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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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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州以厚礼说服刺史夫人保媒,是我做的。夜里从岑参军府掳了她到别院,也是我做的。从前我总是因着他人意愿行事,如今我至少可以找回自己的姓氏。王爷你知道同病相怜这四字的含义么?看着三娘隐忍着无奈着,就像当日的我。不过八岁,便背着天策剑觐见先帝。我不知道情为何物,只要她肯跟着我,我会一生怜惜她保护她。王爷,你身边从不缺女人。岑六娘肯为你传信,丹华梳了妇人发髻,想必还是跟了你。王妃眼中,岑三娘是特别的。特别到她不想让你娶她。所以王爷偏要提亲求娶。纵然你能许三娘正妃之位,纵你能为她散了所有姬妾,你真是为了她吗?”
杜燕绥背对着滕王,挺拔如竹。
良久,身后传来一声谓叹:“你见到出尘真人了?”
杜燕绥沉默的拉开了房门。
各人有各人的命,滕王堪怜,岑三娘又何其无辜?他能护的只有自己的家人,他没有能力顾及滕王的感受。
一只茶杯哐当擦身而过摔在了地上。与隔壁房间相连的木墙轰然推倒,一排八人,手执弓箭对着杜燕绥。箭簇雪亮,寒意逼人。
杜燕绥仿佛没有看到,抬脚迈出了门槛,大步离去。
丹华眼里有泪,却当他不存在,连一眼都不看他,只痴痴望向房中已背转身的滕王。
滕王猛的推开面前的窗户,站在窗前久久不语。
侍卫们无声的退离,让滕王独自留在房中。
他静静的站在窗前,直瞧到永安渠对面民居处出入数十名执刀男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终究还有点良心。不枉本王饶你性命。”
“我若不向她提亲想再立王妃,皇上怎能安心迎她进宫?”他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说道:“倒忘了她那个便宜舅舅李悠之了。李治啊李治,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忌惮?修个别院被参了几本了。看来本王日后还得变本加厉,多花银子买安心哪。”
滕王清俊的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落寞与悲伤。
作者题外话:晚上木有更新了。这几天有空就更,没时间,大家都放假吧。中秋之后我出去旅行,大家好好过双节。
嫁妆
赐婚的旨意下了之后,杜家与李家开始进行繁复的婚前礼仪。因是赐婚,纳采问名纳吉都是补走仪程。
深秋雁南飞,初冬时节长安城郊已少见南飞的雁。杜家从南方擒得一双活雁快马送来,令李家大为欣喜。
待到纳征送聘,杜家送来二十四台聘礼。这是和李家商议好的。杜家送的聘礼多,李家发嫁必然花费更大。世俗如此,女子嫁妆会包含一些男方的聘礼。疼女儿的人家会悉数将聘礼全部并入嫁妆里。
岑三娘倒底只是外孙女。李老太爷将李氏的二十四嫁妆都给了她,再陪送了五千两现银。岑老太太带信说岑家女儿出嫁都以五千两银子置办嫁妆,因三娘在长安,于是将五千两银票送了过来。
李氏的嫁妆归岑三娘是习俗,李家和岑家一样都出了五千两银子,倒也公平。大小韦氏都没有异议。
小韦氏又单独给了两千两,李二爷也给了一千两。
事到如今,李老太爷对爵位也没了盼头,一腔热情转移到了两个孙儿身上。想着杜燕绥在皇帝面前的受宠,念着孙儿的前途,倒也没有多为难,大方的将杜家的聘礼全部给了岑三娘。
杜家提出婚期不宜托延太久,李家也无意多留三娘。因是赐婚,请了钦天监测算。婚期便定在来年四月。
