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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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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取个小名吧!”
方氏涨红了脸:“奴婢不识字,什么都不懂。从前也就是一个厨娘。老太太叫奴婢取名字,奴婢能想起的也就是些吃食!”
“吃食好啊!民以食为天嘛。你随意取好了。”岑三娘和杜老夫人都觉得无碍。
“饺子,泡馍,油糕,面皮,米皮,面疙瘩,镜糕,凉皮,烩菜,灸羊肉烹鹿尾烧猪脚……”
方妈妈口若悬河一通报名字,杜老夫人和岑三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杜老夫人这会儿有想法了,指着三小子说道:“老大叫荞面,老二叫麦面,老三嘛……你娘是南方人,喜欢吃米。老大老二都随了你祖母的口味,老三就叫米糕好了。”
岑三娘愣了愣,笑得直抖:“祖母,祖母你不能这样!回头他们爹回来张嘴说他要吃肉咋办?”
杜老夫人故意板起脸来:“米面天天都吃,哪有把肉当饭吃的道理,就这么定了!”
见老太太采纳了自己的提名,方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告了个假:“三位小少爷既认了奴婢做养娘,奴婢也有见面礼。奴婢去取来!”
她行了礼,虎虎生风的走了,没多久就捧了个匣子回来:“奴婢没儿没女,攒的月钱银子多数买酒喝了。少夫人生了后,奴婢心里高兴,把攒的银子拿去打了三枚金钱。还望不要嫌弃。”
三枚亮澄澄的金钱,只有手指头大小,用根络子串了,压着如意吉祥的字眼。
杜老夫人高兴的收了:“这个好这个好。将来少不得让他们三个孝敬你!”
孩子太小,没给戴,岑三娘就让夏初把匣子收了。
见奶娘进来要抱孩子喂了奶去睡,岑三娘又给老夫人提了:“祖母,我知道咱们家不是请不起奶娘。可是孩子吃母乳对身体好。三小子都没足月就生了。我想亲自喂,奶水不足再找奶娘。”
杜老夫人笑道:“你好好养着,等你身体好了,我也不拦着。”
岑三娘欢喜的应了,这才让奶娘把三米面抱出去。又叫了厨房的吴妈妈来,让她拟催奶的饭菜单子,打定主意要奔着奶牛的方向发展。
折腾了一整天,难得的是杜老夫人竟然没有半点疲态,拉着岑三娘说了不少杜燕绥兄妹小时候的事,末了感慨了句:“如今祖母只盼着燕绥能回来,就再没有牵挂了。”
岑三娘嗔道:“祖母可不许这样想。您还要看着米面哥仨成亲给您娶重孙媳妇呢。”
如果能看到仨人长大,娶媳妇……杜老夫人眼里泛起了层朦胧的光:“那时候国公府后两重院子都会住满了人。丫头婆子们穿着簇新的衣衫,走路的时候能听到布料发出沙沙的声响。后花园里一到春日设了宴,花开着,到处都能听到比雀儿还欢快的说笑声……吃过晚饭,老爷陪着我去园子里散步,背着人,他就不是那书生模样了,说笑着,随手从地上捡根枯枝给我比划天策军的枪法……我随爹娘坐船从运河南下避战火,远远的看到他。他穿着银色黑底的明光铠,骑在马上,真是威风……”
岑三娘越听越心惊,直冲着方妈妈使眼色。方妈妈眼里露出惊色,扭头就跑出门叫医婆去了。
“祖母。”岑三娘想喊醒她。
杜老夫人的声音嘎然中止,轻轻的顺着炕头倒了下去。
“祖母!”岑三娘尖叫了声。
尹妈妈夏初阿秋扑过去扶起了老太太。这时医婆也匆匆赶了来,只搭了搭脉,脸色一白:“老夫人……去了。”
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哭声霎时就响了起来。
“祖母!”望着闭着眼睛像睡过去的杜老夫人,岑三娘哭着掀了被子要起身。慌得方妈妈扑过去按住了她:“少夫人不敢动啊!你别哭,现在哭不得!你为了小少爷也不能哭啊!”
