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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禛心在玉壶-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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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暗的示好;他早已习以为常;只不过今日配上从容磨刀霍霍的眼光;显然更加有趣,“笑话你做什么,你这样醉法还不都是为了我?”

婉馨的脸上犹如飞霞扑面,依在他怀里;细如蚊声;“四爷知道就好……”

“嗯;我都知道,”胤禛不顾从容的横眉冷目,一手环住她道,“你醉得这么厉害,我偷藏的那些解酒丸可就有用武之地了。等着,我这就亲自给你取去。”说着胤禛向从容一招手,“小瞎子,傻看着做什么?还快不扶侧福晋进去躺下。”

婉馨不仅忘记了合拢嘴巴,就连眨眼都似忘记了,如木头人一样,在从容的服侍下和衣躺下,在胤禛的面前服下解酒丸。胤禛微微笑道:“这就不碍事了,好好歇着吧。”

“四爷……”婉馨看他要走,仍是不死心地唤了一声。

胤禛半俯□,为她掖好被角,“乖乖的,别让我担心。”

月夜风清,从容一路轻快跟着胤禛回去,想起婉馨刚才那直愣着眼说不出话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弯起嘴角。胤禛见她脸上一片笑意,自己也是好笑,因环抱住她道:“平日伺候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手脚这么快过,今日可是长见识了。”

从容“嗤”地一下笑出声来,胤禛刮她鼻子道:“醋坛子。”

从容扬起下颚,“你不喜欢么?”

“喜欢,”胤禛低头纠缠她的唇舌,“最喜欢。”

从容有些沉醉,用力回抱住他时,细碎的吻一路从胤禛的唇上漫到了他的耳根、脖颈。犹嫌不足,从容又解开了他的领子,一路印上她的痕迹,胤禛闷哼一声,哑着嗓子道:“容容,今日怎么这么乖了?”从容松开他的束带,将身贴上他的傲然时,声音也有些暗哑,“你乖,我也乖。”

胤禛如火,从容如水。有时火盛,便能烈火沸水,冉冉不尽;有时水盛,便如轻波荡漾,温柔抚慰。当一切终归于平静后,胤禛像从前一样从后抱住了从容,密密贴合,从容阖上眼,任由自己的心跳握在他的掌中,一下一下,安然入梦……

是年,康熙再次亲征,因噶尔丹在逃亡途中病死,不战而班师。第二年,康熙分封诸子:封胤眩嗦拗笨ね酰缝砦嗦蕹峡ね酰范G与胤祺、胤祐、胤禩一起,俱为多罗贝勒。

这原本是一件喜事,可在胤禛的脸上,却找不到半分喜色。这晚胤禛又有些辗转,从容回过身看他,踟蹰着道:“胤禛,皇上这次只封你为贝勒,是不是因为对你有些不满?”

“不是,论功行赏,我又没出什么力,能得贝勒已属厚待。”

“可……可我听说皇上近来常问起你子嗣一事,似乎对你颇有微词……”

从容心下揣揣,这时候胤禛成婚已有六、七年,眼看着七阿哥胤祐都已有了小阿哥,康熙不心急他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胤禛这时候应该有的小孩子,都已被她从容给扼杀在摇篮里了,若是照此发展,所有的孩子都不存在,连乾小四都不会出来,那不是又要天下大乱?

“你这又是听谁在那儿浑说?”胤禛双目炯炯,“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

从容咬了咬唇,“就算皇上现在不在意,可如果……如果……一直没有孩子呢?”

“怎么会没有?”胤禛眼中淡淡笑意,似在笑她的杞人忧天,“我们有孩子,而且我们的孩子是世上最聪明、最懂事的孩子。”

从容看他一脸的骄傲,活像这孩子已然出世一样,心中十分怀疑这人已然盼子成魔,“你怎么知道?”胤禛唇边逸出浅笑,手也慢慢摸上从容的小腹,“因为他知道,他的阿玛还没有为他的额娘办妥旗籍,若一旦办妥,他就会来了,由不得他的皇玛法不认。”

原来他从前说的好时机就是这个好时机,从容苦笑,胤禛兀自在那展望道:“我已经想好了,六个阿哥,四个格格,凑成一个十全十美。”从容笑不出来,就算她身体再好,她也生不了十年啊,何况……

从容偎入胤禛的怀中,不得不用现实打破他的美梦,“胤禛……”

“嗯?”

“那个……”

“那个什么?”

从容支支吾吾,即使她和他亲密无间,可要说起这事,她仍然十分尴尬,“那个……自从我进到宫里,我的月事……不是很准,有时来,有时不来,”从容想了想,又补充道:“大多数时候是不来的。”

胤禛显然对于这种妇科之症十分没有研究,“那又怎么样?”

从容在他的眼中,可以看见自己憋得通红的脸,“那就是说,我们……我们也许一直不会有孩子。”

胤禛眉心一簇,长久未语,从容小声道:“所以我要问你,如果一直没有孩子该怎么办?”

“太医。”

“什么?”