四十八台嫁妆,一万多两现银便是岑三娘的嫁妆了。
小韦氏开了库房,领着岑三娘去清点收着的李氏的二十四台嫁妆。
一番清点之后,岑三娘便忍不住苦笑。
李氏嫁妆当年是匆忙中置办,二十四抬里有十箱都是衣料布帛。多少年过去,李氏在成婚之后用掉不少,剩下的衣料颜色晦暗。嫁妆收回来之后,大韦氏懒得理,小韦氏又不方便插手小姑的嫁妆,毛皮料子都被虫蛀坏了。李氏的首饰装了三箱,要么过时,要么陈旧了。岑三娘挑选了些留下做纪念,别的都只能全部送到银楼重新融了打造。
陪嫁的家具就是七八抬,年生久远,漆都掉落了,也不能再用。嫁过去,新房里的家具布置都由女方操办。这么一捡看,全部的家具都需要重新置办。
一番挑拣之后,只收拢了六箱古玩字画屏风。
自李氏嫁妆抬入库房后,小韦氏还是第一次验看,也觉得为难。她心里不免犯了嘀咕。
李家没有爵位,也无商铺,全靠京郊的两座庄子与李家两位爷的俸禄。李二爷在折冲府任职,交到公中的俸禄转手又给了他花销。李家主要的开销来自做幽州都督的李大爷。但这是小韦氏自家的银子。她已经单独给了两千两银,还要为两个儿子着想,不可能再给岑三娘添补。
岑三娘心里明白这个道理,笑道:“岑家女儿出阁,公中都出五千两银子置办嫁妆。如今我在京城,堂祖母嘱人送来了银票。外祖父也给了五千两,还请大舅母替我操办。大舅母和二舅舅给的三千两银子足够让三娘压箱底花销了。”
有一万两现银,哪怕是物价昂贵的长安,小韦氏也自信能置办出全套家什和二十四抬嫁妆了。当即拍胸脯表示包在她身上。又询问了岑三娘的意思,决定花三四千两在京郊买点田产。
回了自在居,岑三娘又领着方妈妈和阿秋看杜家的聘礼。
杜家的二十四台嫁妆倒也实在,绫罗绸缎不少。玉如意玉盆景等摆设一应俱全。送来的钗环等物都极精致贵重,折合现银大概也有上万两。
毕竟都是物品,岑三娘算来算去,自己手里也只有不到五千两银子。她想了想,写信给隆州的刘伯二人,嘱他们卖掉两处田庄来长安。打算在京郊另置土地。想着和方家的合作正在进行中,将来每年还能得一成红利,心里渐渐踏实起来。
谁曾想元宵节前,滕王嘱人送来了一万两银票并遗失在洪州的点翠钗,道赠她的嫁妆。
岑三娘不会嫌银子多,却不敢接这一万两银票,点翠钗收下了,恋恋不舍的退回了银票。她心里对滕王的占有欲和翻脸无情的脾气始终充满了阴影。
元宵节,长安城取消了宵禁。小韦氏性子跳脱,携了岑三娘,由李尚之陪着换了华服出门观灯。
岑三娘没有想到,原本该在宫里陪皇帝进宴的滕王出现在了她面前。
作者题外话:嘎嘎,恢复更新啦。晚上再集中来看吧。
侧妃
花灯摇曳,渠水泛波,画舫穿行于璀璨灯影之中。两岸红男绿水摩肩接踵,丝竹声不绝于耳,欢笑声顺江传来。
李家的画舫悠悠的行驶,岑三娘陪着小韦氏说笑。
滕王迎风站在一艘华丽的大船船首,纱帏中隐约能看到乐师操琴,乐伎吟唱。灯光朦胧,映出里面几名女子姣好的身姿。
瞧见李家的画舫,滕王似笑非笑,负在身后的手轻轻比划了个手势。
此时李家的画舫正靠向码头,打算上岸沿街观灯。船工蓦然看到一条大船霸道无比的驶来,慌乱的操浆往边上停靠。
那大船行到码头船首又转开,擦着画舫停了下来。虽没有撞上,却仍让小小画舫为之一荡,摇晃不己。
正在舱内说笑的三人猝不提防,小韦氏哎呀一声倒在了岑三娘身上。李尚之从窗口看出去,只看到一截高大的船身,不觉大恼:“长安城豪门权贵甚多,也少见如此霸道的。”
说着就起身出了船舱,却见对面大船将码头数只小画舫都挤了开去,船首数名带刀侍卫簇拥着一位年轻华服的公子挽着位戴了面纱的华服妇人下了船。他瞅着滕王腰间的一只金鱼袋,认出是皇子所佩,正疑惑是哪一位皇室宗亲。对面传来一声冷哼:“滕王殿下在此,还不速速行礼。”
却是嫌他直瞪的模样冒犯了。
李尚之一惊,想起被封为洪州都督的滕王。知道是今上的皇叔,只得忍了气行礼:“京畿折冲府果毅都尉李尚之见过王爷。”
滕王摆了摆手,温和之极:“侍卫无状,李都尉莫要见怪。本王的坐船没惊着府中家眷吧?”