尹妈妈当机立断,指着几个婆子把老太太赶紧背回正气堂。一边让阿秋和夏初劝着岑三娘,抹着泪跟着去了。
“你还没等到燕绥回来,你说要等到他回来的!”岑三娘知道自己才生产完不能伤心大哭,可她忍不住,怎么都忍不住。
方妈妈想着刚才老太太还在夸自己,这会说没就没了,哭着求岑三娘:“少夫人,您千万保重啊,不要哭了。您要留了病根,三位小少爷可怎么办?”
阿秋和夏初一咬耳朵,匆匆去找医婆开了剂安神汤煎了送来,噙着泪说道:“少夫人,奴婢知道您忍不住。您把这汤喝了,安心先睡一觉缓缓。看在小少爷的份上,您也该保重自己不是?”
方妈妈赶紧接过碗来送到岑三娘嘴边:“喝吧,少夫人。您不能这样哭下去。”
岑三娘一仰脖子喝完,哭道:“府里不举丧,多去买冰来,祖母要等他回来的!”
“是,奴婢这就叫人去告诉姑爷和姑奶奶一声。”夏初应了,叫了逢春去跑腿。
几人生怕岑三娘伤心过度,又叫奶娘把三小儿抱进来,放在岑三娘身边,话题围着三小子打转。说了片刻,安神汤就起了效,岑三娘眼皮沉重,慢慢的昏睡过去。
留了阿秋在屋里守着。方妈妈自觉的去了隔壁陪着三位小少爷。夏初出门打算去正气堂看看,见黑七仍守在外面,眼睛一眨,眼泪又滚落出来:“少夫人太激动,只得请医婆开了剂汤药服了,这会睡着了。”
黑七嗯了声。想了想道:“你进去侍侯,让阿秋出来。”
夏秋愣了愣。
黑七慢吞吞的说道:“馒头回来了。你悄悄把她叫出来。跑腿传话的事让几个小丫头去做。这几日少夫人房里一刻也少不得人。”
“那国公爷……”夏初问了半句,猛的发现黑七脸色不太好看。心里又是一沉,如果是好消息,黑七会直接把馒头带到门外给岑三娘报个平安。
“除了阿秋,谁都不许说。少夫人才生了小少爷,身体虚弱。老夫人这节骨眼上又去了。她不能再添心思了。明白?”黑七叮嘱道。
“我知道了。”夏初返身回了暖阁,叫阿秋出去,“我来守着少夫人。你去正气堂看看,姑奶奶有什么吩咐你叫逢春回来说声。”
阿秋不舍得走:“那叫暖冬和逢春带着小丫头跑腿传话吧。我在这里陪少夫人。”
夏初暗暗拧了她一把:“叫你去你就去,回头再来换我。”
阿秋愣了愣,听话的出了门。
黑七见到她,低声说道:“你赶紧去趟外院,馒头回来了。这事不准透露半个字给少夫人知道,明白?”