“你明儿不用跟我,在这儿等着,我去找太医来。”

“可是……可是我怎么能让他看这个病?”

胤禛抚了抚她长长短短的发,“我有我的法子,你只管让他诊脉就是。”

第二日到了时辰,福喜先引着人搬了一架乌木大屏风进来,待他引着太医来时,从容不见踪影,那架大屏风已将她的身形严严实实地挡去。这位被引进来的曾姓太医约摸六十多岁,三柳须髯,面目清癯,看来颇有些仙风道骨,此刻他向站在屏风边上的胤禛行礼之后,因来时福喜已对他提过一些病情,放好脉枕后也不多言,只侧首对福喜道:“病人在哪儿?”

胤禛示意从容伸出手,福喜又立即在她的手上盖上一块素色帕子,向曾太医做了个请的手势。曾太医有些迷惑,按福喜所说,病人便是妇疾,在胤禛书房之中诊治已属古怪;此时胤禛不走,反而站立在侧,凝神关注,就更是古怪至极了。好在曾太医在宫中行医多年,深知宫中行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万事不知的道理,这时只管搭脉细听。

书房之中极是静逸,胤禛看曾太医诊脉许久,眉间川字愈来愈深,便耐不住询问道:“如何?”

曾太医收手未答,只问从容道:“姑娘是否常年手足冰冷,既畏寒冬,又惧暑热?”

从容还未点头,胤禛已代她应过。

曾太医点一点头,沉思道:“是否有时腰腹酸痛,状如行经,却迟迟未行?”

从容点头,胤禛道了声是。

“近来是否有乏力之像?”

胤禛点头,又补充道:“吃的也没从前多了。”

曾太医手拈须髯,想一想后,洋洋洒洒地写了两张方子,“四爷,这位姑娘体虚阴寒,血行不畅,需服食温补之药,慢慢调理。这一张汤药、一张丸药,每日需服,不得间断。”胤禛颔首,命福喜接过后道:“她这病,需医治多久?”

“眼下奴才也不能妄下断语,得看姑娘服药之后的情形再作定论。”曾太医说着站起身,想一想忽又对屏风后的从容低声道:“姑娘,你身子虚寒,血气不足,现时需以养为主,在房事上头切不可贪多过密,以免伤了元气。”

从容的脸上一层复一层地烧了起来,待胤禛送完曾太医出去,回来拉起她的手时,她的双颊仍是晕红,“都是你。”

“都是我什么?”

“害我吃那些苦药,还不知道要吃多久。”从容想起那黑黑黄黄的中药就蹙起蛾眉。

“身子不好,总是要吃药的,”胤禛轻抚她的脸颊,“何况你吃苦,我不是更苦?”

“你苦什么?”

“房事上切不可贪多过密,这老头是说给我听的呢。”

从容咬紧下唇,胤禛扯了扯她的嘴角,“你傻乐什么?”

“我哪里傻乐了?”从容自己说着话就笑了出来。

胤禛对她的唇舌好一番欺负后,才又轻吻轻啄着道:“乖乖吃药,我给你备糖,到时候就不会苦了。”

从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我不要吃糖,只要你不怕苦,我也不怕苦。”

从容药吃得辛苦;胤禛忍得辛苦;可有一人,却比他们两人加起来还要辛苦。这日福喜又像做贼似地从太医院取回了药,看着从容愁眉苦脸地喝完后,他捶着自己的老寒腿道:“丫头,四爷这就要跟着皇上去盛京祭陵,你这药可怎么办?”

从容连喝几大口白水后,才抹着嘴道:“四爷问过曾太医了,说多配一味丸药带着,汤药就先免了。”

福喜点头道:“好,好。但愿祖宗保佑,你从那边回来后,这病就好了。”

从容听说,慢慢放下了抹嘴的手,“皇上又提了么?”

福喜眉头紧锁,“不仅皇上,娘娘也提了,就连宫里,也起了些风言风雨,难听着呢……”

59枫舞
从容无言;“三人成虎;众口烁金”,连福喜都已听见;那么康熙、德妃、胤禛……福喜转过目光;看她道:“我知道你对爷一片真心;爷对你又何尝不是?只是这事闹成这样……有时候我替你想着;你若真进了门;虽有四爷庇佑,可这日子,绝不会好过阿。”

从容想到那时光景,嘴角也不由抿紧;她这个众矢之的已是做定;明枪暗箭;怕是再躲,也躲不掉了。福喜收拢了手,叹一声道:“爷已经提过了,在他同皇上挑明之前,我可以先告病回乡,免得到时追究起来,连带着也有不是。”从容一讶,看着福喜的眉眼,想着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恍然就如在昨日,“福公公……”

福喜侧首拭了拭眼角,他此生已无儿女之望,与胤禛名是主仆,实则情同父子,也正因为这份情,他虽能理解胤禛要他走的决心,可想到离开,心头总不免有些酸涩,“傻丫头,难受什么?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这算是熬出来了,以后回乡下不用再伺候人、不用整日弯腰躬身的,再加上四爷给我的体己,我就是回去做老爷也成了。”

从容眼圈也是泛红,蹲□轻轻为他捶着双腿,她进宫看见的第一人是康熙;说话的第一人是胤禛;可第一个对她说真心话的、对她好的,就是福喜。如今进门日就会成了分离时,教她怎么能不难受呢?