他的眼神越过李尚之望向船舱。
如此谦和好说话,李尚之心里的气顿时消了:“舱中是嫂嫂与外甥女,虚惊一场,劳王爷惦记。”
滕王眉眼含笑:“本王座下鲁莽,惊挠了李夫人。”
舱中,岑三娘闭了闭眼,暗暗叹了口气。知道滕王到了长安,她安心呆在内宅,连四娘相邀都以赶绣嫁衣推脱。她知道滕王呆不长久,她希望不再和他有交集,没想到还是见面了。
她默默的起身,随小韦氏下了画舫,上前见礼。
论官职,大都督高于滕王,但他是皇子是王爷,所以仍是小韦氏向滕王行礼。
滕王受了,虚扶一把笑道:“说起来本王与李家拐弯抹角都沾着亲,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小韦氏以为他说的是同为李家宗亲,却见滕王身边的华服女子摘掉了面纱,露出一张美艳之极的脸,正是岑六娘。
她梳了妇人的发髻,高耸的髻间插着一朵鎏金的牡丹绢花,两侧步摇垂着细长的金制流苏,映射着灯光,熠熠生辉,满江的花影波光都在她的美貌下变得黯然失色。
滕王温柔的看了她一眼:“今日皇上摆宴,本王御前请封了侧妃岑氏。得皇上恩准,提前退席陪侧妃观灯。改日再摆席宴请,还请夫人前来喝杯喜酒。”
李家和岑家是姻亲,岑六娘成了滕王侧妃,拐弯抹角的不就沾了些亲么。小韦氏赶紧又向岑六娘行了半礼:“恭喜侧妃娘娘。”
小韦氏是大都督夫人,岑六娘也不敢托大,侧身避过,还了一礼,快活的招呼三娘:“姐姐,没想到居然能遇到你。
岑三娘心里翻江倒海,有了几分明悟。岑六娘竟然是随滕王一同进京。她想起及笄礼上六娘的话,不觉苦笑。六娘怕是恨她恨进骨头里去了。
“王爷,妾身已许久没见到三娘。王爷先行一步,妾身与三娘说说话便来,可好?”岑六娘娇柔的恳求道。
滕王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对岑三娘道:“侧妃开了口,本王今日也不愿违了她的心意。你们姐妹便聚一聚吧。”
小韦氏看了眼岑三娘笑道:“三娘,你去吧。”
岑六娘上前挽住了三娘,亲热的说道:“三娘,真没想到今天能遇到你。”
美目似嗔似怨,又似有无数心事。流光宛转间朝四周一扫,堪堪的闭上了嘴,显然觉得此地非说话之处。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岑三娘打消了借口身子不适想要回府的念头,只朝李尚之飞快的扔去一个哀求的眼神。
李尚之一怔,虽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想朝滕王拱了拱手道:“今日是王爷娶侧妃的好日子,也不可太过唠叨。戌末我嘱家仆前来接三娘回府。”
岑三娘暗暗松了口气。有李家的人来接,滕王不至于扣着人不放。好歹今天才请旨封了侧妃,怎么说也是岑六娘的好日子。滕王没理由不给六娘颜面。
于是小韦氏自与李尚之带了仆从离开,这厢六娘挽了三娘,漫步在街头观灯。滕王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莫叫本王久候。”留下两名侍卫护卫,自行先上了回燕楼。
见滕王进了回燕楼,三娘挣脱了六娘的手,淡淡说道:“有什么事便说吧。”
“今日原在府中与二伯父一家商议好出来观灯,没想到临时来了圣旨召我进宫。御前请封,转眼间,我便如愿以偿。”街边无数的彩灯将柔和的灯光投在岑六娘脸上,她眼里闪过一丝迷惘,眼底沉淀着欢喜又有丝忧伤,越发低沉的声音带着股冰棱般的寒意与尖锐,“他向皇帝请辞,说想携我一起观灯共度良宵。直到撞上李家的画舫,看到你,我才明白,绕了这么大的弯,他不过是想要见你罢了。今日见不着,明日也有了借口。谁叫咱们是姐妹呢?”