阿秋又喜又惊,匆匆提着裙子去了。
明天再更啦
、年关
年关
正气堂正厅里,邹雄杰和岑知林一左一右坐了。。。
里间尹妈妈已经和杜燕婉给老夫人换了衣裳,哭声就没断过。
逢春得了岑三娘的吩咐来传信:“……说要等到国公爷回来再举丧。”
“她糊涂了。老夫人得了重孙才撒手离世,心无牵挂,这是喜丧。不发丧是不孝。老夫人可以停灵在庵堂等着姐夫回来择吉日入葬。”岑知林开口说道,想了想对逢春说,“这事就不必禀明姐姐了。让她好生坐月子去。外头的事有姑爷和姑奶奶操持。”
逢春的主子是岑三娘,她望着岑知林不知道是应还是不应。
岑知林恼火的说道:“也不动脑子想想。府里发丧,她定要撑着出来。三个小侄子是府里的男丁。出生才几天,难不成就要用孝布裹了放灵堂守孝去?月子里添了心思,她下半辈子打算都在床上躺着养病?忠心归忠心,也要分个轻重缓急。”
“是。”逢春听到这样对岑三娘好,这才应了。
邹雄杰一直冷眼观察着,也不作声。等岑知林说完了,才道:“亏得舅少爷在,否则还真没办法劝得住她。”
岑知林谦逊的说道:“先生说术有专攻。岑家诗书传家,小子也就会讲几句道理罢了。邹大哥行商,商不厌诈才是商道正理,不必和读书人比较。”
话里碜着砂子带着刺,还摆出副正经模样。
知道岑知林是在讥讽自己对岑知柏一事里用了手段。这小子人小成精了。邹雄杰哭笑不得。但那事站在邹家的立场,行之无愧。站在岑家的立场,却觉得邹家行事狠辣。他笑了笑道:“立场不同罢了。”
谁知道岑知林听了这句话却陷入了沉思中。半晌起身朝邹雄杰一躬到底:“先生说小子阅历不足。故遣小子回长安游历。邹大哥一语点醒,是我着相了。”
惊得邹雄杰赶紧起身还礼:“舅少爷年纪虽小,见识不凡,这礼邹某受不得。”
岑知林行了礼,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和邹雄杰当真亲近起来:“邹大哥,您是国公府的姑爷。三娘在坐月子,府里的事请您多费心了。我这去瞧瞧她和三个小侄儿去!”
瞧着岑知林走远,邹雄杰轻叹一声:“岑家有此人物,又当繁盛几十年。对岑家三房赶尽杀绝也太过了。”
馒头躺在床上,张开嘴咽了口阿秋送到嘴边的粥嘟哝道:“我又没有受伤。”
他没有受伤,只是屁股和两股都磨破了,从马上下来,连走路都不会了,直接被侍卫们抬进房里。
阿秋抹了把泪,又喂了他一勺:“再躺两日吧。黑爷吩咐不让你露面的。也不让你见少夫人。她才生完,老夫人就去了,怕她添了心思,日后落下病根。”
“我知道。爷爷也叮嘱过了。都瞒着少夫人呢。也别把我回来的消息传出去。”馒头点了点头。
“那国公爷情况如何?”
馒头想了想道:“你是我媳妇,我也不瞒你。国公爷遣我回来送句话。”他压低了声音道,“他顺着皇上的心意缴了帅印。”
阿秋心里咯噔一声,却不太明白。
馒头苦恼的说道:“皇上和皇后竟亲临国公府,还派了羽林军护着少夫人生产。皇恩浩荡。我也弄不明白了。反正让我把这句话带回来,说她们听了就明白了。”
阿秋拿不定主意了:“黑爷说不要让少夫人知道。老夫人又走了。这话要不要告诉少夫人啊?”
“听黑爷的,黑爷知道这消息的份量,会做安排的。少夫人才生产几天呢,万万不能多添心思,不然以后落下病根就不得了。你警醒点,别让少夫人瞧出什么来。”馒头仔细叮嘱道。
阿秋嗯了声。服侍馒头用完饭,恋恋不舍的起了身:“我回去了。”
馒头握了她的手舍不得放,看了半天才说道:“我天天都在想你。”
阿秋扑哧笑了:“晓得了。”
杜老夫人喜极离世,国公府搭了灵棚举丧。邹雄杰穿了重孝,坐了孝孙一席。宫里来了旨褒奖杜老夫人。她和张氏不同,杜如晦夫人的身份尊贵。长安城几乎所有的王公权贵都来人吊唁。
尉迟老国公带着尉迟宝林夫妇,岑四娘亲自登门。昔日与杜如晦有故的老臣老将们也都来了。
杜氏大房二房都派了人手过府帮忙。丧事办得极为隆重。