福喜亦知她的心情,像从前一样拍了拍她的肩头,道:“傻丫头,我回去享福的话,四爷可就都交给你了,相扶相持,别再同爷顶牛了阿。”从容红着眼,强忍住泪水道:“我知道,福公公,放心!”

七月十九日,康熙帝亲奉皇太后往盛京祭陵,此行随行皇子众多,有大阿哥胤眩⑷⒏缲缝怼⑺陌⒏缲范G、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礻我、以及十三阿哥胤祥。

胤祥实年已有十二岁,与胤禛最是熟络,出出进进,简直就是形影不离。这天出发后,他过来叙礼,见了从容也不让她跪,只管问道:“小白,你看看我长高没?”从容目测了一下道:“高了,都快比奴才高了。”胤祥听后很是开心,一张嘴咧着合也合不拢,“皇阿玛也说我高多了,老十四去年还同我差不离,今年,”他比了个手势,“我已经超过他这么多了。”

从容莞尔,“十三爷若不是那么挑食,一定长得还要高。”

胤祥听说,向胤禛求证道:“我已经不挑食了,不信你问四哥。”

胤禛点头,“自从从你的家乡回来后,食是不挑了,不过整天捣鼓着要人做木马玩,后来皇阿玛赏了他几匹好马,他就不要玩木马,要玩游戏了。”

“游戏?”从容十分好奇,“什么游戏?”

胤禛想了想,道:“切西瓜。”

“啊?”从容惊讶不已,“宫里怎么玩切西瓜?”

胤祥晃着脑袋道:“怎么不能玩?我站中间,让得意儿、如意儿几个分站各处,到时我一声令下,他们把西瓜抛过来就是了。”

从容的眼前是西瓜漫天,瓜汁四溅的情景,“娘娘会准你这样玩?”

“当然,额娘还夸我切得好呢。”

从容看胤祥灿烂笑脸,心里不由感叹庶妃章佳氏对他的宠溺之情。胤祥看从容张着嘴也不说话,还以为她是惊讶于他的本事,于是得意洋洋道:“起先我还想着只有暑日里才能玩,后来一想,能切西瓜,也能切别的玩,所以现在什么时候都能玩了。小白,下次让四哥带你来,我们一起玩好不好?”从容看一眼同样露出宠溺笑容的胤禛,点头道:“好,好,一起切。”

祭陵一事甚是繁琐枯燥,从容起先还有兴趣跟着看看,到几次三跪九叩之后,她就只剩推托的心了。好在胤禛也不强她,她不想跟,便说让她留在帐内守帐。从容乐得自在,每日或于帐内看书写字,或偷闲步入山间,寻一处幽静。

这天早早扎了营,胤禛与胤祥随侍康熙,从容因不跟去,在闷了大半晌后,信步而出,沿着山间小道四处闲逛。这时已是深秋,落叶翩迁,丛林尽染,一眼望去皆是浓浓秋色。从容走过一条小涧,又走入一片枫林,因看枫叶染霜,红艳欲滴,遂想捡几片给胤禛当书签子玩。

从容不愿折树上的,便低着头看地上是否有完好无损的,正移步仔细寻找时,忽听“嗵嗵”几声响,抬头时,漫天红叶随风而下,一片片、一双双,带起地上的树叶,好像蝴蝶在空中盘旋飞舞不住,令人不能稍移目光。

从容有些看住了,待想起去接时,却已晚了。蝶儿静静地停落在地,一身枣色秋袍的胤禟穿过最后几片落叶,看着从容高高举起的手,朗声笑道:“小瞎子,这全都掉地上了,你还接什么?”

从容见是他来,躬身就是一礼,“奴才给九爷请安。”

胤禟笑嘻嘻让她起来,“你手脚太慢了,要不我再给你弄一回?”

从容听说刚才的美景是他所弄,忙摇头摆手道:“不用了,这地上的已够多了。”

“掉在地上的怎好要,都脏了,”说着他伸出背在身后的手,递给从容一把树叶道:“这都给你。”

从容讶异未接,胤禟拉过她的手,塞在她手上道:“我这都是看准了才折的,又大又红,又齐整。”他说的怎么像是在做广告?从容有些想笑,收回手后又向他行了一礼,“多谢九爷。”胤禟不太满意,“小瞎子,自打你回了四哥那儿后,怎么就同我们显得生分了呢,开口闭口总是提个谢字。”

从容看着这个玉树临风的初成少年,她并不想和他生分,只是渐渐大了,说起话来就不像小时候那样毫无顾忌,举动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奴才可不敢同爷生分,若是惹恼了爷,那起子小宫女可不会放过奴才。”

胤禟笑,那双桃花眼成了两条弯弯的桃花鱼,“小瞎子,我就爱听你说话,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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