“六娘,你想多了。不过是偶遇罢了。若非你出口相邀,你在回燕楼观灯,我早随了大舅母二舅舅走开了。”岑三娘心里早就信了,对滕王的固执暗暗心惊,嘴里却怎么也不肯相信。
岑六娘美丽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我说过了,今日他不得见,明日他也能找着机会。你躲是没用的。三娘,别忘了你已经快嫁进杜家了。”
“男人在外花心,女人总是怪小三,哦,就是责怪别的女人狐媚,呵呵。”岑三娘只觉得好笑。她瞟了眼六娘,冷淡的说道,“你听清楚,我对别人的丈夫没兴趣。既然你说滕王一定要见我,我这就上回燕楼去。”
她甩下六娘大步走上酒楼。
回燕楼建在通衢大街上,二层的酒楼,外间建着阔气的回廊。居高一望,满街灯火璀璨如画卷一般绮丽。
滕王包了间宽敞的雅间,进了门,他正负手站在回廊上。
岑三娘回头一看,却没见到六娘跟上来,知道必是滕王的主意。她犹豫了下,身后的门被拉上了。房门隔出了一片静默的空间,岑三娘深深吸了口气。
滕王转过身来:“过来。”
还是那么霸道。唤宠物狗一般。岑三娘咬了咬唇,没有动。
隔着两丈的距离,滕王的脸隐在蒙胧的灯影中,看不清他的神色。滕王却将厅堂明亮灯光下的岑三娘瞧了个一清二楚。
一明一暗,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激怒
“离开两年,胆子倒养不得小。没听到本王的话?”
话里隐含的威摄与压力扑面而来,岑三娘只是警惕的望着他。
今日请封六娘为侧妃,她不晓得是否是滕王有意想变成自己的亲戚。不过,岑三娘可不认为诺大的长安城观花灯就能这么巧的遇到滕王。瞧六娘那又欢喜又愤怒失落的模样,滕王必是特意要见自己。也许如六娘所言,今天自己不出门,明日也会被请去喝喜酒。谁叫她们是堂姐妹呢。
不过,他为什么一定要见自己?还惦记着袁天罡的批语,生怕能为他消灾挡厄的福娃飞了?
见她脚步生根似的站在原地,一簇火星渐渐的点亮了滕王幽黑泛蓝的双眸。他的语气反而柔软起来:“这倔强的性子就不肯改改,本王真拿你没办法。这两年日思夜想,总担心你在长安被人欺负了去。过来,让本王好生瞧瞧你。”
说得这般深情款款,岑三娘暗中撇嘴,丁点也不相信。
两年前,胸前的小包子还是煎饼来着。一个纸片小萝莉哪有什么魅力让阅女无数的滕王如此牵挂?
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的事她脑子被门板夹了才会去想。
“蒙王爷大度,这两年外祖家过得还算如意。还没恭喜王爷,今日娶得我美貌的六堂妹为侧妃。”岑三娘回道,却仍不肯走近他身边。
“呵呵,原来是为了六娘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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