过众人,一眼便望见了苏家校场门外茂密的树丛中静静伫立的苏玉。居然离她的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可秦砚仅这一眼便能肯定那就是她。
秦砚向来好面子,从不让自己在苏玉面前显得太过狼狈,此刻他却什么都顾不上了。步履匆忙到只觉得若是再快一步,他的心脏便会从胸口蹦跳而出,可若是自己放慢了半分的脚步,他都生怕苏玉便这么离开,那样他就真的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
随着秦砚与苏玉之间的距离渐近,他也终于看清了苏玉的模样,一袭海棠色骑装,清丽的面容粉黛未施,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秦砚疾奔而来,目光先是震惊,随后又化成了浓浓的疑惑之色。
“苏……二小姐。”秦砚终于立定在苏玉的面前,急促地喘了一口气,清俊的面容上笑意却怎样都掩饰不住。
“秦大人今日怎么也来苏家校场了?”苏玉诧异看着秦砚,猜测道,“可是来这里送萧致彦将军出征?那日万寿宴上我能看出你与他的关系很是不错。”
秦砚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双如泼墨染过一般的眸子深深在苏玉的面上流连,摇了摇头,秦砚道:“并不是,我是此次征讨睢阳王之师的监军,要随军一起出征。”
苏玉摩挲着马鞭的手徒然一紧:“监军?”
秦砚眉目柔和看向她:“正是。”
“可我并未听大哥说起过此事。”
“莫要这么用力,小心伤了手。”秦砚将马鞭从苏玉的手中抽了出来,这才继续回答道,“苏少将军也是今日才得知此事,在此之前我一直在府中养病,太后的懿旨直接传入了府中,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苏玉的视线落在秦砚的手上,眉头在不自觉间拧的越来越紧,嘴巴张张合合了几次,良久才轻吐出一句:“既然是你与大哥一起出征,必然会旗开得胜凯旋而归的。”
“我会的。”秦砚目光锁在了苏玉的身上,神色愈发恋恋不舍,“你等着我……我们。”
苏玉只觉得被秦砚如此灼热的视线压迫地无法抬起头来,顿了顿,轻声问道:“那日大哥伤你的地方,如今可痊愈了?”
秦砚怔了一下,睫毛颤了颤,似是才反应过来苏玉问了什么,倏然伸手一捂自己的腹部,微弯了腰倒抽一口气道:“并未全好,好像……有那么一点痛……”
苏玉被秦砚惊得后退了两步,想要上去搀扶,最终却止了动作,有些怀疑道:“这么多日了,怎么还会痛成这样?”
秦砚苦笑,嘴唇有些发白:“方才一时没注意,跑得急了些。”
看到秦砚这幅模样,苏玉才察觉到了严重性,匆忙上前扶稳了秦砚,口中关怀问道:“还是腹部那处疼痛?用不用坐下来休息一阵?”
秦砚轻喘一口气点了点头,借着苏玉的力缓缓坐到地上,自始至终眉间都深深的蹙起,看着便让人觉得焦心。
“你伤成这个样子怎么能随军出征?”苏玉道,“不要命了么?”
秦砚将苏玉的马鞭放在了一旁,脸色已好了些许,侧过头来对着苏玉笑道:“既然有人在等我,我自然会更珍惜自己这条命。”
苏玉的面色颇为不赞同:“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只盼你能在路上少受些颠簸。”
“白青为我准备了马车,乘着马车一路上会好许多。”秦砚安慰道,“倒是你,我今日听苏少将军说你不会来,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是大哥确实说过不用我送。”苏玉道,“只是此次出征我都不知道他何时能回来,又怎能不来相送?于我来说便是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秦砚目露庆幸:“也亏得你会有如此想法。”
苏玉自然清楚秦砚为何会有此一说。
苏家是将门世家,按理说对于出征一事早该习惯,可无论是谁出兵,苏玉必定会去送别。
每次相送,虽然明知不该,心中也会隐隐忧虑,生怕这便是与他们最后一次相见,更何况就连父亲苏世清也说过此战甚是凶险……
苏玉抿了抿唇,轻声道:“照顾好自己,也替我照顾好大哥。”
“苏二小姐放心。”秦砚温声应了,松开捂住自己腹部的手站了起来,随后将手递与苏玉。
苏玉怔了一下,这才伸出了手,被秦砚的掌心冰凉的手握住的那一霎那,苏玉的心猛然在胸口紧紧一跳。
借着秦砚的力站起身来,苏玉听到耳边秦砚温声道:“方才的痛缓得差不多了,那边的估计已经会师完毕,我也该走了。”
苏玉不动声色地从秦砚的掌中将自己的手抽出:“去罢,旗开得胜,早日归来。”
秦砚凝视着苏玉,喉咙微动,最终轻唤了一声:“苏玉。”
苏玉闻声抬眸,仅这一瞥,便撞进了秦砚如一潭深泉般的眸光中,只觉得似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住了视线,早先的沉沦仿佛又活了一般,怎么都脱离不出来。
秦砚的目光太过留恋,连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几乎给苏玉一种两人其实还在一起的错觉。
“玉儿。”秦砚又开口,因为两人距离已然太近,清爽的男子气息几乎将她密不透风的包裹住,虽然身后无物,可苏玉就是觉得只要那双眼眸不阖上,自己便无路可退。
双手倏然紧握,让指甲毫不留情的狠狠刺入自己的掌心,所带来的疼痛让苏玉的意识终于清醒过来,脚下挣扎着后退两步想要再一次逃开这人早就布下的天罗地网,可却为时已晚。
秦砚一把揽住了苏玉的腰。
“做什么?”苏玉问道,想要继续后退,却怎么都逃不出秦砚的桎梏,只能感觉那灼热的呼吸越来越近,最终他柔软的唇轻轻印上了苏玉的额头。
时间仿若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苏玉的双眸瞪大,不可思议地死死盯住秦砚裸~露在外的纤细锁骨,几乎失了言语的能力。
秦砚放在苏玉腰间的手缓缓上移,滑过背脊拂过颈间最终轻轻捧住了苏玉的脸颊,如对待最为珍视的珠宝一般。
印在额上的唇停驻了片刻才分开,秦砚压低了视线,用自己的额轻抵着苏玉的额,彼此的呼吸缱绻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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