府里的动静瞒不过岑三娘,杜燕婉亲自去了暖阁:“七日**之后就送祖母去水月庵。等哥哥回来,再办四十九日**,择吉日和祖父合穴同葬。三娘,逝者已矣,我知道你不是迂腐之人。你不能太过伤心,总要为三个侄儿着想。”
睡过一日后,岑三娘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我明白。”话是这样说,她的眼睛又泛了红,“我就是想,祖母怎么就没等到他回来……那日闯进正气堂的婆子问出什么没有?如果不是她惊着祖母,祖母也不会这么快就去了。”
杜燕婉沉默了片刻道:“本来是关在柴房里。没想到你才隔一天就发作了。今天才得了空去提人。解了腰带在柴房窗棂上自尽了。”
“行事不留首尾,真狠!”岑三娘想起水月庵的遭遇,恨恨的说道,“等到你哥回来,国公府缓过劲了,不揪出那些人,实难消心头之恨。”
“您歇着。外头有大郎和我照应。舅少爷也懂事。这里又有侍卫和黑七守着,安心把月子过了才是正理。”杜燕婉说罢就起身告辞去了外院。
岑三娘躺在炕上,叫奶娘抱了三小子进来,解了衣襟喂奶。
荞面力气大,奶水却不容易吮出来,急得涨红了脸,哇哇哭了起来。方妈妈心疼的劝道:“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先让奶娘喂着吧。”
岑三娘摇了摇头,让方妈妈给她用力挤奶,痛得满头是汗,才挤出一点点放他嘴边吮了,又换了麦面喂,低声说道:“慢慢就好了。吃一口算一口吧。”
老三个头最小,嘴连**都衔不住。岑三娘无可奈何的交给了奶娘,亲眼瞧着喂完,才让方妈妈陪着奶娘抱了儿子出去。
她知道不能多想,瞅着这一年的年节又快到了,忍不住又想起张氏过世的情景。没有杜燕绥的冬天分外漫长。
几个丫头在屋子里做着米面三人的小衣裳陪她。
那些精巧的衣裳引起岑三娘极大的兴趣,渐渐的开怀起来。
馒头回来的消息没敢告诉岑三娘。所有人都盼着岑三娘平安的坐完月子,开了春征西军平定了西突厥,杜燕绥平安回来。
七日后杜燕婉送了老夫人的棺椁去庵里寄放。仍留在国公府处理家务,照顾岑三娘。然而等到年节时,她是邹家媳妇,不能不回邹家过年。府里的事情就交给了岑知林和杜总管。杜燕婉和邹雄杰回了邹家。
国公府冷清下来。
年三十晚上,岑三娘在暖阁里受了众人的礼,吩咐厨房多做肉菜,也叫众人轮班去吃年夜饭。
府门口放了爆竹贺岁。花厅却很安静。
暖阁里极为热闹,共摆了四桌席面。炕上岑三娘单独一桌。下面奶娘们和岑三娘的丫头各摆了一桌。老夫人去了,尹妈妈就来了暖阁照顾岑三娘,带着正气堂得用的两个丫头摆了一桌。
院子里也给侍卫们和黑七摆了两桌。
三小子一天一个样,半个月后都睁开了漆黑的眼睛。岑三娘用了饭拿出方妈妈给的三枚小金钱,在炕上挨个逗弄着他们玩。
两个同时睁眼睛的是老大和老三。闭着眼睛睡觉的是老二。等着老大和老三睡了,老二就睁开眼吐泡泡了。老大的哭声最响亮,老三哭得像小猫叫,老二极少哭,这种细微的差别让岑三娘格外惊奇。她把金钱捂暖和了挂在三小子脖子上,指着方妈妈说道:“你们的养娘攒了私房银子给你们打的。长大别忘了孝敬她。”
方妈妈乐得合不拢嘴,见岑三娘渐渐乏了,就让奶娘抱了三小子去隔壁。自从当了三小子的养娘,方妈妈几乎寸步不离。她给岑三娘行了礼,也跟着奶娘去隔壁睡了。
尹妈妈也领着丫头们在梢间歇了。
夏初几个分班守夜。花厅渐渐安静下来。
午时的爆竹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传到国公府花厅只余下浅浅余音,惊扰不了孩子。
然而更为安静的公主府后院却有数道黑影闪过,轻轻巧巧的跃过与杜家后花园相邻的围墙,潜了进来。
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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